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踏苍穹-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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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墙头足足有数丈之高,万俟新灵不过轻轻一跳,身形尚且高过墙头数尺,竟似御风飞行一般。
孟飞坐在墙上看着,不由得满脸惊叹,脱口赞道:“好了得!不愧是养马的!”
万俟新灵听他叫破自己的来历,霎时心中大震,便要出言喝问,那知孟飞眼明手快,只嘻嘻一笑,自行翻下墙头。
但此时的孟飞,已叫破她的来历,她如何不来逼问明白?
立于墙头的她,突然加快身速,一个纵跃,已然拦在孟飞身前,沉声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她声音虽低,语气却是十分严厉。
孟飞神色茫然,摇头道:“你干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啊?”竟是一口否认。
万俟新灵见他赖皮,霎时高举右掌,脸上满布怒火,道:“你莫要戏耍本小姐,你当我是好欺侮的么?”之前,她还以为对方,只是个偷鸡摸狗之辈,便想随意吓唬他一番,然后扯上他,当个助手。
可现在看孟飞言行,她情知对方绝非平常人,自己若不查个明白,定有后患,当下不去理会后面追兵,冷冷地道:“你若不说个明白,说出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知道我的来历?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
说话间,满面都是杀气,只要孟飞一个回答不慎,便有一场好打。
孟飞搔了搔头,皱眉道:“好啦,你定要问,这就告诉你吧,我来自遥远的异乡,是个孤苦无依的苦人儿,这样够了么?”
万俟新灵嘿地冷笑,道:“你如此敷衍于我,当我是三岁小孩儿么?”
孟飞苦着脸道:“那你又要如何?想看我家的族谱么?可我放在家里,没给带出来啊!”
万俟新灵听了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紧接着,又是面色铁青,一时心念急转,却想不出这大华皇朝,何时出了这么多神秘的少年。
上次矿洞里面的那个面具少年,虽然修为没有眼前这位高明,但潜力巨大,更可气的,那家伙狡诈的很,要不然,凭自己的实力,也不会折在他手里了。
此时,在这里,又遇到这样一个来历诡异的少年,她正自猜疑,忽见大批访客,往这里涌进,万俟新灵心下一凛,不知自己要找的人,是否也在这里,压根就没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因为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孟飞的实力,会在短短三个月,跨入地星三段的境界,而且本身气质上,与之前相比,有了非常明显的表化。
如此一来,万俟新灵怎么可能会想到,眼前这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面具少年。
她心悬此事,也顾不得孟飞,脚下一点,便朝前院奔去。
第四十章孟府寿宴
孟飞笑道:“看到血杀侯府的人来了,你的劲儿就来啦!”
万俟新灵又是一惊,停步道:“你也知道血杀侯!”
孟飞笑道:“血杀侯威震整个大华皇朝,天下有谁不识得他?”他口中说话,脚下却甚迅捷,霎时便已奔出数丈。
万俟新灵随孟飞奔出,心下却是暗暗惊惧,寻思道:“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像是样样都知道,却又说是来自遥远的异乡,到底这家伙是何方神圣?”
她潜心思索,关于血杀侯与孟府之间的关系,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这小子是从何得知血杀侯与孟府有关系,又从什么地方,推断出本小姐要找的人,是血杀侯的人?
不旋踵,二人已至前院后门,便各自跃上屋檐,从屋瓦悄声穿过。
二人都是身法高明之辈,一路走去,未曾发出半点声响。
行到一处檐角,却见孟飞跃身而下,身影一闪,便已不见,想来下头定有入口。
万俟新灵心下一凛,知道这小子,定与孟府观有些渊源,否则岂能如此熟悉地形?
她不再多想,当下便学孟飞下窜。
果见眼前有处窗格,长宽尺许,当容身子穿过,便一前一后钻了进去。
甫进大厅,二人方在屋梁站稳,猛见下头满是黑压压的人头,望之足有千人之数,忍不住都是一惊,等万俟新灵回过神来,再看孟飞之时,却已不见踪影。
尚自疑惑,忽见一座匾额后探出手来,向她轻挥数下,原来这小子隐身匾后,这才把身形藏得半点不露。
万俟新灵见那匾额十尺来长,上书“商行天下”四字,心下一喜:“这匾额如此巨大,倒是个藏身所在。”当即身形一闪,便也躲了进去。
她躲入匾额,缩在孟飞身旁,却见孟飞笑吟吟的,心里只有无数话想问,正要开口,忽听一个声音喝道:“今日得四海亲朋相贺,老夫无以为敬,今以水酒一杯……”
孟飞听这声音好熟,忙探头去看,只见大厅的中间坐着一位五十来岁老者,这老者虽然须发皆白,却没有半点老态,端坐在椅上,哈哈地笑着,应酬着来拜寿的人。
不但话声有如洪钟,笑声,也清澈已极。
他的收养的义子,孟长虹,恭谨地站在身旁,穿着一件炫目银衫,脸面白净,若不是事先说明,谁也看不出这斯斯文文、像个小白脸似的青年,竟会是跺跺脚,水江城就会乱颤的天才人物。
来拜寿的人,有孟老爷子认识的,可也有老爷子不认识的,无论认不认识,老爷子全部客客气气地招呼着。
过了一会,外面摆了数百桌酒席,而这大厅上酒筵大张,竟也摆出数十桌酒席。
当然,能在大厅入的几百人,十之八九,在水江城,都有个不小的万儿。
和孟老爷忆同坐在当中那张桌子上的,更都是水江城的一流人物,一个个须发俱已苍白。
这些都是昔年和孟谷龙四方闯荡,把臂创业的老友,如今已名成业就,金盆洗手,在家中乐享余年了,所以说,这张桌子坐着的七个人,全都是福寿双全的人物。
只除了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物除外。
第四十一章逐客令
说这人神秘,不是在于他戴了个面具,而是因为这人的来历,有些神秘。
但观他此刻,竟坐在孟谷龙和白城主的中间,可见这人年纪虽不大,但在水江城的身份却很高。
整个水江城的人,十中有九都知道这人,不知道的听别人一说,也都啸然动容,原来此人竟是水江城黑山水寨的总寨主——过水黑龙,田不谋。
这田不谋,身为水贼之首,今日竟然来向孟谷龙拜寿,众人可都有点奇怪,有些人就在窃窃议论道:“这主儿平日眼高于顶,把持着整条黑江河,可说是雁过拔毛,抢得没法没天,我看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今天怕又别有所图吧!”
