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第8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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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竟敢在咱们的边上动手?我操他祖母……”夏俭怒火腾腾而起,几乎暴走。
众弟兄无比震惊和愤怒,全都吼叫起来要率部解救,叶成连忙大声呵斥:“都闭嘴!大敌当前,你们怎么如此不冷静,成何体统?司令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难道都没听到吗?”
众将安静下来,叶成上前拍拍夏俭的手臂:“我也怒火万丈,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本师肩负重任,容不得有丝毫分心。
诸位,我相信这个时候,身在各处的弟兄们都已经行动起来了,南京水域江面上有咱们水警师第一旅日夜警戒,陆地上都是各部友军的密集防区,劫匪逃不掉,我们一定能把龚茜大姐找到的。”
安毅扫视一圈。大声下令:“此事到此为止,绝不能让麾下将士得知半点儿消息,全都回去全力备战吧。”
众弟兄没有一个愿意走,安毅与叶成、夏俭二人低语几句,大步离去,登上卫队已经发动的汽车赶赴城南路口,停在守备森严的京沪公路桥头,焦急地等待刘卿率领通信车到来。
“小毅,别着急,急则乱。”
沈凤道站在来回走动的安毅面前,低声相劝。
“能不急吗?万一我姐有个好歹,我……”
“放心,大姐的性命绝对无碍,我敢保证至少在劫匪穷途末路之前不敢下手。你想想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南京城里动手?而且还是在咱们老巢的边上下的手?再一个,寻常劫匪哪儿来的军警衣服,又哪里来的胆子穿上,而且毫无顾忌地守在厚载巷口动手,就不怕被识破?干完后迅速离开,直奔东面的中央门出城,要不是宪兵团那个曾浩然和咱们熟悉,以大姐那辆车和那块参谋本部的牌照,各道关卡谁敢拦下?从这些情况看。对头对大姐的情况肯定很熟悉,至少我怀疑他们有内应,否则难以办到。”沈凤道耐心地分析。
安毅连忙点头:“说得对,说得对……我想起来了,对头肯定不知道我姐很爱惜那辆新式雪铁龙轿车,她总是说城外道路不好,所以从不坐那辆车出城,仅用作上下班和城里跑跑,要是出城都提前换办事处的某一辆高底盘的美国车。
我们圈子里的师兄弟基本都知道这个事,也很熟悉大姐的车,对手肯定不知道这个情况才导致功亏一篑。估计是看到我姐每天上班下班直来直去没办法下手,才铤而走险扮成军警在厚载路口发难,如此看来,他们跑不远!”
沈凤道看到安毅冷静下来,微微舒了口气:“我同意你的分析,建议你立即给鲁咏庵、顾墨三两位省主席去份急电,让他们把江浙两省各县的保安部队紧急调动起来,在所有县城和主要道路上设置路卡,对所有来往车辆和人员进行严格检查,再让程光命令协防南京江段的水警师一旅全体出动,封锁江面,从江巡九团驻扎的扬中山北港到南京上游江巡六团驻扎的马鞍山马河渡口尽数封锁,检查一切可疑船只包括军用运输船,将劫匪的逃路先行封死再说。”
“好!通信车到来我立马上去发电报,还要让穆追忆的陆战旅尽数封锁江北沿岸。”
安毅着急地望向东面道路尽头,边上守卫关卡的地方保安部队官兵知道是安毅,一个个吓得不敢喘气,匆匆跑来的团长也只能与侍卫长林耀东站在远远的地方低声交谈。
不一会儿,东面车灯大炽,特务团长方鹏翔率领的两个分队乘坐五辆运兵卡车护送刘卿的通信车快速开来,车队停下没一分钟,立刻编队向西疾驰,中间通信车里的安毅已经对着地图发出一道道命令,口述一份份求援电文。
十八分钟后,正在苏州召集民政会议的江苏省主席顾祝同接到安毅的电报,立刻宣布散会,命令全省保安部队和沿江税政巡逻队全体出动,设卡严查;半小时后,仍在杭州得月楼上宴请法国佬的浙江省主席鲁涤平接到电报,立刻走出豪华包厢,对副官下达全省保安部队紧急出动沿途设卡检查的命令;与此同时,率部在仪征休整的五十五师师长阮肇昌拿着安毅的求援电报,大声下令:“给安将军复电:安老弟放心,仪征至镇江段北岸,一只苍蝇也飞不过去!”
晚上十点十分,南京丁家桥中央党部。
徐恩曾发完一系列号令,便对麾下四名科长大声呵斥:“一群废物!竟然让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把堂堂中央党部局长掠走,你们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啊?!快去,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在天亮以前找到龚局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别说你们倒霉,我也会跟着倒霉!”
“处长请留步……”
陈科长快步追上拂袖而去的徐恩曾。
徐恩曾转过身,恼怒地大骂:“有什么等会儿再说,委座已经两次电话问责,陈部长摔烂了几个杯子,老子要去替你们挨骂,你知道吗?还不给老子滚!”
徐恩曾在部下战战兢兢的鞠躬中,大步走下楼梯,二楼尽头的档案室门口,一个年轻的身影望着徐恩曾消失的背影,若无其事转进对门的办公室,关上门从里角陈旧的文件柜下拖出个皮箱,小心端出发报机,戴上耳机,简单摆弄片刻,发出一份告急情报:
“沿江陆路已被各地驻军悉数封锁,仅靖江下游北岸嘶马圩江段仍存空隙,速速!”
