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煞(GL)-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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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以沫正待开口说白云镇,苏尘儿已先话道:“大叔便先行着,我与同伴商量下再作决定,同你言说。”
华以沫的目光微微一变。
车夫不明就里,自是点头应了。瞧着两人皆上了马车,喊了一声“两位姑娘可坐稳了”,便一甩马鞭,驾着马车往前行去。
车厢里。
华以沫定定地望着苏尘儿,目光里压着不悦:“尘儿同车夫所言是何意?你不觉得该给我一个解释么?”
一张纸被递过来,在华以沫眼下。
苏尘儿抬眼回望着华以沫:“你自己看罢。”
华以沫有些迟疑地接过了苏尘儿手中的信,低头扫去。
白色信纸上并无几字,其内容却让华以沫惊讶得脸上都有了震色。
“尘儿,昔日吾言与尔断绝关系,时日久之,却觉心憾,又感愧对苏兄,实不应该。所幸闻得你与鬼医相安无事,方得些许安心。本不欲扰之,再生事端。然此次乃有要事相告,故托人带信与你。下月初八,炎儿与茜儿便将成其连理,大婚天下。吾知此生无福见尔入阮家之门,但望你能回堡见吾等一面,慰吾思尔之心。”
隔了一行,又见数字,上书:“望尘儿说服鬼医,或邀其一同前来,也是无碍,阮家堡必不计前嫌,以礼相待。待尔佳信,欣然候之。”
不过几次扫目之间,已然阅毕。
华以沫自书信中抬起头来,望向苏尘儿,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莫怪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实在是此事来得太突然。一月之前那阮君炎尚死死纠缠着尘儿,甚至被自己伤了腿部经脉,如今竟要成婚,何其奇哉。
倒是苏尘儿,落在华以沫眼中依旧是一脸平静。她见华以沫没有说话,正色道:“我若要回阮家堡一趟,你可会拦我?”
华以沫沉默着,并没有马上应答。
两人的视线对在一处,彼此都探寻着对方的想法。车厢陷入短暂的寂静。
半晌。华以沫忽然轻笑一声,打破了沉默,脸上的沉凝尽自被唇角笑意驱散:“我若拦你,尘儿可会怨我?”
苏尘儿抿了抿唇,淡淡道:“不会。”
“纵是方才我杀了那两人?”
闻言,苏尘儿的目光一晃,随即摇了摇头:“不会。”顿了顿,苏尘儿的视线自华以沫身上移开去,眉间匿了一抹叹息,“我虽不愿见你这般,但你既已做了,追究也是无用。何况那两人实则也是因我而死,我如何来得资格怨你?”
华以沫唇边笑意一滞。
苏尘儿接着道:“我知你不待见我与阮家堡的人有什么牵连,我便也尽可能地顺着你。只是……其实你大可不必这般。”说着,苏尘儿重新望向华以沫,目光清冽如雪,“我与阮家堡的关系,远不是你所想的那般简单。”
老板娘与石头一直目送着华以沫与苏尘儿上了马车离去。
石头略带惊色的神情瞬间换上了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此时,一个身着蓝色布衫的男子正来到客栈前,抬脚想要跨入,身前忽然被一个人影挡住去路。
“不好意思,老板娘吩咐,客栈今日不营业。还请另寻地方。”石头言罢,便当着男子的面将客栈的门轰然关了上。
来人有些惊诧地怔了片刻,方摇着头返身离去,嘴里嘀咕道:“大白天的不营业,真是古怪。”
客栈里。
石头方关好了门,身后老板娘平静的声音已经响起:“阿罡,按计划将客栈收拾了,准备撤退。”
“是。四娘。”之前是的石头,即被唤作阿罡的男子迅速点了头,开始走过去将地上所有长凳都翻到了桌上。
而那装扮成老板娘的四娘则掀开布帘,走进里屋,停到角落里,一把掀开了一块布帘。
两具尸体顿时出现在眼前。
尸体脸上面容皆只剩下淋漓血肉,竟是活生生去了层皮,瞧来当真疹人得紧。而身上的衣衫也只剩下一件中衣。
四娘见状却是面色不变,兀自在怀里取出一个黑色瓷瓶,拨开塞子,朝着尸体倾倒而下。
澄清液体流出瓶口,滴了几滴在尸体之上。
只见那中衣很快便成了炭黑之色。
然后是死去不久尚鲜活的肌肤。
炭色蔓延得极快,不过几个呼吸间,尸体便蜷缩焦黑起来,最后成了一小抔炭灰。
四娘处理完这些,头也不回地离了去。
客栈紧闭着。上面被贴上了一张红底黑字的纸。
上书:回家省亲,暂不开张。
虽有些潦草,但笔锋之间还是能瞧出笔墨功底来。
街上行人渐渐多了,并无人为此驻足,发觉到这开张颇有些时日的小客栈有什么不一样。
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
华以沫听闻苏尘儿这般话语,倒是微微一怔:“尘儿所言何意?”
苏尘儿撩了撩车帘,视线投向车外,口中淡淡道:“你可还记得阮君炎中毒一事?”
