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家康-第33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鞘ぜ伊斓刂械脑街小⒓雍氐皆角耙淮N铱词ぜ艺媸抢虾苛耍谷话崞鹗吩易约旱慕拧!�
秀吉这么分析,也确有道理。可是,不管怎么说,胜家也是织田氏的首席家老,居然被秀吉说得一无是处,实令人不敢苟同。
秀政一面留意秀吉的神情变化,一面继续往下讲:“第五条还有下文呢。”
“都快把自己葬送了,还有什么下文?”
“他说,这一直无论如何也要请您解释清楚……他问,筑前守究竟凭什么在山崎筑城?那是织田氏的领地,既没有给什么人,也没有什么人要发动叛乱,可是,大人却擅自做主在京城附近筑城,居心何在?如他在筑前守的领地之内,在姬路城的附近筑城,筑前守能坐视不管吗?这件事情,不能不了了之。”
“说得在理。”秀吉略微显出一点儿严肃的神情,“若是你站在我的立场,你会怎么回答他,久太郎?”
秀政皱了皱眉头,依然沉默不语。
“你大概也明白我的初衷吧,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筑城,按照你的理解,但说无妨。”
“是为了守护右府大人的城池吧?”
“那还用说!但若只是为了守护先主的城池,不用我秀吉,别人也行。可令人遗憾,目前除我之外,何人能担得此任?大家都在领内忙得一塌糊涂,心有余而力不足,只会发牢骚而已。大家都糊涂了。为了继承右府遗志,我只好在先主城池旁边筑修了一座城,以防万一。能够明白右府大志的人,除我之外,家康可能也算其中之一。”
“那么,德川大人对此事……”秀政非常吃惊地反问一句。
秀吉毫不掩饰地点点头,“别的不知,可是,他早就把西边全权交付予我了。家康也希望早日统一天下。他早就暗示我,在我平定天下期间,他是决不会让东面的敌人来干扰的。你要把所有玄机给胜家讲一讲。如他还不明白,就让他也来姬路建一座城。他若有这个能耐,我秀吉无话可言。既然想插上一脚,就要拿出能阻止我的实力。”
秀政听了,无言以对。若告诉胜家,说家康已给秀吉转达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之意,也太侮辱人了。这岂不是搬弄是非,故意在秀吉和胜家之间挑起争端?如再把秀吉的原话说出来,“如你有这个能耐,你愿意到哪儿建城就到哪儿建。”胜家听了,只会暴跳如雷。
当初秀吉和胜家都是信长的家臣,可仅仅过了四五个月,二人就已有了天壤之别。如胜家现在挑起事端,和秀吉对峙,丹羽长秀和秀政都不可能站在他一边。中川、高山、细川、筒井,再加上蜂须贺、黑田、池田、宇喜多,只这么粗略地一算,便可以看出,现在秀吉的实力,早已膨胀到和山崎决战之时不可同日而语了。胜家根本毫无胜机。
正是因为看到没人能战胜秀吉,秀政和长秀才都离不开秀吉了。在这种时候,胜家的一纸诘问状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呢?仔细一想,确如同秀吉所说,此时的胜家已糊涂了。仅仅五个月的时间,胜家变成了一汪死水,而秀吉却发展成为一条滔滔大河。
“你明白了吧,秀政?”秀吉笑呵呵的。这次他不再喊久太郎,而是直呼其名了。“我的意思是,胜家其实并不可怕。织田氏的名声要匡正,右府的遗志也要继承,只要有这个能力,谁都可以来继承。如果把那些琐碎的情感也牵扯进来,那么谁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这样一来,别说是葬礼,就连供养恐都不能了。说了半日,我的意思你恐也明白了,一起用些便饭再回去,把我的意思好好地转达给胜家。”
秀吉的情绪看来没有什么变化,依然吃得很香。“我每天都在天守阁望着京城的方向。望着望着,就从自己那吝啬的根性当中逃脱出来,右府的雄心壮志在我的心底生机勃勃地复苏了。右府大人不愧是一位伟人啊……”秀吉一边吃着饭,一边不住地赞美信长,“无论如何也要为右府的葬礼建一座大寺,要让世间大吃一惊,这样才能与右府的雄心壮志匹配。除了我,还有何人能胜任?”
秀政用完饭,离别山崎,把秀吉刚才讲的一番话牢牢记在了心里。出了正门,他禁不住又回头看了看新城。在天守阁的顶上,秀吉大概又在向京城那边嘹望吧。
秀政总觉得能在什么地方看见秀吉的身影,于是把马勒住,停了下来。这座城原本就是秀吉向以胜家为首的织田氏家臣们示威的象征——大家都来看看,这就是我秀吉的实力和智慧。
如果真是这样,胜家可就上了大当了。秀政不禁自言自语:“危险,太危险了。”
第四章 女人如草
天正十年十月,越前地区降霜的日子多了起来,在北庄城内,院子里的枫树已被秋霜染得一片火红。天空特别晴朗,偶尔抬头凝望,就会发现碧空被红枫映衬,色调十分迷人。阿市望着绚烂的天空、呆呆地出神,她觉得自己那已经淡漠的人生,似也融入了这令人无限遐想的天空。
前夫浅井长政在近江小谷城自杀身亡,一晃已过去了十年。尽管如此,如梦般淡去的往事,却如发生在昨天,令阿市久久不能忘怀,难以自拔。她本想做一个带发修行的女尼,带着三个女儿了此一生,却不料又成了柴田修理亮胜家的妻子。她总觉得此事就像噩梦。
一个女人在一生中居然经历了两个男人,真是不可思议。她一直以为丈夫只有浅井长政一人。一切都是为了织田氏的安定……信孝这么一说,她居然心动了,这令她自己都难以置信。或许是遭遇了兄长和侄子信忠的不测,她的神志已有些错乱了。义或许是她本能地恐惧战事,为了保护孩子们,下意识地作出这样的决定?今后,自己究竟会走向何方呢?
