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帖亡魂令-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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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相反!”
“为什么?”
“停会再谈,现在先从昨天发生的事说起。”
“好,说吧。”
“你知道被你劫持而后托丐帮分舵看管的‘五号’疯汉是谁?”
这正是甘棠想要问的话,不意对方主动说了出来,不由略感激动地道:“他……是谁?”
西门嵩顿时目爆精光,一字一句地道:“死神座下第五名‘死亡使者’!”
“什么?第五名‘死亡使者’?”
“一点不错,可惜你坏了本座的大事……”
“什么意思?”
“这疯汉昔年曾受‘武圣’大恩,一时糊涂,从‘死神’之命参与血洗‘圣城’的行动……”
甘棠全身一震,栗呼道:“凶手是‘死神’和一干手下?”
“你听本座说完,‘五号死亡使者’事后可能悔恨交加,是以成疯,这是本座从他呓语之中自责的言词与频呼‘武圣’之名所推断的……”
甘棠激动欲狂,身形簌簌而抖。
西门嵩接着又道:“本座派人截他的目的,是要证实‘死神’是否血案的主凶,与当年经过的全部详情,好为‘武圣’报仇……”
这话大出甘棠意料之外,西门嵩与陆秀贞通奸,逼害遗孤,现在竟然说要替父亲报仇。
这与自己初上“玉牒堡”退婚,所说的美丽谎言完全一样,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西门嵩自顾自地接下去道:“可惜,你从中一岔,被‘死神’杀了灭口,还连累了丐帮百余生命。”
他说话的态度很认真,甘棠的心理起了变化,难道这是真的?那他又为什么一而再的逼害自己呢?这行为不是互相矛盾吗?
心念之中,脱口道:“事实是这样吗?”
西门嵩郑重地一点头道:“不错!”
“你……竟然要为‘武圣’报仇?”
“不止本座,天下正义之士莫不皆然。”
甘棠逼进一步,切齿道:“然则你三番两次置我于死地?”
第十六章英雄气短
西门嵩面露歉然之色,凝重的道:“本座为此郑重向你道歉,如何?”
“道歉?哈哈哈哈,西门堡主,你说得太轻松了。”
“施少主,那只是误会!”
“误会?”
“不错,很大的误会。”
“在下倒愿意听听这是什么样的误会?”
“因为……”
“因为什么?”
西门嵩面上现出十分为难的样子,停了一歇,才缓缓开口道:“施少主,本座说过承认你这身世,至于为什么,你还是不问的好。”
甘棠不假思索地道:“在下一定要问!”
陆秀贞姗姗来到西门嵩身旁,插口道:“师兄,告诉他吧!”
甘棠恨恨地扫了她一眼,目光又返回西门嵩面上。
西门嵩象突然下了决心似地点了一下头,道:“好,本座告诉你,施少主,本座与‘武圣’系生死之交,自血案发生之后,无时无刻不在作报仇的打算……”
“哼,很动听!”
“本座当初怀疑失踪的令堂‘凤凰女朱琼芳’是主凶……”
甘棠登时怒气冲顶,大喝道:“你信口胡言。”
西门嵩面色一变,但仍不愠不火的道:“你耐心听本座把话说完……”
“讲!”
西门嵩回头看了陆秀贞一眼,又接着道:“当你幼时,可曾知道令尊要你称呼本座师妹为继母的原因?”
甘棠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颤,道:“什么原因?”
“因为令尊‘武圣’心中认为令堂已不在人世!”
“为什么?”
“你能平心静气的接受本座的说明吗?”
“嗯!”
“因为‘武圣’不齿她的为人!”
这句话,像一支利箭,射穿了甘棠的心房,“九邪魔母”的话又响在耳边:“……凤凰女不贞……”全身的血液似乎在刹那间冷凝了,双方的话不谋而合,生身之母果然是个不守妇道的妇人,这……多么残酷的事实。
他用了极大的勇气,才迸出了一句话:“说下去!”
西门嵩冷冷地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甘棠狂声道:“说下去!”
“当初以那种手段对付你,是出于不得已!”
“为什么?”
“希望因你的被害而迫使令堂出面,结果,证明凶手竟另有其人,当初是一个可怕的误会,所以本座向你道歉!”
“为什么怀疑家母是凶手?”
“因为她被‘武圣’所逐,可能怀仇而出此下策!”
甘棠突地振声狂笑道:“谎言,多美丽动听的谎言,你居然面不红耳不赤,西门嵩,这里就是你们这一双狗男女葬身之处!”
俊面之上抖露出一片栗人的杀机,脚步再向前挪……
西门嵩一摆手,道:“要动手无妨稍待,本座还问你一句话!”
甘棠咬牙道:“有话快说!”
“何以见得本座所说是谎言?”
“你自己应该明白!”
“本座不明白!”
“怀疑家母是凶手,杀我而迫家母现身,这种话连三岁小孩也骗不了!”
“何以见得?”
“你口口声声要替先父报仇,却以遗孤作牺牲,这合理吗?”
