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恨-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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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越不愿违逆她的意思,便道,“好,你在这里,我去去就返。”
“彻儿可知道,”房中,刘嫖微笑道,“姑姑这一生最宝贝的是什么?”
“知道。”面对着这个如今已是他最亲的长辈的女子,刘彻心下有些凛然,低声答道,“是阿娇。”“是啊,是阿娇。”刘嫖朗朗笑起来。“我把阿娇交给了你。最初的时候,我很得意,后来。姑姑后悔了。而如今,我心气却渐渐平了。”
“好也好。歹也好,都是你们自己过了。”她轻轻靠在榻上,闭了眼,也闭住了沉沉的倦色。
“姑姑放心,”刘彻微笑道。“今后,朕必不会亏待阿娇。”
“哈。”刘嫖再度睁开眼来,看着刘彻道,“这一次,我信你。”
“姑姑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么?”
“也没有什么了,”刘嫖地神色是那样倦,“我这一生,尊贵过,失落过。得意过,伤心过。到老了,还有什么好说呢。”
“若说真有。”她想了想道,“你让董偃给我陪葬吧。”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刘彻应道。“好。”
“将我葬在母后的墓旁。”她凄然道。“还有阿娇,彻儿。若你百年后,不能让阿娇与你同陵,便让她来陪我吧。别放她在妃园,她会寂寞的。而她,一向都不喜欢寂寞。”
刘彻地眉心不禁一跳。“此事朕自有打算,”他微笑着拒绝,“就不劳姑姑挂心了。”
“如此,也好。”
刘嫖这样道。
刘彻从姑姑房中出来,便看见陈阿娇站在庭中桃树下,抱着肘,背对着他,极清瘦的一抹背影。慢慢地吹过一阵风,无数将凋未凋的桃花瓣纷纷零零的落下,兜的她满头满身都是,不添喜意,反让人看了清冷。
“娇娇不要让风吹受寒了。”他慢慢走上前去,替她拂去了鬓上肩上的桃花。
“陛下,”她转过头来看他,神情微微有一些茫然。
“娘亲怎么样了?”她轻轻问道。
“睡了。”他答道。
“哦。”
远远地长廊上,陈越抱了一卷锦帛,疾速行来。抬眉间,看见庭间情景,放轻了脚步。
“爷爷。”五六岁的女孩沿着长廊跑过来,抱住陈越的腿,仰起头来。明明年纪尚幼,眉目却美丽的惊心动魄。
“嘘,”陈越轻轻道,拉过陈蔓的手,慢慢向回走。
“蔓儿,你过来做什么?”
“我想来看看祖奶奶。”陈蔓娇声答道,“爷爷,我方才仿佛看见姑奶奶了。”
“嗯,”陈越应道,“你祖奶奶睡下了。姑奶奶和陛下在一起,你都不要去吵他们。”
“哦。”
“爹爹,”陈蔓看见前方的父亲,喜出望外,扑到陈熙怀里。
“嗯,蔓儿。”陈熙抱起女儿微笑,问道父亲,“今日奶奶如何?”“还是老样子。”陈越微微叹道,“陛下亲自来探视,如今和娘娘在一起。”
“嗯。”陈熙应道,想起市井中的谣言,有些好笑,“陛下,还是那么宠爱姑姑么。”
他怀中的陈蔓抬起头来,疑虑半响,终于问道,“若如此,那陛下为什么会下令责罚我家那些叔叔伯伯?”
哪怕她年纪小,也听了一些外面的说法。
“因为,”陈熙望了父亲一眼,肃然道,“陛下愿意宠爱地,是姑姑,而不是陈家。”
陈阿娇是陈家的人,但陈阿娇不等于陈家。
刘彻可以宠,可以爱一个陈阿娇,但他并不愿意再看着陈家外戚独大。所以,他特意打杀陈家的气焰。
他所宠所爱,止于阿娇,最多再加上阿娇地母亲与儿女。至少,那也是他的姑姑和儿女。
而陈家地其他人,包括堂邑候陈越,他都懒地维护,若是陈越犯了错,只怕也会毫不留情的惩处。
而姑姑,只要陈家人人安好,她并不介意,陛下对陈家子弟地斥责。也许,在她看来,陈家子弟多一些管束,反而可以更出息。
陈阿娇的独宠,于陈家,是一种机缘,也是一个硬伤。
因了姑姑,陈家注定被打上外戚的烙印。尤其,当没有别的外戚世家可抗衡时,更要步步小心,不能被人猜疑行差踏错。
而这些,也是揣摩了很多年后,他才想通。
所以他想,奶奶最终托付给陛下的,大约有姑姑,而不会有陈家。
陈家的崛起,靠的不会是受恩宠的皇妃乃至皇后,而得靠自己。
到了最后,堂邑候府,百年煊赫,明眼人,不过三个而已。
汗捏,偶要结文,不能再拖章节了。而从最初开始,就没打算再让阿娇有孕,投票结果,两边意见大致持平。而且,阿娇要伺候母亲,那么累,再有孩子,会累垮的。
所以,她没怀孕。
造铁锅,躲住。
这一章,味道好清冷。
国庆假期要结束了,我的心境也好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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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日下午应该还有半章番外;so……
至于为什么是半章,因为我码正文码成了习惯,一过3000字的样子就自动要喊停,于是,写番外的时候,也保持了这个毛病。
汗。
第六卷:歌尽浮生 一三三:天涯一对伤心人
元鼎五年四月中旬,汉使从南越归,言南越上下君臣心不一致,主弱臣强,逆臣有叛汉之心。
刘彻登基以来,大汉煌煌国威,威震周边诸国,如何能忍如此悖逆之心。乃准太子刘陌所奏出兵南越事。
然而在遴选统军将领方面,朝臣却有些迟疑。汉武朝三大名将,冠军候霍去病虽亡,长信侯柳裔与长平候卫青尚在。只是卫家既微,刘彻如何能将大军再交于卫青之手?而南宫长公主病日笃,于情于理,也不好在此时让他离开。
“杀鸡焉用牛刀?”刘陌微微笑道,“昔年匈奴乃世代游牧,骁勇善战,两位候爷智勇双全,自然是倚仗他们的。而区区南越,虽不能轻敌,但何至于要两位候爷亲自出马?”
