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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魔女霓裳(gl)-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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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喝,身边的人微微一震,随即就停了动作,不声不响的闷站住了。

我看不清她脸色,唯恐片刻安静后会惹来更强的情绪反弹,赶紧又软了几分,拉她手柔声道:“你要是明知不敌还要打,没关系,我陪你死,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假如你不希望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便去见师父,将一切原原本本的禀告她,请她老人家定夺,可好?”

还是没有回答,我拉她站着,为夜色所累无法察言观色,又知道此时那妇人必定在旁冷眼旁观,生怕发生变故,正想着该如何是好,眼前的人却动了起来。

这次,练儿没什么冲动之举,只是慢慢转过来正对了我,夜色如墨,我看她始终仿佛雾里看花,连视线都无法对上,却分明能感觉的到她目光灼热,倏地,有布锦撕裂之声响起,然后手被拉起,有什么一圈圈缠绕在食指上,精确的包扎好了那道伤口,待到一切做完,她仍是一言不发,猛的松开了我,转过身就举步欲行。

就在这时候,在旁冷眼旁观的红花美妇突地发了声。

“慢着!”她喊了一声,悠然走了过来,道:“我又想了想,还是觉得信不过你们,这样做很吃亏,万一到时这小娃儿一去不回,你这丫头又抵死不从,到时我岂不麻烦?”

“你究竟想要怎样?”我皱眉问道,知道她不会这么简单放行,可不知道她想耍什么花招。

却见那边黑暗中一只手伸过来,到了练儿面前,翻开手心,隐隐见到了一颗小白珠子置于其上,在暗夜中发着幽光。

“把这个吃下去。”那妇人说的随意,好似叫人吃的不是别的,不过是一颗糖丸而已:“这颗白珠不会立刻要你的命,但两刻之内若不归来,便必定毒发身亡,只有我独门解药可救,这点时间,够你去叫人了吧?”

练儿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伸手就作势去接。

这时我该是庆幸的,庆幸彼此距离都很近,更庆幸这颗药是白色所以自己也能很准确的看清位置,这两点,为人提供了莫大的方便。

所以,我能赶在练儿之前,一个错步上去,抢过那珠子就咽了下去。

“她刚刚受伤,还要运功赶路,我不想她吃这种东西,你不信她,我信,两刻之内她若不归来,我把命给你。”

☆、待

等待是难熬的,尤其是心里没个准的等待。

两刻那么长的时间,是无法以惯用的数秒来大致计算的,每当这时候,我都很怀念拥有计时工具的日子。

自练儿走了之后,气氛变的有些沉闷,连那两只狼也不知是离开还是潜伏了起来,总之不见踪影,只空余我和那红花美妇两人在月黑风高的夜里,刚刚还一番要死要活势同水火,如今陡然静下来,不知对方心里怎么想,反正自己感觉总有些不自在。

这个时候黑夜的好处就来了,反正是三步开外不见人,倒也省了面面相觑的尴尬。

我在草丛中摸索着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石头,抱膝坐下了来,默默枯等着捱时间,这样干巴巴的过了一会儿,只觉得身上越来越难受,还一阵阵的发冷,思付着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就想去寻点枯枝来弄个火堆取暖,结果刚刚站起身来,才踏出一步,就听到左手不远处幽幽传来了不冷不热的一声:“小丫头……你要干嘛?”

黑暗里我看不清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更深露重,我想找点东西来升个火。”

有了芥蒂之后,言语之间我对她已少了许多原有的敬重,更是再不称呼前辈,她却不知道怎么想,好似不大在意的嗯了一声后,却又阴沉沉的说道:“我劝你还是好好的静坐养气消停点好,这般动来动去,最后还想烤火,到时候促得血脉活畅,万一捱不到两刻就提前发作了,那可就真成了个冤死鬼。”

她一席话亦真亦假,我也难辨究竟是恫吓还是当真如此,略一迟疑,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重又谨慎的坐了下来,却难掩心中情绪,忍不住气道:“既然这样,你怎么先前还想给她吃?练儿运功赶路,血脉更活,幸好我提前阻止,否则万一倒在路上,你待如何是好?”

她不回答,黑暗中只传来一阵惯有的桀桀怪笑,笑完之后,才听到她道:“奇怪,从刚刚开始就你一直护着那娃儿,现在不担心自己倒为她庆幸起来了,她是你什么人?”

