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河山一寸血-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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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做往往是能发大财的。第六十八师团长佐久间为人中将大概没想到对手会这么“阴”,一个不小心就被迫击炮炸成重伤,他的参谋长和许多联队长也纷纷被炸倒抬了下去。
两师团铩羽而归,工事前到处是遗弃的日本兵尸体和各式武器。
激将法
横山勇得知两师团不仅被击退,而且第六十八师团由于指挥官非死即伤,已面临瘫痪的消息后,非常吃惊。
第37章 浴血孤城(2)
到了抗战中后期,日军原有老兵都换了好几茬,即使在熊本、名古屋这样的常备师团中,早期老兵也所剩无几,接下来能参加一场关键性大战的,就都称得上是有经验的老兵了。
第六十八、一一六师团皆为满编师团,而且相当多官兵参加过常德会战,就算是刚刚补充进来的新兵,经过前两个月的实战,“新”也变成了“老”,因此这两个师团的战斗力是不容小觑的。
侵占长沙,用了另外两个师团,一天便拿了下来,横山勇本来预料侵占衡阳也只需一天,万没想到第十军如此坚挺,作为第三次会战的功臣部队,看来绝非浪得虚名。
日军作战,表面气势汹汹,其实最是欺软怕硬,中国军队再多也不怯,但就是担心遇上第七十四军之类的狠角。
在进攻上,第十军也许不如“虎部队”那样犀利,然而在防守上恐怕还有过之,这就让横山勇十分头大。
佐久间受的是重伤,一时半会儿那伤也好不了,横山勇下令由第一一六师团长岩永汪中将接替统一指挥。
第六十八、第一一六师团都没有参加过长沙夺城之役,眼看着功劳被别人捷足先登,岩永汪和佐久间这两哥们急不可耐,恨不得立马就将衡阳吞肚里去,万没想到,蛋糕没吃着,却落一嘴的血。
这不是蛋糕,而是铁疙瘩,在继续全面进攻的同时,岩永汪决定亲自指挥从张家山进行重点突破。
张家山位于衡阳西南,属于方先觉极为看重的守军主阵地,当初在分配防区时,方先觉问几个师长谁愿意领命守张家山,起初没人吭声,最后预十师师长葛先才起立,“大家都不要的给我!”
“不要”者,为“不敢”也。
毕业于黄埔四期的葛先才年富力强,有沙场经验,虽是师长,但在第十军里面,他和方先觉是多年的老兄弟,双方焦不离孟,秤不离砣,再加上预十师本身就是第十军的绝对主力,方先觉本来是可以直截了当予以指定的。
可是自古道,遣将不如激将,究竟主动还是被动,往往决定着一个人的斗志有多高。
葛先才果然不负所望,他的预十师在张家山大放光芒。
继迫击炮后,另一近战武器开始登场,这就是手榴弹。手榴弹哪支部队都用,可到了第十军这里,俨然已演化为一种战斗特技。
预十师有个外号叫“傻子”的兵,脑子不太灵活,实弹射击,至少有两发不在靶上,但他却是师里乃至全军的宝贝,因为这兄弟力气大,投弹距离,比一般人还要超出十多米。
“傻子”在打仗的时候是不开枪瞄准的,只需你给他脚边放一大堆手榴弹,然后他自个儿乐呵呵地一颗颗投出去,往往一个人就能打退或消灭一群人。
“傻子”不过是投弹能手的代表,经历过衡阳保卫战的日本兵,认为第十军在手榴弹投掷上的水平,已远远超过在太平洋战场上反攻的英美军,属于优中之优。
预十师从人工断崖上集体投掷的手榴弹,既远又准,如同下雨一般,片刻之间便可以将日军的冲锋部队完全覆盖起来。
偶尔失了准头的手榴弹,骨碌碌地滚到人工断崖下,正好又要了那些躲藏于隐蔽处日军的性命。
手榴弹投掷为第十军的一大特长
等到你好不容易爬上断崖,对不起,又过不去了。
葛先才并不特别计较一尺一寸的得失,他采用的是“多杀固守”战术,即如果一点被日军突破,并不急于去恢复,而是让缺口的左右两翼稳着不动,却以交叉火力将缺口封死,使得后续日军无法进入。
这样挤进来的就死定了,因为他们也不能后退,结果只有等着被收拾干净的份。
葛先才派预备队去干这个活,仍然大量使用手榴弹。
经过长达四天的苦战,第一一六师团总算在张家山有了巴掌大那么一块立足之地,但却被手榴弹伤得够戗,大队长、中队长死了一堆,有的中队被炸到只剩可怜巴巴的几个人。
不过,岩永汪总算可以有所交代,第六十八师团那里也死伤了好多人,可他们连人工断崖的边还没摸着哩。
7月2日,两师团一共才向前推进了两里路,弹药却已经消耗一空,横山勇被迫宣布暂停进攻,快速侵占衡阳的计划算是彻底破产了。
课上课下
在第一次总攻失败后,横山勇对两师团进行了人员和弹药的补充,给第六十八师团换上了新的师团长和幕僚,觉得火力不够,又增调了野战炮联队。
