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十大将军传-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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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必定垮台,帝国主义不来,我们也要被打倒。我劝一些同志,要注意讲话的“方向”,要坚定,别动摇。现在,有的同志动摇了,他们不是右派,却滑到右派边缘了,离右派只有三十公里了。
毛泽东的讲话,支持了左派,劝告了中间派,警告了“右派”。他已经把会上的意见分歧,作为党内路线斗争来看待了。毛泽东的讲话,对彭德怀。
黄克诚等简直是当头一棒。他们十分震惊。
会后,彭德怀对毛泽东说,他的信是供毛泽东个人参考,不应印发。
但是,事已至此,彭的解释又有何用?
中午,彭德怀回到住处,和黄克诚一起就餐。
两个人对面而坐,谁都没有说话。
黄克诚只吃了一口饭,一言不发,就离席而去。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十分沉重。
彭德怀见此情景,更吃不下,也抛下筷子回到自己住处。黄克诚反复思索,就是不明白毛泽东为什么忽然来了一个大转弯,把纠“左”的会议变成了反“右”。
当晚,黄克诚接到周小舟的电话。
“总长,我们想和你谈谈!”
“谁?”
“有我周小舟,还有周惠、李锐。”
“现在这个时候,你们还是不要来吧。”
“我接受不了,一定要去。”周小舟坚持道。
“那么……来就来吧。”黄克诚见周小舟很坚持,也就让步了。
三人中,周小舟特别激愤。李锐已意识到在这个时间来黄克诚处不好,可是未能阻止住周小舟。
谁能想到,这次谈话竟成了“反党集团”的罪证呢?周小舟等三人都有火气。
周小舟说:“袁世凯称帝时,下面单独办一种报纸给袁看,专门讲劝进的话。”
李锐说话带着气:“这不是钓鱼吗?他不能一手遮天。”黄克诚比较冷静:“主席又不是慈禧太后。有意见还是当面谈。”李锐说:“这时正在火头上,谈不得!”
“我们都快成右派了。”
“别着急,主席支持左的,也不会不要右的。”黄克诚劝他们说。
“主席这样突变,有没有经过政治局常委讨论?主席有没有斯大林晚年的危险?”周小舟问道。
“我认为不会。”黄克诚说道,“有意见还是直接向主席提出,我们现在这样谈论不好。”
周小舟平静了下来,又谈了些湖南的情况。
三人正准备走时,恰遇彭德怀拿着一封电报走了进来。“彭总,我们离右派只三十公里了。”周小舟对彭德怀说。“着急有什么用?!”彭德怀说道。
李锐觉得不太好,示意周小舟走,说天晚了。
周惠一般比较谨慎,什么话也没说。
随即,他们三人起身出来,各自归去。
正巧,他们出门时,被人遇见了。后未,这天晚上的谈话,就成了逼他们交代的一个重要问题。
7 月20日,传达了毛泽东的指示:不仅对事,也要对人。这成了庐山会议的又一个转折点。大家的发言开始集中对彭德怀的信提出批评,火力大大加强了。会议开始转入了批判彭德怀、黄克诚等的斗争阶段。有人称为庐山会议后期。彭德怀等人只有作检讨的份了。
当天,黄克诚作了检讨,谈到19日的发言是嗅觉不灵,自己思想方法上有多考虑困难和不利因素的老毛病,自己只认为彭德怀的信有些地方用词不妥,而认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等等。7 月30日一早,毛泽东通知黄克诚、周小舟、周惠和李锐四人去谈话。
毛泽东给黄克诚戴了几顶帽子,说黄克诚是彭德怀的政治参谋长,是湖南集团的首要人物,是军事俱乐部的主要成员。还说黄克诚与彭德怀的观点基本一致,与彭德怀是父子关系。又谈到过去的三军团历史问题,说了解黄克诚的历史情况等等。
“我和彭德怀观点基本一致,只能就庐山会议这次的意见而言。过去我和彭德怀争论很多,有不同意见就争,几乎争论了半辈子,不能说我们的观点都是基本一致,但我们的争论不伤感情。过去打‘AB团’时,有人要打我,彭德怀还帮我说过话,不然我那次就可能被整掉了。我认为我们的关系是正常的,谈不上什么父子关系。”黄克诚表示不满。
“理性和感情是一致的东西,我自己总是一致的,看来我不了解你和彭德怀的关系,也不了解你这个人,还得解开疙瘩。”毛泽东抽了一口烟,用手指弹了弹烟灰。
“我当彭德怀的参谋长,是毛主席你要我来当的。我那时在湖南工作,并不想来,是你一定要我来。既然当了参谋长,政治和军事如何分得开?彭德怀的信是在山上写的,我那时还没有上山,怎么能在‘意见书’一事上当他的参谋长?我在湖南工作过多年,和湖南的负责同志多见几次面,多谈几次话,多关心一点湖南的工作,如何就能成为‘湖南集团’?至于‘军事俱乐部’,更是从何谈起?”黄克诚又说。
谈话还涉及到当年在东北战场四平保卫战的问题和长时期炮打金门、马祖的问题,黄克诚都曾表示了反对的意见。
“保卫四平是我的决定,难道这也错了?”毛泽东盯着黄克诚问道。
“即使是你的决定,我认为那场消耗战也是不该打的。”黄克诚毫无惧色,“至于炮轰金门、马祖,稍打一阵示示威也就行了。既然我们并不准备真打,炮轰的意义就不大,打大炮花很多钱,搞碍到处都紧张,何必呢?”
