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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血剑屠龙-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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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怎么样,才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加强戒备,张网以待。”

褚忠、褚良老谋深算,话完之后,立即付诸行动,开始部署。

首先,在济南府的城外关卡、隘路上布下重兵,一旦发现血轿,立即彻底摧毁,不择任何手段。

济南府的各个城门,即刻起全部关闭,仅得留一小门,供官民出入,缉捕文书,人手一张,守门的官兵发现徐不凡主仆入城,奉命就地正法,不得有误。

城墙上密布哨兵,兵与兵之间的距离不得超过五步。

城内街道上,每一个街角,皆布有眼线,彼此之间,必须举目可见,声气相接,一有动静,便可将消息瞬间传至总督府。

总督府的部署更是固若金汤,褚鹏杰的五千兵马全部安置在围墙外面,不是摩肩接踵,而是重重叠叠,接连布下无数道防线。

兖州府的捕快,以及济南府本身的捕快,负责守卫总督府的围墙。

其他四衣卫、火焰教、上官堡、乃至褚总督身边所有第一流的好手,则全部集中在总督府内,机动使用。

而且,还组织了五个巡逻队,每队十二人,分别由钟玉郎,钟雪娥、古月蝉、上官巧云、许大力领导,分时分批,定时定点,巡逻总督府内外各要冲。

处处都有刀斧手埋伏。

处处都有弓箭手待命。

这样的部署,是铜墙,是铁壁,似天网,如地罗,蚊蚋不入,滴水不漏,徐不凡就算是七十二变的孙悟空,恐怕也势准越雷池一步。

褚忠、褚良,褚鹏杰父子叔侄三人,并肩立在军机房门外,神色凝重中充满自信,褚鹏杰信心十足的说道:“爹,二叔,这样的布置可渭天衣无缝,我现在反而担心姓徐的小子不敢来。”

褚良郑重其事的说道:“鹏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徐不凡是一个机智过人的绝顶聪明人,千万不要小瞧了他,等一下一旦起更,你与大哥就立刻躲藏起来,三天三夜不要露面,以防不测。”

昂首望望天色,接着又说道:“差不多快要起更了,大哥。我们该到你的书房去了。”

三个人随即绕过军机房,进入侧后的一栋精巧的平房内。

天,很黑,有云无月,星星稀疏零落。

“彭!锵!”更楼上传来起更的梆声,锣声。

随着这声音,总督府内的气氛,马上进入最紧张的最高峰。

所有的人皆竖直耳朵,瞪大眼,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个个刀已出鞘,箭已上弦,随时准备迎接,从任何方向突来的袭击。

固定位置的岗哨,摒息静气,凝神以待,巡逻队的速度加快了,往来穿梭,川流不息。

紧张!紧张!紧张到每一只握刀的手皆淌下汗水。

紧张!紧张!紧张到每一个人都可以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

可是,济南城外没有传来警汛。

城内街角巷尾,也久久没有动静。

总督府内外更是寂静如死,根本没见徐不凡主仆的踪迹。

不!大谬不然,任何人都料想不到,有徐不凡主仆的消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徐不凡、王石娘、高天木,就藏身在褚忠书房上面的一株大树上。

原来高天木贴好血帖后,并未离去,与徐不凡、王石娘利用夜暗,及总督府内外调兵遣将的混乱时刻,早已潜入府内,藏身树上。

因为徐不凡发现,总督府内外戒备森严,硬闯的结果,徒然增加不必要出伤亡。

是以,将血轿,二老八骏远留在百里以外,轻装简从,深入虎穴,打算取了褚忠父子的性命就走,免得祸延无辜。

总督府内外的部署,三人皆了如指掌,王石娘噤声说道:

“主人,此地固若金汤,即便能幸而得手,恐怕也无法全身而退,不如及早退出,免遭不测。”

徐不凡以近乎无声的声音,坚定的语气说道:

“石娘,我知道,你是怕我发生意外,但既来之,则安之,不得褚家父子的人头,绝不轻言离去。”

“褚良也在书房内,是否—并解决?”

“当然,老贼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可是,这是技深若海,合我们三人之力,未见得能稳操胜券。”

“要快!要狠!尤其要准!我的要求是务必要一招毕命,根本不给他们有还手的机会的!”

“好主意!好主意!”

“应付非常的情况,就必须用非常的手段。”

“请问主人何时行动?”

“就是现在!”

徐不凡行事一向果敢明快,眼见钟玉郎率领的一个巡逻队刚刚通过,下一个巡逻尚未开到,乍然一张臂,悄没声息的飘落地面,破门而入。

书房不大,只有二丈见方,褚忠正在一张书桌后面翻阅公文,却不见褚良、褚鹏杰。

卡察!徐不凡的动作好快,几乎在入门的同一个时间,横掌如刀,已将褚忠的人头砍下来。

高天木、王石娘的动作也不慢,可惜人头已没,二人皆攻空了。

奇怪,砍掉人头,怎未见半点血?

