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帖亡魂令-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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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忽地抬头,一眼望见了林鹏,先是聚眉苦思,继而大叫一声:“凶手,偿命!”
娇躯电弹而起,一拳攻向林鹏。
“姐姐,是我呀!”
惊叫声中,电退八尺,避过了这骇人的一击。
林云一击落空,并不住手,再次攻上,招如雨落。
好在是同一武功路数,林鹏知所趋避,但光避不打,主动全无,加之以心烦意乱,几个照面应付下来,业已汗透重衫,狼狈不堪了。
甘棠挪步上前,轻轻举手,点了林云的穴道。
林云虚软地躺倒地面。
林鹏忍不住泪珠滚滚而下,手足情深,岂能不痛心疾首。
甘棠冷冷地道:“现在我替她疗这失心之症。”
“你……能使她复原?”
“尽力而为,我这是第一次施术。”
甘棠从怀中取出了“伏神丸”,塞入林云樱桃小口之内。
这“伏神丸”本是太夫人给他作为救治那个丐帮桐柏分舵主吕有信看管的疯汉所用的,疯汉与丐帮分舵弟子,已经全部遭“白袍怪人”残杀在“大佛窟”中,想不到却用来救治林云,真是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了。
然后,他盘膝跌坐林云身旁,先点她数处大穴。
当手指触到林云酥软的娇躯,他不禁地想起太行山中,为了察看伤势,初次识破林云女儿之身的那一幕,心头不禁卜卜乱跳起来。
但,他随即自制住了。
治疗这失心之症,非同儿戏,只要稍一大意,便是不了之局。
他按照太夫人指示的治疗之法,尽心施为。
过分耗用真元,牵动了内伤,口角义沁出了鲜血,但他已顾不得了。
林鹏看在眼中,面上才算有了歉疚之意。
足有一个时辰,甘棠收功睁眼。
林云心神已复,但穴道未解,仍无法动弹,只茫然地转动着目光,显然,她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甘棠心头闪电升起一个念头,伸指点了她的睡穴,向林鹏道:“让她熟睡半个时辰,再解穴道,不过……”
林鹏神态已完全改变,激动地道:“表哥,不过什么?”
“为防她醒后有什么意外的举动,你得十分当心。”
“好的!”
“我……该走了!”
说着站起身来。
他点林云睡穴的目的,是不愿和她对面相晤,他怕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他要在林云完全恢复之前离开她,这决定是相当痛苦的。
林鹏惊异地道:“什么,你要走?”
“是的!”
“为什么?”
甘棠尽力掩饰内心的痛苦,使之不现于神色,淡淡地道:“我还有急事要办,一刻也不能耽搁。”
“你不等我姐姐复原?”
“时间不允许了!”
林鹏十分困惑地看了甘棠一眼,道:“表兄,你似乎言不由衷?”甘棠内心一阵抽搐,索性咬了咬牙,道:“表弟,有件事奉告你!”
“请吩咐!”
“我此去是办理‘天绝门’一件大事,吉凶难料……如果,如果我在一月之内没有消息,那便是已经不在人间了……”
林鹏悚然惊呼道:“表哥,你说什么?”
甘棠强按住激动的情绪道:“我受‘天绝门’培植大恩,义不容辞,生死在所不计。”
“什么大事?”
“这一点恕难奉告!”
“如姐姐以后问起,万一你……她能受得了第二次的打击吗?”
“这……请愿谅我无法顾及了!”
蓦地——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那你何必救她,让她死了或是疯癫一世,岂不更好!”
甘棠如中雷击,蓦地回身,一看,傻了。
他只觉得像骤然失足万丈深潭,虚飘,沉落,沉落……
这一刻,比死还要难受。
他不知如何处理这情况?如何安排自己?
决心,已受到考验。
第十八章落日孤鹜
甘棠回身一看,一颗心顿往下沉,不知如何应付这场面。
来的,正是林云的母亲,他的阿姨,“奇门令主朱玉芳”。只见她面寒如冰,满带怒容,例外地,她没有以黑纱蒙面。
甘棠低低地唤了一声:“姨妈!”
“奇门今主”怜惜地注视了沉沉入睡的林云片刻,转向甘棠道:“孩子,你忍心吗?”
甘棠打了一个冷颤,的确他不该这样做,但,又不能不这样做,期期地道:“姨妈,我向表弟说的话您听见了吗?”
“嗯!孩子,她为你变成这个样子,你忍心把她抛弃?”
“这……不是抛弃!”
“那是什么?”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爱上了比云儿更美更聪慧的女子?”
“不,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对表姐的心,至死不变!”
“你有什么苦衷,对姨妈说说看!”
甘棠内心激动如狂,他无法启齿,他能向她说母亲不守妇道,自己并非甘氏之后这些话吗?也许,她早已知道情况,即使不知,相信很快就会传到她的耳中。
他痛苦地望了“奇门令主”一眼道:“姨妈,将来您会知道的!”
“奇门令主”激愤地道:“孩子,你这不是向长辈说话的态度。我问你,如果云儿醒转之后,知道实情,心疾复发,甚或走上极端,如何善其后?”
