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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最后的骑兵-第61章

小说: 最后的骑兵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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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它的眼神望出去,正是早晨太阳刚刚离开地平线的时候,太阳喷射着无数的光亮,它如同大地的独眼,在洞穿着每个望着它的心。先知身上的鬃发闪射着一种明亮的光,一根根的毛发暴露出透明般的纤细。它的全身都被一种虚光给罩定。光中的先知优美得让人震惊。成天似乎被这种偶然的美给打动了。他握着马缰的手一下子就松开了,他喃喃地走近先知,先知苏醒似地把头偏了过去,用它的唇轻轻地触着成天的臂。成天把先知的头拥住,马的气息浓烈而又醇厚,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青草味。那种味道很好闻,成天把自己的全身都淹在那种突然的伤感里,他觉得自己与先知已经溶为了一体,而先知就是他的一部分,如同呼吸。他把马缰缠在先知的脖子上,仿佛想要回避什么似的,在马身上拍了拍。先知不安地向后退却着,继而一声长嘶,向前奔驰而去。成天看着它的背影,仿佛是看着某种意境。梦境中那匹越出地平线的马正在向着草原奔驰,慢慢地,那轮独眼似的太阳把它给淹没了。它的身影仿佛溶化在那轮太阳中。远远的一粉红色的太阳中,只有一匹剪影似的马,在粉红色的光中向前奔驰。

成天似乎被那种意境给溶化了,他下意识地跟随着那种意境向前走。

他是在那片湖边看到先知的,先知孤独地站在草原上,一动不动,它的长鬃被风轻轻地拂动,全身被凝固似地,立在风中。成天在距先知几百米的地方停下,他坐在草丛上,双腿盘起,随手扯下一根青草,叨在嘴里。他的眼睛一直盯视着先知。先知好象在倾听着什么,它的全身都凝结在那双叶片般尖细的双耳中,从那里可以听到什么哪?他用力地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奶奶说过,马是草原上的神,只有它可以听到大地的心跳与草叶抽动的声音,当然最可怕的是它可以听懂自己的命运。成天有些吃惊的想,先知也可以听到自己的命运吗?他有些慌乱地抬起头,看着先知,他觉得先知可能早就清楚了自己的未来,而自己只是一个说出这种结局的一个人而已。

太阳升起来了,光线被无数的绿草吸收,可以听到阳光在触到草叶似轻轻的呻吟,那种滋滋的声音让成天不安。先知好象还在那里等待着什么似的,一动不动,那种沉默一下子就让大地安宁了下来。成天就在这种难忍的孤独中,等待着先知。那根草他已经嚼烂了,苦苦的汁液让他的嘴都有些麻木起来。他却毫无知觉。太阳已到了头顶,这时通信员骑马一溜烟地过来了,远远地,他看到了这一幕,从马上下来。成天回过头,看着通信员。通信员身上全是汗,他气喘着喊:“连长,还有半个多小时仪式就要开始了,到处找不见你,指导员让我来找找你,说你肯定在这里。咱们回吧?”

成天不语,他继续等着先知,先知一直就保持着那种固定的表情,全身都仿佛给焊结起来似的,一动不动。那种沉默最让人心惊。成天一下子就感到了自己与先知的距离,他根本就不了解先知的呀,先知的孤独使他有些难过。他觉得受到了伤……害。通信员在这种气氛中有些不习惯。他把头上的汗揩了下,说:“要不,我通知指导员,把仪式推迟?”

成天低声说:“不,你去通知指导员,仪式照常举行,一分钟也不许推后。”

“那你……”

“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通信员迟疑地看了他一下,上马而去。马蹄声似乎惊动了先知。先知的头迟缓地转过来,远远地看着成天,它的毛色在素草丛中显出种绸缎般的质感。它似乎从一种回忆中回过神来,眼睛中显出种深深的怅然,它的不安已经消退,刚才的那种短暂的孤独好象根本就没有从它的身上出现过。它轻轻地用唇触动着身下的青草,但它只是用牙齿品味似的一动,就又离开了,它慢慢地向前走过来,走到成天的身边,轻轻地用嘴拱动着他的后背,成天的背上一下子就痒了起来,那种轻轻的触碰让他有种很感动的感受。有一滴很湿的东西从自己的眼睛中掉出,他掩饰地把手从头上举过去,抱住先知的头,用手轻轻地触动着,先知的小舌头在他的手背上慢慢地移动着,那种湿润的触动使他全身都有种深深的不宁。他站起来,把马缰从先知的脖子上取下,他没有敢看先知的眼睛,他觉得很多东西不用回头就可以看清。先知跟在他的身后,沉默地向前走动着。成天看看表,还有二十分钟,仪式就要开始,他轻声地吹了声口哨,先知全身一激灵,挪动着小碎步跑到了他的身边。成天把左脚踩进马蹬,身子一偏,跨上马背。先知就在他跨上马背的同时,已经箭似地向前腾跃了出去。