众臣以为然。于是上遴选军中在卫柳之后渐渐崛起的几位将领,薛植,赵破虏,路博德、杨仆,待出征南越。
元鼎五年上半年,刘彻忙于政事,军事,只渐渐听说,馆陶大长公主越来越是虚弱。中间又去看过一次,到了四月末,御医便来禀,只在这几日了。
昔年的长辈,一个一个,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刘彻便于那绿意盈目,生机勃勃的初夏,感到了一丝刻骨的悲哀。
然而他无暇顾及自己的悲哀,因了他知,这时节,阿娇,比他更是伤痛。
堂邑候府前来报丧的时候,其时天色已经渐渐迟了,他正埋头于政务。闻言一怔。
“陛下,”杨得意斗胆上前,轻轻道。“陈娘娘还在候府,尚未回宫呢。”
匆匆出了宫。来到堂邑候府的时候,已入了夜。
昔日锦绣繁华的候府,如今,挂满白幛。
“陛下,”堂邑候陈越叩首迎驾。满院的孝服,刺了刘彻地眼。
姑姑灵前人来人往,他略看了一眼,问道,“阿娇呢?”
他这样问,陈越倒并无出乎意料的神情,只平和答道,“娘娘悲痛过度,臣怕她伤了身子。让婢女伺候她回抹云楼歇息了。”
从堂邑候府回复的长廊远远看,抹云楼一片寂静,烛火未燃。仿佛从来没有人在里面住过,一般。
守在楼外地侍女神情忧虑。见了御驾。连忙拜倒。
绿衣吁了口气,连忙禀道。“陛下。”“娘娘回来之后,说想独自静一静,便让我们都出来了。”
而她在外面唤了很多声,都无人应。抹云楼里寂静的让人心生惊怕。
刘彻点了点头,示意已经知道,接过杨得意手中地灯笼,推门而
灯光摇摇晃晃,在壁上投下一段幽寐的光影,他轻轻唤道,“娇娇。”
第一眼看过去,榻上,案侧,都无熟悉的身影。他在室内转了一圈,才看见阿娇抱着膝,坐在角落里的身影。
他叹息了一声,这么多年了,她这个毛病,还是没有改掉。
那一年,他的祖母,她地外祖母,窦太皇太后去世。彼时,她还是他的皇后,他在未央宫里找了很久,椒房殿里没有,长乐宫里没有。到最后,在幼时初相遇的假山边找到了她。
“娇娇,”他将她抱起来,就着灯笼幽微的光,看的见,她面上一片茫然。听他唤了数遍后,眸中才渐渐有了焦点,抬头看着他,片刻后,才迟疑唤道,“彻
“朕在这里。”他慢慢答道。
那一年,王太后亡故,是她,陪了他一夜。
刘彻必须承认,那一夜,因为有她在身边,他减了很多伤痛。
所以,这一次,换他陪她。
“娇娇想不想知道,”他微笑着道,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那一日,姑姑对朕说了什么?”
“不想。”她倚在他肩上,慢慢摇头,听出了他的讶异,慢慢道,“我猜的到。”
不过是要他好好待她,而已。可怜天下父母
自古如此。
这些年,这个娘亲陪在她身边,爱她,护她,当她坚实的后盾,渐渐地,她便觉得,前世,今生,那个娘亲,都是她。
一样的爱,一样的护,一样地付出,一样的奉献。
“我要地什么,到头来,都是假地。唯有你和越儿幸福,是真的。”到最后,娘亲这样说。
两千年后,娘亲去世地时候,她在警校训练,陡然间就觉得,有一种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
后来,听到噩耗,哭的声嘶力竭。
而如今,她慢慢的,慢慢的,看着娘亲消瘦,死去,摸摸自己的腮,居然,没有眼泪。
是她对娘亲的爱少了?还是,这些年,渐渐的冷漠?“从小到大,娘亲都最疼我。”她慢慢道,“比疼哥哥还要疼。外婆让我住在长乐宫,娘亲其实舍不得。于是三天两头往长乐宫来,看外婆,也看我。”
而她有什么好,值得娘亲如此疼?
“嗯。”她听见身边的人慢慢道,“小时候,朕……我有时满羡慕娇娇的。母后虽然爱重我,却不会单纯的疼宠。”
“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