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烧灵魂-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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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样一张推荐表的内容,在史可平陪着市委领导远在南国水乡,优游于江南山水、遍访名山大川之间,就已经了然于胸。虽然史可平表面上和几位领导轻松逍遥,吟诗弄文。可每到夜深人静,总有几条不同的渠道,从不同的角度向他报告着矿业公司以及整个县城的动向。所以,尽管身他在外地,却对几乎所有与他有切身关系的情况了如指掌。在内心,他也曾反反复复的对这张干部推荐表做过推测。最后,他认定是有人背后操纵了这件事。因为,在自己没有授命的情况下,擅自改变干部推荐表的性质,放在几个刚毕业的娃娃身上,打死他们也不敢。
从干部推荐表上罗列的,所谓“矿管系统的、工作两年以上的大学毕业干部”来看,显然是极具目的性,自己的嫡系几乎被清除干净,所剩无几。如此说来,他们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打算利用一纸干部的任命建议文件造成既成事实,用心可谓不工。有“挟天子令诸侯”的味道。那么,谁又是幕后操纵的人呢?除了急于对矿业公司中层干部换血的吴征,不会再有别人。当然,以吴征今天的位置,他也不会幼稚到亲自出马部署这件事情,那他又是假借矿业公司的谁人之手呢?恐怕也不外乎这些心头发热的年轻人,也许,吴征和他们私下的谈话和承诺也不难猜度。
史可平清楚,这样的事是不能追查的。不要说追查不出什么名堂,如果追查,反而会让别人感觉自己肤浅。甚至会平地波澜,弄不好会腹背受敌。最后,史可平决定,让刘大炮他们他们去闹,直到把这个隐藏的叛逆者给逼出来为止。打草惊蛇,有些人,还得让他自己跳出来。到那时,利用这个叛逆来一个釜底抽薪,看吴征如何应对。
办公桌上电话响起,在听到一声“喂,史总吗”时,史可平就已经知道是吴征的电话了。在思忖自己离开多少天刚刚上班,吴征就已经得到消息,并且急不可待的打来电话时,史可平故意回应:“噢,是我,史可平。”电话一头客气轻松的说:“我是吴征啊,还好吧,史总,听说你到南方考察,一路‘风尘’,辛苦啊。”
在县级官场的圈子里,干部是不会在任职所在地寻花问柳的。他们宁愿驱车几百里去外地,一路寻欢猎艳,也不会在本地被授人以柄。这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一般相互开起玩笑,把这样的风流艳遇称为一路‘风尘’,或‘风尘’仆仆。仆仆更带有频频的意思。史可平当然明白吴征言有所指,口里只是:“那里,那里,是吴主任呀,你好,你好。”
那边吴征还在开玩笑:“哎呀,史总,你可真是‘为党做工作,把心操碎’,是我们学习的楷模呀。”
史可平听他轻松的口气,哈哈一笑,也是揶揄道:“那里,比起吴主任的日理万机,夙兴夜寐来,我们这算什么呀。”
吴征听一连三句话,见史可平也不进入正题,只是一味打马虎,只好说:“没有没有。……是这样啊,好久不见史总了,想聚一聚,一起吃个饭怎么样?有些事情还想向你请示呢,请问你中午有没有时间?”
史可平还是呵呵笑着:“不敢,不敢,吴主任有什么指示,就请直接下达,吃饭嘛……”史可平故意顿了一下,听吴征有些急迫的邀请,也就装着无奈的答应:“那——好吧。”
…………
搁下电话,史可平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看来,吴征要和自己摊牌了。
就在这时,刘大炮刘矿长和罗经理、张矿长一帮人进了办公室。史可平一一握手打过招呼,发现有人已经把茶泡上,就客气亲切的问:“都好吧,都忙什么呢?”
其他的矿长经理虽然在夏茗和李万长这些人面前,睥睨一切,傲然在上。可见了史可平,却都没有丝毫逾越,稳重恭敬的没有点滴放肆。只有刘大炮自认资格老,稍微随便些。但也没有象在下面那样,无所顾忌的直呼史可平其名。听见问话,刘大炮说:“可平,这到底是咋回事嘛,我们这些老人手是不是要被撸干净?你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把一个好好的矿业公司给毁了?”
史可平站起来,挨个递上一支烟,悠然一声说:“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又奈何呢。走一步,是一步吧。”
刘大炮勃然大怒,立马又控制住了,说:“我只问你,那个推荐名单是不是你让他们敲定的?”
说起这话,史可平眼里也有了恼火:“我是让把所有符合条件的人先列个名单,可我不知道,你们竟然没有被列入。我不明白,你们是干什么的,连这样的事也不去主动参与。这是你们自己的事呀,难道,要我把你们都扶上马,还再送一程?”
刘大炮有些明白的点着头:“好,我知道了。可是,既然你没有交代,他们怎么敢私自做主,把我们这些老人手就排除在外呢?”
