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著名相声演员--我叫郭德纲-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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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在我们的相声剧场中度过的,好几位都拍着大肚子说:“我生下来这儿子,将来也让他说相声。”
解放军歌剧院的演出,对演员们来讲也是一个锻炼。以往我们德云社有的演员只是在小剧场里演过,没有上过大剧场的台。为了演好这一场,我们之前就集训、排练,总的来说,这几场演出也是相当的成功。媒体的记者们更找到了几个切入点,因为现在没有人象这么说相声的,有一个晚上我说到了十二点钟,返场二十二次,观众们都很疯狂了。我也激动地对着台下说:“只要大家喜欢听,我会把我的最后一天留给相声……”后来因为这么多的返场也引来了一些小麻烦,反引起人家对我个人贪功的误解,其实当时只是情不自禁,观众们情绪也激动不已。
这几场演出,我还是比较满意的。之后,大批的媒体就如潮水般涌入了。有来自全国范围内的,包括港澳台,以及马来西亚、新加坡、美国、法国、英国的,多到记不清楚究竟有多少,无数家媒体来报道。有意思的是,什么《国土资源报》啊一些实在和相声不挨边的都来了,《宠物杂志》居然还要我上一个封面!那时正可谓天下尽说郭德纲,打开大小报纸都是,每天都有,我和德云社的火热俨然成了一个文化现象和媒体公众话题。
在此期间,《凤凰卫视》找到我们要做一个专访,要我谈谈相声的现状以及德云社的发展,包括我们对相声理解是什么样子的。我这人说话比较直,当时一些话在圈内外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有不少人支持我,但也有更多的人骂我。
春节前,大年二十九的时候,凤凰卫视又录了一个专场演出。他们在大年三十就赶后期制作,初一立马就开始播。估计也从来没有哪个电视台对相声有过如此长篇幅的播报,想来这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而且这个节目在海外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影响到很多人。后来有一次我和周华健一起吃饭,周华健居然还能绘声绘色地模仿其中的很多包袱给他妈讲,《我这一辈子》如何如何,当然我也是通过这场节目和周华健交上了朋友。
2006年,我们度过了一个沸沸扬扬的春节。春节之后,这种热浪有增无减,但是我们已经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对劲了。首先是我自己觉得很疲惫,因为每来一位记者都是这么问,问你这十年的发展如何如何。刚开始说的时候我还是比较有兴趣地介绍一下,但是说多了,我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了。因为大家都知道了干吗还非得再要我讲一遍呢,而且说多了之后大家都烦了,腻了。我也不愿意象苦命的祥林嫂似的一遍遍去讲,后来就索性有意识地开始回避媒体。再到后来我就干脆正面对大家说,让我休息一段时间,这也就是当时网上所谓的“闭关”——我先闭关吧,我没有时间老谈这些,很多弄了一半的作品没空接着创作、排练。每次在剧场一演完,好几十位记者都在后台等着了。当然这些个媒体的朋友也都不容易,也是为了宣传报道我们,可是我实在是不太喜欢说这些话了——后来干脆就谢绝了,不再接受媒体采访了。
在这个不接受采访的过程中,也出现了有人告我,一些负面新闻也出来了,有的一直持续到今天,有些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就烟消云散了。这也很正常,就跟我在云南拍戏时赵本山老师跟我谈的那样,你这要记住了,你红之后,人们的心态不好,凭什么你能红,而他不能?于是都说些个废话,这是一种病态的心理,你要让他们有一个接受的过程,这里面有一个自己恢复自己调整的阶段。回过头来想想,这也是很有道理的。所以我们现在对这些也不是很在意,心态依然很平和,任你媒体猛如虎。
三次进京
一九九五年我又来到了北京,这是我三次进京。第一次进北京是在一九八八年,当时我是在全国总工会文工会说唱团,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根本什么都不懂,就跟着混。当时脑子里想我什么时候能当上相声大腕,这是那时的真实想法,很功利。
后来因为学潮动乱,我从全总文工团出来,又回了天津。回想当时的我谈不上什么艺术水平,比不会好一点,如此而己,台上很一般。今年春节后,我有一次在一个酒店吃饭,酒店的一位名誉老总是当年全总文工团的团长,老团长退休之后到这里来兼一个职,无意中遇上了,先是碰到我太太,他说:我一定要问一问你先生郭德纲是不是当年在全总文工团的那个郭德纲。我夫人就乐了,可能是吧。老团长顿时满脸愧疚,说:我一定要找一个机会跟郭先生一起吃顿饭,我是我们团的罪人,我怎么能把这么一个人才放走。没过多久,我们就安排在一起坐着吃了顿饭。老团长再三敬酒,我就说你不用这样,当初的我的确一分钱不值,我离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是我第一次进京。
