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驸马-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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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风雨飘摇朝堂劫
窗外天渐渐暗沉,风云密布,预示着一场暴雨来临。
上官宛站窗前,任由大风把衣衫吹得袍飞袖舞,鬓角发丝纷乱,上官宛只是出神地想起了那个未和慕容恂说完故事。
二十年前,大原国君还只是皇子,现如今被当地人引以为傲,传以小石桥之称石桥,其实是大原国君二十年前一次率兵征战时受伤落难地方。那日,骤雨初下,从廊檐滴落水珠绵绵不绝,被大雨冲刷石阶因为人们匆忙脚步而溅起水花,来来往往人流中,一匹黑色骏马,放慢了步子徘徊,发出类似呜咽悲鸣声。急着回家或者避雨人们没有注意到它,除了一位原本站石桥上卖丝巾女子。水珠沿着她脸颊流下,发丝贴脸上,湿透衣服贴身上,毫不意她托起了马背上受伤人脸,看他还有意识,她放心地笑了,雨中,一手挎着竹篮,一手握紧缰绳,把马儿牵回了家。
茅屋不大,却足以遮风避雨。她为他熬药,换纱布,照顾他一日三餐,她没问他来历,他也没向她说起自己身份,可是聪明她,全都明白。伤口还未痊愈,他就要离开,她不出口挽留,只是将他手臂上纱布换成了洁白胜雪一方丝巾,她把平安和祝福绣了上面,看着他跨上马背,不曾多说只言片语,回眸对望,终绝尘而去。
两个月后,她知他大获全胜,地位胜从前,她还是卖手绣丝巾,只是一针一线里,比以往添了想念。一个月过去,他骑着马回来,找到站石桥上她,居高临下,却是满目深情。
一个炸雷天边响起,几点雨飘脸上,上官宛身子轻微地颤了一下。小舞为上官宛围上披风,窗外传来不寻常马儿嘶叫声,呆了一下,上官宛赶紧步走出房门。
客栈外面,慕容恂骑马上,马儿不安地蹄踏着,雨水几乎让上官宛看不清慕容恂脸,却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上官宛知道,慕容恂要走了。
“六月初五,红庙,我一定会去!”如果我还活着话……这个前提,慕容恂只能放心里,犹豫了一会,慕容恂不能逃避一个可能,“如果我没守约,你就把我忘了吧!”
上官宛握紧了披风襟口,迎着风雨走到马下,抬头看着慕容恂,解下身上丝巾,递到慕容恂手里,“君子之约,岂是儿戏?我会等你。”
平淡如水声音,激起了慕容恂心里层层波浪,让慕容恂恨不得就这样带着上官宛,远走天涯,但是慕容恂不可以,先国后家,慕容恂儿女情长也需要安定和平。
“进去吧,雨要越下越大了,小心淋坏身子。”
话里话外依旧暖至人心,恋恋不舍目光上官宛身上停留徘徊,慕容恂笑着,策马离开。
上官宛看着慕容恂消失雨中,心情百转。你有非走不可理由,但我不管你是谁,胜败输赢,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归来,并如期而至。
小舞收拾了行囊出来,为上官宛撑上纸伞。路另一边,一小队人马徐徐前进,客栈门口,为首将领翻身下马,单膝俯身跪上官宛身后,“末将恭请公主殿下回宫。”
上官宛透过纸伞边缘,再看一眼灰蒙蒙天,转身踏上马车,但愿停歇之后,一切都能雨过天晴。
“驾!驾!”
向恂风雨兼程,战况紧迫,容不得丝毫懈怠。令州已经失守,大原军队连下三城,泾国应战兵力不堪一击,这是向恂怎么都没有想到,大原军攻占速度远远超过向恂想象,这不是泾国应该有应战能力,一定是朝中出现了问题,否则凭借泾国国力,不至于弄到这副田地。如果街井上听到传闻属实,泾国天子卧病床,导致军心涣散,溃不成军,那向恂就必须回去主持大局,越越好!
五天来日夜赶路,向恂和蒋川终于到达济州,所幸是,济州仍是泾国领地,所悲是,济州是与泾国国都唇亡齿寒唯一要塞,也是后防护,可眼下,大原军全力攻城,势必得。
太子向恂到来似乎让所有将士吃了一惊,向恂顾不了那许多,披上盔甲,站上城墙高台,亲自敲响战鼓,誓死率领泾国将士抵抗到底。
“太子殿下?真是太子殿下!”
“伍将军”,向恂大步走过去,扶起要跪下行礼大将军,“现战况如何?敌方大概有多少兵马?”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伍凯一脸痛惜地摇头,向恂这才注意到伍凯身上大大小小伤,这位泾国元老,自向恂懂事以来,从未如此狼狈过,向恂心里有着极大不安。
“不会,不会,伍将军,你不能这样长他人志气,我们一定能守住济州,一定可以!”
“太子……”伍凯和身后将领全部跪倒地,“末将无能,二皇子及其亲信意图谋反,将朝中忠心耿耿臣子赶杀绝,秦将军,李将军已经枉死刀下,二皇子散布谣言,称太子急症难愈,不治身亡,我等不信,求见皇上,但皇上被禁足寝宫,我等有心护驾也是力不从心,唯有苦等太子归来。谁知,原朝趁机侵犯,朝中军心民心皆如一盘散沙,根本无法御敌,二皇子名不正言不顺,统领不了四军,这才孤注一掷,派臣等负隅顽抗,但是……”
“向、愐!!”
