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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绝秦书-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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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当事人是周立功又不是我,我虽然是他爹可我还是族长,这事得由我主持嘛。见大家都不言传,周克文就逐个点名,被点将的人没办法,只好吞吞吐吐地说出一个个罚法来,这些罚法自然是轻描淡写的,谁愿意当面做恶人呢?周克文把这些罚法一一否定了,说轻,太轻了,要狠狠收拾这东西,叫他长记性!他让大家说狠的,而且还提醒说不要看他面子,他今天就要大义灭亲!于是大家再次集体沉默。耗了一段时间,周克文又不得不逐个催促,别人被催急了,干脆说你是族长你做主吧。这一下把难题甩给周克文了,不过周克文立即就推脱了,他说我儿子的事我咋能做主?这不是徇私吗?我罚重了罚轻了都不能服人,还是要你们定规程!
  最后大家耗得呵欠响成一片,周克文只得说,算了,已经后半夜了,人困马乏的,大家脑袋都乱了。这样吧,犯人押在这里,咱们都回去睡觉,明天接着商议。
  周克文点名让黑丑毛娃两个守着周立功,正告他们不得懈怠,跑了犯人找他们算账。单眼自告奋勇要求当看守,周克文说你眼睛不好,晚上会误事,抓到这一对奸夫淫妇你已经立功了,这事就不麻烦你了。
  大家折腾了一夜确实都困了,周克文跟村里人一起离开祠堂,回家休息。
  人们走了后黑丑和毛娃给周立功松了绑,毕竟他是他们的老师嘛。他们也想过把老师放跑了,可他们不敢,周克文是黑脸包公,罚起人来是不讲情面的。他们替周立功可惜,说他不应该犯这种糊涂。周立功也不跟他们分辩,他知道即使分辩别人也未必相信。大家都清楚女人是最怕坏了名节的,现在连引娃都认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只是后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听引娃的话,跑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他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处罚他,就问黑丑和毛娃,他俩说这真不好说,前年麻子老六跟他嫂子胡来,被逮住后打尻板,五十尻板打得他尻子开花,在炕上躺了三个月。你这事比他严重,引娃可是你妹子啊,处罚恐怕会比他厉害。
  周立功立即腿软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有人敲门,黑丑和毛娃赶紧又把周立功绑上,这才喝问,谁呀?
  外面答道,我,周克文。
  黑丑和毛娃伸伸舌头,幸亏他们手脚快,族长还查岗呢。他们开了门,周克文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包袱。他叫黑丑和毛娃把周立功解开,从包袱里拿出一套衣服让周立功穿上,然后说,你走吧,趁现在天黑。
  周立功愣了。
  黑丑和毛娃也愣了。
  周克文提高声音对周立功说,还愣着干啥,赶紧走!说着把那个包袱挂在周立功肩膀上,这里面有盘缠,走得越远越好。
  黑丑和毛娃胆怯地问道,秀才叔,你这是……
  周克文瞪了一眼黑丑和毛娃,那两个人不敢言传了。他朝周立功厉声说,走!
  周立功犹犹豫豫走出祠堂,他不敢相信这回事,当他出了祠堂门,见没有人阻拦他,才知道他爹是真放他走。他立即撒腿朝村外狂奔。可是刚跑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周克文一愣,只见儿子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叫了一声爹,然后深深磕了一个头。正月里不愿磕,现在磕成响头了。
  周克文扶起儿子,擦去他沾在额头上的土,说你本来就不该从城里回来,你回来是给人添乱呢。
  周立功哭了。他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走出祠堂,钻进了浓黑的夜色中。
  看着儿子走了,周克文对两个目瞪口呆的看守说,把我绑上。
  黑丑和毛娃更吃惊了,他们不敢动。周克文说,咋啦,一个族长还顶不上他儿子吗?他自己走到柱子跟前,双手背在后面,朝看守吆喝,绑!
  第二天全村人再次聚集在周家祠堂,这时大家都傻眼了,绑在柱子上的不是周立功,而是周克文!周克文说,圣人曰子不教父之过,儿子犯错责任在老子,要罚就罚我吧。
  大头嘿嘿冷笑道,狸猫换太子,好一条妙计,你就这么包庇你儿子!
  周拴成说,这个人一辈子都爱耍心眼,这一回把全村人都耍了。
  谁说我耍心眼了?周克文厉声说,我不是在这里顶着吗?难道我一个有功名的族长顶不上一个乳臭未干的屁娃娃?我甘愿受罚,再厉害的王法我都认了!他叫道,老八,你们几个年长的接着商议,定下一个惩罚的条款来,我等着。
  老八笑了笑说,秀才哥,还真罚呀?你这是明摆着拿大肚子顶人呢,你是族长谁敢罚你?再说了,你又这么大年纪了,谁忍心罚你?要是罚出个三长两短来,谁担这个责任?
  大家都笑了,他们看出周克文的心机来了。
  可周克文不容别人这么看他,要是那样他成啥人了?投机取巧,坑蒙拐骗,族长能是这样的人吗?他说,你们不罚,好,我自己罚,皇上还下罪己诏呢。他让黑丑和毛娃把他解开。
  大家饶有兴趣地围成一个圈,看周克文咋罚自己。罪己诏他们在秦腔戏里看过,可是哪个皇帝不是对自己轻描淡写,做做样子?他们认为周克文这次罪大了,他不光是要给儿子顶罪,他还犯了私放犯人的罪,两罪并罚,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该不会像戏台上的皇上一样耍大家吧?