西门嵩目暴寒光,沉声道:“此所以本座只承认你是‘天绝门’少主的原因!”
甘棠在急怒之中有些迷惘,他听不出对方的话意,愤然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西门嵩一目不瞬地瞪视了甘棠片刻,才道:“因为你不姓甘!”
甘棠猛可里一震,厉声道:“我……不姓甘!”
西门嵩寒声道:“不错,你并非‘武圣’的亲生子。”
甘棠如中雷击,但觉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身形连晃了几晃,几乎栽了下去,天!这多可怕的事实,自己竟然不是“武圣”的亲生子,太残酷了,这会是事实吗?不!绝对不是。
对方说的是什么?自己是私生子?母亲罪恶的结晶?
他歇斯底里地狂叫起来:“不!决不!你这老匹夫,竟敢撒这弥天的谎言。”
陆秀贞冷冰冰地接口道:“这是事实,信不信由你!”
甘棠连退了三四个大步,身形摇摇欲倒,他像是一下子被推落无底深渊之中,沉沦,一直向下沉!
雄心,壮志,恩、怨、情、仇,刹那间化为灰烬。
一切都不存在了,连自己本身。
“哈哈哈哈……”
他纵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疯狂,悲愤,也像是对命运的哀鸣。
西门嵩与陆秀贞不期然地向后退了数步,面上现出惊疑骇震之色。
天知道甘棠在受这重大刺激之后,会有什么疯狂的举动。
足足半盏茶的时间,甘棠才止住笑声。
丽日当空,然而在他此刻的眼中,是一片灰暗,整个的宇宙似乎也改了观。少主!“武圣”之后,却原来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不可能!这只是恶毒的中伤。
他再度为自己辩护。
“西门嵩!这是实话?”
他的声音全变了调,连自己听来也陌生刺耳。
西门嵩阴阴地道:“本座似乎没有捏造事实的必要!”
“如果将来我查出事实不是这样?”
“信不信由你!”
“那……我……该姓什么?”
“这一点你可以去问你令堂!本座话已说完,你准备怎么办?”
甘棠木然的一挥手道:“你们走!”
西门嵩与陆秀贞半句话都不多说,双双掉头电闪而去。
甘棠木立当场,脑海里一片空白,他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不能想,似乎,他剩下的只是一副躯壳。
一阵袅袅的箫声,使他从无意识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又是夕阳卸山的时候。
昨天,正是这个时候,他来此赴约,险些活埋,一日之隔,使他变成另外一个人,对一切事物的看法,完全改观,这变化是何等的大。
箫声不绝如缕,一丝丝,一线线传入耳鼓,直扣心弦。
脑海中,不期然的浮现出那冷艳绝伦的绛衣少女司徒霜的倩影,他不自觉地挪动脚步,朝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程,头脑似乎清醒了一些,他停止了脚步,他自问:“我去见她做什么?这有什么意义?恩怨情仇,得失荣辱,到头来又是什么?”
他笑了,十分凄凉的笑,自嘲的笑。
于是——
他掉转头,向与箫声相反的方向奔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也不知奔驰了多少路程,箫声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繁星满天,眼前是一片死寂的旷野,他停住身形。
今后何去?何从?
像自己这样身世的人,是否还有生存在世间的价值?
夜风习习,他的头脑更清醒了,他需要想,深深地想一想,那些恨,那些仇,那些恩,还有曾经绾住了他的心的水样柔情……
想来想去,只觉万念俱灰,兴趣索然。
父仇,母爱,结果是一场梦。
走吧!远远的,到没有人踪的地方,让生命与草木一同腐朽……
蓦地——
离身侧不远的丛林之中,传来一场轻轻的叹息,那声音,像来自地底,低沉、窒闷,又像是发自幽灵之口,阴森,凄怨。
午夜,荒野,怨叹!
甘棠不由毛骨悚然,但,他并没有移动身形,也无意追查究竟,在他看来,一切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管他是人,是鬼……
“咳!”
又是一声叹息传来,悠长、绝望,充满了伤感之情,而且是发自女人之口。
甘棠木然的把目光投向那片丛林,隐约中,见一条人影,倚树而立。
一个女人,在这种地方,发出绝望的悲叹,情况可就不简单了。
是武林中人,抑是普通的女子?
好奇心,暂时驱走了他那近乎麻木的意念,他开始挪动脚步,向那片丛林走去,脚步虚飘飘的,完全不像是一个身怀盖世武功的武士。
顾盼间,来到了林中,只见一个黑衣女子,坐在一坯新土之前,那坯上赫然是一座新冢,但没有墓碑,一块长方形的石块,横在一旁,在墓碑的位置,却是一个两尺许的洞穴。
这诡异的情形,使甘棠寒气大冒,一个意念,电映心头——
鬼!破墓而出的女鬼!
他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噤,逼近的身形,不期然地向后一缩。
黑衣女子似乎不知有人走近,连头都不抬一下。
甘棠怀着忐忑的心情,再度注目,他无法分辨对方是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