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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风尘豪侠-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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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袍人剑眉深锁,说:“听他和黑煞女魅的对话,似乎他不是杀西海怪客的人,咱们……”

“做贼的人,不会对捉贼的人自承是贼的。他和血雨剑走在一处,走的是四川道,还说要到云南。想想看,那多危险?紫云紫在四川,师兄在云南,这小狗的存心如何,不问可知。”

青袍人神色一懔,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凛然地说:“师兄去年几乎遭了毒手,毁了白龙庵,仅以身免,起因也是为了一个贪黩的贼和尚,和两个江湖败类。如不是能、贤两位师兄舍命相救,大事休矣!这次咱们决不可大意。走!鹰犬快到了,咱们星夜赶至四川,早日布置等他入川。”

两人举步便走,和尚向终南木客叫:“司徒施主,多谢施主襄助盛情,贫僧不克久留,即将离开,施主愿否同行?”

终南木客摇摇头,说:“老朽还有事,必须留下,问问吴小辈当日与舍侄结怨的经过。两位不等事情解决……”

“贫僧不愿与鹰犬们周旋,必须及时离开。告辞了,后会有期。”

声落,两人已远出三丈外,如飞而去。

秋华仍在和黑煞女魅打交道。黑煞女魅收了剑,用平静轻柔的声音说:“吴壮士,假使我说出当日的真实情形,你肯相信么?”

秋华淡淡一笑,也平静地说:“依目前的情形看来,胜负之算是三比七,你该是胜家,你的话倒还可信。只要合情合理,在下自然接受你的解释。”

“谢谢你的信任,一句话,西海老前辈不是我杀的。”

“这算是解释?”他变色问。

“你听我解释,先别冲动好不?首先,我得告诉你,我与西海老前辈无冤无仇,我找他只为了向他打听一位前辈高人的消息。”

“你找谁?”

“痴僧法慈上人。”

“哦!那不是早年以一钵横渡岳州城陵矶口的法慈大师么?”

“正是他老人家。”

“他老人家已有三十年不见踪迹了,可能早已成佛啦!”

“不会的,论年岁,目下他老人家不过八十出头,以他老人家的修为来说,活至满寿并非奇事。”

“他与姑娘……”

“这是我的私事,请勿过问。那天在梁公祠,我晚到一步,先听到室中传出一声长笑,接着一声惊呼从后院传来,心知有异,赶忙到了后院,已是人去院空,便伸手拨开破窗板向里瞧,只消看第一眼,便知西海老前辈已遭了毒手。”

“姑娘……”

“我立即循足迹追出,发觉一匹健马刚奔上官道,马上有一位青衣人,伏鞍狂奔脸目难辨。你知道,马儿是不易追上的,追到停口镇,我只好放弃。恰好遇上了旱天雷经过,我便打消了重回宜禄镇的念头。直至目前为止,我只知暗害西海怪客的人,是一个青衣人而已。近来江湖上传说你和小白龙是杀害西海怪客的凶手,我知道你两人那时在昭仁寺藏身,因此从未对你们两人怀疑,想不到你们反而怀疑我是凶手,真是从何说起?”

“这……这个……”秋华嗫嚅地说。

“我与西海老前辈素昧平生,只知他是老一辈的侠义名宿,行径怪异,除了少数几位武林耆宿外,极少与人打交道,也不屑与人结交。他的朋友少之又少,法慈大师绰号痴僧,正是他的好友之一,因此我向他打听消息。我在乾州听说他曾在那儿逗留,花了几天工夫遍寻无着,猜想他可能己动身返回西海老家,因此跟踪西行,还没想到他真在宜禄镇逗留呢,我一个女儿家,不能胡乱向人打听消息,西海怪客死了,我寻找法慈大师的线索又断了一根,目前正……不必说了,我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

“对不起,姑娘。”秋华苦笑着说。

“你信任我?”

“在下不能不信。”

“为什么?”

“在下深信姑娘决不至于使用化血迷香弹,那是一种极为歹毒的暗器,西海老前辈便是死在该种暗器之上的。姑娘可知道旱天雷到宜禄镇,也是为了西海老前辈么?”

“真的?”黑煞女魅惊问。

“半点不假,在下曾与他照过面。”

终南木客突然接口道:“世间使用化血迷香弹的人,前后计有三人,最近的一个姓李名权,绰号称天煞星,是汉阳府人氏,目前追随旱天雷在江湖出没,是旱天雷手下十大将之一。”

“那么,这……”黑煞女魅迟疑地叫。

“我会去找他的。”秋华恨恨地说。

“怎么?你要和旱天雷结怨?”黑煞女魅关心地问。

“西海老前辈是家师的好友,一度他老人家要收我做记名弟子,他惨死梁公祠,我岂能让天煞星消遥法外?”

终南木客突然说:“鹰犬快来了,你这些话最好别让他们听到。”

秋华向来路看去,血雨剑已到了半里外,正如飞掠来。

“他们是谁?”他向终南木客问。

终南木客愕然,不信地问:“什么?你和他们走在一道,竟不知他是谁?”