“看来,让你当个‘右’的参谋,还不错!”毛泽东笑了笑说。
周小舟、周惠、李锐异口同声他说:“会议上空气太紧张,叫人不能说话,一些问题不能辩论清楚。”
“要容许辩论、交锋,让大家把话讲出来,说完讲透。”毛泽东说道。
“‘湖南集团’的提法,有压力,希望能给澄清。”周小舟等又说。
“可能是有点误会。”毛泽东扫视了一下他们四人,又说,“我和你们几个湖南人,好像还不通心,尤其和小舟有隔阂!”接着,毛泽东又把话题引到他在遵义会议前怎样争取张闻天、王稼样等。他要周小舟“不远而复”。
毛泽东谈遵义会议,显然是要黄克诚等人回头,与彭德怀划清界限。
结果,黄克诚的表现使毛泽东失望了。
这次谈话,尽管毛泽东对黄克诚的指责颇重,但空气并不紧张。黄克诚说话感到没有压力。甚至,黄克诚还有点轻松感,终于有个机会,把话直接跟毛泽东说了。
7 月31日和8 月1 日两天,毛泽东在他住处的楼上,召开政治局常委会,批判彭德怀。参加会议的有刘少奇、周恩来、朱德、彭德怀、林彪、贺龙、彭真,同时还指定黄克诚和周小舟、周惠、李锐四人旁听。
中午没有休息,午饭吃包子充饥。
整个会议一多半时间是毛泽东讲话,讲的内容很广泛,从江西到庐山,从军事到哲学,从马克思到斯大林,几次路线斗争,苏联教训,等等。
这个会议是算彭德怀的总帐。
毛泽东指责彭德怀不是个马列主义者,思想中有许多封建的资本主义的东西,是个经验主义者。他还批判彭德怀在几次路线斗争中所犯的路线错误,说彭德怀和他的关系是三分合作,七分不合作。
毛泽东说:你们这次是站在右倾的立场上,有组织有准备地进攻,其目的是动摇总路线,攻击中央领导。
会后,毛泽东把黄克诚等四个列席的人留下,又谈了一阵,要他们别再受彭德怀的影响。
8 月2 日,中央全会召开。
毛泽东发表长篇讲话,动员反对右倾机会主义的猖狂进攻。接着,各组开批斗会,批“军事俱乐部”进入高潮。康生在批斗中最为积极,又是发言又是插话,又是整理材料送毛泽东。
林彪的地位也越来越重要。他是7 月23日后上山来的,是毛泽东搬来的主要“救兵”,已决定让他接掌国防部。林彪批斗也越来越积极。
开始,黄克诚态度还是很强硬。有人说他是彭德怀的“走狗”,黄克诚气得脸色铁青。对不合理的批评,就和批评者辩论。慢慢地,黄克诚意识到讲理、辩论都没有什么用,便尽可能多听少说,少争论。
这时,有位中央领导人两次找黄克诚谈话。他以帮助黄克诚摆脱困境的善意,要黄克诚对彭德怀“反戈一击”。黄克诚回答:“‘落井下石’也得有石头,可是我一块石头也没有。我决不做诬陷别人、解脱自己的事!”
但是,人们总以为黄克诚是彭德怀的亲信,应该知道彭德怀的许多秘密,不满足于黄克诚只给自己戴帽子,逼着他交代彭德怀的问题。
一次,彭德怀在碰巧没有别人在跟前时,劝黄克诚别那么紧张。
黄克诚说:“我这个人一辈子就想搞富国强兵,没什么别的想头。”
彭德怀还劝黄克诚别太悲观,但也不便多说,马上就走开了。
8 月10日,小组追问黄克诚7 月23日晚上周小舟、周惠、李锐到他那里到底谈论了什么。
这时,李锐被分到黄克诚这一组。黄克诚误以为那天的情况已被揭露,再加上认为自己是中央委员不能对组织隐瞒,便如实说了那晚的前后经过。
“斯大林晚年”问题一出,会议就像烧开了的水一样,沸腾起来,似乎“反党集团”、“湖南集团”等由此得到了证实。
当时,毛泽东在党内威望极高。到这时,原来那些批“右倾”时内心里还对黄克诚等抱有同情的人,也改变了态度。
毛泽东更加重了“党内有阶级斗争”的看法。他以前着重在批判彭德怀的“右倾”,还对黄克诚等做了许多争取工作。此时,他完全认定黄克诚等是个“反党集团”,确认彭、黄等人是有组织有目的有计划地进行反党活动。
政治局常委也同意这个判断。
黄克诚和彭德怀、张闻天、周小舟等人,在不断地追逼围攻下,只得在说明事实真相的前提下,给自己扣了许多不切实际的帽子。
此后,等到冷静下来,黄克诚认识到,违心地作检查,违心地同意“决议草案”,才是自己在庐山会议上的真正错误。
黄克诚一想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