华以沫颔首:“自然。”
苏尘儿放下手,目光回到华以沫身上,回望着她,开始解释起来:“我以往不曾提及,只觉毕竟有损阮家堡的名声。如今说与你却也无妨。关于阮君炎的毒,我在事后想了许多,也渐渐明白过来。料是这毒,应是他如今未过门的妻子与他娘亲联手所投不假。”
华以沫的眼底不禁浮现一抹讶色:“怎会?”
苏尘儿凝视着华以沫,继续解释起来:“风茹一向不待见我,只是迫于阮天鹰才不明言,仍在众人面前装作和蔼可亲的模样。然对于我可能会成为她未来儿媳的结果,想来更是难以忍受。在她心目中,阮君炎的妻子的最佳人选,自然是她的侄女风茜。只是阮天鹰平日虽对风茹宠爱有加,但因我父亲的缘故,对这个决定却从来都是固执坚持。按寻常发展,怕是难以扭转这个局面。”说着,苏尘儿的目光有一瞬的摇晃,却很快又平静下来,接着道,“阮君炎在阮家堡里,平日饮食皆是熟人侍奉,除却亲近之人莫能下毒,何况还是慢性之毒,连发作时间都掌控得如此准确。而之后顺势提及的只有你能解毒,甚至求你的最好人选莫若我去,也是算准了我不会拒绝。倘若单单如此,也不足稀奇。稀奇的是,就在你应下救人的时候,阮君炎却被劫走,又托风茜的福解了毒。”顿了顿,“不过是为了将功劳揽过去罢了。她们深知你的脾性,既应了条件,就算没有救到人也不会放我离开。而这样一来,既除了我,又解了毒,风茜更得了好处。一石三鸟,可谓高招。”
华以沫在听到苏尘儿的话时,脸色已颇有些沉凝,虽是如此自己才得以与尘儿相识,但意识到自己被算计进去,还是有些不满。她低低嗤了一声,道:“所谓正派,这般恶毒之事,竟也当使得。”
☆、118暗涛汹涌(三)
苏尘儿闻得华以沫的话语;略一顿,又道:“那会我初初被你强留之时,便依稀想明了这些。及至后来所发生的一切,更是让这个猜测确定无疑。以致之后阮君炎再来鬼医窟寻我,我其实也已暗中打定了主意,并不与他离开。若我回去阮家堡;怕是只能让阮君炎与他娘亲起了罅隙。”苏尘儿说着垂下眸去,“现下想来;这婚事所幸未能顺利,否则纵是入了阮家堡;也得不了安宁。”
“原是这般。”华以沫恍然道,“我本以为你是不愿让姓阮的小子被我伤及才与他划清界限,竟还有这等隐情。这般说来;我倒还该庆幸那风茹从中作乱,坏了这桩亲事了。”
“嗯。”苏尘儿淡淡应了一声,“也算注定的事。”
“我还有一事不明。”华以沫的目光闪烁,语气也变得有些古怪,“尘儿对那姓阮的,到底是甚情感?”
话一出口,华以沫只觉心头一跳,竟添了几分紧张心思。她瞧着苏尘儿有些微怔地抬头望向她。然而不过眨眼间,那分讶然便被一抹极浅的笑意所取代。
“我倒不曾想你会问这个。”苏尘儿脸上虽是正色,眼底笑意却并不加掩饰,“这可有些复杂,一言两语难以言明。不过倒也不似江湖传言的那般夸张就是了。你这般问,莫不是忧心我与他余情未了么?”
华以沫听到苏尘儿拐弯抹角的反问,脸上颇有些挂不住,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沉默了会,却又不愿半途而废,又开了口道:“莫不是我以为如何,只是你与他可谓青梅竹马,相伴又有十余载,这感情,想必十分亲厚才是。”
闻言,苏尘儿眼底笑意渐渐淡下来,低声道:“我知道你所说的。在阮家堡的十多年里,他的确一直十分照顾我,又恋我极深。所以当初阮天鹰提出这门婚事时,我才没有拒绝。而若我当真有对不起的人,也只有他了。”
华以沫听到苏尘儿低低的话语,脸色本已不由得沉下来,苏尘儿却忽然抬起了头,望向她的目光深邃。她听到苏尘儿的声音响起,带着一抹怅然:“但是我并不爱他。或者说,有些事知道得太早,以致便无法说服自己去爱他。”
苏尘儿也曾想过,若是自己不知道那件事,应该也会爱上这个待自己这般倾心的男子。
然而,终归也只是个假如。
撞见那场对话是极巧合的事。却好像冥冥中早已有了天意。那天是她父亲的祭日,她半夜睡不着,便起了身打算去院子里透透气。路过义父房间的时候,竟发现里面还亮着灯,耳边还隐隐传来刻意压低的争执声。
她本打算避让,却忽然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被提及。这让她有些愣怔,一时没有马上离开。
再然后,她便听到了风茹气恼的声音。
“你这般可是在怪我?是了,你的好兄弟因我而死,不如我给他去陪葬可好?”
“茹儿,我不是这个意思。”阮天鹰有些低沉的话响起,带着焦虑。
“我听你的意思,分明是后悔那次选择救我而不是你的好兄弟。”
“茹儿!我没有后悔!我只是……责怪我自己无用罢了。苏兄本来可以不用死的,他为了我卷入这场争斗,我却因私心害死了他。但是我从来没有怪你,茹儿。便是再给我一次选择,当时我也会选择救你的。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天鹰。可是都过去五年了,你何必还再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