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骑兵-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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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发痴,她还是头一回看着一个男人小心地把自己的袜子给脱下来哪?
好象有十多分钟,成天又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他捧着一个小桶,里面鼓涌着一片奶花。他提来了一桶牛奶。成天把那桶牛奶放到电炉上,里面的奶液飘浮着一股有些腥的甜味。刘可可忍不住问:“你提一桶牛奶干什么用?”
“治病。这种办法只有草原上的人才会用,我也说不清有什么道理,反正人们有个跌打撞伤,只要用牛奶泡泡脚,擦洗几次,就可以好。很灵验。”成天说,眼睛一直盯着那桶在电炉上开始咕嘟的牛奶出神,象盯着某种心情。
刘可可忽然觉得自己竟然没有多少话说。她瞅着成天的侧影出神,继而又从床边拿过一份报告看了起来,屋子里静得只有牛奶的咕嘟声。刘可可觉得很舒服,一个人坐在自已的身边,而这个人好象认识很多年似的。她似乎感受到了一种多年来少见的平静,她甚至都有些感谢刚才的落马了。
成天好象并不在意她盯视,他把一个铜盆拿过来,放到刘可可的床前,然后把烧热的牛奶倒进去,说:“你把脚放进去,然后用手不停地轻轻地揉,直到牛奶凉了为止。连续三天,一般来说,都会好的,记住,要不断地轻轻地揉搓,直到感受到那股热气浸进脚里。”
刘可可听话地把脚放进了牛奶里,她立即叫疼地喊了起来,说太热了。成天蹲下来,把她的脚一下子按了进去,说:“牛奶的热不会烫坏皮肤,你放进去,没事。”刘可可的脚在里面放了一阵,立即就感到了一股热气开始向她的皮肤里钻。整个右脚麻凉凉地,如同有只猫爪在她的脚上行走,她受不了地又把脚给提了出来。大呼小叫地说太痒了,太痒了。
成天说:“脚痒证明热气开始发挥作用了,你忍着一点,过一会就好了,你现在可以用手轻轻地揉搓你的脚面,这样可以帮你减轻痒折程度。”
刘可可的身子悬在床上,她的身子弯下去,根本就够不着,她无奈地抬头看看成天,那意思说,我够不着。成天叹了口气,说:“我来吧?”他蹲下身子,手有些颤抖地伸进牛奶中,小心地抓住刘可可的脚,手有些抖动着轻轻地揉搓起来,他的手因为抖动而有些笨拙,刘可可似乎没有想到他会给自己洗脚,她的身体一下子被一种异样的情感给抓紧,她觉得自己的那只右脚一下子恢复了知觉,她几乎可以感受到成天手上那重重的尖刺似的老茧划过她皮肤时的粗涩。她有些僵直地坐在床沿上,好象全身的感受都集中到了那只为她轻轻地洗着的手上。她的脸上慢慢地红了起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情开始在她的心里浮现。她的眼睛看着成天低伏在自己的身前的黑色头发,头发黑幼而且长直,一根根地支愣着,她喃喃地开始数着那些头发,她觉得自己在数头发的时候,才可以忘记那只脚给她的异样感受。她的头发没有数完,成天已经给她洗完了,他从地上起来,说:“你把脚抬起来吧……”
刘可可有些不甘地问:“这就完了?”
“当然完了,你还想再在这儿泡着呀,不过你的脚好臭,有十几天没有洗过了吧?我们这儿的条件有限,但起码的生活保障还是可以做到的,我争取让连队一周为你们烧一次开水,让你们洗一次澡。”
刘可可乐了。看着他快活地大笑,说:“臭吧,本小姐的这个秘密可只有你知道,如要泄露,我可不会饶了你?”
成天逗笑了,说:“没想到你的嘴与脚一样臭。好了,我该回去了,下午我派军医来再检查一下你的其他地方,再给你看看。这回不用我再给你说了吧?兰骑兵是匹野马,它还不太习惯被陌生人骑。”
“骑,我一定还要再骑,我就不信,它还能把本小姐再摔几次?”刘可可有些气愤地说。“我上次来的时候,它不是还是一匹野马吗?现在不是照样被你给驯服了,还不是都成了匹军马了?”
成天摇摇头,听她在那里自语似地说着。并不插话。他没想到刘可可竟然是个孩子,一个孩子似的女人。可就是她竟然还要来搞那样让人不可思议的研究。他觉得她们之间的反差太大了,大得让他都有些区分不清她们之间的区别了。
刘可可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说:“哦,你的书写得怎样了,我真不敢相信你一直躲在这里,会把那部书写成什么样子?”
