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旁志[仙四]-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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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紫英喜笑颜开地应了一声;对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没有比得到师长夸赞更开心的事了。
宗炼耿直;不懂琼华弟子私下的忌妒风气;夙莘却是心知肚明;为紫英高兴之余却浮起一丝忧愁;重语心长地与紫英说道:'紫英;无论修炼到何种程度;只能与宗炼师叔一人口吐实情;其他人问及只说刚刚熟悉;就是掌门也要这样说;知道了么?'
'哦…'紫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转而问道;'那夙莘师叔呢?也要说刚刚熟悉吗?'
'嗯。'见夙莘如此郑重地神情;年幼的紫英也明白不是玩笑嬉闹;收起了刚才的孩童神色;安静地站在师叔身边;等着师公的吩咐;倒有几分少年老成的味道。
宗炼听夙莘如此说本是不悦;忽而想起夙瑶新任掌门便将玄霄封入玄冰之中;对各位长老也是又用又防;也明白了夙莘的一片好意;只是心下沉痛;愧疚之感油然而生;看着眼前的传人;决心说出自己最后的心愿:'紫英,你若有生之年得见玄霄,必要恭敬相待。玄霄有任何差遣,不问原由,你且纵然粉身碎骨也要达成。'
'……'玄霄……如同大多的同辈师姐妹;夙莘也很是倾慕年少有成的玄霄师兄;还有总是笑嘻嘻会说好多好玩事物的天青师兄。虽然只是小女生的崇拜;还谈不上爱慕;但是她素知两位师兄的为人;一个被冰封除名;另一个背负叛徒之名离开琼华。夙莘虽然是女孩子;却有着男子的血性;没有脱离门派是顾念这是自己年少成长的地方;对琼华现在的行事却非常不满;面对夙瑶师姐的故意笼络;夙莘总是装着不知晓;因而辈分也算高;却还不如有些晚辈受器重。夙莘生来一副英雄豪迈的心性;倒也不放在心上;只是这内心的伤痛总是随着那一年一开的凤凰花起起伏伏;不曾淡忘过。哼;什么心性癫狂;不过是怕玄霄师兄真的悟出压制炎魔侵蚀的方法出关取代自己的掌门之位而已。什么琼华叛徒;天青师兄是不是真的救了一个妖族女婴暂且不说;你们这些告密揭发的就真的是为了琼华百年基业着想嘛?
'弟子斗胆问一句;玄霄是谁?'紫英的前半句虽然有模有样;后半句还是透露出他只有六岁的孩童阅历。
'……'宗炼语结;他该如何跟眼前的孩子说?说是因为走火入魔被师公冰封的一个人?说是因为自己愧疚才吩咐此事的?紫英还那么小;没理由让他承担那么沉重的往事。此时的宗炼却想不到;正是这一时之念;让紫英到了年近二十仍蒙在鼓里;直到天河他们被逐出门派的时候紫英才听到琼华的一面之词。如果那时说了;也许紫英的人生就会少了很多迷茫与曲折。当紫英在宗炼眼里有足够的心智去承担这些往事的时候;宗炼已经是一捧不能开口的黄土。是天意如此;还是造化弄人?
'紫英;'夙莘明白宗炼师叔的难处;主动接过话茬与紫英说道;'玄霄和我一样是你的师叔;但是跟我刚才和你说的一样;绝对不可以跟宗炼师叔以外的人说起哦。'
'紫英知道了。'
见着紫英的乖巧样子;夙莘一扫心中阴霾;站起身;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芦;故意逗紫英道:'那么;糖葫芦就归我咯~'
'……'紫英心中后悔;却强作不关紧;只是那一直盯着糖葫芦好似被吸了魂的眼神将其心中所想表露无遗。
'哈~那么;弟子先告辞了~'夙莘满足地咬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芦;得意洋洋地转身离去。
看着夙莘师叔远去的背影;紫英心中一片怅然;拉了拉宗炼的衣角;叫道:'师公~'
'紫英;记住师公的话了么?'宗炼的神情充满了慈爱;这对自小亲缘浅薄很难与父亲亲近的紫英来说是分外奢侈。
紫英只觉得心中暖暖的;糖葫芦的事也不那么重要了;倒是那浓浓的依偎感让紫英忍不住撒娇道:'师公不要急;等紫英练好仙术剑术替师公赶走所有的坏人;好不好?'
'修仙者;当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以护人间太平。'说着;宗炼放开目光;看向远远的苍穹。
那些功过是非;就留给后人评说吧。
'师公…师公!'紫英惊声坐起;对上的却是一双火红的双眸。
孰是孰非;枉做他人谈资
'!!!'魔尊重楼。那么;这里是…魔界?陡然发现自己又一次睡在那九华帐中;重楼又像上次那样坐在床边。原来自己又做梦了。
'你醒了?'重楼用少有的关心语气问道。
'恩…多谢你治好了天河的眼睛。'隐约间;紫英的直觉告诉自己;魔尊虽然高高在上;人也不算是好接触;但是他应该是个不希望别人对自己太生疏的人;因此紫英尽可能地用平辈的语气跟他说话;对自己为什么会来魔界已经不在意了。
'举手之劳。'重楼说的轻松;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欣喜;又道;'你稍作歇息;我去去就来。'说完;已经没了身影。
屋里又只剩自已空空一人。
修仙者;当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以护人间太平。想起师公的话;紫英只觉得有些伤感;自己一路这样走下来;却误伤许多生灵造了许多孤儿寡母;槐米是自己知道的;那么不知道的呢?师公的说法是没有错;只能说自己不辨是非做错了。但是;大错已成;又如何挽回?就算让槐米杀了自己;不过是冤冤相报两不清;又怎么算是解脱?想起那少年临走时积怨愤怒的眼神;紫英沉重得喘不过气来。自我了断;不过是个心胸狭窄的痴人俗汉;还要将他人推入苦难的境地。那么;谁又能给自己指一条明路?
