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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从战争中走来:两代军人的对话-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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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亚楼把张伟良传去:怎么说了就不听的!我空军司令怕你什么飞机,掉到我头顶上我也不怕。但毛主席在这里工作休息!知道吗?

不过他又笑了:毛主席听到整天隆隆的飞机声一再说,训得好!但你们动静也实在搞得太大了嘛!

1955年1月10日,张伟良师奉命出击。从上、下大陈间的海面上掠过,第一次投弹就命中了,这是一艘美国总统杜鲁门送给国民党政府的“中权号”坦克登陆舰。冲天的火焰喷射出来,这一次再也不是烟幕了。

在最后解放一江山和大陈列岛的作战中,张伟良师战功赫赫。张本人被授予一级战斗英雄。

张伟良这回可受之无愧了。

王德在他的回忆录中写道:

“张爱萍司令员很早就向我们明确提出:海空军要先于陆军投入战斗,边打边练。要积极寻找战机,千方百计地消耗敌人,破坏敌之心理稳定,使敌由强变弱,使我由弱变强,从而夺取战区制空权、制海权,从空中、海上封锁、围困敌岛,力求在我对一江山岛发起进攻时,敌难以对我进行空战和海战。”

父亲自己说:“我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在实战中锻炼我的部队,锻炼我的司令部。”

华东军区海军司令陶勇,新四军的一员战将,也是个锋芒毕露的家伙。他并没有参加到前指来,不是不要他来,是他自己不来。他当着很多人的面说:“我看前指设海军指挥所就是多余的!”

回忆到这一段情节时,我问父亲,他笑了笑,说:“是他亲自部署海军的作战行动。”

“作战会上,陶勇和苏联顾问吵架。我是想给苏联同志留面子的,有不同意见不奇怪。但顾问不干,一定要我表态,说你这个司令员要讲话。那我就不客气了,说我们海军司令的意见是正确的,我完全赞同。顾问不高兴了。我们吃饭叫他也不来,他自己打开个手巾铺在草地上,吃面包和香肠。我说你那个东西没有我们的好吃,叫人送去,后来他也吃光了。我对顾问说,我们两个布尔什维克好好谈谈怎么样?他回到华东军区告了我的状,后来又告到北京彭老总那里,我才不管他这套呢。一江山胜利后,他到机场来,拥抱我说,欢迎胜利的将军。我很感动。后来我去苏联访问,他请我在莫斯科吃烤鸭,哪里能好吃?是布尔什维克,就应该这样。”

一个彼此信赖,相互支持的领导核心,是胜利的保证。

按作战计划,一江山渡海登陆作战,至少需各类舰船125艘。可华东海军只有59艘。陶勇从青岛海军基地、华东军区公安司令部、福建军区、浙江军区和22军,又征调了60艘船只,但仍有缺口。父亲亲自跑到上海,从江南造船厂、上海港务局又弄来17艘登陆艇。到一江山岛作战前夕,华东海军共征调了各类船艇144艘。

火力是登陆的首要问题。登陆兵在海上是完全暴露的活靶子,要靠强大的火力压制住敌人,也就是首先摧毁敌人的地堡群,然后对堑壕里的敌人要打得他抬不起头来。登陆上岸后向纵深发展时,也是个难点。因为远在大陆的海岸炮和空军怕误伤自己部队,不便以覆盖火力压制敌人,而要靠舰艇的随伴火炮对点状目标进行随机射击,所以增加舰船的火力就尤为重要。海军和兵工厂的工人们把喀秋莎火箭炮搬上船,又把登陆艇和渔船改装为火力船,陶勇和彭德清坐镇上海,用21天时间,改装了77艘船只。

海军给敌人最大的震慑要数击沉“太平号”了。“太平号”护卫舰(当年称它是驱逐舰)排水量1500吨,是浙东海域敌我双方最大的一艘军舰。它自恃个头大,经常耀武扬威地进出这个海域。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父亲说到它时,还用拐杖使劲地往地上一杵:“打的就是它!这是一艘支援大陈的常备舰,炮艇是对付不了它的,必须用鱼雷攻击。”

上世纪50年代初,中国向苏联购买了36艘P-4型鱼雷快艇。这是一种铝质艇体的快艇,排水量约20吨,两台柴油发动机,最高航速46节,战斗定员12人。配备450毫米口径鱼雷发射管两具,双联装14.5毫米机枪两挺。它像狼群,在岛礁众多的台州列岛海域,隐蔽待机,纵横穿梭,一旦扑到猎物,立即将他撕碎。但不幸的是,它是个瞎子,艇上没有雷达,完全靠岸上雷达指引寻捕目标。在海战中,尤其在夜暗和雾天,多次发生狼群找不到猎物,或半路丢失猎物的情况。

当时的雷达是用巨额外汇进口的美国SO-8型对海警戒侦察雷达。那时雷达工业在我国还是一张白纸,不但不能制造,就连修理厂所也是凤毛麟角。父亲组建海军时,在上海华东海校设立了最早的雷达专科班。1952年5月,第一批8名学员毕业,在青岛筹建了我国第一座海军雷达站。

