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骑兵-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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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可以发出那样的声音哪?更让他惊骇的是,那种声音正向着他的方向而来。那会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声音哪?成天快速跑到刚才站立的位置。先知好象也听到了那种声音。不安地在那里趵动前蹄,但成天从它的眼里没有看出恐惧与不安,反而有种兴奋在它的眼里燃烧。他站在先知的背上向远处看去。看到极远处好象有一团浓雾在不住地涌动。那雾的速度推进得相当快,好象在它的下面藏着无数头小兽似的,在那里一拱一拱的。那声音也更响了,浑乱的响声如同一面被无数只手击打着似的鼓,发出点点滴滴的轰鸣声。他在那声音中震荡不已。先知的身子也发出轻微的抖动。他跳下马,把耳朵低伏到地面上,那种声音透过地面快速地冲击过来,他听出来了,那是无数只马蹄在草原的击打。他有些骇然地抬起头来,那片涌动的雾就是那群不断奔腾的烈马群。他见到过烈马穿越过草原的雄壮,那些马群永无回避地冲向它们前进的方向,每次马群过后,牧人们总是可以从它们的蹄下找到那些来不及逃走的羊只与狼尸。成天忽然有些担心刚才他看到的那群白云似的羊,那个牧人如果没有听见那些马过来的声音,那它的羊群肯定会被那些马给冲散。他用望远镜寻找着刚才发现羊群的地方,雾太大了,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用力地向那群羊出现的地方打着唿哨,他的哨声打得十分地尖锐,声音在雾中传得十分遥远,他想,但愿他的声音那个牧人可以听得到。他的哨声刚落,好象就从他的附近,有一声尖利的唿哨传了出来。那声音很独特,如同一个小小的颤音,在雾色中轻微地抖动。他觉得那声音很特别,同时听出来了那牧人就在附近,他用力地在周围寻找着,那声音出现的地方,什么也看不见。他骑上马,看到远处的马群已如潮水般向前涌了过来。前面一匹马的马头好象在雾中一下下地起伏着,那匹马的额上好象有着一颗小小的白星,那是野马呀,他的心忽然激动起来。转眼间,厚厚的雾层就被那些马给撞碎了,一缕缕的雾在马的冲撞中飘浮起来,成天看清了,那些马好象有上千匹,但跑在前面的那匹马才是它们的方向,它看到,野马身上的长鬃正在雾中飘浮起来。它全身的黑色都被雾给擦亮了,在起伏中的奔驰,它几乎就是完美的,成天被一种逼人的美给抓紧,它的眼一直就在野马的身上,奔驰的马竟有一种迷人的惊艳,马的全身都被一种力给凝固起来,好象是一支被铸好的箭,正在奋力地向前扑跃着,可是那要去的方向是那里呢?这时无数的马匹从他的身前潮水似地一掠而过,那些马蹄沉重的回声在雾中使他的头皮都有些发麻,他的全身都凝聚着某种深深的激动,他看到,漫山的雾都被这些马给撞乱了,马群过后,雾立即成团的上涌。雾色在马群的冲击中开始散落,而那些隐在雾中的马蹄更是轻渺快速。马群仿佛就是在天云中飞翔,马匹们的喘息声沉重地扑了过来,那种强烈的力把他冲击得直往后退。这时那匹跑在前面的野马在风中一声长嘶。那嘶声带着一股野性直冲他的心腔,他仿佛感到有人猛地给了他一拳,他下意识地揉揉胸口。抬眼望去,野马在马群中只有一个起伏的马身,那只马头一拧一拧地向后看着,好象在寻找着什么,那匹马黑色的身子在马群中显得十分地鲜艳。成天被某种强烈的东西抓紧,他勒转马头,跟着那马向前驰骋,先知好象早就在等着这一刻,它兴奋地向前跟进,很快他就重又看见了那匹野马,野马的全身蒸腾着股热气,它的身上好象悬浮着一团小小的云层。此时雾已经开始消散,湖水开始重又显示出了深兰,成天用力地抽打着先知,先知的四蹄似乎早已飞腾了起来,但那匹野马快得让人吃惊,先知好象一直跟不上它,一直相隔着三四米左右的距离。成天感到这象是一场激烈的赛马会,只是这场比赛的主角是那匹野马,他用脚打打先知的马腹,先知的全身都把力用上了,但那匹野马更快,好象只稍为一用力,就向前冲了过去。奔驰的马匹最美的那一面开始显现出来了,他看到那匹野马浑身的鬃毛都开始飘荡起来,在风中那一缕长鬃起伏着某种动人的意境,马在奔腾时真美,那种野性的美弥漫在空气中,让他无力回避。同时给他传达着某种激动。