“有……什么好奇怪?”这话正好戳到了心虚处,其实也没什么可心虚,只是不知怎得总觉得有些底气不足,我尽量平淡的答道:“我看着她长大,又是她唯一的师姐,不护着她还能护着谁?正是天经地义之事。”

“哼,什么叫看着她长大,小小年纪说话这般老气横秋,真是别扭。”她先是啐了一声,而后又接着道:“我看啊,你拿那娃儿当师妹爱护,可她刚才从头到尾连话都没与你说上半句,就连你替她吞了那药,也不见她有什么表示,可见她未必拿你当师姐尊敬呢。”

没想到有这一句,我愣了愣,手下意识抚过指尖的伤口,那里刚刚被包扎好,仿佛还有别人的温度……“她,只是又与我赌气了而已……”口中本能的嗫嚅辩解着,脑海里就不由得浮现了先前的一幕。

正如那红花美妇所言,刚才练儿直到离开,从始至终也未曾与我说过半句话,即使是见我抢着吃了那药……当然,这并不是说自己就真以为吃了那药有多了不起,咽下的一刻,都不觉得自己服的是毒药,反正是可以解的,我对练儿的轻功有信心,更知道她不会弃我而去,自然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但此举好似却惹到了练儿,她之前不与我说话,还可能是因仓促动手而后又受伤等客观原因,可临走之时,却还是什么都没说,甚至连原先那灼热的目光都感觉不到了……

……怕是又闹起情绪来了啊,毕竟,她一贯最恼我擅自替她做主,尤其这次还是在吃了大亏之时……绝对是生气了……

想着想着,思维就发散开去,脑中浮现些有的没有的念头,沉浸在自身的世界里,几乎浑然忘了身上不适,也浑然忘了自己究竟身在怎样的境地,直到又是一声冷哼,才猛地让人回过了神来。

冷哼自然是那红花美妇发出的,只听她嗤道:“不是我说,这世间最是人心难测啊小丫头,像你这般,定是要吃亏的。”

那语调仍旧是那么不阴不阳,可或是我错觉,竟然从中又显出了些语重心长来:“就如同那药,别看那娃儿好似在我手上吃了亏,实际她伤得还没你重,那药于她无碍,你吃了才是伤身,却偏偏要强出头,你以为我老人家做事会没道理么?这今后啊,凡事莫要不识好歹,否则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那也是我自己犯傻,与人心难测有何关系?”我轻轻摇头道:“归根结底,我也不是为了她,强出头只是为了图个心安而已,若服药的是她,此刻我必然是心急火燎如坐针毡,与其那般累心,倒还不如伤身来得的爽快。”

“你这丫头,我看你平时也不是迂脑子,天地君亲师,她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般做?”那头的声音有些不屑一顾,也许她还在摇头。

“若说师姐妹还不够,那知己总可以了吧?不是士为知己者死么?”我自然不可能说老实话,只得随口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知己?”这次语气换做了不以为然:“你这丫头,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知己?人心万变,知己岂能轻言,你能料到对方凡事都想什么吗?若不能,谈何知己?”

可惜,我骨子里还是真不是个小小年纪的丫头,虽然刚才讲的只是搪塞之言,更不想和谁较真,但听了她那么说,还是下意识就笑了反驳道:“子期身死;伯牙绝弦,这世间并非事事尽相知才有资格被誉为知己的,就如你对师父,为了一场比武心心念念了这数年,未尝不是一种知己难求么?”

然后,等了半晌,那边的黑暗里却再没有传来过声音。

不明白那红花美妇为何就这般陷入了沉默,我也不敢自以为她被我驳倒,想了想,觉得应该提到师父,便提醒了她即将到来的一场比试,使之再无心与我闲谈,现在约莫是自顾自调息养气起来了才是。

我担心泄露情绪,本就无心与她交谈太多,乐得陷入清静,坐在那儿又默默回到自己的心事中,借此忽略身上的疼痛和冷意。

在一片漆黑中,时间点点流逝,不知是不是静坐太久的关系,只觉得身上寒意越发沉重,冷到令人再无法集中精力去想事,只能抱着膝越蜷越紧,身体不能自已的微微打起颤来,连神智都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我真的快睡过去时,耳边陡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呵斥。

“红花鬼母!你将我的徒儿怎么了?”

☆、毒



心中一喜,然后一惊。

喜自然是因为听见师父的声音,惊却是因为她喊出的名号。

红花鬼母这个称谓,远比所谓的公孙大娘,更能唤起记忆中某些沉淀到遗忘的东西。

不过现在并不是容人想太多的好时机,夜空中师父的声音刚刚落下,左手不远处的黑暗里就传来了朗声大笑,那美妇……或已该称她的名号,无论怎样,总之我现在也看不见她的样子,却几乎能想象得出她的摩拳擦掌,因为连声音中也满是振奋道:“好好好,你终于来了,数年前的帐,咱们就来好好算上一算!”

一言毕,听得风动,眼前隐约有影子一晃而过,我知道她已迎了上去,本能担忧,当下也想要起身朝那个方向过去,谁知道一动,人还没站起来,却反倒冻僵似的失去了身体协调,堪堪就没了重心般向一旁栽倒去。

顿时暗道不妙,倒不是因为要摔,只是这冷比想象中更奇怪,不该是之前误以为更深露重那么简单……

一切都是电光火石间,脑子里一瞬闪过念头,身子一瞬下意识绷紧了准备迎接冲击,谁知还有比电光火石更快,栽到半途,腰间一紧,一股逆向力道,整个人霎时又被扳正了回来,却因了惯性,又向另外一边倒去。

下一刻,背上温暖,倚靠上了什么,比常人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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