“谁跟他走在一道了?”秋华讶然反问。

“你不是……”

“我来找千里旋风要盘缠,他们后到,大概也是向千里旋风找麻烦的人。”

“老天,你竟不知他是谁哩!”终南木客讶然叫,又道:“云门僧和马二子错怪你了。”

“他到底是谁?谁又是云……”

“他就是四神的老二,血雨剑青伯巨,八成儿是向你讨名单的人。”终南木客抢着说,无意中打断秋华询问云门僧和马二子的事。

“他确是血雨剑青伯巨。”黑煞女魅接着说。

秋华大吃一惊,心中一懔,叫道:“这工于心计的老狐狸,可怕得紧,我还以为他要找花家兄弟的晦气呢!原来他其意在我,难怪说要我到鱼家谈谈,以便毫不费劲地对付我。对不起,我得走。”

说走便走,立即向外如飞而去。

黑煞女魅向林中一钻,悄然隐去。

终南木客也向外走,他的轻功没有秋华高明,不久便失去秋华的踪迹。后面,血雨剑快到了。他不愿和血雨剑照面,也向山林中一钻,躲一躲再说。

将接近鱼家,翻天鹞子兄弟俩躲在一处深草中,眼看秋华沿溪奔过,目送秋华去远,展翅大鹏说:“定然是千里旋风在弄鬼,设计坑害咱们,不杀他全家出出这口怨气,此恨难消。走!”

翻天鹞子按住他,说:“等会儿,血雨剑不会久留,咱们等人走光了,再和千里旋风算老账。先替我弄根拐杖,并将伤腿用木棍梆好。”

秋华到了鱼家的后栅口,劈面撞上两个箭衣大汉和千里旋风。

千里旋风上前迎住,叫道:“吴老弟,刚才多有得罪,那是事非得已,老弟休怪。请先到舍下歇歇脚,兄弟置酒向老弟陪罪。花家兄弟呢?”

秋华心中暗恨,但脸上神色从容,笑道:“在下有事,即将转赴凤翔,不再打拢老兄了,告辞。”

一名箭衣大汉含笑走近,若无其事地说:“老弟台祈勿有负鱼兄盛情,请入内一叙。在下霍彪,等会儿敝长上还有事向老弟请教呢!”

秋华暗作戒备,摇头道:“天色不早,在下尚须赶路呢,霍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请上复贵长上,在下深感盛情,容图后报,后会有期,再见。”

说完,抱拳一礼,举步便走。

小径必须经过庄院,他们所立处是庄后,距后栅门不远。按常情,他该入庄从前庄栅门出谷。但他岂敢重入虎穴?想绕庄左而过,因此举步时便离开了小径。

箭衣大汉见留不住人,变了脸,假意上前伸手挽留,一面笑道:“老弟,你这是何必呢?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咱们套一份交情,在鱼兄府上亲近亲近……”

近字刚落,手已将搭上秋华的左臂。

秋华已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危机,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该动手了。

他假意伸手推拒,箭衣大汉正中下怀,径自接握他的手,准备扣他的脉门。

箭衣大汉鬼迷心窍,以为秋华毫无防备,必可手到擒来,未免大意了些。同时,也没将秋华放在眼下,以为自己的艺业,比秋华高得不屑比较,擒一个小辈用不着三分劲,太容易了。

人防虎,虎亦防人,大汉忽略了这一点,注定了失败的命运,双手相接的刹那间,刚想扣上秋华的脉门,用擒拿术制人,突变已生。

秋华抢先动手,闪电似的反扣住对方的脉门,一扭一带,内劲发如山洪,右手急起急落,掌发捷如电闪。

箭衣大汉的艺业,确比秋华高明,但变生不测,高明也免不了上当,出其不意地被扣住脉门一扭一带,想反抗已力不从心“哎”一声惊叫,身躯随扭势左倾、前冲,百忙中急抬左手反击,但已毫无机会了。

“噗!”掌落在大汉的左颈根上,力道如山,奇重无比,如击败革。

另一名箭衣大汉火速拔剑,急冲而上。

秋华膝盖急抬,“噗”一声撞中半昏迷的大汉下颚,大汉“嗯”了一声,浑身都软了。

一不做二不休,他一把揪住大汉的衣领,扭身将人向挺剑扑来的箭衣大汉推掷。人出手,左手已拔出一把飞刀,喝声“打!”

千里旋风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

飞刀出手,他撒腿便跑,绕庄左急奔,一面叫:“太爷走了,后会有期。”

箭衣大汉发觉同伴飞撞而来,急忙撇剑,本能地闪在一旁,伸手急挽同伴撞来的身躯。他右手有剑,左手想挽人,必须向右闪,便于出手,恰好落入秋华的算计中,飞刀一闪即至。

他总算了得,发觉芒影,也听到秋华的喝打声,知道不妙,百忙中止住了闪势,但已晚了一刹那。

“嗤!”飞刀射入右胯外侧,刀尖钉在胯骨上,巨大的撞击力,将他撞得立脚不牢,踉跄挫倒,厉声向千里旋风叫:“拦住他,拦住……”

秋华的去势如电火流光,已经窜出七八丈外,以轻功闻名的千里旋风,也休想追得上了。

秋华绕庄奔出谷口,心中大恨,心中忖道:“一两银子也没弄到手,几乎送掉老命,岂能甘心?姓鱼的,你休想安逸。”

他躲在一处可俯视小径的山嘴上,监视着至大散关的小道。

直至夜幕降临,怪,没发觉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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