罗矿长在一旁说:“就是呀,史总,我是你一手提拔的。你如果不让我干了,你明说,我退下来就是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就连张经理,我们都是一样想法。”
张经理立即接过话头说:“是啊,史总,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干不干这个位置,无所谓。到那里,不是吃一口饭的事。这事情,把人搞的神经习习的。我……”言下不胜凄惶。
史可平怒气冲冲说:“放屁,我怎么会有这个意思。你们有没有脑子,这事,我会这样布置吗?干部任命,我们要公平,公正,公开的,我这样安排,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也违反了原则嘛。”
刘大炮迫不及待的问:“那是谁安排的,谁指使的,谁?你为什么不调查?”
史可平苦笑了,瞧着刘大炮说:“老刘,这事,我自己能追查吗?我就是追查清楚了,我能怎么办?你设身处地替我想想,能吗?要追查,也是你们自己的事。”
刘大炮重重的一拍大腿:“好,你要不查,我去查。这明显就是吴征这王八蛋安排的,我就不信,他躲了初一,能躲了十五。哼,我非揪出他狗日的不可,到时候,我再去和吴征理论。”
史可平显得无可奈何:“你们看吧,尽管目前,还没有动我这个总经理的位置,我估计也快了。所以,我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接下来刘大炮和张经理以及罗矿长又发了一大堆牢骚,史可平只是静静的听,没有任何表态。在他看来,牢骚一类的话没有半点实际意义,姑且听之任之。作为领导,有些牢骚是需要硬着头皮去听的,这也是体现凝聚力的地方。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史可平说:“你们说的我都知道。现在,老刘的问题是年龄,而你们几位,象罗矿长、张经理是缺少文凭。刘矿长年龄大,可文件也没有规定具体的年龄嘛,开个玩笑,五十岁放在中央,还是年轻干部嘛。文凭,也没有规定要正规大学的嘛。”
象吴征这样不在主要岗位的县级官员,一般私下吃饭,其实选择的都是些大家常去的普通饭店。只有公开的接待,才放在那些豪华高档的酒店。一直等到十二点半,史可平才姗姗来迟到了桃园饭庄。见只有吴征一人在小包厢,在相互亲热的寒暄后,史可平坐下问:“不是聚会吗,怎么就我们俩?”
吴征表现的虚怀若谷,笑的很爽朗:“就我们俩,我们俩不是挺好吗?”说罢吩咐上菜。
史可平一贯是后发制人,并且打定主意要看吴征的路数。见吴征只是频繁敬酒,也是客气的虚与委蛇,吴征敬一杯,他喝一杯,来者不拒。
吴征身材魁梧,说话幽默爽快,举手投足之间干脆利落,给人豪爽干练的印象。在不停的殷殷劝酒中,吴征说了大堆的笑话,几次要引导史可平进入正题。发现史可平抱定了以逸待劳的宗旨,他只有主动切入主题。放下杯子,一本正经说道:“史总,是这样的。关于矿业公司干部变动的文件,发下去有二十多天了吧?”看史可平点头,就接着说:“可到今天,名单还没有报上来,刘书记和我谈话时,还过问起了这件事。我的意思是,如果最近刘书记要再问起,你说我怎么汇报?”说着又举起杯敬酒。
见切入了主题,史可平心里想吴征终于按捺不住了。但吴征打着县委刘书记的名义过问,自己就得说些实在的了。于是端起杯说:“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名单,可是下面意见很大,说这个名单有很大的倾向性和目的性。甚至可以认为,这个名单是有人背后授意的结果。你知道,我刚回来。这才打算重新讨论呢。不过,快了。”说完又补充一句:“你就耐心再等几天嘛。”
吴征立即听出话中的“倾向性”和“目的性”,和指他在背后的授意。还有“再等几天”也是暗指他有些急不可待了。但吴征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人,却不按这个话题继续,而是真诚的说:“我理解你的难处,象这样的事,得罪人是避免不了的,不可能面面俱到,四面光嘛。至于授意,你们矿业公司决定干部,有谁敢违背你授意呢?县委实在催的太紧,我也有压力呐。”
史可平听吴征说他“四面光”毫不在意,并且吴征把授意的球踢给了他,但他抱定宗旨是听吴征的。吴征口口声声一会县委,一会刘书记,表面是自己承受压力,实际是在给他施加压力。史可平说:“我尽快吧。但这次任命干部,虽然你们矿管委要做最后决定。我们即使负责推荐,也要实际为矿业公司将来负责。因此,我还要建议,有些人是不是还可以留任呢,比如,象一号矿的刘矿长?”
吴征发现球又踢给了他,决心继续施加压力。哈哈一笑说:“你老兄说笑话,真正最后决定权在你矿业公司呀,我们只不过是建议和审核一下。至于刘矿长,年龄还是偏大呀,还有三号矿的康明禹,挺能干的人,可惜不符合条件呀。刘书记哪天谈话警告我,月底之前,干部名单还确定不下来的话。就由县委下发文件,责成矿管委对矿业公司部分干部直接任命。没有回旋余地了,不好办呐。”
史可平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