如真是恐惧战争,这里确是一个安全之所。
北庄原本是足羽御厨的地盘,自从朝仓教景之弟——远江守赖景据守此地之后,其子孙六世一直居住在这座城中。
本愿寺之乱时,下间法桥曾在这里躲避过一时,后来在信长的特许之下胜家占据了这里。
“越前这个地方,人心险恶,容易发生叛乱,又是阻击上杉氏的要害,除了胜家,别人都治理不了。”信长对这一带的一向宗镇压得太狠了。若不是老谋深算的猛将,根本就镇不住这一带。因此,信长把第一能臣胜家安插到了这里。这一点,阿市十分清楚。
而且,加贺的佐久间玄蕃盛政和越后府中的前田又左卫门利家二人是胜家的坚强后盾。因此,信长被杀之后,尽管美浓到近畿一带再次陷入了战乱,独北庄依然十分安定,有胜家守卫着阿市母女。大概是想找个避难所吧,阿市再次出嫁,成了柴田夫人。
可是,改嫁之后,阿市却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十年的岁月未给她带来什么变化,她依然是二十四岁时那个有洁癖的年轻女子。在跟胜家同房的那天晚上,她才明白,无论如何克制自己,她的感情始终也不能接受这个年过六旬的老头的身体。因此,她至今还没和胜家有过夫妻之实。想为母女四人寻找一个避难所,却又在拒绝胜家……怎么会有这样的矛盾心理呢?阿市自己都无法解释。
带着孩子与长政之灵终生厮守的梦想,被嫁给胜家的事实无情地打碎了,还不如死了的好。每次胜家把手伸向她,不知为何,她就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坚强无比。可以想象,一个被女人拒绝的男人会多么愤怒。虽说年过六十,可是胜家那铁骨铮铮的身体依然保持着壮年时的强悍。刚开始,胜家就像发疯似的,屡屡向阿市发起挑战,可是不知何故,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却不再向她伸手了。
这样的异常反而令阿市不安。她总觉得胜家是把对她的愤怒转移到了长女茶茶身上,把魔掌伸向了茶茶。茶茶是年刚刚十六岁,虽说身体的发育还称不上成熟,却比阿市开朗得多,一点儿也不怕生人,有时甚至以男孩为伴。
无论如何,自己必须小心,阿市心道。因此,她应该心甘情愿答应才是,却难以接受胜家……越想越乱。
“母亲,我有话想问问您。”正当阿市心乱如麻,茶茶笑嘻嘻地走了进来。茶茶的脸庞比阿市的还要圆,也非常娇媚,气质却比母亲略差一点儿,两只眸子显得格外有神,似比母亲更机智一些。
“我明白修理……啊,不,父亲不高兴的原因了。”还没有坐下,茶茶就耸着脖子扑哧扑哧地笑了起来。
阿市的心里咯噔一下,是否女儿已知自己和胜家之事……但她仍然装出很平静的样子。“以后你小心一些,别直呼父亲名讳。你到底明白了什么?”
“猴子……不是。”茶茶又耸起脖子,“所有的事情,都让筑前守抢了风头,因此,我感到非常兴奋。”
“让筑前守抢了风头……你在说些什么?你是听谁说的?”
“前田大人从府中来了。我刚才去给他们斟酒了。”
“谁让你去斟酒的?”
“父亲……”茶茶接着道,“父亲让右府大人外甥女斟酒,无非想在前田面前摆摆谱。因此,我就毕恭毕敬地在酒席上斟酒,给父亲挣了面子。真是太有意思了!”
“啊……原来如此。以后得让妹妹们都学着点。”
“母亲,筑前守那边来了书函,语气似乎很强硬,仿佛向父亲下命令。说本月中旬要给右府大人举办葬礼,要父亲进京。”说着,茶茶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哦,右府大人的葬礼……”阿市不明这葬礼对他们而言,究竟有什么意义,若无其事地喃喃道。
茶茶却显出一副十分激动的样子,探出身子,睁大眼睛。“修理……不,父亲又让人给抢了先。”
“抢了先?”
“对,是让人给抢了先……父亲太老实了,老实得甚至连筑前守都敢对指手画脚了。”
“别瞎说!”
“可是,想一下,岐阜的大人和父亲没有想过给右府举办葬礼,怎么说也是落了后手。筑前守便立刻抓住这个把柄,气势汹汹地向父亲和岐阜的大人兴师问罪。呵呵呵。”
“这有什么好笑的,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