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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魔女霓裳(gl)-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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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戈壁荒漠,却不仅仅是戈壁荒漠,黄褐色的地面上一层薄薄的白随处可见,仿若霜雪,但那却是货真价实的盐碱,泛着白的盐碱在地表结成了脆弱的盐壳,一旦踩破,下面的地面则更近似淤泥,连骆驼走在上面也是高一脚低一脚,发出踏雪般的嘎吱嘎吱声,每走一步,蹄上就会黏住许多盐泥,令行走变得异常沉重迟缓。

可想而知,若恰巧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刮起了猛烈的大风,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这大风仿若妖风凭地而起,霎时就充斥了天地,在无数如同荒冢般的土丘沟壑间激荡回旋,凄厉呼啸,其声恍若鬼哭,这还罢了,可风中夹杂的沙尘盐粒更是劈头盖脸而来,刮到人几近无法睁眼视物,甚至难以呼吸。

然而经验丰富的向导却并没有停下,他们声嘶力竭吼道必须走出去,走出去!然后掌控着骆驼拼命向前,只偶尔停下来张望一下,仿佛在寻找什么,铁老爷子沉不住气了,上前问了一问,然后挡着风过来告诉我们,这里一旦刮风往往数日难停,所以必须要找到一条古道走出去,说是古道,其实就是经年累月踩出来的南北向痕迹,只要找到那条道,就能顺利通过白龙堆,否则吉凶难测!

话都已说到这个份上,自然是有多少力出多少力,我们三人各自跳上附近的土丘高处,顶着裹挟沙盐的大风,分不同方向四下探看,努力寻找起来。

这时候能见度是极糟糕的,漫漫沙尘像褐黄色的风雪笼罩了天地,我背风而立,并拢手掌紧紧遮在双眼两侧,尽量挡去些风尘,这才勉强有能力睁开眼眺望远方。

初时的寻找并不顺利,向导们在下面算着大致方向前进,我们在高处一路紧紧跟上,唯恐一不留神彼此就失去了联系,这样一边盯紧驼队,一边还得抽空四下打量,一粒粒不知是沙砾还是盐粒的细物打在身上脸上,过了没多久,眼睛和喉咙就都干涩的疼痛起来。

然而现在谁都明白不该在意这种小事,我忍耐着涩痛,坚持着继续仔细眺望,时不时抽空回头看一看,确定练儿就在不远处安然无恙,然后接着寻找。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快以为撑不下去的时候,褐黄色的风雪中,一条依稀可辨的痕迹出现在视野当中,如同一根细线在远方黄沙白土间蜿蜒游弋着时隐时现,我欣喜的大叫了一声,放下手回头正想招呼众人,却倏地感觉到手背上滴落了温热的湿滑。

下意识垂目看了一眼,不出所料的看到了滴滴赤红,心里并不在意,只是随意抹了抹,正想着要快些处理好,却在抬起视线时,赫然对上了一道目光。

我与练儿相隔不远,她又素来耳聪目明,刚刚那第一声大叫,她定然是听得见的。

面对那道愠怒的目光,再想转身躲,却明白已是来不及了,我僵硬的笑了一笑,只觉得自己笑得没准比这沙漠戈壁还要干巴巴上几分。

☆、依言



练儿脾气大,从小到大没少生过我的气,撒气方式也随着年龄增长而各有不同,从最早幼童的直接攻击,发展成强势的嘴上凶狠,再到近来常用的赌气不语,无论哪一种,自己都还能应付,所以并不怎么怕惹她生气。

但是,我怕惹她担心。

比起大多数时候很直接的情绪,练儿唯独在担忧时容易憋在心里,仿佛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般,就如同上一次我的受伤,她嘴里没说什么,却看得出心中不舒服了很久。

那时她的神色,和此刻是差不多的。

“练儿……咳……”虽想上前温言抚慰,但现下实在不是什么聊天的好局面,刚一张嘴就被倒灌进口的风尘和自己的血呛住,我偏头咳了一声,一边抬手遮风一边压迫止血,却还想要快些过去她身边,一时弄得自己举步维艰十分忙乱狼狈。

下一瞬,狂风却小了一些,因为有人挡在了面前,衣衫猎猎。

风向的关系,我几乎睁不开眼睛,但即使如此也知道面前是谁,再顾不得遮挡什么,一只手摁住出血一侧,另一只手拉住眼前人,大声道:“没关系的!只是近来一路上太燥热了有些上火,不要放在心上!”

风的呼啸声实在太大,以至于叫喊声都几乎被湮没其中,喊完这一句,却眯着眼看不清对方表情,也得不到回应,我暂时也无计可施,只得先考虑正事要紧,就拽了拽她转过身,腾出止血的那只手来遥指刚才发现古道的方位,示意她看远方。

摁住鼻翼的手刚移开,血就又涌了出来,连仰头也没效果,或者是因为受到这一场风沙的影响,这回偏偏是几次突发状况中最严重的一次,自己心中暗自懊恼,甚至有些迁怒这身体,可也无奈,只得重新压迫止血,正要收回手,却有人赶在我之前按住了那出血一侧。

“埋头。”后背被拍了一下,这时候才听见练儿的声音,因为近所以说的不轻不重:“仰首只会让血气反逆,既是燥血,不宜下咽。”

我听话的依言微微低下了头,她这才打了个呼哨,尖锐的哨声成功划破了风的阻挡远远传开,没过一会儿,一个高大的身影逆风而来,人未到声先至,吼道:“怎么样两个娃儿!是不是找到了什……”吼到半截人已近前,却倏地一顿,换做了奇怪腔调:“咦?这是闹什么鬼?竹娃儿你低着个头是干啥?还要人扶着,受伤了?”