甘棠幽幽地道:“她会原谅我的!”
“会吗?这次的教训还不够说明一切吗?您说要为‘天绝门’办一件大事,吉凶未卜,姑勿论这话的真假,您血仇在身,老母倚闾,能轻言犯险吗?”
“血仇?哈哈!”
甘棠苦涩地笑了笑,仰首长空,欲哭无泪。
这种反常的态度,使“奇门令主”既不耐,又迷惘,她直觉感到甘棠变了,至于为什么变成这样,却又无从想起。
“孩子,你不能告诉我,但总可以告诉你母亲。”
“母……亲?”
“你,怎么了?”
甘棠内心起了剧烈的绞扭,是的,该告诉母亲,该问问她,与她私通的是谁?自己该姓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使儿女无法做人……
算了,自己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
“奇门令主”再次道:“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甘棠咬了咬牙,栗声道:“请转告家母,她做的事自己明白,我……恨她!”
最后两个字出口,身随而下,猛一弹身,闪电般向峡口划去。
“回来,甘棠!”
“奇门令主”厉声呼斥。
甘棠充耳不闻,加速泻去,转眼无踪。
林鹏骇异不止地道:“妈,表哥怎么回事?”
“奇门令主”茫然地一摇头道:“不知道,他似乎受了极大委屈,他说,他恨你姨妈,我无法想象,也许你姨妈真的知道,这要问她了。”
“表哥那决绝的口气,似乎有断绝亲情的意思?”
“为什么呢?母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呢?过去的误会,几乎酿成了人生悲剧……唉!”
“在提到血仇之时,他似乎很鄙夷,但又似痛苦……”
“这得赶快通知你姨母,你先走,我们随后到!”
“是!”
且说,甘棠一口气奔出了山区,急急循道北上。一颗赤子的心,已完全破碎了,他几乎没有勇气去办这最后一件报答义母的事。
他后悔,不该向姨母说恨母亲的话,但,事实上他的确有太多的恨压在心头。
他怕别人在一路上指认他,他买了一套上布褂,扮成一个村俗少年。
他不敢去想象林云在清醒之后,将有什么样的反应。
一而再的刺激,他的感情逐渐麻木,心灵上的折磨,使他憔悴得失去了原形。
这一天,途经汜水,渡过了黄河之后,距目的地便不远了。
就当他打尖完毕,走向河边渡头之际——
一个水泡眼,衣着十分褴褛的黄脸汉子,趋向身边,不住地打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甘棠不由住了脚,冷冷地望着这汉子。
黄脸汉子默然走了开去。
甘棠举步再往前走,孰料那黄脸汉子竟若即若离地跟在后面,甘棠走到人多的所在,一晃身,绕一道半弧,反欺到汉子身后。
黄脸汉子蒙然不觉,一见目标消失,忙加快步子赶上前来,左顾右盼,在行人中搜寻,脸上现出十分沮丧之色。
甘棠轻轻用手一拍那黄脸汉子的肩头,道:“朋友,你在找在下?”
黄脸汉子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般地跳了起来,回顾一下,见是甘棠,脸上又换过一种欣喜但却惶惑的神色,道:“阁下的竹箫可否请借一观?”
这支“龙凤竹箫”是丐帮首席六结长老“玉眼乞梁尚通”的信物,为了感谢甘棠解厄之德,特别奉赠,以便行走江湖时随时差遣丐帮弟子。
黄脸汉子这样要求,可说是犯武林之大忌。
甘棠冷漠地道:“朋友何方高人?”
黄脸汉子期期艾艾地支吾道:“在下……在下……吴宗德!”
“朋友要看在下的竹箫?”
“不!不!哦……只是借看一下!”
“为什么?”
“因为这支箫,在下感到眼熟!”
“眼熟?”
“是的,只要请阁下再抽出些,让敝人看看箫身!”
甘棠抽出竹箫,扬在手中,道:“看吧!”
黄脸汉子低呼一声道:“龙凤竹箫,您……是施少主?”
“你怎么知道?”
“请随小的来!”
“朋友先表明身份!”
黄脸汉子目光向左右一逡巡,抑低了嗓声道:“丐帮黄河分舵南支舵属下弟子吴宗德!”
甘棠一怔神,道:“你是丐门弟子?”
“是的!”
“不对吧!”
“请少主借一步说话!”
“你的装束……”
“为蔽人耳目,不得已换了行头!”
“好,你带路!”
两人先后离开大路,到了一处隐蔽之地,吴宗德下跪道:“参见长老!”
甘棠知道这是丐帮的规矩,见信物如见本人,当下掣箫在手,受了对方一礼,道:“怎么回事?”
吴宗德起身,面上顿现悲愤之容,道:“黄河南北两支舵已被挑了,弟子十有八九遭难,剩下的星散四方,不敢以真正身份出现,昨夜分舵也被毁……”
甘棠一皱眉道:“什么人作的?”
“死亡使者!”
“什么?死亡使者?”
“是的!”
“总舵方面有什么反应?”
“总舵自经变故之后,帮务差不多陷于停顿,分支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