成天似乎没有料到她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他愣怔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这本书可能只是关于马的一种精神与传说似的记录,我把我对于马的情感与记忆全部都写了进去。只是那些真实的马的战术我了解的不太多,有很多只有一行字的记录,历史留给我的可能只有一点点的线索,我只能根据那些线索去复元当年那种战术的每一种形式,我从中找到了很多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阵形,我有些惊奇的是,那些战术与我想象中复元的阵图竟然非常一致。”
“你用想象力去复元那些战术战例?”刘可可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是的,这对我是个挑战,可是每个战术的出现都会激发我的这种欲望。我觉得每次根据文字中的战术与当时的战争情况,去重新体险一下当时的战争,对我来说就象参与了一次那样的战争。当然这种体验如同围棋中的复盘。可以从中找出自己的胜负手,也可以体会出一种新的感受。我写的书就是我复盘的心得与体会,你知道,人们可能不会对一种标本式的过去的战争感兴趣了,既使是你把它们全部录下来,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毕竟人们离骑兵越来越远了?”成天忽然轻声长叹,一个男人的叹息总是可以让人心动的。
刘可可没想到成天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竟想到用复盘的手法去体会当年的那些战争,这使他一下子就获得了双重的战争体验,一个人站在几百年后去看当年的战争,这使他会有无数新的体会,而这种体会可能会激发起人们更多的共鸣。她说:“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去写过去的战争,也没想到你想用一种传说与记忆的方式去写那些马,我还以为你只想做一个过去的记录者呢?”刘可可沉吟一下,说:“上次走的时候,王青衣让我帮你找了些资料,我在互联网上给你发了个贴子,没想到还真有许多与你一样爱好相同的人,有个英国人也在研究关于马的战术,他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全部都给转来了,有几百页哪,我都给你带来了。不过那个英国人要求你把你的研究给他传一份,他想与你交流。不过那几百页全是英文,我给你翻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没有译完,你先看着吧。如果真有用,我再帮你把余下的译完。”刘可可挪动着身子,从自己的一个背包里取出厚厚的一叠资料,递给他。
成天有些意外地捧着那些资料,他的眼睛动了一下,默默地收下了。他竟然都没有对刘可可说声谢谢。他看着刘可可,忽然说:“有位老人,我想你们应该认识她一下,她是这个草原上一个奇怪的老人,传说她可以听懂马语,还会养马,草原上的事她几乎全懂,她也许会对你们有所帮助。”
“你说的是那个传说听得懂马语的老人?那个老人太神了,我听了许多她的传说,我一直想见到她,我想从她那儿也许可以找到一些兰骑兵另外的秘密,因为我们想为兰骑兵建一个档案,不论是任何它的事情,因为这可能对以后研究它与那匹可能会出现的马提供一个最原始的依据。只是你可以带我们去吗?”
成天说:“当然。哦,我现在该回去了,明天我会再派人来给你送一桶牛奶来,记住,要严格按照我说的方法来泡脚呀。”说完,转身欲走。
刘可可张开嘴,欲言又止。成天说:“还有事?”刘可可摇摇头,说:“那匹马,我是说它不会跑了吧?”成天含笑点点头,说:“我想不会,兰骑兵不会再跑回去了,它已经不再适应那种游牧生活了,我没有猜错的话,它现在可能就在连队的马棚里。”成天若有所思地说:“你不用担心,我待会把马给你送来。”说完,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刘可可看着他的背影离去,直到脚步声从院子里消失很久了,她才象从刚才的情绪中回过味来。她急急慌慌地拿过一块毛巾,使劲地擦拭着,擦完,她忽然把自己的脚抬起来,把鼻子贴到脚上,使劲地嗅了一下。鼻子一动一动地,下意识地说声真臭。然后把身子往床上一躺,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没有落尽,王妃与珍妮急火火地走了进来,看着她在床上笑着的样子,王妮忍不住了,说:“唉,你这家伙可真不够意思,支使我们俩人去工作,你倒骑马去玩,这下好了,听说你给摔得够残的了,我俩急急的跑回来,你倒好,被摔成这样子了,还在这儿一个人乐哪?”王妃的手按在刘可可的脚上,刘可可忽然尖声叫了起来:“别动,……你的手太凉了。”
“嗨,吓我一跳,你的宝贝脚这下子可好了,最少半个月不能动了吧,我的姑奶奶?”王妃在一边幸灾乐祸地斗着嘴。珍妮则把鼻子耸起,如同一只小狗似地,使劲地嗅着什么?
“不用半个月,我最多只用三天,就可以走路了。”刘可可嗓子尖尖地说,脸上浮起一脸的媚态。
“好恶心呀?你这样子让人一点同情心也产生不了。我看你现在一点也不正常,给摔了,还象给捡了个大便宜似的。真没见过你这种人。”王妃尖着嗓子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刚才说三天,我看你是发白日梦吧?谁给你说的?”
“成天……”刘可可下意识地说,继而又掩饰地吱唔着:“你们刚才去大博士那儿,他的工作搞得怎么样?”
“成天……?”王妃与珍妮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起来,她们象盯一个动物似地看着刘可可。“好呀,我们出去几分钟你就把他给摆平了?”
“什么呀,你个乌鸦嘴。”刘可可故意把话移开,她开始后悔刚才的不小心了,这两个家伙如果看到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