紫英,你若有生之年得见玄霄,必要恭敬相待。玄霄有任何差遣,不问原由,你且纵然粉身碎骨也要达成。玄霄!自小;那就是他心中别样的存在;特别是在须臾幻境中;那个奇怪的梦;说是真的;他却被突然告知已经过关;说是假的;那种感觉又是那么真切。何况偶尔与师叔对视;他也是那种心知肚明却不作理会的神色。那种若即若离;那种亦真亦幻;让紫英迷失了自己。或者说;师叔;不;是玄霄;已经成为他心中特别的存在;只要提起就会心潮迭起。
隐约间;紫英有另一种特别的感觉;那种感觉很不舒服;但究竟是如何而起却如何都想不起。得知重楼去医治天河的眼睛;紫英除了心下震动;就是那种特别的感觉;似警告似悲伤;可他还是不可自己地对重楼产生了一种亲近感;虽然那充满了危险的味道。
千方纠结;万般辗转;终不及世事巧排。叹无缘;回绕萦牵。嗟差错;石难补天。左不过人间冷暖;碧海琼天。
'有什么事不开心吗?'重楼从法阵中走出来。
回来了?紫英刚这么想就嘲笑自己;怎么跟守望在家的女子一般?转念又是震惊;自己怎么会想出这种比喻?心下烦乱;紫英低头看着床沿;未曾向走近的重楼多看一眼;只是简单地回答到:'没什么。'
'给你。'重楼说得很郑重;却透着一股孩子的任性。
'!!!'紫英看着重楼递到眼前的东西;心神俱动。糖葫芦!虽然…虽然紫英是非常不喜欢重楼洞察到自己的梦境和秘密;但此时却是生出一种暖意;甚至转念嘲笑自己;大丈夫无愧于天地;竟如小儿女一般藏捏起来。
'我不是有意的;但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这算是解释嘛?紫英怎么也想不到堂堂魔尊会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那说不尽的温柔;那道不完的体贴;真是…自己若是女子;此时应该是被打动了吧?想到这;紫英突然一身冷汗;为仙者;清心寡欲;怎么可以胡思乱想?!
重楼见紫英脸色有变;自当是因为自己擅自察看他的梦境;急道:'对不起!'
'无妨…你又没有恶意。'紫英有气无力地回答了一句;还在为自己的杂念烦恼不已。想到重楼对自己特别的态度;紫英莫名生出一种烦恼来。
'……'重楼突然反应过来眼前人是为何脸色大变;心下坏笑;脸上却还是一副关切模样。其实;重楼贵为魔尊;却鲜少与他人打交道;从来都是吩咐下去别人照做;因而内心深处还是如孩子一般单纯直白;只是执事多年;心思比常人精细得多;本来只是可以看清他人心中所想;最终发展为可以观察他人的梦境。若是其他人;重楼是非常不屑于去看对方梦了些什么的。但对这个慕容紫英就是不同;为什么自己也说不清;从自己去找故人遗物却偶遇着正在寻故的他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欲念就开始支配重楼的内心。他想要知道他的一切;他想要解决所有让他苦恼的事;他想要对方留在自己身边;但他不想与他打斗;他对他从来没有过战欲。他;只想要他开心。这与从前对飞蓬的执着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上千年?上万年?重楼自己也不记得了;他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这种想法甚至让他生出了平时根本就不可能展现的一面;他会故意作弄他;他会透露着狡黠地看着他;他会想尽办法让他注意他。唉;执念;就是魔也逃不过。
'我小时候非常喜欢这个。'紫英自顾自地说着;揭开裹在外面的糯米纸;细细地观赏着手中这串红如瑰玉的糖葫芦;小时候的记忆就像潮水一样涌出来;那些缝隙与距离已经是旧尘往事;这不是什么固执;他只是;不想放弃做自己。
重楼是很想问;那现在呢?可他又莫名觉得唐突;于是便压下了问话的冲动。静静地看着;有时这真的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咬下一颗山楂;紫英有点舍不得咬碎;就那样含在嘴里;那晶晶亮的果粒就这样一半露在了唇齿外。一种温馨的甜味慢慢地在舌尖散开;儿时无防备的神情又一次浮现在了紫英的脸上:'好甜;好好吃。'
重楼第一次见到紫英这种神情;可爱?!俏皮?!他实在想不出合适的词汇。那是孩子才有的神情;像得到了一件挚爱的宝贝;沉醉在欢乐里;想把自己的快乐传递给每一个人;单纯而幸福。
发现重楼在看自己;还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紫英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咽下果粒;低头看着已经露出一点木尖来的糖果;索性放下平日的刻板;试探性地问着重楼:'我这样;是不是很失礼?'
重楼觉得自己开始目眩;脑海里一瞬间变空了;只回荡着紫英刚刚的问话。他想回答别的;更流利更别致的回答;可惜喉头却纠结在一起;紧紧地;什么都说不出来;使尽了力气才说道:'人之常情。'说完;重楼就开始后悔;为什么那么笨;他会不会生气?说挺好呢?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