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凰-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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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渊玄尴尬地答道:「他说要留纪念的。」见她掩嘴笑起来,摇头跟着苦笑:「这种经验只要一遭就够,再多吓点,我可禁不住的。」
「你又不老。」她笑道:「今儿个吃什麽呢?也许待会儿咱们可以来赌一盘棋,输者入厨。」
他轻轻应了一声,在她的身後忽然低声说道:「我养你,好吗?」
「嗄?」她半侧转过身,露出那张桃花似的脸。
「我养得起你。」
她闻言,微敢朱唇瞪他。
他微笑,往多儿园的方向走去,直到绳索拉动她的手臂,她才回过神追上他。
第七章
那是一个风尘仆仆的高大男人,身上穿着黑黄交错的衫子,上头有几个显眼的补钉,看起来并不落魄,只是有些沧桑。
有点儿眼熟,那种感觉像是当初遇见拾儿与十一郎时的反应。对他眼熟的也不是单指男人的相貌,而是瞧见衣着的品味这麽差劲的,至今他只遇过一个──他暗叫不妙,想要视若无睹地转身离去,眨眼之日,男人已经闪到他的面前。
「这不是我最亲爱的八弟吗?咱们是不是太久没有见面,久到连你也忘了我的长相?」
男人缓缓露出阴森森的笑。
聂渊玄只好硬着头皮,跟着笑道:「这位兄台,你恐怕是误会了,我在家中是独子。」
「再装就不像了,你的面具是聂二亲手打造的,除非我瞎眼、除非你不戴面具,否则你永远也别想逃过我的掌心。」聂渊玄闻言,暗叹口气。
「六哥,好久不见了。」
「咱们是很久不见了,欠到我差点以为你是存心避我。」他上前一步,聂渊玄立刻退开数步。「你在抗拒我?」「六哥,我没有。」
「没有就好。我找你找得好辛苦,我问老四,他推说不知,我还当你要跟我脱离兄弟关系,害我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聂六咧嘴愈笑愈开怀。
他是一个没有笑纹的男人,通常他笑得诡异又满足必定是对他这个老八弟。
聂渊玄已经被他的笑搞得满头大汗,如他待其他手足一向正常而规榘,只有对他是失了分寸。「六哥,你不能要我做不情愿的事。」
「什麽不情愿?我也是为你好。这一回若不是他,我真的找不着你了。渊玄,从此以後,你就算落入我的手掌心了┅┅」伸手欲抓他,聂渊玄眼尖,立刻转身就跑,闻得布料撕裂声也不回头,只恼自己最近似乎常遭遇到衣不蔽体的窘况。
「哪里逃?你还能逃到哪里去?」聂六不怕他脱逃,反正已是掌中物,逃不了多远的。
「我找你找得多苦,岂容你逃脱?」轻哼一声,他动作了,在晃眼间,又追上聂渊玄,这回他不再徵得同意,直接要点他昏穴。
双指凌空戳去,又快又狠地要碰触他的穴道时,忽然有掌挡住,下一刻聂渊玄已被拉到她身後。
「光天化日之下,聂家土地上,你想做什麽?」练央低喝。
聂六瞪着她。「你是谁?」
「该我问你是谁才对,这里是聂家地盘,你这算是擅闯民宅,我一状告到官府,你是要挨罪的。」她说理道,双手敛後状似胜券在握,事实上挡他的点穴时,因为怕来不及,所以什麽防备也没有设上就冒然挡下,害得她的手掌吃痛,不由得偷偷在身後挥动,聂渊玄见状,蹙起眉悄然揉着她发红的掌心。
聂六的视线从她艳若桃花的美颜移向她身後戴着面具的聂渊玄,随即摇头否定自己心里的想法。
「渊玄,她是你学生?」唯有此因,才会说得通她为何护他。
「不,她不是。」
「不是?哦,我明白了,原来她是你学生的媳妇儿。」
「胡扯什麽?我跟他的关系你永远也猜不着。我不管你是谁,现在离开,咱们不会再追究。」
「我永远也猜不着?」聂六忽而一击掌。「我终於弄懂了,原来你是我哪个兄嫂或弟媳,路过这里,瞧见不平便拨刀相助?老大上战场,不可能是他,那就是老二、十弟或十一弟的媳妇了。」
「六哥,她谁都不是,你就不要再猜了。」
六哥?难道是渊玄一直躲避的神医聂六?练央心中念头才晃过,微恼他那句谁都不是,忽闻聂大喝道:「既然谁都不是,那我也不猜了,直接擒你就是。」不再将她放在眼底,探手抓向聂渊玄,练央单手如软蛇,缠上聂六的五爪。
「好功夫!」聂六暗赞又惊,不知老八何时认识了江湖女侠。「不过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岂能容你眼下过!」他不顾一切双手运气出拳击向她。
她嗤之以鼻,左手旋了八分圈,使力化解他的拳力。
聂六又是一震。他的功夫是没有医术来得好,练功也主为防身,但多少搬得上台面,就算打不过人,双足一跃就闪人,但今天冲着朝思暮想的老八,即便被打成重伤也要扛着老八走;何况她只是一个女人──他丢开药袋,尽其所能地施展武力攻向她。