  周克文说,我要是自己定一个条款罚自己吧,大家一定说不公,那我就让老天爷定,老天爷说咋罚就咋罚。大家正纳闷他到哪里去请老天爷,只见他来到老八跟前,逗老八的孙子玩儿。这娃娃三四岁的样子,他爷爷领他看热闹来了。周克文从兜里掏出擦涎水的手帕,三两下就叠成一只小老鼠,在手里还一跳一跳的,惹得那娃娃眼馋,伸手就要。周克文说,狗剩,爷问你几句话,你说了爷就把这耍货给你。那娃娃高兴得直点头,周克文问,一个人要是做了瞎事,咋办?狗剩张口就说,打尻子。打多少啊?周克文又问。把尻子打烂,狗剩说。这些话原是大人们吓唬娃娃的口头禅,娃娃们把这口头禅都记住了。
  周克文把老鼠给了狗剩,高声对大家说,你们听到了吧,童言无忌,这就是天意,按天意罚吧。
  大家没想到周克文是这么得到天意的,不过狗剩的话肯定不是周克文教的,这天意可以接受。
  既然定了罚法,惩罚总得有人来执行。周克文叫黑丑和毛娃把祠堂的顶门杠子拿过来,由他们两个轮流打。那两个人一听这话就溜了。罚不罚关他们屁事,那顶门杠子像铁棍一样重,弄不好要出人命的,他们才不愿意当刽子手呢。周克文接连点了几个人,他们都摇头拒绝。单眼从人堆里往前挤,他倒是愿意抡杠子,可周克文偏偏不点他。他忍不住举手报名,却被跟在后面的大头硬把胳膊按住了。大头觉得儿子要是这么干那挟嫌报复的意图就太明显了,会招人骂的。
  周克文见没有人愿意执法,只好从人群里招呼出自家的长工常贵。常贵没办法,他不能不听掌柜的。常贵把顶门杠子拿在手里掂了掂,连声说,使不得,使不得,这家伙只要擂一下,铁打的腰杆也砸断了!周克文就吩咐他回家去取扁担,顺便搬一张条凳来。
  常贵一回家,周梁氏和春娥也失急慌忙地跟了来。这两个女人自从周立功出丑之后就羞得不愿出门,现在也顾不得了。周克文是家里的顶梁柱,也是五六十岁的老汉了,咋能经得起这么折腾?她们得出来劝阻!
  周克文让常贵把条凳放在祠堂门外,他要趴在那里挨罚。祠堂里面祖宗在上,是不能赤身裸体的。常贵把条凳摆好后周克文走到跟前,他鼓一口气把凳面吹了一遍,常贵这才发觉自己疏忽了,掌柜的是讲究的人,咋能光身子直接趴木板呢?他赶紧把自己的坎肩脱下掸了掸凳面,然后再把它垫在上面。周克文趴上凳子正准备脱裤子,周梁氏和春娥扑了过来。周梁氏说,你这个老疯子,你还当你是十八九岁的愣头青,你这个岁数了还能挨得起几扁担?周克文吆喝说,你快走开,挨不起也得挨,谁叫你养出一个好儿子!周梁氏指着大家说,我看今天谁敢打我老汉,打出麻达就抬到他屋里去!
  一听这话,常贵手一软,扁担当啷就掉在地上了。
  周克文骂道,你这个麻糜不分的老婆,一点儿都不明事理。他吆喝春娥,把你妈搀回去!周梁氏还在纠缠,周克文唰一下就把自己裤子褪下了,露出尻蛋子。春娥一见羞得不行,低着头死命把周梁氏拽了出来。
  周克文的尻蛋子袒露在四月的阳光下。肥硕暄腾,锃白瓦亮,全村人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惊讶中夹杂着兴奋。这亢奋的声音像刀子剜在周克文的心头,他羞愧地闭上眼睛。这真是天大的耻辱啊!把一个人最羞耻的部位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小到大他啥时丢过这种人?可今天咬着牙他这么做了,为了儿子,也为了他在周家寨的脸面,他豁出去了!
  周克文对常贵说,打!
  常贵不敢拿扁担。周克文说,常贵,你听好了,我叫你打你就打,你要不打,我立马就把你解雇了。常贵没办法,只得拿起扁担。他不想离开掌柜的,当长工半辈子才碰上了这么一个好东家,容易吗?
  常贵虽然打了,可打得很轻。周克文说,你使劲,打不破不算数,打破了咱回家。常贵一听这话没办法了,只得咬着牙抡扁担,扁担上沾上殷红色了。
  周克文咬着牙一声不吭,疼痛钻心,可他没有一丝怨言。他觉得自己愧对周家寨全体父老,也愧对自己读了一肚子的圣贤书,他应该挨揍。比起一个月前骑马唱戏的荣耀,老汉现在真的羞愧万分!
  引娃那天晚上从祠堂回来就被他爹锁在了屋子里。周拴成说了,做下这么丢人的事,族里不罚我家里要罚,要不还有规矩吗?
  引娃在屋里急死了。她不知道村里是咋惩罚她立功哥的,他现在到底咋样了?她出不去,连屎撒尿都在屋里的脚盆里,只有扒门缝才可以看见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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