人人都爱本道长-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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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团傻笑着指着自己的鼻子:“白花花……好狐狸……”
我问他:“你真名叫白花花?”
毛团点点头,不无骄傲地说:“我娘给我起的,嘿嘿嘿,是所有灵狐里最好听的名字!我、我娘说,因为我是最、最有天分的灵狐……”
我嫌弃道:“不如毛团。”
毛团撇撇嘴:“才、才不是。毛、毛团这个名字太、太普通啦!嘿嘿……”
我见他已是一脸迷醉,连自己的真名都说了出来,看来火候已经差不多了。我凑上前,叫他的名字:“白花花。”
毛团睁着两只黑黑水水的眼睛瞧着我。
我道:“你有什么弱点?”
毛团咬着手指想了一会儿,道:“尾巴……我讨厌别人揪我的尾巴……一揪我就全身没力气……”
我一把拽住他露出来的尾巴:“像这样?”
“呀!”毛团惊呼了一声,软绵绵地倒进我怀里,水汪汪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和茫然。
我将毛团的弱点紧紧拽在手中,冷笑道:“小狐狸,现在你最好跟我说实话,若不然,我就剪了你的尾巴!说!你为何要偷本真人的九水神灯?”
毛团一脸受惊的模样,惶恐的舌头都快打结:“九、九水神灯?那、那是、是什么?”
我揪他尾巴的手更用力了一些,毛团就像一滩水一样软在我怀中。我道:“少装傻,偷东西的狐狸永远长不出九条尾巴!”
毛团快要哭了:“我、我没有偷东西。”
我冷笑道:“还不说实话?偷灯是你自己的注意,还是别人指使你?目的是什么?”
毛团当真嘤嘤哭了起来:“我没有偷东西,没有。”
我皱眉:“你敢保证你从来没有偷过东西吗?”
毛团愣了一愣,表情变得心虚,又继续哭了起来。
我看他心虚的模样,便知他在说谎,用力扯扯他的尾巴:“你快从实招来!不然我立刻剪了你的尾巴!”
毛团抽抽嗒嗒地说:“那、那天我跑到山下,山下有一座庙,是、是村里的人供奉灵虚真人的。我、我饿坏了,真、真的饿坏了,我好几天没吃东西,就偷……偷了人们供奉给灵虚真人的贡品……我只吃了两个桃子,后来我都还给你了!还了,就不是偷,是借,我娘说的,我还能长出九条尾巴!”
我愣了一愣。难怪我渡劫前一天回到山洞里,床上莫名其妙多了两只桃子,我还道哪里来的野猴子仰慕真人我的风姿,特意给我送桃子,没想到竟是毛团送来的。
我抓他尾巴的手松了些:“你当真不曾偷我的灯?”
毛团一个劲的摇头:“我不知道什么灯。”
无论我怎么问他,他都一口咬定他没有偷过我的灯,即使我以他的尾巴相要挟,他亦不松口。我别无他法,只得先松开了他的尾巴。
我一松手,毛团立刻把自己的尾巴紧紧抱进怀里,懊恼地瞪了我一眼,敞开嗓子哇哇大哭了起来。
我怕他招来他人,忙道:“你别哭了!”
毛团化出了真身,将自己蜷成一个白花花的团子,蓬松的尾巴遮住他的狐狸脸,唧唧哭泣,声音倒比方才人形的时候更尖利一些。
我如何劝他,他都只是一个劲的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我别无他法,只得先将门窗闭的更牢一些,又跑回他身边:“白花花,花花,毛团,你不要哭了,我不剪你的尾巴了。”
我靠上前,毛团对我亮出爪子,唧唧尖叫。
我纳闷道:“你若真没有偷我的灯,又何故说是你害了我?”
毛团愣了一愣,抽噎的声音小了些,将自己的身子团得更紧,缩进墙角去了。
我如何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毛团在撒谎,还是我弄错了什么。毛团在山洞中说他害我遭了雷劈,恐惧梦魇能让人看见自己心中最害怕发生的事,在那样的情境下,他说的必然是实话。可是会害我一身修为散尽的,唯有偷了我的神灯的家伙,又或者那条害我受伤的恶蛟。难道恶蛟是毛团引来的?可是那恶蛟明明是冲着我来的,对我的法术了若指掌,若毛团当真和恶蛟有什么关系,他留在这里伺候我又有什么目的?
我问他:“你认识那只恶蛟?”
毛团不理睬我,我又问了他两次,他抽泣着说:“饿角是什么,可以吃吗?”
我更加纳闷了。假若毛团当真没有撒谎,那总不能,那天雷是他引来的吧?那可是我的渡劫之雷,和他毫无关系。他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呢?
