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德青岛战争-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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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兵,好铁不打钉。民团也属于兵的一类,所以那些正儿八经的庄户人家,没有人出来干这种营生的,都在家里老老实实地种地过日子。干民团得多半是村中的那些好吃懒做的无赖、痞子之类。这些人以民团的名义到处欺行霸市无恶不作,看似是在维持治安秩序,实则是在扰民,搜刮民众的财物。见利忘义眉开眼笑,无利则恶意秉公执法。尕三和他的伙计都是匪道上的人,最懂得这些事情。甭说是尕三他们心里揣着鬼,拉着两个大活人装死尸,就是民间的百姓拉着灵柩赶路,到了三岔路口、过桥和关口时,还要烧纸抛冥币给各路把关的神鬼、土地老爷留下买路钱。何况尕三他们拉着芳芳、丽娜装死弄鬼过这活人的关卡。当尕三他们的大车来到了卡子门前,岗楼下的那个民团的头儿迎了上去,他先大喊了一声:“站住。”两个车把式只得呼喝住了牲口,停在那里等着民团的头儿上前问话。
民团的头儿为什么要上前问话?这里面的道道就多了,一般的用大车拉货得大都是大买卖家,或是货物里藏了些犯私的东西,这些人为了顺利地过关卡,不惹来麻烦,都提前准备了买路钱。我拉了私货,你收买路钱,这是潜规则,心照不宣的事情,没有必要嚷嚷着致谢,叫上司知道了丢了差事。那民团的头儿走上前来冲着尕三抱拳施礼,道:“祝贺东家,东家运的是双棺材,自古有双喜临门之说,府上将来必定有双官上任,大发双财!”这马屁拍的,入耳堪听,明白人不说便知,你就往外掏银子吧。
尕三的伙计凑上前来,从腰上解下提前用碎布包好的二十块大清银币,悄悄地塞在民团头儿的手里,道:“老总,我们运的是女尸,运女尸是不能走夜路的,你看我们公鸡都没带。”
造物主在缔造世界上的万物时,就已经规定了各个物种的作息时间,于是便有了春夏秋冬白天黑夜,刮风下雨。一天中分十二个时辰,这才有了十二属相分管十二时辰地说法。造物主把世间分为阴阳之说;白天为阳夜晚为阴,阳指活体,阴指鬼魂,所以才有了阴魂不散之说。活体鬼魂是相对的,有了阳才有了阴,有了活体才有了鬼魂。阴总是附在阳的下面,魂总是附在活体上,人在死亡时丢失了魂,因此才有了魂不附体之说。那么这世上的动物死后,魂魄离开躯体后总是要到一个地方去,去哪里?造物主为了使这阴阳活体鬼魂不矛盾,便规定了白天是动物活动的时间,属阳;夜间是鬼魂活动的时间,属阴。那么,这白天黑夜交接的霎时间的那一刻怎么来定?造物主便规定了以鸡叫为准:在凌晨的寅时,鸡叫头一声便算做天明。那么这时的妖魔鬼怪听到鸡叫声便各自遁入地中,不再出现。到了晚上的酉时,鸡叫声在酉末结束的那一刻,就是妖魔鬼怪从地底下出现的时候。在这时候你拉着个死尸行走在妖魔鬼怪的世界里,即使胆量再大,不怕鬼神,不没挪殴至ǎ�
民团头儿听说大车上拉的是女尸,又没带夜间运尸赶路辟邪的公鸡,知道出卡子门不远就到家了。便一边与尕三他们说着话一边来到了棺材旁,尕三心里明白人家头儿这是在例行公事走程序,要过目“货物”。当尕三打开棺材盖时,民团头儿往棺材里看的同时,躺在棺材里的芳芳大概由于那熏香有些将近失效,又由于刚才倒在她嘴上粪便的臊臭味刺激着她,棺材盖那么一开,新鲜空气稀释了棺材内的污秽气味,芳芳像是有些清醒,她的鼻翼明显地动了动,头轻轻地向旁边一动。这个动作吓了民团头儿一跳,他以为是诈尸了,慌忙跳在一边,大声嚷道:“诈尸了,有鬼!”
在岗楼上的德国士兵,听见民团头儿喊叫声的同时,把大枪对准了棺材。尕三一看慌了,他知道德国人手中大枪得厉害,他怕万一芳芳真醒了,从棺材里往外一爬,德国人一枪把她打死。他做得一切努力都就白废了,他慌忙对民团的头儿道:“老总,是这么回事,这是我的两个表妹,被人拐卖到了平康里妓院。咱们是良民百姓,不是干那种事的料,两个人一发怒,服了毒药……”民团的头儿听了心想:原来如此,感情是没药死,不是诈尸啊!他壮着胆子来到了棺材旁,左手扒着棺材帮,用右手触摸了一下芳芳的脸,见是热得没有凉尸,便对尕三道:“兄弟,看样子你的表妹能救过来,我不阻拦你,不耽搁你救人的时间,你赶快出卡子去吧。”得了,有钱买得鬼推磨。民团头儿来到岗楼下,对着岗楼上的两个德国士兵瓦哩瓦啦地喊了几句,大概两个德国鬼子急着下岗楼关卡子,把大枪收起背在身上,挥了挥手。尕三和他的伙计见状,忙令两个车把式赶了大车出了卡子门,直奔马大瓢把子的山寨。
第四十五章 闯山寨救美女 疤根匕首穿腮
洋车夫带着尕三来到了阿毛的公馆,找到了疤根、强子。在码头上本来就是兄弟哥们,疤根、强子本身就有恩于尕三,他们一见如故。尕三执意要请他哥俩喝酒,后因疤根、强子不会喝酒最后只得放弃。
尕三问疤根道:“根哥,怎么不见生哥?生哥找我问……”疤根见尕三主动地问生哥找他问话,说明他心里对土匪绑架芳芳的事情有底,心里很是高兴,但他不能提前流露,引起尕三的猜疑。尕三虽然与自己称兄道弟,但他毕竟是在匪道上的人,跟自己不是一绺子的。
兴奋也不能过于言表,疤根佯装叹了口气,道:“唉,生哥还不是为了二把头的闺女,这些天饭不吃水不喝,不思饮食,直挺挺地躺着,也不知要躺到什么时候?”