青草丛模糊地向后闪去。

退役仪式在老骑兵师遗下的那个巨大的阅兵场前进行。阅兵场方圆足有近一公里大,在空旷的草原上辟出这样的一块巨大的阅兵场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因为草原大得随处就是阅兵场。但当年的骑兵师兰师长却硬是要在草原上计划出一片草场做为本师的阅兵场地。成天当年只参加过一次阅兵,那次阅兵是骑兵师被撤消建制时的最后一次阅兵,当时全师所有的人与马都上了阅兵场,当时上万人列队从阅兵台前走过,巨大的阅兵场上被一种罕见的命运与沉默所挤压,一切都带着一种最后的暴发般的激扬与悲装。当时做为新兵的成天一下子就被那种巨大的情绪给惊憾,他在场上执刀通过检阅的时候,就暗下决心,自己以后也要在此进行一次有上万人的阅兵典礼,让上万人列队从自己的心情与眼睛中走过。以后他当上骑兵连连长后,他想到的第一件事竟是在当年的八一去把全连拉到那个已长满了青草与藏伏着无数野兽的阅兵场,去进行一次阅兵礼。但那天一百多人来到那个阅兵场时,他却觉得受到了一种伤害。他的一百多人散布在深深的草丛中,听到响声的野兽与乌邪盘旋在他们的左右,慌芜与破败感充拆了他的全身。连队的上百号人从阅兵台前走过时,他被一种巨大的渺小感与失败感击中,当然更多的是一种伤害。从那以后的十年间,他下令把那个操场用铁丝围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入。里面的草丛一年年地淹没着当年的脚印与马蹄声。只有那个阅兵台还完好地在那里孤独地站立着。成天选择阅兵场做为让兰骑兵入伍与先知、忠诚退出现役的仪式,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觉得先知与忠诚都曾经在阅兵场前举行过入伍仪式,现在它们的离开也该从此开始。

成天打马进入阅兵场时,看到阅兵场内竟然插满了许多面各色旗子,它们散布在深深的草丛中,红绿相间,很闪眼。操场的上空响着首草原上的歌儿,王青衣把现场布置得很有气势。操场前五百米内的杂草都被骑兵们剪平,露出齐整的断茬。成天把马放慢,在台前跨腿下马,先知继续前行,通信员跑过去,接过成天甩过来的马缰,牵着它向前走了。王青衣关切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说:“时间到了,开始吧。”

成天快步走到台前,骑兵们已上马坐好,倾听着副连长的口令,先知孤独地站在队列前,在没有宣布退出现役前,它还是连队的一号马。先知刚才已经被通信员给打扮过了,它的身上戴上了一朵大红花,脖子上闪动着灿烂的是一枚铜质三等功奖章。兰骑兵与忠诚都戴着一朵大红花,它们与骑兵队列站在一起,只有兰骑兵不太安静,不时地动动自己的脖子与身子,但它稍一动弹,都会被通信员用眼睛给逼退。成天站在台上,凝神看定大家,副连长报告半天了,他也不说话,好象在回味着某种情绪似的,沉默着。整个队列都罩在他的沉静中,没有一点声音。静立片刻,副连长再次报告,成天把手中的马鞭轻轻一挥,好象在下定某种决心似地,吼道:“稍息。”军马在这种声音中轻轻地松驰了下来,但随即又在他的吼声中站直了。成天大声说:“在举行军马退役仪式前,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成天用眼睛扫视着每个人的脸,那些脸太嫩了,每张脸上都好象被青春给燃烧着。他用眼睛凝住马格,锐声喊道:“这个操场,你来过吗?”

“报告,没有,我只听说这个操场是当年的阅兵场,现在看上去只不过象个太大的草场。我有些不可思议,这么一个地方,该有多少骑兵才能让这个操场填满哪?”

“一万匹马,上万人,连马匹的呼吸声都如同一架轰炸机的声音,无数的马列队从台前走过时,马的齐步可以让草叶都发出颤抖,那会儿,草丛都被骑兵踩进了土里,这么大的一块地方,连点绿色也没有。现在长得比草原上的草还要高,我们的马都快被淹没了。”成天的声音很低,“那都是过去了。当年我就从这个台前走过,那会儿我是个才入伍两年的新兵,骑的就是先知,那会儿先知与我一样,都是年青得血往出溢的年青人。那匹忠诚比我们都要老,它当年就走在我们的身边,现在它们都老了,先知与我相伴了有十六年,而忠诚在连队服役超过了十七年。我想,我想在当年他们入伍的地方,送它们退出我们的队列。”

战士们呆愣片刻,哗地鼓掌。马格在鼓掌声中退回到队列中去。成天感到眼睛有些潮湿,他用力闭住眼,似要把刚才要涌出的眼泪吸回去。王青衣挥挥手,音乐响起,是一首雄浑的骑兵进行曲。通信员与马班的战士一前一后把先知与忠诚牵到了队列前。它们的眼神安静得让人透不过气来。成天在那两匹马走到台前的一瞬间,忽然涌出一个奇怪的想法。那想法让他的全身都热了起来,当然那种想法因为怪异而更多了种冒险成份,他轻轻地压制住自己的不安,大声地说:“这块操场从建成到现在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从这块操练场出现后,这些马匹就与我们一样,在这个台下走了几百次。它们可能永远不会看清自己当年在台下走动时的气势与感受,但我想让它们在退出现役时,能够阅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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