一个字一个字念出罪魁祸首名字,向恂握紧了手里剑,恨不得亲自手刃这个谋逆叛国之徒。向恂原以为,向愐只是会向原朝示好,卖国求荣,没想到,她低估了向愐野心,宁愿背负历史恶名,胆大包天地谋朝篡位,是向愐给了原朝进军机会,将泾国葬送。
向恂双膝跪下,垂下了头,“是我错,是我错,如果我,我会阻止向愐,就不会发生这一切,师傅嘱咐过我,是我没听,是我一意孤行,是我任意妄为,是我害了泾国百姓,是我毁了泾国!”
“太子……”蒋川和伍凯都知道不是向恂错,可是现说什么都是无力回天。
一个身影落下,明宁大师站向恂面前,拉向恂起身,“恂儿,现不是你自责时候,马上跟为师走一趟!”
“师傅……”原军进犯,向恂还不想走。
明宁大师看着向恂,“马上跟为师进宫,见你父皇,后一面!”
向恂眼眸骤然缩紧,脸色惨白,眼眶里蓄了泪,摇头力否决明宁大师说话,“不会,师傅,你说什么?我父皇好好,不可能,不可能!”
用了全身力气赶回皇宫,穿过那些从小到大磕磕绊绊走过宫殿,走廊,花园,向恂心抽痛。跨过门槛,取代淡淡清香是满屋子药味,向恂昔日威严父皇,正毫无生气地躺龙床上,双目深陷,嘴唇发白,击破了向恂后一点点希望。
“父皇,父皇,你怎么了?”向恂坐床边,一手握住皇帝手,一手抚上皇帝青白脸颊,眼泪不争气地落下,“父皇,我是恂儿,恂儿回来了,您起来看看我,父皇……”
“恂儿,恂儿”,皇帝睁开眼,无力地笑了笑,“朕皇儿,平安地回来了,那就好,那就好,朕就只挂念你一个,你回来了,朕就放,放心了……”
一口气喘不上来,皇帝眼睛翻了白,向恂赶紧给顺胸口,“父皇,父皇,您赶紧好起来,看儿臣把敌人赶出泾国,处置逆贼……”
“还要替父皇打理这一方江山?”皇帝虚弱地笑着,叹了口气,“不要了,恂儿,不要那样做了。”
皇帝握着向恂手,摇着头,“朕和你母后下江南时候,你船上出生,你一降生,风波都停了,都说是四海升平吉兆,预示着一代有为帝王,可是除了朕和你母后,明宁大师,没人知道,你是女儿身,泾国长公主,而不是长皇子。朕曾经有过选择,明宁大师告诉朕,隐瞒你是公主事实能助泾国逃过一劫,而且,泾国你治理下会迎来盛世,如若不然,泾国便有灭国之忧,于是……”
“我知道,我都知道”,向恂哽咽着,笑着,“我不怪父皇,能做父皇母后孩子,我很开心。”
眼泪自皇帝眼角流下,喘气声变得沉重了,“但是恂儿,从现开始,你不再是泾国太子,跟着明宁大师走吧,带着你母后,去过平凡自由生活,不理政事,隐居山间,平平静静地过好这一生。”
向恂抿着嘴,流着眼泪摇头,皇帝抬手摸着向恂额角,“恂儿,这是父皇后心愿,不要复国,不要报仇,不要伤心,男儿有泪不轻弹,女儿如你当自强,父皇以你为荣,答应父皇……咳咳,答应父皇!”
向恂低头,滚烫眼泪落了龙袍上。皇帝笑着,再摸了摸向恂头,就放下了手。
哭咽声终是压抑不住地爆发出来,伴随着原军震耳欲聋厮杀声,泾国历史,画上了句点。
第21章 朝夕之祸断两情
不损耗一兵一将,生擒泾国太子向恂,大原将士眼里,是莫大光荣,绝了泾国后路,等同于加官进爵机会。但对泾国来说,是灭顶灾难和无悲哀。大原将士放话说,泾国太子绝望中傻了疯了,变成了废人一个。就向恂面前,如此狂妄地闲聊,甚至不屑一顾地东宫门前啐了一口。
向恂眼泪,原兵包围了自己和先皇时候就干了。香炉里只剩一把灰烬,向恂环视着曾经属于自己地方,每一个角落都有向恂生活痕迹,父皇母后身影,或考向恂治国经略,或对弈品茗,或嘘寒问暖,现却人走茶凉,物是人非了。
“恂儿,原兵就攻进皇宫了,跟为师走!”
“师傅,我不能把父皇留这里,我不能弃泾国于不顾,我不能换个环境换种方式继续过我生活。”
“恂儿,你应当知道你父皇后心愿,你又何必执着?”
“师傅,你说过,我是泾国救星,难道不是吗?我不甘心,不甘心这样一场无妄之灾就把先帝创下基业葬送,我不会走,泾国还有希望,我要做我应该做事,我会与泾国共存,而不是同亡。师傅,求您成全!”
“这条路何其艰难,需要隐忍和承担都太多,恂儿,你人生可能就因为你这一个决定发生翻天覆地变化,你知道吗?留得青山,不怕没柴烧,我们可以从长计议,你先跟为师离开!”
“师傅,这是我选择。您放心,大原皇帝不会杀我,他还有需要我地方。我现担心,是母后安危,师傅,我母后就拜托您了,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