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骑兵-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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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会在那里呢?”报务员小心地听着,吱啦声越来越强,一会儿竟开始消失了。报务员有些无奈地一摊手,“妈的,肯定是他们的电台,这儿干扰太厉害了,连长,我有个预感,这么强的干扰中还可以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也许他们可能就在我们附近的地方。”
“你是说他们有可能就在附近?”成天被报务员的预测给惊呆了。他不信地问。
“按照无线电波的干扰原则,越近处的磁场越无能为力,如果这个推测不出意外的话,我感到他们就在与我们不到五公里的地方,只是我们找不到他们的准确位置。”
早就围坐在电台边上等待消息的战士们一下子就欢呼起来。只有成天望着天际的暗黑,喃喃地自语,你……真的就在我的身边吗?我也在你的身边,你感到了吗?
尾声
夜色越来越深,大地蒙在一片奇寒中,军马们在寒冷中开始不住地踢跳着,它们的身上都裹着厚厚的军毯。但军马仍然耐不住寒地发出一声声的嘶鸣。成天好几次站起来,去叫醒睡过去的战士,每隔两个小时,他就会把他们叫起来,让大家活动一下。那部电台彻夜开着,到天亮时,报务员又收到两次那部电台奇怪的声音。还听到了一句完整的话,那话是我是科考队,听到我的声音了吗?报务员刚与他们对上话,声音又开始减弱,成天一直守在那部电台边上,到了天亮时,他感到有些头疼,就开始靠在睡袋上休息。他太累了,一下子就睡了过去。但他睡觉太轻,中间有几次悄然醒来,直到天快亮时,他才又睡了过去。他在朦胧中感到一只小手,一直就在他的身上轻抚着。那种抚摸让他很舒服,他试图睁开眼睛看清那只小手,但他太困了,就是睁不开,这时他听到了一阵奇怪的马嘶声,那声马嘶如同被刺疼似的,在空气中打着颤,几乎所有的人都听见那声马嘶,大家纷纷从睡袋中钻出头来,看着那匹长嘶的骏马。成天在那声马嘶中全身抖动了起来,他下意识地从帐篷里跑了出去,看到兰骑兵不安地冲着远处长嘶,它的声音隐含着极度的不安,好象它被什么东西惊动似的,成天看着早晨蒙着一片雪雾的大地,那里什么也没有哪,但兰骑兵的长嘶还是吸引了他,他顺着兰骑兵嘶鸣的前方看去,那里隐约着一片看不清的暗黑,成天的心里被什么给碰了一下,他下意识地跑到帐篷里,把望远镜拿出来。这时前面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枪声,那声枪响在早晨的寒冷中特别响亮,声音刺刺地在周围的空气中颤动。大家仿佛被这声枪响给惊住了,继而发出热烈的欢呼,成天压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打开望远镜,远远地看去,在那声枪响的地方,竟然站着一堆人,他们好象也感到了他们,正把枪向天空举起,鸣枪示意。成天在镜子里寻找着,忽然他看到了刘可可,刘可可呆呆地望着前方,好象也在寻找着他们。成天的心里哗地动了一下,他把望远镜一扔,大声对早已骑到马上的骑兵们大声说:“我看到他们了……”他的话没有说完,泪水就流了下来。他挥挥手,说:“去找他们吧。”纵身上马,兰骑兵好象早就迫不及待了,它的头一昂,身子已在雪上弹了出去,它跑得还是象在大地上一样快。
成天与他的兰骑兵跑在队伍的最前面,寒风刀子般划割着他的脸,脸上火辣辣地直发烧。成天的眼睛一直就紧盯着前面的那团黑色,那些人离他越来越近,他们也看到了向他们奔驰而来的骑兵,大家都高兴地跳了起来。成天从那堆人中找到了刘可可,他看到刘可可的身影很轻地向他飞奔过来,他的心里涌起一股热流。他大声地喊道……可可……他的声音还没有落下去,只听见喀嚓一声,他身下的雪层忽然断裂了似地,向下一掀,兰骑兵的身子猛地一滑,但它还是在快要滑倒时,又一个纵跃起来了,但就在它跳起来重新落地的时,它的全身吃地一下,落在了雪地里,身子已经一下子陷了进去,只露出一个头。成天的身子就在兰骑兵滑倒的同时,给忽悠一下甩到了前面。他的身子滑出了很远,撞在了一块大雪堆上,那块雪堆晃动着,成天的身子好象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轻拉了一下,全身吃地掉了下去,周围冒出了很深的气泡,一股脏水吃吃地开始向外溢。这突然的变故一下子惊呆了所有向一起奔过来的人们。大家都吃惊地站在原地,不敢动了。刘可可猛地扑了过来,她的身子被身后的一个战士紧紧地拉住。刘可可嗓子尖尖地喊着快往外爬呀,快爬呀……她急得声音都变了,眼泪哗哗地向外流着。
