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抗日突击营-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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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
随着喊声,孟遥缓缓地放下酒杯,顺手弹了弹膝盖上面的残渣,从炕上一跃而下,然后笑眯眯地看看转身怒目而视的雷万里,冲钱家父子一抱拳:“钱老先生,大公子,二公子,我这里先替我的兄弟道歉了,他真的不知礼数,是我的罪过。所以――”
他说着,这才缓缓转过身,又对雷万里一抱拳说道:“雷把头,既然你是为了你兄弟,而他又是我兄弟,所以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我吧。”
“营、哦不,不是掌柜的,”诸葛盾说着,慌忙就要抢过来。
“好好坐着别动。”孟遥声音虽低,却吓得诸葛盾一哆嗦,勾着脑袋立马就缩就回去了。
“好,”雷万里忍不住赞一声,伸出大拇指说道:“俺要求不高,既然你是你兄弟的大哥,你只要亲自去跟俺两个兄弟说一声,这事就算揭过去了。往后,俺也敬你一尺。”
不料,孟遥却微微一摇头,笑眯眯地望着雷万里道:“此言差矣。他们都是职责所系,又如何叫人低头?雷把头不妨想想,可是这个道理。”
雷万里愣愣神,倒也很仗义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咱们就当什么都没有生,如何?”
“不――”
雷万里忽然抬起手指着孟遥,脑袋高高昂起地说道:“他们的事完了,但俺俩没完。”
“哦,”孟遥忽然想起出门前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目光中不觉寒光一闪。
正在这时,曹飞彪忽然嘴里大喝着,“姥姥的,”不由分说地推开众人一头扑进来,待他看清屋内情形后,手底下飞快地就要动作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孟遥赶紧跟着一声断喝,不知怎么就将他重新推到了外面。
“再敢无礼,我叫他三天不见天日。都给我回去,谁再敢乱动,我定将严惩不贷。”
孟遥知道,此刻里三层外三层,一定布满了突击营战士。再不警告一下他们,恐怕他们会不知轻重地闯下大祸。尤其是这个曹飞彪,把自己当了亲哥哥不说,下山时又被了一身陆涛的债,他岂敢掉以轻心。
只是他那里知道,他这情急之下的一声断喝,却惊坏了一屋子的所谓英雄好汉们。直到这时,所有的人才在心里翻腾起来,真正开始对眼前这个一直笑咪咪的年轻娃娃,有了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尤其是钱如洋,他更是诧异万分地端详着孟遥,颇有些后悔将他当成了一个富家子弟相看。不过,他对孟遥动不动就要人不见天日的狠手段却仍有些鄙夷,靠武力服人也算本事吗?可他那里知道,孟遥说的不过是关禁闭而已,只是无法当场明说罢了。
雷万里看着曹飞彪扑进来,随后又飞一样飘出去,整个过程他虽然看在眼里,却感到自己只是眼前一花。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看走眼了,这个笑眯眯的娃娃,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孟遥,暗暗点头。多少年了,都没人再跟自己叫号了,也不知这少林霹雳手生疏了没有。
“来吧――”雷万里忽然大喝一声,一拳砸向孟遥面门。“俺明人不做暗事,今日使出全力战你一战,不会因老爷在场相让与你。掌柜的娃娃,你要小心了,俺俩躺下一个才作数。”
“说得好。”孟遥偏头让过拳锋,不慌不忙地跟上一句。
第一卷鼎立中原第31章、跟猪弹琴
众人眼花缭乱地看着,将钱耀祖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听着全是雷万里一个人的呼喝声,钱耀祖不禁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这个娃娃不知轻重呀,那雷万里可是这中原响当当的人物,这些年只看到过在他手底倒下无数好汉,就没见到过他倒在人家脚板下。
“让开,让开,不要挡着老夫。”钱耀祖愤怒地拨拉着人群,总算可以从人缝里看见孟遥了。
“咦,这娃娃怎个不还手哩。”看着看着,他不由得更加揪心了。
说也奇怪,雷万里的两只拳头,虎虎生风地在孟遥的脸面、胸前转悠,可就是连他衣裳边儿都沾不到。众人越看越心惊,不知不觉见就将担忧从孟遥身上,慢慢转移到了雷万里身上。这里除了钱家父子,大多数都是有两子的,都在刀尖上舔血人,当然看着看着就看出了蹊跷:这掌柜娃娃,不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是像猫戏老鼠一般正等着别人的破绽。
这等功夫,可是更高人一筹呀。
就在这时,猛听孟遥一声长笑,“我看你好像也打累了,那就坐下歇歇吧。”说着,只见他擦着雷万里的左拳一侧,将整个身子旋转着顺势就贴到他的背后,右脚踏在对手的一只脚上,单膝猴向内拐,腰部微微一力,雷万里就被风筝似的甩了出去。
然而,还未等雷万里惊呼声落,孟遥一个低身弓步,一掌就切到了他的喉咙软骨处。这是人体最脆弱的要害之一。完了,雷万里眼睛一闭,只等着听自己倒地的扑通声起。
谁知就在这一刹那,他忽然感到一只手在其腰眼轻轻一托,几乎是本能地一翻身,雷万里便晕乎乎站了起来。
定定神,他望着笑眯眯盯着他的孟遥,忽然一抱拳,纳头便拜。
“八嘎――”
突然一声极不和谐的公鸭般叫声从门外传来,紧跟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在外面吵闹起来,随即很快又传来一阵撕打。
孟遥皱起眉头,好像是日本人,这群畜生这么快就到了中原地界?来不及深想,身形一晃,他便第一个冲出了门外。还好,屋外的曹飞彪早已示意暗处的战士分布在各处要隘,同时带着钱家的护院与不明来历的一堆人对峙着。
紧跟着,钱家两公子也走出来,同样皱着眉毛向去。
“你们这群猪,吵吵闹闹的在这干什么?”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这时越过人群,颐指气使地指着出来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是一通乱骂。
钱如洋脸一沉,望着来人道:“这是酒庄,你为何出口就骂人?”
