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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丛林战争-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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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题。远在“五·四”运动之前,早就争论得沸沸扬扬,注定得不到完美的解决。谁也难以逃脱利弊互见的规律。毫无疑问,我是属于感情服从理智、自由服从纪律的一派,如果援越部队都像你乔文亚一样,到越南来浪漫蒂克一番,那么援越任务将很难完成。当安娜·卡列尼娜投身到火车轮下时,她应该想想她追求的爱情是真正的爱情吗?她得到了什么,她破坏了什么。她向人世间提供的是榜样还是教训?她是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她的行为有没有侮辱和损害别人?不少评论家的同情是在卡列尼娜一边,说她是以死来表示对上流社会冷酷、虚伪、狡诈的抗议;那么下流社会有没有爱情悲剧?那么,你乔文亚,你苏长宁绝对不是十八。十九世纪的贵族阶级,你们的爱情悲剧的发生应该怪谁呢?
谁反对爱情至上?你们在中学里就读过裴多菲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的诗,到底应该什么至上?
我不能不抑制住抗辩的激情继续读下去!
这也许是一种天意。本来,我是应该陪您去奠边府的。可是,由于黎
东辉亲自陪您去,我就没有去的必要了,既然用不到翻译,张科长去比我
去更好,奠边府的高炮团里他有熟人,安排你们的食宿他比我更有利。我
的急腹疼不是真的,因为我必须和阿娟相见。因为她告诉我已经怀孕,我
犹如当头受了一下重击,一时间手脚冰凉眼前发黑,身子一晃,险些儿跌
倒。……我说得了急腹痛自然有人相信,当时我的样子的确像是个得了重
病的人。我和阿娟相约找个机会从长计议,只有苏军医能够帮助我们。也
许我和苏军医是同病相怜,内心隐秘互不相瞒。
在您跟我深谈过之后,我曾经下决心和阿娟断掉。根植在心田上的爱
苗若想连根拔除,必然带着血肉,而且极其容易复萌。……同时,我也想
到,如果此时我再回避不见,那就等于始乱终弃,使阿娟受到双重打击,
我于心不忍,既违背我的本意,更违背为人的道德。……
住在医疗队里,我就获得了自由,我和阿娟又回到了那所被废弃的竹
屋。我们两个都像心志精力俱已衰竭的人,互相偎抱着却没有任何快意,
只有绝望和悲伤,两颗心紧贴在一起,就像钉在针下的蝴蝶翅膀簌簌颤抖,
却又觉得那个小生命在呼唤我们。
如果不是那个小生命紧揪住我们,我们有可能双双跳崖,做一个当代
罗米欧和朱丽叶。我们的第一个决心就是把我们两人爱情的结晶——婴儿
(不管是男是女)生下来;第二个决心,就是在不得已分手的情况下,等
待相聚的日期。
我们考虑到目前我留在越南没有可能,因为我们没处躲藏,支队必然
会派人找我。而且给中越友谊、给五个伟大的代表、给支队本身带来损伤;
带阿娟走也不可能,结果仍然和我留下一样。
唯一的办法是我们在合法的情况下重新结合,或者我当作华侨到越南
来找她,或者她去中国找我。至于要等多少岁月,不得而知。但是,除此
之外,我们找不到任何出路。
阿娟毅然揪下一缕柔发,打了个结,捺在我的手上:
“乔!见发如见人,你带上它,就像带上我。……”
那一幕的确带有惨烈悲壮的色彩。我们立即计划联络方法:我用什么
办法找到她,她用什么办法找到我?而后又研究,孩子生下来怎样养活?
要不要公开她或他的爸爸是谁?这是两个难题,一时间找不到妥善的办法,
只好先解决最容易的:生男叫什么名字?生女叫什么名字?
这是最好解决的问题:是男,叫黎念乔;是女,叫乔恩娟。
接着,我想起了最靠得住的联络方法,这方法来源于地下工作者如何
接头:我们相约,每年的单月第一天,各自到约定的地点碰头;当时,中
越边境基本上有国无界,两国边民多有亲友往来,要想见面并不困难。
越北边境和中国相通的有三关——友谊关、平而关、水口关。最后确
定第一年的会面地点在友谊关,第二年在平而关,第三年在水口关,周而
复始,不见不散。……
不管这些方法能不能实现,但它使我们走出了困境,犹如在隧道的黑
暗中看到了出口的光明,甚至想到万里边关喜相会时的激动人心的时刻,
悲愁顿失,心扉顿开,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沉醉在未来相见时的狂喜之
中。
又是信誓旦旦的低语,不是因为互相需要某种契约式的保证,而是说
说痛快,犹如说过万千遍的“我爱你!”好像我们已经不再为目前的困境
所苦恼,反而觉得由于种种障碍提高了爱情的品位。就像历尽千辛万苦之
后,才领略到险峰的无尽风光。
对于孩子生下来,是否公开他爸爸是谁的难题,已经忘却,好像是个
无须思考的问题,甚至觉得分离、等待也是一种乐趣。我们像两个嬉戏在
欢乐中的幼儿,忘记了身外的一切,根本无法想到命运的雷霆会隆隆打下。
“乔文亚,你出来!”竹屋外突然响起保卫科齐干事的气势汹汹的声
音。
这种突然而起的声音,使我的心猛然一沉,呆愣了一下,一时间想不
出这声音和我的处境有什么联系。直到吃惊的阿娟高叫了一声“有人!”