成天的身子向下掉下去的一瞬间,他的头轰地一响,他知道自己掉到了沼泽里。他发现沼泽如同一个吸力巨大的嘴,他的身子吃吃地向下滑动着,双腿粘在一起似的,动不了,而他的身子稍一用力向外挣脱,身子就又向下溜动一截,他感到一种恐惧开始向他的全身涌过来,那些泥水冒着难闻的气味已开始漫到了他的胸口上。这时他听见身后响起了一声轻轻地呻吟似的马嘶,他回过头,看到兰骑兵的全身都淹在沼泽中,只有它的长长的脖子还露在外面,它在看到成天的时候,眼睛里忽然涌出一滴眼泪,那滴泪水顺着它的长长的脸开始向下滚落。成天的心里刀割似的,他大喊了一声,兰骑兵,兰骑兵的脖子开始被水漫过去了,它的眼睛始终就那样认真地看着他,成天觉得兰骑兵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心给带走了,他看着那只有几滴水泡的雪面,嘶声喊了起来,但他的胸给挤压得十分厉害,他觉得自己已经喊不出来了,他看到人们把绳子开始递了过来,古典开始向他爬过去,那只绳子就扔到了他的身前,但他却没有一点力气去把那只绳子捡起来,刘可可嘶声惊叫着,如同一只小兽,她大声地喊着成天你快把那只绳子捡起来呀,快点呀你个混蛋,你再不抓紧它你就没命了,你快点把那只绳子抓紧呀……
成天在她的喊声中,手微微地动着,但很快,他就觉得自己太累了,全身如同麻木似的,看不清楚前面,刘可可的眼睛在他的面前晃动着,接着他就看见那双眼睛也不见了,只听见一声声地叫喊,他仿佛看到兰骑兵悄然走了过来,他骑到了兰骑兵的身上,他听到兰骑兵轻声地说着我们回家吧,回家吧……他的全身开始飘浮起来了,他看到了前方出现了一束亮亮的光,那光的前面只有两双眼睛,那里是他要去的地方……
刘可可眼睁睁地看着成天消失在了她的身前,她一下子呆住了,眼泪哗哗地涌出了眼眶。她竟然眼睁睁地看着成天从自己的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什么也没有,大雪很快就把那块地方给庶住了,仿佛庶住了一块伤口。
一个小时后,直升机抢险分队赶到,全体人员救回。刘可可木然地抱着成天的那只马鞭,象抱着成天的灵魂。在回到连队时,刘可可把那支马鞭放到了成天的床上,她喃喃着说:“回家了,我们回家了……
尾章
六十八、最后的标本
兰副司令沉默地站在弦梯下,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与那些从飞机上下来的科考队员们逐一握手。科考队在进行最后一项考察项目时,被困在了沼泽中,他们的一部车给陷到了沼泽里,而极强的地磁也使他们与总部失去了联系。南天放老人一下飞机就与兰副司令紧紧地拥抱到了一起。他的眼中蕴着极深的悲哀,他觉重地对兰副司令说:“对不起呀……”
兰副司令无言地拍拍老朋友的肩膀,快步离去。
王青衣在直升机起飞时,就把成天死去的消息告诉了兰副司令,兰副司令的心中一沉,差点吃惊地喊起来,他大声地在电话中命令王青衣,无论如何也要把成天的尸体找到,并且一定要运回来。王青衣无言的放下了电话。他带了几十个战士,在那里挖了一天,成天仿佛被沼泽地给溶化了似的,什么也找不到了。到了天黑时,兰副司令才绝望地下令人员全部撤回。他的心情异样地晦暗着,昨天下午,他接到了军区转回的军委的批示电,他打的那个报告终于有了结果,军委批准,将军区第一骑兵连保留,同时暗示这支部队是全军所有的骑兵连中唯一留下来的一支,也就是说,这支连队将成为一个标本,一支兵种的标本。
兰副司令的心中松了一口气。到了晚上,他甚至主动要求多炒了几个菜,与李司令员共饮了几杯青稞。青稞酒活血,还容易让人兴奋。李司令员请示他,是否取消这次阅兵。兰副司令说:“不,应该好好阅一次兵,庆祝一下。我想过了,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这个连了,我想亲自主持阅这次兵,就到那个马坟场前去阅,让那些死去的灵魂,也来检阅一下这支幸存的连队。哦,张秘书,你去给我把王指导员叫来,我有事。
李司令看到王青衣走了进来,借口出去布置第二天的工作,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兰副司令员与王青衣。王青衣有些不解地看着兰副司令。他今天的情绪有些反常。兰副司令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指着那些酒说:“天气冷了,你也喝一杯吧?”
王青衣有些揣揣地端起那只酒杯,不明白兰副司令为什么会忽然把自己叫来。王青衣不安地看他一眼,说:“首长……”
“哦,今天高兴哪,青衣,你知道吗?那个命令的批复今天到了,应该庆贺呵?”兰副司令把酒一口饮尽,醉意从他的脸上透射出来。王青衣的心跳了起来,他感到一种不安,他下意识地说:“骑兵连不撤了?”
兰副司令锐利地看他一眼。“怎么,你很失望是吗?”
王青衣只觉得浑身木了起来,全身呆了般地站住了。这么多天来他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他有些艰难地说:“没……没,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说完,再不语,坐在那里静候着兰副司令说话。所有的一切只是一种过程,走了这么远,他才发现自己竟然错了,而他错得又是多么地可笑。他捧在手里的酒轻轻地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