上海虹口,日军秘密情报站。
驻华武官田中接到急报,火速下令:“特遣组立刻弃车北进,不惜一切代价,经镇江下游渡过江北。令:靖小组立即自扬州南下北岸嘶马圩,全力以赴予以接应!”
“嗨依——”
正文 第六八一章 冲冠一怒(三)
第六八一章 冲冠一怒(三)
镇江位于南京东南方向。是京杭大运河和长江十字交叉口,扼南北之要冲,得山水之胜,钟灵毓秀。
这天深夜十一点三十分,镇江城西十六公里。
寒风凛冽,白霜凝结,临近元宵的圆月在乌蒙蒙的云端时隐时现,慈云禅寺山门外古柏摇曳,林涛起伏,大雄宝殿日夜不熄的八十一盏长明灯光晕将宝殿高高翘起的飞檐染成金黄色,悬挂在檐头龙爪下方的铜铃,在寒风中发出无序的略显空远的悠长声音。
禅寺西面六百米处的炭渚桥上游,一辆黑色雪铁龙轿车在三名强壮男子的推动下,几乎是以倾斜的方式下滑数米,一头栽进了冰冷的河面,溅起一片水花,接着缓缓下沉,转眼间完全淹没,只冒出一串串咕咕作响的气泡。
桥头阴暗处,一个身穿宪兵校官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望着十余米外映照出阵阵银色泛起层层涟漪的河面,举起右手挥动数下。推车下河的三名男子迅速离开河堤,敏捷地摸上公路,望了一眼东面越来越亮的汽车灯光,立刻越过路面,其中一人背起沉重的方形行囊,跟随同伙向北疾行,与隐藏在桥头的那名男子一起,瞬间消失在绵延起伏的山包峰峦那杂乱的草木之中。
满载着宪兵的搜索车队这个时候才急速奔来,带起的大风将路边草面上的凝霜刮倒大半,最后一辆运兵车在桥头缓缓停下,十一名荷枪实弹的宪兵在长官的口令声中跳下车来,迅速在桥头建立起警戒哨卡,卸下兵员的卡车再次启动,驶过桥面,加速追赶前面远去的车队。
北面百余米的河畔,身穿宪兵校官服的中年男子警惕地四处扫了一眼,悄然无声滑下山岗,飞快地移动到北面坡脚小树下,伸手推了一下横摆在地上的黑色布袋,感觉到布袋中人体的剧烈扭动,脸上泛起一丝笑意,随即放心地喘出口粗气,压低声音,吩咐身边半跪着的三个伙伴:
“连这个不起眼的小桥都设立了警戒哨卡,看来所有道路都被封锁,陆路确实走不通了,情况不妙啊……老三。你先关闭电台,暂时保持沉默。所有人都把身上的这身狗皮脱了,景程负责藏到看不到的地方,景涛突前探路,尽可能接近北面四里的河口码头,想办法弄艘小船悄悄漂到下游去。动作一定要快,否则军警各部很快就会封锁江面,严加盘查,咱们扛着个大活人实在太过危险。”
“二哥,没想到这婆娘长得这么水灵,身上还香喷喷的,堪称绝色啊!要是二哥累了,就让小弟我来扛吧,嘿嘿……我也摸摸过把瘾……哎哟……”
中年汉子一拳击在叫做景涛的汉子肚子上,打得其滚出三尺,抱着肚子脸色苍白呼吸困难,中年汉子嘴角抽搐一下,目中射出阴冷的寒光,恶狠狠地告诫:
“嘛拉个巴子!景老六,老子可警告你,要是再说一句这等屁话。再动一下这等龌龊的念头,老子现在就做了你!你小子也不看看现在是啥时辰,也不想想家里的老婆孩子,老子告诉你,做成了这一票大家升官发财,从此过着人上人的日子;做砸了横尸这旮沓没什么,咱们弟兄全家都得跟着你这蠢货遭殃,明白了吗?”
“二哥息怒,小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叫景涛的汉子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手捂着肚子,畏缩地看着浑身散发出杀气的中年汉子,脸上全是求饶之色。
“哼,这还差不多!大家记着,咱们都是提着脑袋办事,在这个险恶的地方,出不得一点儿差池!”说到这里,中年汉子解开宪兵校官服的纽扣,催促道:“快脱下这身碍眼的衣服,拿上家伙,赶快走!此处非久留之地,走得越快,咱们命越长!”
“是!”
午夜零点十五分,河口码头。
泥泞不堪的小码头木桩上,系着几叶大小不一的乌棚小渔船,随着江波起起伏伏,摇摇晃晃,一艘十余米长的铁甲快艇自主航道上由远而近,快速向小码头开来。船上的探照灯白亮亮的光柱,将数十米长的小码头照得通亮。
码头上竹席搭建而成的小棚子发出一阵“叽叽喳喳”的响动,很快竹门从里面打开,一位上了年纪头发斑驳的渔夫披着床看不清颜色的破被子钻出小棚,寒风袭来紧了紧被子,使劲揉揉眼睛,发现是艘平日难得一见的铁甲艇,连忙小跑着奔下几级石阶想看个究竟。
巡逻快艇降低速度,很快横在距离岸边十米左右的水面上,一个洪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