第二十三章
毛团哭累后便睡了,我亦累了,懒去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便也睡了。
翌日一早我醒来,毛团竟还睡着。这只小狐狸平时都挺勤劳,我尚未起来他便将屋子打扫干净,打好了水放在床头供我洗漱,还把早点带回来放在桌上。看来昨晚的事他至今还在生气。唉,以后没了小狐狸的伺候,日子可不好过了。
真人我翻身下床,正准备自己去打水,忽听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声,我回头,只见毛团揉着眼睛坐了起来。我们二人对视片刻,毛团突然惊呼道:“呀,少爷你醒了!”他匆匆忙忙跳下床就要往外跑,我看了眼他光溜溜的屁股后头拖着的毛茸茸的尾巴,提醒道:“尾巴。”
毛团开门的手缩了回来,手伸到后头摸了摸自己的尾巴,脸红红的念了个诀,把耳朵和尾巴收了回去,身上多了一套小弟子的道袍,然后才开门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毛团端着一盆水跑了过去,放在我的床头:“少爷,你先洗洗。”说完旋风一样跑了出去,不片刻又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盘热乎乎的包子。
我奇怪的打量着他,却见他神色如常,仿佛已对昨日的事毫无芥蒂。毛团一脸茫然弟摸着自己的脸:“你为什么盯着我看?”
我收回目光,拿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
毛团跳到我身边坐下,晃荡着两条腿,忽然道:“我的头为什么有些疼?”
我问他:“昨夜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毛团一脸茫然:“昨夜的事?”
我耸耸肩,开始吃包子。
“呀!”毛团突然叫了起来,捂着自己的屁股警惕地看着我:“你、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噗!”我险些叫一口肉包子呛住。小狐狸,其他且不说,便是真人我想对你做什么,这具壳子怕也做不到哩。
毛团的小脸涨得绯红:“你!你!你为什么那样对我?”
我不知他是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又或是扮猪吃老虎,没好气道:“我便是对你那样又如何,你还曾说过要对我以身相许,如今便不行了?”
毛团愣了一下,羞愧地低下头去,小声嘟囔道:“可是……可是……”他喃喃了半天,突然警觉地抬起头来,道:“谁?”
我茫然道:“什么谁?”
突然间,一股凌冽的风无由地在屋子里刮了起来,门被重重关上了。我一愣,问毛团:“方才有人?”
毛团挠了挠他的总角,道:“我好像察觉到了别人的气息。”
我如今灵力低微,倘若有人用隐身法术接近,我怕是察觉不出。不过毛团是只灵狐,我尚不知他功力深陷,但他的嗅觉强过我百倍,因此能够敏锐些。既然毛团有所察觉,再加上方才那股莫名其妙的阴风,看来刚才当真有人潜入了我们的屋子。是谁要来偷看我们?应当不是山外的人,不然有人潜入小牛蛋和云尧必定会有所察觉,那就是山上的人,难不成……是云尧?他来这里做什么?想看看我有没有因昨日的事后悔吗?
我正想着,忽听毛团在一旁小声道:“我娘说,以身相许,就是像我爹对她那样,给你弄吃的,给你暖床,你喜欢东西我都要给你弄来,你说什么我就得听什么。可是我娘从来不剪我爹的尾巴呀!”
我问他:“你只记得我要剪你的尾巴?其他的呢?”
小狐狸皱着脸想了一会儿,苦恼地摇了摇头:“记不清了。”
我打量着他,见他神色迷茫,两只黑溜溜的眼珠子并没有不受控制地乱转,看来是真的记不清了。也罢了,连他醉酒的时候我都没能哄出他的实话来,如今他头脑清楚明白,怕我也问不出什么。倒不如慢慢地挖掘,等他自己露出马脚来。
我道:“没有,我同你开玩笑的,我不剪你的尾巴。你瞧,你的尾巴不是还长在你的屁股上吗?”
小狐狸想了想,松开了捂屁股的手,一脸讨好地凑过来:“只要你不剪我的尾巴,我什么都为你做。”
若是从前,本真人许会为小狐狸有些感动,可如今我明知他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如今的所作所为都不过是补偿罢了,因此只觉得理所当然,不好好差使他,倒是我亏了。于是我道:“这两天打坐的时间久了,背有些酸,你替我捏捏。”
小狐狸立刻跳过来替我捏背。
我又道:“这床太硬了,睡着不舒服,你去为我弄一床狐狸毛毯来垫在下面。”
毛团炸毛:“那不行!”
我道:“那你就变作一张毛毯让我垫垫。”
毛团吭哧吭哧直喘气。
中午的时候,他为我弄来了一张大大的丝绒毯,垫在身下,舒服极了。到了午憩时,我道:“肚子有些凉,我需要一张毯子盖盖肚子。”
毛团将被子替我拉上,我道:“只要盖肚子。”
毛团一张小脸苦大仇深地皱了起来,不一会儿,他化出了真身,四肢摊开趴在我的肚子上。我摸了摸肚子上纯天然的狐狸毛毯,手感着实不错。我道:“小狐狸。”
毛团用尾巴扫了扫我的手背。
我暗暗叹了口气。我到底还是不愿相信这只一说谎就脸红转眼睛的小狐狸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之徒,他说他害了我,但愿是他无心为之。若他日后能够真心待我……唉!便由他功过两抵吧!
我睡了一觉起来,下午的时候正打算继续练功,突然外面有人叫我,我推门出去,只见又是迪昭。迪昭与往常一般面无表情,见了我,只道:“跟我走,掌门要见你。”
我道:“只见我一个?”
迪昭道:“是。”
我心中莫名,便跟着她去了。
迪昭将我领到掌门房外便走了,我自己推门进去,只见里面坐的竟然又是云尧。云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