一九九四年又到北京去过一次,这次进京恐怕只呆了十几天,因为漫无目的,只是想着到北京去,去干吗、去找谁都没想好,呆了几天后到处瞎撞,也没有什么头绪。印象很深的是有一天在民族宫大戏院看演出,之后从戏院出来,晚上十一点多顺着长安街由西往东地走,一直走到了前门大石院。当时我还穿着双很新的鞋,不适合步行,脚后跟都磨破了,一步都走不了,干脆把鞋跟都踩下去,踩蹋了接着走。终于走到一个小旅馆,在那住下来,一晚上十八块钱。那旅馆的屋很破,屋后面还有树,就跟贫嘴张大民家的树似的。里面住着的几个人都是小商贩,有很臭的一股脚臭味。我就在那住了一夜,心想,我到北京来干吗了,我不是为了过这种生活的,于是第二天早上我就买了张票回天津了。第二次进北京,也以失败告终。
第三次就到了一九九五年的时候,我前思后想,既然干的是这行,喜欢上这行,我就希望去北京这个城市。如果不去的话,我在天津,过普通人的生活,娶妻生子,找个单位上班,我也能做得到。但可能老了之后会后悔,也许有八十岁的那一天,对着孙子,指着电视里面人说:你看这人当时跟爷爷差不多,我要是能进北京我可比他都强。孙子可能会说我,你早干吗去了。为了不使自己以后后悔,我决定铤而走险,再去一次北京,这次再去,抱着破釜沉舟力争成功的心态,走之前我也想了,我能干什么?我能说相声,我会说书,我会说长篇单口相声,会唱戏,京剧评剧河北梆子我都会唱,而且我还不只是清唱,而是化好妆穿上服装正式唱大戏,我能唱几十出。我想了又想,最起码饿不死我吧。于是我又来到北京。
在一九九五年左右到的北京,来了将近一年多比较困惑,没什么正事可干,什么苦都吃过,当时出门在外,也是报喜不报忧,永远不跟家里说不好之类的,怕父母惦记,只说好,各种苦处只有自己心里明白。
一九九六年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路过一个小茶馆,在北京南城,看到一些小孩在说相声,都是些十四五岁不超过十七八岁的小孩,其中有一位就是后来给我捧哏的王玥波。我也不自觉地加入到他们当中,一起说开了,当时无非也是和他们一起说着玩。没想到观众们居然都很喜欢我们说的传统相声,没有多长时间这个小茶馆居然就卖满了,而且满到屋里坐满了,那门窗都开着,边上都坐着人,观众在外面听着呢。这倒是给了我一个启发,相声原来没死啊,不至于象人们说的那样传统相声不能说了,没有人听了,与时代脱节了。谁说的这些话?这是观众们说的么?不是。这是有些个相声演员自个儿说的!人家观众没说这话啊。于是我觉得相声还是有希望的,可能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想到了要把相声重新放到剧场里面去表演。
天桥有乐园
当时的我,不象今天。今天无论是从财力上、物力上、人力上,我们都比较方便,在当时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一地方说相声。茶馆后来又搬家,我们也跟着搬过去演了一段时间,后来那茶馆关门了,我们也失去了一块阵地。
那时这一年多的经历,让我感觉相声是可以在剧场中活下去的,所以说让相声回归剧场是我们提出来的理念。但后来也有人跟我们争,但那是别人的事情,我们是从九六年以后一直这么坚持下来的。可能有人2004年,甚至有人1902年说这么说过,但那是别人家的事,我们就是这么一直做着的。
之后,我们就选择北京小剧场,这其实是一个挺困难的事情。直到今天我们中国剧场都有问题,为什么呢,经过那段时间的计划经济,很多剧场不参与到市场竞争当中去,只是在停顿状态,全国的剧场都如此,他们只是等着有人来包剧场,你演出挣钱如何如何他不管,你开会进这个剧场,你演出进这个剧场,一场分他多少钱,他成为了一个坐地收账的单位了,不象过去,演什么节目,剧场都帮着一起经营,请什么演员,剧场也都参与的,到时再一起分账。现在都没有了,都这样。所以我们到剧场去的时候,一场要两千块钱,当时对我们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你一场票卖不了两千块钱。所以这很困难。
这十年当中我们演了很多剧场,广德楼,北京中和戏院,北京华胜天桥,天桥乐茶园……大小剧场我们演了一批,就这么陆续演了过来。当时有这么一个困难,譬如我们在中和戏院演出,开始不行。我们这一行有个说法叫“靠地”,就是把这个地“靠”出来,在这地头上站稳脚跟。在这演了三个月,观众也越来越多,知道的有那么一批人了,固定的能有二百多人。可突然间剧场对我说,不能再演了,他这地方要做别的事情了。那我就只能换地方了。换地方过程当中,有很多损失。刚刚把观众积聚起来,我们这一走,辛苦培育起来了观众群就又散了。当时我也不可能做广告啊宣传什么的。不做广告宣传可能也是北京德云社十年来的一大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