这时我此刻不便答话,也不好摇头,只得胡乱摆了摆手,听得练儿在一旁接腔道:“她有些不舒服,我想扶她去驼背休息,那条道已经找到了,义父你帮向导引引方向好了。”

老爷子一听说找到了路,高兴得什么都顾不上了,连声催问在哪里,我没法说话,便将刚刚指给练儿看过的方位又指了指,还没放下手,老人就大步流星抢过来,而这时候腰际却蓦地一紧,没等反应过来,就被腾云驾雾般的带到了地面上。

练儿将我从高处带下来,动作固然轻柔,但从半点提醒也没有的行为上,还是显出了她心头有气,我趔趄了一下稳住身形,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如此搀扶低头还被挡着口鼻的一种姿势终究是太怪异,顶着风沙回到驼队时,仿佛都能感觉到向导们诧异的目光,而另一方面,这样被桎梏也有些难受,当走到坐骑边上后自己终于忍不住,轻轻抬掌,覆上练儿压在一侧鼻翼的手指,抬起头小幅摇了摇,轻声道:“没事,练儿,松手试试看好么?我想血应该已经止住了,不用担心。”

她横了我一眼,倒也没反对的意思,任由我握住她的手试探着用力,最后轻轻拉下,大约是压迫时间长的缘故,果然这一次再没见红,我大大的吁了口气,揉了揉鼻梁,还想再讲点什么,队伍前头已经在催促起来。

“练儿……”只来得及说一句,所以自己只得央道:“暂时别生气好么,当务之急是先出去要紧,咱们先上骆驼再说吧?”说完拿眼望她,就怕这人又不合时宜的桀骜起来,毕竟她那为所欲为的恣意性子,莫说戈壁风沙,就算是千军万马杀来,也是一样。

谁想目光只接触了极短的瞬息,面前的人眨了眨眼,竟爽快点点头,道:“也好。”

练儿一边回答,一边就伸手去抓骑具,神态和动作都很自然,我心头为之一轻,却见她掌住了鞍子边缘后并不跃起,稳住了骆驼,接着回首看过来一眼,开口说了一句似曾相识的话:“你先上,靠前坐。”

一怔,再望向身边的少女,只见她也偏头看着自己,唇角一丝弧线若有若无,但笑不语的神色,只是眸心微敛,分明写着恶狠狠的不容置疑。

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我收回视线,依她所言认命地翻身上了驼背,不曾申辩半句。

队伍在大风中重新出发,这一次大家心里有了谱,目标也明确许多,铁老爷子一路在高处指引方向,而骆驼串在两名向导沉着的操控下稳稳逆风前进,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顺利到再没有尾驼上的两名乘客什么事了。

我还有些不敢掉以轻心,紧张的关注着他们行事,练儿却自顾自从驼峰后架的行李中抽出了一条波斯毯,手一扬,劈头盖脸的将她自己连带我一起罩了严实。

她这动作自己最初时没留神,所以只觉得四周倏地一暗,就身处在了一个狭小昏暗的空间中,眼前无垠的荒漠被隔绝,扑面涌动的气流蓦然静止,连尖锐的呼啸声都立即弱了许多,变得有些瓮声瓮气起来。

“乏了就休息。”昏暗中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因为呜呜呼啸的风声被减弱,练儿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澈:“这里有我和义父,你强出头做什么?少在我面前逞能。”口气虽听着不善,腰边却感觉到有手伸来,一圈一带,带我后倾靠到了她身上——正如这些天里我对她常做的那样,连柔和的动作也学了个十成十。

吸一口气,轻轻闭上眼。

依从所言,并不仅仅是因为要顺她的毛,或者不想拂她的意而已。

真的疲乏了,狭小的空间隔绝了外面肆虐的风尘,令人感觉安静而安全,在昏暗中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她没有说错,我确实是在逞能。

明明早已不复当初,也明白这身体的状况,但这些时日跋涉塞外,却总是自觉不自觉的在将此时的自己和曾经的那个自己比较,甚至较劲,硬想按那时的标准来要求这身子,当发现力不从心时,就恼羞成怒的逞起能来,才会搞的身体越发不堪重负。

这一刻,作祟的尊严终于歇下了,人不再坚持,迄今为止积攒的疲态便一齐泛了上来,我昏昏欲睡的将全部的重心交托给别人,沉沉闭上了眼。

危机尚未解除,外面风沙漫天,而自己,竟真就在这狭小空间中,陷入了无梦的安眠。



一觉醒来,恍若隔世。

这可不是什么略嫌夸张的形容用语,当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慢慢的直身坐起时,是真的产生了恍若隔世的迷茫感。

戈壁、沙砾、风尘、骆驼……在哪里?

脚下不再摇晃,跺一跺,是扎扎实实的土地;抬头不见旷野,四下看,是土坯砌的墙和枝条编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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