“轧———”

一个念头还没有转过来,褚忠的书桌,连同徐不凡主仆三人,陡地疾坠而下,陷入无底深吭中,原来砍掉的是一个假人,人头正是机关的枢纽所在。

这一惊非同小可,三人一言不发,弹身而起。

“轧———”

又是一阵机关开动的声音,徐不凡主仆的头还不曾冒出来,厚厚的铁皮盖子,已将洞口封死。

通!通!可以听到尖隆铁皮的声音。

“哈哈哈……”

在一阵哈哈大笑声中,褚忠,褚良、褚鹏杰相继从一个侧门走进来,志得意满,神采飞扬。

钟玉郎、钟雪娥、占月蝉,上官巧云等人,均已闻讯赶到,室内立时爆出一阵欢呼。

钟雪娥望着眼前的厚铁板,道:“干爹,你老人家也真是的,有这么好的机关布置,也不先说一声,害得人家直为鹏杰哥他们的安危担心。”

褚良笑声说道:“雪娥,这是机密大事,怎可轻易公开宣布,一旦走漏消息,就不灵了。”

钟玉郎道:“义父似乎很有把握,他一定会上钩上当的?”

“那是当然,为父的曾经过精密计算。”

“你老人家是怎么计算的?”

“徐不凡这小子,聪明、机智、而又自负,血旗、血帖既已送到,无论如何他一定会出现总督府,两总督府内外的戒备如此严密,血轿可以断言没有进来的可能,惟一的机会,就是事先潜入府内,伺机下手,为父的在起更之前进入书房,就已放下钓饵,算准了他们主仆会上钩的。”

姜是老的辣,这一番计算的确慎密精细,又赢得不少赞叹之声。

古月蝉道:“徐不凡身陷囹圄,打算如伺处置他们?”

褚忠咬牙说道:“用火烧,直至皮焦肉枯,骨化灰烬为止。”

立即命人提来数桶燃油,倾倒于铁板上,以火把点燃,冒出无数火苗。

火势并不很大,因为燃烧中的油液,多数顺着缝隙,流入坑洞之内。

火,在不断的燃烧着。

油,在一桶桶的往上加。

没多久,整张铁皮都烧红了,微呈扭曲状。

褚忠的脸上堆下一脸的得意笑容,摸着山羊胡子,朗声说道:

“差不多了,就算是铁打的金钢,也该变成灰了。大家辛苦了大半夜,老夫已命人摆下庆功宴,咱们今夜要痛痛快快的喝一顿。”

钟玉郎恨透了徐不凡,提起最后一桶油来浇上去,道:“最好将油注满,姓徐的精通邪术,必须格外小心。”

褚良耸着双肩说道:“玉郎,你放心,洞里面事先已倒进一百桶油,你看,火舌已经开始往外冒,差不多也该满了,即便是大罗神仙再世?也早已变成烤鸡。”

钟玉郎细加观察,可不是吗,火苗当真开始向上冒,这才放下心来,跟着大伙儿离开书房。

上官巧云的心情甚是复杂,以前,她恨不得用尽一切方法,要徐不凡的命,现在徐不凡可能真的死了,却突然觉得有—股莫名的酸楚击上心头,喉头哽咽,眼圈湿润,几至失声落泪。要不是钟玉郎拉了她一把,几乎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最后一个离开的是钟雪娥,由于绿纱蒙面,没有人看得到她的表情,自然更摸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半个时辰后,火,熄了,庆功宴已经开始。

绝大多数的筵席,设在校场上,所有的兵马,捕快,都在那里大吃大喝。

四衣卫、火焰教,上官堡,以及总督府里的一流高手,在军机房外的庭院里歼怀畅饮着。

褚忠,褚良,褚鹏杰,钟玉郎、钟雪娥、古月蝉、许大力,还有上官巧云,则设宴军机房,同桌共饮。

大家的情绪都很热烈,觥筹交错,吵杂喧嚣,每一个人,都好像将自己当作了百战荣归的英雄,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俱已乐昏了头。

酒过三巡,褚良跟乃兄耳语数言,敬了大家一杯酒,一本正经的说道:

“各位请慢慢用,老夫有事京城,想先走一步,也许咱们很快便可在北京相见了。”

交代了钟玉郎兄妹几句话,与上官巧云、古月蝉等人一一握手过,领着部分四衣卫,匆匆离去。

酒宴仍在继续,大家兴高采烈,钟雪娥这时敬了褚鹏杰一杯酒,道:“鹏杰哥,你到底有没有参加杀徐全寿全家的壮烈行动?”

褚鹏杰一怔,道:“雪妹,你问这做什么?”

“我是觉得奇怪,姓徐的杀人一向有凭有据才动手,为何突如其来的,你的名字会出现在血帖上?”

“这小子神通广大,可能已经查清楚了。”

“如此说,鹏杰哥真的参加了那次行动?”

“嘿嘿!那是一次最伟大的行动,自此而后,我们褚家在朝中的地位才真正稳固下来,徐不凡他娘致命的那一刀,就是我送的!”

“鹏杰哥,小心点,这话可不能给徐不凡听到。”

“徐不凡早已烧焦了,还听个屁,哈哈,哈哈哈。”

言毕,一阵狂笑,声震屋宇,神采飞扬,得意忘形。

屋院里的场面更热烈,大家差不多已经有了七八分的醉意,一名银衣使者高高的举起一杯酒,对一名紫巾道士道:“来,道兄,我敬你一杯,干!”

举杯一饮而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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