生哥恋着二把头的闺女?尕三有些懵了,接下来的就是纳闷:这生哥怎么能跟二把头的闺女叨嘁在一起?真是使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该不是生哥自作多情,单相思吧?这东西我得弄明白了,看他俩是真恋着,还是生哥单恋着,再说生哥在码头上时不是也跟自己一样,对二把头恨之入骨吗?今天怎么又结起姻缘来了?尕三试探着问疤根道:“根哥,生哥以后果真就成了二把头家的女婿?这有些让人难以置信?接受不了,我不是不信,我总觉着生哥与二把头之间,有一种我难以用话说明白的隔阂。”
疤根笑了,道:“兄弟的眼力果真没错,生哥带领着乞丐攻打总督府衙门,生哥又有一身得好武艺,打败了欺人太甚的俄罗斯大力士,这些壮举不能不引起文化女性得青睐爱慕。生哥与二把头的闺女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两个人的爱应该说是真挚的。就在生哥制伏阿毛之前,生哥准备在水师饭店旁刺杀二把头,二把头命大该着不该死,就在生哥掏枪的瞬间,二把头的闺女遇见了生哥,两人说话间二把头逃过了一劫。我们想把二把头尽快地做了,然后再对付大把头,前些日子我们跟着生哥潜入二把头的公馆时才知道,生哥得相好竟是二把头的闺女!”
尕三不是傻子,那个洋车夫找他说生哥、疤根、强子要见他时,他就估摸着是为了绑架芳芳和丽娜的事。尕三心里有数,倘若不露面,不见生哥、疤根和强子,真的把生哥、疤根和强子等人得罪了。他们把自己弄死简直是小菜一碟,像摁死只臭虫一样容易。当他听了疤根的话后,就觉着绑架芳芳有些失误欠妥当,本来嘛,他是主张绑架二把头的,都是他的那个伙计出得馊注意。这回倒好弄的青岛港上人人皆知了,如果这事不悄默声地压下去,在青岛港上他是没有容身之处了,到那时只有到马大瓢把子的山寨去了。不过这真刀实枪地去杀人放火抢东西,那也不是我尕三的处世为人的宗旨,给土匪当眼线那也是二把头逼的,真是逼上梁山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明哲保身是大男人处世的诀窍。不是我尕三滑头,都是国难蜩螗乱世逼的,我尕三既能秘通崂山土匪和海盗,十几绺子的盗匪,就不差你生哥这帮子硬汉了。今天你既能找到我,就说明你对我所做的事情有些了解,你知道那只是听说,事情往不往身上揽在于我自己。尕三笑着对疤根说:“根哥,我知道你找我的目的,是想打听二把头闺女的下落。你可得知道咱们码头上过去的那些个工友为了生活,有不少得都去干了绺子。二把头闺女的事,是我前些日子从马大瓢把子的山寨下路过,恰巧遇上了过去的一个工友,他如今在马大瓢把子的山寨入了伙,他拉拢我也去入伙。并告诉我近期他们要绑架二把头讹诈钱财,谁知他们真地绑了二把头闺女的票。”尕三故意不说实话撒了谎,以开脱他参与土匪绑架芳芳、丽娜的嫌疑。他狡黠地眨巴着眼,故弄狡狯地道:“根哥,你想他拉拢我去当胡子,我长得这么小作,能干了那又杀又砍的营生吗?我坚决不干,回来后我就跟咱哥们说了。”尕三说完后朝着洋车夫看着,意思是让车夫接话巴,车夫不是痴呆,这些人即市井又市侩机灵得很,见了尕三递过来的眼色忙接茬道:“对啊,尕弟是这么说的,他果真通了匪他敢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吗?”
他俩一唱一和,这话就顺理成章了,这圆场打得丝毫没有破绽。疤根、强子的目的不在于他俩说什么,只要能知道芳芳的下落就够了。强子掏出几块光洋递到疤根手里,疤根嫌少,又从兜里摸出几张马克纸币一并递到尕三的手里,道:“兄弟,你先跟你的伙计去吃顿饭,等我有了工夫再请你们。”说着把尕三和车夫打发走了。
土匪绑票有个规律,那些小土匪绑架了人后,大都立马派人告诉赶快送钱,钱到放人。像马大瓢把子有山寨的大股土匪,他们绑了人为了讹到更多的钱,不先急着告诉,而是秘密地押着,先让被绑家急,等被绑家急得差不离了,他再开出大价钱。这是大股土匪讹钱的惯用手法,一般的家主经不起土匪的这种折腾,大都乖乖地如数拿钱。
冬生知道了芳芳得下落后,便与老儒腐、疤根、强子商量怎么把芳芳赎出来。强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