你要觉得这样还不够周到,那我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7月11日,两师团仍由岩永汪负责统一指挥,对衡阳发起第二次总攻。
这次作战已由激烈上升到残酷的程度。日军一反常态,以百人为一梯队,使用了类似于人海战术的密集冲锋,如潮水一样往上涌,但最后又都一排排地被炸倒和打死在阵地前。
从前日军打仗,都是要将尸体拖回去的,或者至少砍个胳膊,弄根手指什么的,如今谁也没有这个闲情逸志了,结果阵地前尸体叠尸体,堆成了山。
第十军起初只备了两周的粮弹,子弹早就不够用了,一些部队干脆就地取材,从敌尸身上摸取武器弹药,包括更换歪把子机枪和38式步枪,有谁不会使用,便临时教一下。
用得习惯了,当日军攻来时,有人还着急,“不要射,不要射,等他们来得近点再打,那样我拿子弹比较方便”。
作战时,中方阵地也不停地回响着38式子弹啸叫的声音,这让敌我双方都不免有惊愕之感。
武器弹药可以靠对手“补充”,吃的却不行。由于长时间吞咽烧焦的米粒,官兵个个面有菜色,于是便想起去抓鱼。
打仗也有间歇,“课间十分钟”,总是有时间下池塘去捞的。
衡阳地方不大,城里的池塘也就那么一些,渐渐就捞光了,众人的眼睛竟然盯住了敌我双方之间的“公共鱼塘”。
兔子不吃窝边草,那是兔子没饿。
反正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没人把死当回事了,几个小伙子对着池塘对面的日军比画着高喊:“我们下池捉鱼,你们不能开枪啊,谁要是耍赖,把爷惹急了,冲过去把你们全给杀了。”
也不等他们回话,几个人就下去捉了。
前两天还相安无事,第三天日军憋不住,开枪了,虽然没伤着人,但几个还穿着裤头、浑身湿漉漉的捉鱼爷们特恼火。
二话不说,衣服也不穿,拎上手榴弹和刺刀就朝对岸冲了过去。
鱼塘边开枪的鬼子可真是够倒霉的,小身板全给这些要鱼不要命的猛男给刺穿炸烂了。
从这以后,日军学乖了,只要是约定的“捕鱼时间”,没人再乱放枪。
有一回,一个兵捞着条大鱼,却又让鱼给跑了,弄得全身都是泥,犹如马戏团的小丑,岸上的官兵见之鼓掌跺脚大笑,那边的日本兵见到这一情景,也捂着嘴乐了。
等到捞完鱼,大家进入作战时段,则又是枪林弹雨,尸山血海,仿佛刚才那一幕真的是课间的一个小调剂——也许对于双方都是如此。
由于久攻不克且伤亡很大,7月20日,日军对衡阳的第二次总攻宣告失败。据日方统计,自对衡阳发起进攻以来,两师团已损失六千多人,减员数平均占到各师团的两成以上。
两次衡阳保卫战的胜利,让西南后方的军民大受鼓舞,自“一号会战”后,因河南、长沙失守的沮丧困惑情绪也为之一扫。
日本方面则是一片灰暗,加上衡阳,日军在哪个战场都输,缅甸输,太平洋上输,几乎到处都是“玉碎”的声音,成了不折不扣的“老书记”。
眼看战争机器朽坏不堪,曾经骄狂一时的战争狂人东条英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先是辞去参谋总长的职务,接着又被裕仁天皇解除了首相一职。
本来在“一号作战”中,日本统帅部有侵占广东韶关,以打通粤汉路的计划,在屡攻衡阳失败后,便取消前令,要求横山勇集中力量继续侵占衡阳。
解围
衡阳更加危险,但解围的办法却越来越少。
当初薛岳要决战长沙时,他的幕僚长就曾建议决战衡阳,而副参谋总长白崇禧则提出决战广西,但薛岳一一摇头,后者更是惹得他破口大骂:“我才不到广西去给人家看大门呢,可恶!”
等到第十军守住衡阳,可以“决战衡阳”了,老虎仔却已失去了那份功力。
无论决战在哪里,都不能忘记一个基本前提:战斗力。
没有战斗力,奢谈任何战略战术都是毫无意义的。过去,薛岳之所以能创造万家岭大捷、第三次长沙会战这样的经典战例,缘于他手中掌握优势兵力,具有相当战斗力的兵团随手可得。
如今,它们都去了滇西,或者缅甸。
在罗斯福和丘吉尔那里,欧洲是第一战场,北非是第二战场,缅甸是第三战场,为此哪怕牺牲中国战场也在所不惜,史迪威更是恨不得把中国国内的军队全都召到印度,以完成他的复仇之旅。
这是立场与利益的差别,当然,其中还有偏见和短视。
冈村宁次在北方发动“一号作战”后,国内战场如此紧张,史迪威却仍要求继续增加远征军的数量。
国内都要失火了,再往外抽兵自然困难,蒋介石很踌躇。
史迪威可不管这些,你不肯出兵,好,我削减你的援华物资。
美国援华物资本来就不多,每月才两万吨,史迪威发了这么一句话,物资因此都快给减没了。
怎么,还不肯动?
行,下一步就砍贷款、砍云南部队的补给,看你还敢不敢不听我的话。
其时,美国的援助固然不多,但没了那一点点贷款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