一下把我推开,只顾站在竹床前慌乱地整理她的衣衫。
我想不出齐干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平时,我们两人相处得不好也
不坏,交往不多,只是向我借阅苏联侦察小说《匪巢覆灭记》时,对我诚
挚地感谢过一番。
他的出现非同小可,他的声调犹如呼喝犯人,我甚至来不及思索这种
情况出现的缘由,接着他又喊了一声。
也许这家伙还给我留了点情面,没有直接闯进竹屋里来。我只好既慌
乱又懵懂地走出屋外,我这时看见齐干事身后还站着友谊办公室的阮文兴,
这家伙平时对我不坏,还能写几句汉文诗歌,言谈问对中国充满向往,还
希望我回国前,把一本中国袖珍分省图留给他作为纪念,以便有机会到中
国时来我家作客。可好,现在他一脸凶相,满腔恨意,我不清楚他是不是
正在追求阿娟,但有一点是清楚的:他在监视我们的行动,我和阿娟的关
系就是他向支队政治部反映的,这座隐藏在丛林中的小竹屋也是他跟踪我
们发现的,所以他今天才把齐干事带来,捉奸要提双,好了,我无言可说,
只好俯首就擒。
“走!”齐干事把我猛推了一把,这家伙布袋里竟然带着手枪。
我只来得及回望了一眼,看到的却是阮文兴的背影,他正好把阿娟挡
住,我无法判断此时阿娟的情态。但我知道,有了我们的最后约定,她就
能够坚强的对待。
我回到支队,接着被推进了禁闭室。因为我的顶头上司张科长不在,
所以无人来追究我的犯错误的经过,只是齐干事给我送来了一沓子稿纸,
要我从思想上、政治上、作风上、品质上作出检查,详细交待错误经过,
深刻检查错误根源,要提到党纪、军纪、国际关系的高度来认识,并且希
望我端正态度、坦白交待争取从宽处理。
他在转身外出时,我一把揪住了他,我问:“我可以给阿娟留下张纸
条吗?”
“不行!绝对不行!”他虎视眈眈地瞪着我,“你的漏子捅得够大了,
还想罪上加罪吗?”
“你们准备怎么处理我?”这话一出口就觉得是多余。
“这不是我的事情!不过我警告你,老老实实,争取从轻处理,是你
眼下唯一的出路。……”
他把门一摔走了,门外的哨兵——警卫排的一位我认识的战士,他推
开门用异样的神情望了我一眼,是觉得我的行为不可思议吧?
我坐下来,思考我的检讨,可是满脑子全是阿娟:她能顶得住吗?那
个阮文兴会怎样对待她?她的家庭会怎样对待她?她的过去的男朋友们怎
样对待她?她有苦向谁诉?有难向谁说?有疑惑向谁求教?我的忧虑又向
更深层次更久远的未来延伸:
我的女儿或是儿子的遭遇会是怎么样的?越南的大人孩子会不会歧视
他?当他追问谁是自己父亲时,阿娟怎么回答?我们每年相约在边关相会,
她能不能赴约?她也许正在分娩,也许正在抚育不能经风雨的婴儿,每年
的单月的第一天,这本身就是一种脱离现实的幻想,到那时,我有什么条
件可以离开岗位去赴约?我现在还不知道回国后的归宿。单就从我的家乡
去一趟友谊关谈何容易?有没有这样的经济条件?有没有这样的时间和自
由?即使能够鹊桥一渡,隔着国界招招手说几句话又有什么意义?会不会
反增惆怅?想到此处,我的心袭来一阵阵疼楚。
黎老师,此时,我的方寸已经乱了,或者说是忧心如焚。我不知道你
什么时候回支队来,即使回支队来你也不便插手我的事情,我估计很可能
会把我押送回国,现在支队也许正在征求友谊办公室的意见,会不会把我
‘斩首’示众都很难说,但是根据我在友谊办公室的经验,这种事情是大
事化小、小事化了,绝不会大事张扬,但在事情与越方没有协商解决之前,
是不会把我送走的。
我之所以给你写下这份长长的留言,只是求助一个客观的处事冷静的
头脑,为我寻求一个在我这种情况下的最佳选择。你先把这个选择告诉阿
娟,回国后再把跟阿娟研究的最后选择告诉我。黎老师,拜托了。这封信
我留给苏军医。在你从奠边府回来后,他会转给你的。
归国后,我不知流落何方,为了免去您费神寻找,我把我的家乡的通
讯地址留给您:山东省黄县松山乡乔家村。我的父亲:乔升平,弟弟乔文
荣。
此致
敬礼
您的犯错误的学生乔文亚
又及:
凌晨三时,辗转反侧仍难成眠,许多往事纷至沓来,像破碎的云影飘
过脑际,不管是现实生活中实有的还是从文学作品中看来的各种人生悲剧,
在我眼前掠过。撕肝裂肺的痛疼变得能够忍受了,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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