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獒-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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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吃撑着了，才放下筷子，直打饱嗝，歇了半响，身体渐渐找到了感觉。痞儿他们见状，知道可以问他们问题了。
苟小七首先发问：“哥，水仙儿，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苟云风咽了口气说：“唉！一言难尽啊！”
“到底是怎么了？老家出了什么事了吗？怎么就你两个出来了？”
“我和水仙儿是私奔出来的。”
“啊！怎么会这样？”
“唉！”
水仙儿听到这里，生气了，加上吃饱喝足，身上有力气了，拍着桌子大吼道：“你这么唉声叹气的是什么意思？跟了你，我的生活从天上掉到了地上，我不是比你还要委屈吗？我都没说什么，你倒在那里怨声怨气的。你是什么意思？你后悔带我出来了吗？”
“我什么我后悔？我后悔什么了？我为了你，不也是背井离乡吗？我不是也和你一起餐风露宿受苦吗？你吼什么吼？吼什么吼？”
苟云风的态度让水仙儿崩溃了，她疯狂地去打苟云风，一边打还一边说：“你不要脸！你不要脸！你无耻！你无耻！”
苟云风只是招架，并不还手。痞儿和苟小七把他俩拉开了。
水仙儿虽然打了苟云风，但是他并不解气，依旧气哼哼地喘着粗气。
苟云风明显对这种生活感到厌倦了，很是不耐烦地闭上眼睛，不想看这个让他疲倦的世界。
痞儿没想到这苟云风和水仙儿也去学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一样私奔。只可惜，这苟云风没有司马相如的才华，水仙儿没有卓文君的手段。所以，同样的事情，他两做的很糟糕。
水仙儿转过身来对着痞儿说：“痞儿哥哥，你是不知道啊，这个苟云风是个伪君子啊！我和他交好的事情败露了以后，我爹娘就死活不同意，他就带着我私奔了。我们没有多少钱，很快就过不下去了。他不会什么营生，就会打铁，他又舍不得他的力气去打铁。好不容易当了一回教书先生，又嫌小孩子难管教，甩手不干了，还说什么‘若有水田三百亩，来年不做猢狲王。’我跟着他，像个野人一样露宿街头，他还总是嫌我抱怨，总是跟我说什么‘你别急嗨！会有办法的。’还跟我说什么‘姜子牙的妻子受不了贫穷，离开了姜子牙，后来姜子牙发达了，她老婆后悔了，姜子牙跟她老婆说什么都晚了，覆水难收，还封他老婆为扫把星。’天天就这么着给我洗脑。我现在想想，他爱的其实不是我，是我的传说。”
痞儿不解：“你的什么传说？”
“痞儿哥哥还记得吗？那日，在飞刀大会上，那个泰山抢先五老，他不是说我将来要做一品夫人的吗？他认为我将来是一品夫人，他和我在一起，将来不就是一品官了吗？所以，他自从知道我有这个传说后，就倍加的讨好我。也是我没见过市面，从小就是个没人疼的，他稍微一点的讨好，都能让我感动，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事情败露后，也义无反顾地跟着他私奔。没想到啊，这一路上，我可是看清他的真面目了，他自私到了极点，什么时候都是先想着自己，只要自己过好了，其他都是可以放一放的。有一天，我在住的地方饿了快一天了，到晚上，他回来了，我见他精神很好，就问他，你吃了什么了？他说，一个大户人家生了儿子，派饭来着，我抢到了。我就问，那饭呢？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他吃完了。我一听那个气啊！简直是五雷轰顶啊！他都自私到这般了，都令我绝望了。可我已经是没有退路了，就是再苦都没脸回去了，我恼啊，气啊，唔唔唔……”
看到水仙儿哭了，痞儿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只得默默地拍着她的后背，想让她哭得顺溜些。
苟云风紧闭着的嘴唇，张开了，“我那不是想自己先吃一点，好再给去给你抢来着吗？可是，我没想到，我吃完了，人家也派完了，我也是不想的啊！”
水仙儿见他在那里辩白，气得嘴唇发抖。
痞儿让苟云风和水仙儿坐下，让他们好好说，想想将来怎么办？可是，这一对怨偶已是积怨太深了。
“我们还能怎么办啊，不就是活活的等着饿死吗？”
“哎呀！你这个怨妇，我们不是还没到那个份上来么？”
“我们混的还不够惨吗？还要怎么惨你才满意啊？”
“怎么了？我们不是投靠了亲戚了吗？办法总会有的，你别急嗨。”
“又是你别急嗨，你别急嗨，我都听厌了，听厌了。”
“听厌了你就不要听。”
痞儿一见这两个人是水火不相容了，就让苟小七和赖狗子把苟云风带回营去，自己慢慢安慰水仙儿。
水仙儿哭了好大一阵子，哭累了，才停下来。
痞儿问她日后的打算，水仙儿摇摇头，说不知道。
痞儿见她极度虚弱，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就安排她在客栈里住下了。水仙儿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就睡下了。