老天不负苦心人。1953年,海军的第一批雷达兵随雷达站由朝鲜回国,在浙东前线的高岛开设。这个雷达站几乎是开在敌人眼皮子底下,用高倍望远镜都可以看到一江山敌人的活动,其危险和困难可想而知。据当年雷达站的老人回忆:“那时敌人非常猖狂,即使万里晴空,敌人军舰也停在我岛前方两三海里的地方,打炮一百多发……我们把雷达天线进行特别伪装,除盖上涂有多种颜色油漆的帆布,还插上许多树枝。因为海军制服都是白色,很显眼,平时在山上活动,我们都是光着膀子,装成渔民一样。由于敌人封锁,海岛淡水特别稀少,都实行定量配给,每天早上洗脸刷牙用过的水都用大汽油桶储存,一般洗衣洗澡都去海边,洗完后再用经过大油桶沉淀过滤后的淡水冲洗,不然,身上衣服上会留下很多晶体粉末,使人感到很不舒服。”

战争的进程是扑朔迷离的。其实,一开始谁也没有想到要锁定“太平号”。1954年5月,也就是击沉“太平号”的半年前,为了整个战役的需要,必须扫清敌占外围岛屿。5月15日夜,我军发起了夺占东矶列岛的作战行动,依次攻克了东矶山、蒋儿岙、高岛、头门山。原舰队司令员邵震写过篇回忆,记载了这期间战况的变化:当时判断,敌人失去与岛上的联系后,必然会派舰船靠近核查情况,这就给我提供了绝好的战机。果然,第二天拂晓,敌出动了4艘舰船,连旗舰“太和号”也跟过来了。双方发生了战斗,因天气变坏,能见度降低,遂脱离了接触。东矶山的战斗,引起了海军各级的兴趣,迅速把青岛的鱼雷快艇调过来,隐蔽在东矶列岛待机。但敌人不来了,这一呆就是半年。(注:邵震《浙东海上作战片断回忆》)

这段话告诉了我们,扫清外围引来了敌舰,敌舰的光顾,引起了我海军的食欲。但等我布下了圈套,野兽却不来了。什么叫狩猎?就是捕获猎物要等待,要能耐得住性子。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要抓,当然要抓大的。据文献记载:“张爱萍于25日登上高岛核实了这一情报,定下攻击‘太平号’舰的决心。”(注:《当代中国军队的军事工作》261页)

从制定计划算起有半年了,这一天终于来了。在这之前,鱼雷艇在海上隐蔽待机了13个昼夜,14日零时5分,高岛观通站雷达发现“太平号”出现在一江山岛东北海面,鱼雷编队立即出动,对准敌舰的侧腰部,展开成一个扇形,这是最佳的攻击队形……“太平号”的噩运来临了。

战史记载:“1954年11月14日第31快艇大队155、156、157、158、159、160六艘鱼雷快艇和414、415、505、506四艘护卫艇,在浙东大陈至鱼山之间海面,击沉蒋匪‘太平号’护卫舰。”(注:《海军组织建设大事记》85页)

由于指挥位置不同,当事人之间回忆的角度也就有所不同,父亲回忆时讲得非常详细:“这个大家伙总是黄昏出动,先到一江山、头门山转一圈,再返大陈基地,这是它活动的规律。我专门到头门山的雷达站蹲了一晚上。用8艘鱼雷艇(注:和战史记载有些出入),由象山港出发,为了隐蔽企图,黄昏时再折转到头门山西南伏击,待敌人进入到一江山海域后就出击。不巧那天敌人恰恰就改变了航线,走一江山的外海,到鱼山列岛。一进外海,我鱼雷艇就不行了,我们的艇只能抗3~4级风浪。没有十分的把握就不能动,打草惊蛇,它就不来了,我决心等。果然,天快亮时,报告它回来了,是4艘一起攻击。(注:具体数量有误)很快接到报告,说是打中了。但我看雷达上的光点还在晃动,我以为没打中,就和海军的同志们说没有关系,下次再打它。后来敌舰到了大陈时沉没了。”

据在一线的目击者描述:一串串炮弹、一排排照明弹、一颗颗求救信号弹,划破长空,从“太平号”舰上冉冉升起,红红绿绿,煞是好看。很快,两艘敌舰慌忙从大陈港内驶出,但不敢向“太平号”军舰靠近,害怕遭受第二次打击,打了几串信号弹,又急匆匆缩回港内。这时荧光屏上仍然可以清晰地看到“太平号”军舰明亮的回波信号,但位置略有变化,经过观察测算,航速只有1~2节,肯定它已失去控制能力,只能随海浪漂流。3点半钟,东方拂晓,天空微明,从望远镜隐隐看出,一艘拖船急速向“太平号”军舰靠拢,并且用粗大的缆绳,拖着它向大陈岛行进!航速很慢很慢,移动不到1海里,“太平号”忽然像一个昏迷的醉汉,拽着拖船,踉踉跄跄,直向海面倾倒。拖船惊恐万分,魂不附体,赶紧砍断缆绳,脱身而去。

据高岛雷达站的同志描述:“天亮以后,一轮红日高高升起,万里天空,白云朵朵,辽阔海面,波光粼粼。雷达已经关机,并且作好了天线伪装。赵班长、小金和我都十分振奋,跑步冲出坑道口,围在纪副大队长的身边,轮流用他的望远镜观看胜利的美景。这时,几艘军舰围了过来,一艘大型拖船又向‘太平号’靠拢,这个排水量1520吨、舰员220多名、各种大炮18门的庞然大物,突然一反常态,如同一匹疯狂的野马,狂奔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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