他勒马注视那匹野马,这时他看到远处有个人用力挥动着一面红色的布,那块布太鲜艳了,在雾中远远地如同一束火。他吃惊地看着那个站在远处挥动着火焰的人,那些羊群全都围在他的身边,羊们都惊恐地看着那些奔驰的马群,发出不安的声音。成天用望远镜搜索着那个挥动红色的人,在镜中他看到那个牧人竟是萨日娜,难怪刚才那声回音是那样的尖锐而柔软。那群马在野马的带领下奔驰过去,羊群们可能已经感受到了可怕,它们紧紧地依附在萨日娜的身边,萨日娜挥动着那面红色的布,那可能是她的红色头巾。她可真是勇敢呀,他下意识地叫了起来,同时用力一拍马背,刚松了口气的马一昂勃子,重又弹射了出去。他把自己的全身伏在先知的身上,风哗哗地向后扑去,他已经感受不到,先知这回跑得可真快,在快接近那匹野马时,成天忽然一声长啸,那声音又突然又凄凉,奔驰的野马一下子被那声音给惊动,它忍不住回过头向那声音出现的方向回头看了一眼,就在这一爵间,先知已经快速地跑到了那匹野马的身前,成天把自己的那条长条马鞭用力向野马抽去。野马被忽然的一鞭子给抽疼了,它一个前纵,双蹄直立起来,浑身的毛发披散着。好象无数根黑色的线条,在阳光中闪烁着灿烂的光。成天一勒马缰,先知已经一个前跃,到了萨日娜的前方。成天在先知回转身的一个瞬间,已经把皮鞭抖动起来。鞭子声音很响,但却不会打中那些马。野马的兰眼睛好象一下子直面着成天,那双眼睛好象蕴藏着某种怒火,它不驯地在那里跃动着,但成天的忽然出现,还是改变了它前行的方向,它一声长嘶,双蹄又前纵起来,好象不太愿意地向侧面奔去。成群的烈马群踏踩着那些沾着露珠的草,溅出了无数的绿汁。成天看着野马奔去的方向,那里是湖水的东面。他想起来了,那里好象有一根奇怪的石柱子,它会去那里吗?他用望远镜子追踪着野马,马群在后面看去,显得更壮观也更让人吃惊。它们翻过一处小小的山坡就消失了踪影,草原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仿佛那些马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似的。成天有些帐然地看着那些马群从自己的望远镜中消失,他看到雾在马群过后,开始了消散,草丛上都湿淋淋地如同刚刚沐浴,草开始试图从刚才的践踏中站起来,一根草起来了,发出骨节咯吧咯吧的响动。这种奇妙的声音让他陷入一种怪异的感受中。他听见身后的羊群开始了行走,它们咩咩地叫着,离开了刚才的惊惧。成天想起来了那个萨日娜,他勒转马头,看到萨日娜还在那里望着刚才野马消失的方向发呆,他知道萨日娜肯定还沉浸在刚才的美与惊吓中。那块红色的布现在披在了她的身上,少女的美在早晨中有种新鲜与朝气。他欣赏地看了一眼萨日娜,马格这小子的眼光不错,难怪他会选择去考军校,因为与这样的女孩子相伴一生,可能那才叫一生。他的眼睛闪过一丝迷离。很早以前的一个少女的样子一下子就显现了出来,他的爱情可能属于很多年前,那个姑娘如果没有在那场风雪中消失,那他的爱情就是完整的。他叹息着说:“萨日娜,你没事吧?”
萨日娜好象从刚才的惊吓中惊醒过来,她望着野马消失的方向,有些失落地道:“那匹野马就象风一样,它跑得可真快,我用眼睛都追不上它了。不过刚才可真的谢谢你,救了我的羊。那些马群差点就把我的羊群给冲散了。”
成天笑笑,说道:“我看你刚才好象是拿着你的那块披风在摇来摇去,那样子就象是在斗牛。可惜它们是马,你知道吗?马与牛一样,它们都对红色十分敏感。那些马过去,你的羊群还不全给踏死了?”
“那会儿我早急了,只有披风可以摇,我还以为马群见到了,就会躲开哪?”萨日娜不好意思地说。“那匹马你知道向那里去了吗?”
成天用眼睛征徇地看着她。萨日娜用鞭子一指,说:“好象是在湖南边儿上,那儿有个不知道什么时间立的一个马的墓,前边有根石柱子。草高得看不到人,还出没一些狼群,我们牧人都不去那儿。我前一阵子放牧路过,看到它从那里的草稞子里钻出来过,它在草丛中出来时,几乎没有声音,就象是一个黑色的幽灵。”
成天想起那个地方了,只是它不明白那匹野马怎么可能会在那片草丛中出没呢?他有些不信地看着萨日娜,“你好象在跟踪那匹野马?”
“是的,我跟了它有很长时间了,我一直渴望把它给抓住,我的父亲就是在追它时从马上掉在马群中,被马给踏死的。”萨日娜看着成天,说道:“父亲在死时,告诉我,说那匹马是草原上的精灵,只有真¨wén rén shū wū¨正的骑手才可以拥有它。那会儿我就在找机会去抓它了。第一次,我在它路过的地方,呶,就是前边它喝水的地方,用十根绳子做成了绊马索,把它都给绊倒了,我冲过去抓紧了它的马鬃,但是它还是用力把我甩出去了,那根绳子它给扯断了。没有人可以抓住它,奶奶说,那马是所有牧人的耻辱。”
“那匹马会找到可以驾驭它的骑手的。”他用鞭子指着那道山,说:“我听见了那匹马的啸声,你的奶奶说过,那匹马在等待骑手,而我就是。”
“你想抓住那匹马?”萨日娜吃惊地喊道。
“那匹马应该回到主人的身边了,它等待的时间太长了。我想在下周就开始对那匹马开始抓捕。我能得到你的帮助吗?”
“当然。我会把我们家最好的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