安排好水仙儿，慕容痞来到军营，看到了苟云风，一见他的那个怂样子，心里有一种想要暴打他的冲动，拳头都攥得紧紧的，听得见骨头之间错位的咔咔响。苟云风一见痞儿这脸色，心里有些害怕，就往苟小七身后站。看到苟小七，痞儿放弃了要打苟云风的念头，说是要和苟云风单独聊聊。
苟云风害怕，不肯单独和痞儿聊，非要拉上苟小七不可。痞儿同意了。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苟云风的话匣子打开了。“造甲误我啊！”
痞儿一听就不高兴了，“造甲怎么误着你了？”
“造甲就是误我了。我们在造甲书院，就学些与科考无关的东西，你说，学那些与考试无关的东西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啊？硬生生把我给耽误了啊！不然，我怎么会考不上科举呢？我就是被造甲给误了啊！”
“造甲供你吃，供你喝，还供你学习，你还这里怨声载道，你真是太无德了。”
“唔！我要是从一开始就学习《四书》、《五经》、学习八股文，现在早就高中了，怎么会让水仙儿跟着我受苦啊！”
“你要是不那么爱做白日梦，踏踏实实的，水仙儿也会过得很好。”
“怎么会？我苟云风生来就是考科举的料，我就是要做官，造福黎明百姓的，怎么能去干那些粗活啊！千里马怎么能跟驽马在一个槽子里吃草啊？时间久了，千里马也会变成驽马的。那岂不是国家的损失？”
“你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啊！你怎么知道你就是千里马？”
“我在造甲时就比你们强些，这不就是证明吗？我就是没遇见伯乐，才混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我跟你说，哪天伯乐要是遇到我了，我马上就能发达了。姜子牙不就是七十多岁才遇上周武王的吗？唉！我现在也就是‘玉在椟中求善价啊！’”
“在造甲时，最优秀的是宝鉴哥哥，不是你。”
“他那是比我启蒙的早的缘故。我要是和他同时入学，肯定比他优秀多了。”
“水仙儿真是瞎了眼！”
“嗯？”
“我说水仙儿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你看不起我，我就走。”
“请便，告辞。”痞儿说完就转身走了，剩下苟氏兄弟在那里。
苟小七没办法，劝哥哥回去吧，外面没那么好混的，喏，这里有一两银子，你拿上，走吧，回造甲去吧！
苟云风嘟囔着，带着水仙儿，钱不够。
苟小七忍着气愤，对哥哥说，就你这样，你和水仙儿还有将来吗？你还是自己先回去吧！水仙儿我和痞儿哥哥自有安排。
苟云风无法，连夜走了。
第十六回，萨蛮藩士
送走了大哥，苟小七来到痞儿跟前，没有说话。痞儿知道他想说什么，就自己开口说：“明日，我们把水仙儿送回家去。”
苟小七默默地点点头，舒了一口气。
痞儿又说：“你是不是不高兴我骂你哥哥？”
“不是，我不开心，是觉得我哥哥太自私，太没有责任心了。当初，我主动提出要从军，就是想着他比我有出息，能光宗耀祖，能在家能好好照顾爹娘。现在，我想我爹娘也指望不上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我想着我为什么要替这样人一个来从军，真是太不值了，留我在家里，只怕我爹娘还会享福些。”
“原来你是心疼你爹娘啊！”
“嗯！”
说道爹娘，痞儿也开始想到了慕容望军和景云娘了，不知道他们此时在做什么呢？
第二天，痞儿和苟小七来到客栈，告诉水仙儿苟云风已经回家去了。水仙儿愣了一会儿，说了一句：“这样也好，其实我们本来就不般配。他那么自以为是，应该找一个有所担当的、有钱的女人，不是我这种事事要人照顾好的娇小姐。其实我也不完美，是个享受型的女孩，受不了苦，还整天埋怨。我也不是能和他共患难的女人。他走了，就对了。”
苟小七觉得自己的哥哥亏欠了水仙儿，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只能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水仙儿。
痞儿拿出二两银子，交给水仙儿，“来，拿着，回造甲去吧！”
“我不，我已没脸见我的爹娘，没脸回到造甲了。”
“你爹娘不会嫌弃你的，相信我。”
“我让他们的面子扫地了，就是他们不嫌弃我，我也没脸回家见他们，见乡亲们。”
“你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孩，造甲人人都喜欢你，他们不会介意你的事情，你只要健健康康回去就好了。”
“唔……，是我自作自受，我活该我有今天。我就该到庵子里面去当尼姑。唔……”
水仙儿一哭，痞儿和苟小七都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了？
痞儿见水仙儿哭得没完没了，心里很烦，大吼道：“不要哭了。”
水仙儿被他这一声吓得止住了哭。怔怔地看着痞儿。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喏，拿上钱，回造甲去。要是造甲不容你，你再到台州来找你痞儿哥哥。你要是敢到哪家庵子里当尼姑，我就拆了哪座尼姑庵，赶跑那里的尼姑。”
水仙儿听到这里，扑哧一下，笑了，扭捏这拿了钱，准备上路了。
送走了水仙儿。苟小七实在是不放心，对痞儿说：“不知道她回到造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