“八嘎,”忽然,人群里又传出一声日语。
穿西装的人慌忙回过头,低头哈腰地嘴里咕噜着日语,说了好一阵,这才一转脸,马上又换回刚才的嘴脸,指着孟遥这边大声说道:“你们都给听着,我是直鲁豫三省巡阅使公署的吕达昌大人,奉吴大帅之命在此陪大日本军事顾问喝酒娱乐。你们惊扰了大日本顾问的雅兴,搅了人家的好局。现在我命令你们,统统给大日本顾问鞠躬行礼,认真道歉。”
这时,一个战士附在孟遥耳边说了几句。孟遥点点头,随后赞许地瞅瞅这个战士,低声道:“好小子,你叫梅金龙吧,何时学得这一口鸟语。不错,这几天先跟着我。”说着,他打眼一看对方的雅间,果然摆着一副高?围棋。
而钱如洋一听吕达昌自报家门,原本镇定的神态崩溃了,愣愣地站在那儿,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如果我们不呢?”钱耀祖说着,从屋里扶着拐杖走出来。
“那就由不得你们,一群刁民。”吕达昌狞笑着,使劲一挥手,呼啦一声,四周就窜出一班荷枪实弹的大汉。从装束看,这些人想来就是北洋军的班底了。
钱耀祖显然见不得枪,就像有些人见不得血一样,一见就晕。北洋军刚作势抬起枪口,他就高高挥舞着手臂大声喊叫起来:“等等,吕大人等一等,我们是岳维峻大人的乡党,朋友,有事好说,有事好说。”
“岳维峻?”吕达昌想了想,马上呸了一口道:“他是哪根葱,哪根蒜。现在都给我听着,一个不少,齐刷刷地鞠躬谢罪。”
这个忘了祖宗的败类!孟遥感到像吃了个苍蝇似的,看都懒得看一下这个驴大肠。他伸手搀着浑身颤动的钱耀祖,安抚着将他扶回人群中,拍拍钱家两大公子,随即越过众人,带着梅金龙来到那个日本人面前。
“跟这个小日本说,我,是中国五段。”孟遥一脸黑黑命令道。
“是,”梅金龙答应着,随即嘴里叽里咕噜说了起来。
“呦西,呦西。”小日本顿时两样放光,晃着两条大粗腿跑到孟遥面前,围着他转了两圈,端详好一会,忽然两指并拢贴着裤线对孟遥一鞠躬,“嗨依,我的大日本的业余好手,名叫小河六郎,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买糕的,这王八蛋居然会讲中国话。转念一想也对,这时日本尚未大举进兵中国,尤其是在中国腹地中原深处,能出现在人们眼前的,绝大多数都是中国通。也正是有了这些四处打探的中国通,几年后也才养肥了日本军政府的野心,开始正式动侵华战争。而孟遥正是抓住这一点,绕过朱达昌跟小河六郎直接对话,凭借围棋在日本盛行的风气,三两句话就勾住了小日本,并习惯性地按日本礼节先给众人送上一个鞠躬谢罪。
不过,围棋可是像枪法、拳术一样都来不得半点虚假的艺术,他并未有把握能在棋艺上获胜。要知道,很快就要有一个叫什么梅子樱花的日本老太太,从日本西渡而来,直打得号称当下中国最强的“南顾北过”两大国手落荒而逃,他就更不用说了。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并且现在暴露实力为时尚早,这个权宜之计倒也用得。
至于那个驴大肠嘛,暂且让他在蹦?两天。
在众人一片惊异的目光下,孟遥昂阔步地在小河六郎的邀请中,端坐到了朱达昌重金包下的酒庄最好的包厢里。至于其他人嘛,只好伸长脖子在外面探头探脑地往里瞅,至于有多少人能看懂棋局,只有天晓得了。曹飞彪也不懂棋,但他懂得孟遥,所以只好临时担负起解说员任务,有一句没一句地跟钱家父子扯淡。
“呦西,呦西。”小日本终于抬起他的猪爪子,在其猪脑壳上抹着大把大把的汗,悻悻地跪坐起来,推枰认输了。
事后孟遥告诉曹飞彪,当时他其实也是深深捏着一把汗。
想想也是,几十口子人都在人家枪口下。何况像钱家这样有名有姓又有声望的大户,一旦出事,他们第一个跑不掉。
曹飞彪总是不以为然,习惯性地咧咧嘴跟孟遥贫道:“跟牲口们费什么事,一抬手就解决了,用得着像根木头似的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孟遥恨得只好在他脑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