有的人就辩道:“田不谋虽然又狂又作,不将我们这些商业世家放在眼里,可是孟老爷子是什么人物,那可是与血杀侯沾亲带故的,田不谋就是吃错了药,也不敢对孟府下手吧!”
还有的人就因此而发出感慨:“咱们水江城的这些经商者,恐怕没什么太平日子好过了,您看看,光是这三年里,这田不谋从上游,一直抢到下游,完全不给我们活路啊。”
他的朋友赶紧拉他的袖子,阻止着:“老弟,你少说几句吧,水路虽然被他给断了,但咱们还是可以走陆地的,虽然冒险的点,但总比招惹了田不谋强,你这话要是被人家听了丢,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啦。”
这些经商小贩私底下议论纷纷,坐在当中的孟谷龙,自然不会听见,他端起酒杯,站起来,朝四周贺客,作了一个揖,然后声若洪钟道:“各位远道前来,老夫实在高兴得很,各位多吃点,多喝点,就是看得起我孟谷龙了。”
这白发老人说完了话,仰孟飞阵长笑,意气豪飞,再端起酒杯,长眉一横,来到田不谋的身边,又笑道:“田大寨主,远道而来,老夫更应敬上一杯。”
田不谋双目闪动,也端起杯来,却似笑非笑他说道:“孟老名满水江城,我田不谋早该来拜访了,怎当得起你老的敬酒,哈哈哈!”
他干笑了几声,仰着干了那杯酒,才道:“我田不谋先干为敬了。”
田不谋嘴里说着,身子可一直没有站起来,自是有些目中无人。
孟谷龙哈哈一笑,脸上没露出异样,心里却多多少少有些不满意,也仰首干了杯中的酒,突然一皱双眉,只听“叭”的一声,将酒杯重重放到桌上长叹道:“今日满堂贺客,俱是老夫亲朋,作寿如此,还有何求!
可是,唉,这其中竟少了一人,唉,虽然仅仅少了一人,老夫却觉得有些,唉!”
这能以经商之法,从而走入大华皇朝贵族圈中的孟谷龙,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竟连连叹起气来,两道苍白的横眉,也紧紧皱到一起。
双手有些激动的紧紧捏着酒杯,却只叭的一声,这只盛满酒水的杯子,竟被他捏破了。
厅中众人,不禁为之愕了一下,其中有个身躯矮瘦的老者,嘿嘿一笑,道:“老兄,你的心事,让小弟猜上一猜,保准是八九不会离十。”
孟谷龙望了这老者一眼,暂敛愁容,笑道:“好,好,老夫倒要看看你这只“探宝鼠”猜不猜得中老夫的心事,你要是猜不中的话,我看你那“灵鼠”的外号,从今天起就得改掉。”
原来这矮瘦老者,正是水江城有名的智眼——灵鼠,独狐智。
此老以鉴别宝物起家,一双鼠眼,着实名满整个水江城!
独狐智嘿嘿一笑,伸起两根手指,上下晃了晃,笑道:“老哥心里想的,是不是就是你一去矿洞,从此再无音讯的宝贝儿子,孟大少呀?
您老明面上对这个儿子,是不管不问,冷漠的很,也无情的很,其实这一直以来,都只是想激励他,让他在逆境中成长起来吧!”
孟谷龙猛然一拍桌子,连连道:“好你个死老鼠,老夫的这点心思,竟被你猜着了,唉!小儿先天懦弱,从小自卑,这一生,几乎是在各种讥讽中度过的,老夫实在想不出,除了这种方法,还有那种办法,可以使他自信起来,唉!”
这心系独子的老人,竟又长叹一声,再干了一杯酒,接着道:“这次去矿地的工人,都回来了,他又怎会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他真不要我这个老爹了么?”
原来昔日孟飞与万俟新灵,那一段惊心动魄的战斗,并没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