「六哥,等等,你别伤她!」聂渊玄担心误伤,奔向他们几步。
「要不伤她,好!跟我走!」电光石火之间,聂六忽收虚招,迎面抓向聂渊玄的手臂。
聂渊玄直觉往後退,左手臂的袖袍又被撕裂,她动作也快,旋腿攻向聂六下盘,喊道:「好大的口气,我倒想看看你有没有这麽大的功力带他走!」
「你背後偷袭!」
「你不也声东击西!」眼角瞥到他臂上交错的抓痕,心口怒气扬起。
「你这外人休管聂家事!」短短瞬间又交掌数次,打得他体内气息紊乱。
这女人究竟是谁?竟然功夫深不可测。
「他不愿跟你走,我就绝不让你带他走!」
「该死的女人!我治他的脸,关你这娘们何事了?」他气愤道。
胜负已然分晓。自从二十岁之後,她已经极少动刀动枪,大多时间花在教拾儿与十一郎身上,点到为止她常做,但他彷佛不知她的手下留情,执意要闯关抢人,若不是念在他是聂渊玄的兄长,早就尽力将他打退。
聂六死不放手,在最後一次的交手中,更卯尽全力打向她的门面,双足腾空连踢的同时,耍阴翻过她,抓住聂渊玄。「六哥!」「小心!」
「留情三次,够了!」她咬牙道,饶是聂家人,她也动气了。横臂挡他飞踢,拉过聂渊玄,让自己毫无防备,同时跟着聂六翻身旋踢,正中他的胸腹,随即失去重心倒窝在聂渊玄怀里。
他忙抱住她,顾不得老六被打成何样,急道:「你大病才好,不要再打了┅┅」
半空中忽然有人接住聂六,转身将聂六轻缓抛下,便攻向练央。
「多指教了,姑娘。」传来淡淡酒味。
他的来势汹汹显示他的功夫绝不在聂六之下,她暗叫不妙,来人招式简单而流畅,流畅到几乎光是看着就是一种赏心悦目。
她的长鞭已失,只能以拳脚相抵,交招的刹那发现他的眼里只有她,而非志在夺人。趁着一个虚招,迅速跃往後,脱离会误伤到聂渊玄的范围之内。
她唇畔露笑,双眸炯炯有神。「好啊,你想砌磋,我陪你过招。」十一郎的功夫算是好了,偏偏火候还不到家,而大武师父早非她的对手了。
原目光守着练央,但不由自主地被那陌生男人给吸引,愈看愈觉不对劲,愈看心头肉跳得愈快。
那个男人白肤俊色,充满江湖味儿,他分明没有见过,为何胸口跳的狂?
「咳咳,好厉害的功夫。」聂六拭去嘴边血,狼狈走来。「她是谁?你是一介文人,怎会识得她?」
「大哥,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他的心、他的身体都在呐喊,这是可怕的特性。原以为这一生一世要再碰到他,难啊,哪里知道就算在不同领域发展的人也会有相撞的一天──「你知道他是谁的。」此话无疑是默认了。
聂渊玄微微撇开脸,低语:「我怎会不知他是谁呢?同样的身体、同样的思考,就算我已经遗忘他的容貌,但体内的血会呼唤彼此啊┅┅」原来当年他没有毁脸的话,今天他会长成这样的相貌。
他对自己完好颜貌的记忆只停留在九岁那一年,然後,他永远再也不知将来自己会成长之後,会生成怎样的脸。现在,他看见了。
如果他的脸没有毁┅┅聂六闻言,柔声说道:「他已经後悔了。你们本是同体同心的,我也是藉着他,才会知道你回来这里。我知道你是自卑的,但只要经我医术,治你好个七八分是没有问题的,你看着他的脸,可以知道自己原该有的俊期之貌,难道你不想要吗?」
「嗤」地一声,聂渊玄突然笑出声来,抬起脸望着亲兄。
「六哥,你还固执地认为我自卑吗?年岁会长,想法会变,我都当人师傅了,如果没有十足的自信,我能去教书吗?」
「但你的脸始终为你讨不到一个媳妇儿!」聂六直言不讳。
不是他讨不到,而是他不愿意讨啊,这个比石头还顽固的六哥!
「他们打得真好。」聂六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傲笑道:「这一回,我看你哪里跑?
等你的脸恢复了八成,我就不再缠你,你还是乖乖地跟我走吧。」
「六哥!」
「放了他!」从头到尾,练央没有专心,反击一掌,随即飞身过来,同时拉动两人彼此间连系的绳索。
「小心身後!」聂渊玄吓了一跳,看见那男人翻身打向练央,不用她拉,他快步跑过去。
聂六错愕了下,这才发现他们之间接着一条绵长的绳子。
颈风从背後相袭,她回身对掌的同时,聂渊玄脱口叫道:「练央,小心!」
她闻言一惊,松了心神,体内不及运气,冤枉地被打飞出去。
「练央!」聂渊玄及时抱住她下坠的身躯,跟着在沙堆里双双跌倒。
「老八!」
「练央,你还好麽?」她的冲力贯穿他的体内,四肢差点被肢解,浑身上下的骨头在叫痛,他咬住牙关,不让痛声溢出口。
「练央?好耳熟的名字┅┅难道是那个被你遗弃的护卫?」聂六跑上前,忆起当年确实听说有一名少女在短短几个月里从被挑选为护卫到遗弃。「难怪她会为你尽心尽力,原来是护卫,我还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