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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浴火王妃之妾本蛇蝎-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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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夙言脚边一只茶杯砸得七零八碎,立即上前道:“父皇,辛夷有急事不得不走,是从紧急,绝不是藐视您的皇威,请父皇息怒!”

文帝怒笑起来:“是从紧急?难道这世上还有比朕更要紧的人么?如此胆大妄为的女子分明是不把朕放在眼里,老八,难不成你到现在还想包庇她!若是如此,朕连同你一起降罪!”

一旁,皇后立即皱眉起身道:“陛下!”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忽然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声音嘶哑而郑重,像是有天大的事般。

“父皇!父皇!”

这道声音极为熟悉,让人不得不侧过头去看。只见那礼堂外人群中被锦衣卫阻拦的人,可不就是在朝堂消失了五个月的四皇子景北楼?

礼堂之上,所有人都窃窃私语起来,四皇子景北楼不是被下令闭门思过,无召唤不得出么?怎么现下擅自出来了,这不是欺君之罪么?原本就因余辛夷之事震怒的皇帝,此刻几乎是恼怒到了极点:“反了,反了!都当朕的圣旨是儿戏吗?锦衣卫,怎么看管四皇子的?是不是也要朕判你们渎职之罪!”

一旁追过来的锦衣卫只能跪地道:“陛下,四殿下以命相逼,奴才等实在——”

只见景北楼噗通一声,当着所有人得面跪在地上,仰头望着文帝,满眼通红,声嘶力竭道:“启禀父皇,儿臣府里侧妃此刻正难产,危在旦夕,儿臣原本应该在府里陪伴她,只是有一件事儿臣不得已为之,儿臣来此可能负了她母子二人,但若是不禀告,儿臣便会负了整个大鎏国亿万子民,请父皇容儿臣禀告啊!”

他声音真挚而诚恳,额头用力的砸在地上,每一下都使了狠劲,额头上很快青肿起来,渗出血丝。众人纷纷开始猜测,四皇子究竟想禀告什么事,如此郑重,敢冒着生命危险?

一旁,看着景北楼如此勤恳严肃,景夙言的目光疏忽变得凌厉起来,景北楼突然闯进来究竟想要干什么?

原本愤怒的皇帝,看了景北楼这副样子,怒火也暂时压了压,不悦道:“若不是要紧之事,仔细你的脑袋!”

景北楼目中含泪,顶着额头不断渗出的血丝,忧声嘶哑道:“十五日前黄河决堤,西北大水泛滥,死者枕籍。当地叛军趁乱纠结流民造反,已经在西北聚集了十万之众,并且与犬戎联合,节度使刘伟通惧怕父皇降罪隐瞒不报。现在预计有二十万大军正在向京城杀来,再迟十日,父皇,怕是整个大鎏国不保啊!”

景北楼短短一番话像是一枚炸药般,将礼堂上下炸了个通透。发生这样大的事,却没有半点动静,这怎么可能?!

在场谁都不相信,皇帝更是登时就虎目圆瞪,用力拂袖道:“信口胡言!”他并不是不记得,这个好儿子曾经做过哪些好事!

景北楼一步步膝行到皇帝面前,指天发誓道:“今日本是八弟大喜之日,儿臣本该来恭贺新喜,只是国难当头,大鎏危在旦夕,儿臣不得已才擅闯礼堂。儿臣若是有半句信口胡言,便让儿臣即可死在当场!儿臣绝无半点怨言!”

若是余辛夷在此,定然要止不住大笑出来,这景北楼说得多冠冕堂皇啊,什么侧妃难产危在旦夕,为了不负天下便负她母子二人,花都要被他说出来,实际上根本就是他一手为之,宁愿牺牲自己的亲骨肉,也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心狠手辣,无脸无皮,简直是景北楼的写照!

可惜在场其他人却看不透他的真面目,四皇子敢如此信誓旦旦,连自己即将临盆的侧妃都不顾,甚至不惜用性命担保,若非真有什么泼天大事,否则怎敢冒欺君之罪到此呢?而西北联合犬戎叛乱,绝非小事,若四皇子真敢信口开河,那真是提着脑袋不要的蠢事!

景夙言的目光变得更加冰冷——景北楼竟然打的这个主意!

文帝颜色一瞬间变了几变,登时勃然大怒,朝着内阁大臣劈面吼道:“什么?!李相、余怀远、公孙瓒、冯远……你们这些人都在哪里?你们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帝国里,竟然发生如此大的事,却没有一个人汇报给他,简直岂有此理!

余怀远等人当场被点名,立刻诚惶诚恐的跪下五体投地:“臣等无能……”

每年干旱、洪涝之灾全国并不少见,这次黄河决堤节度使刘伟通原以为只是小灾小祸,很快就能平息。再加上黄河修堤一事上,他从中捞了不少油水,祸事一出他立刻想到的就是该怎样把事情压下去,所以上奏的折子上将事情寥寥一笔带过。谁知道情势会愈演愈烈,竟然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其中又搀和上犬戎人,当他知道事情压不下去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大喊三遍完了、完了、完了,从城楼上跃了下去,摔成烂泥。

而叛军跟犬戎人像是蓄谋已久似的,里应外合,西北距离京城何止千里?还未等信使将讯息传到朝廷,短短几日间便联合破了腾龙关!直朝着京城训练有序的杀了过来!

余怀远等人,谁都没想到他们在京城歌舞升平之时,边境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更没想到一场小小涝灾会引发这样大的后果,十万叛军还纠结了犬戎人,分明是大军压境啊!而他们身为内阁大臣却丝毫不知,难辞其咎!

景北楼满脸焦急与担忧道:“父皇,现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西北现下动荡不堪,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犬戎人向来虎视眈眈,此次更是蓄谋已久,一路攻城略地气势汹汹,绝不会善罢甘休!叛军无比凶悍,再加上犬戎人向来残忍血腥,所到之处寸草不留,原州、灵州、西会等地数日无消息上报,怕是危矣!求父皇允儿臣为我大鎏肝脑涂地,诛杀叛军首领,将犬戎人赶出关外,解救黎民百姓于水火!”

皇帝的面色一瞬间骤变了好几回,眼睛深深的眯起望着因忧国忧民而双目赤红的景北楼,像是惊讶,又似乎怀疑。

景北楼丝毫不惧怕的迎上皇帝审视的目光,铎铎朗声道:“父皇!儿臣自知所犯错失甚多,半年来一直面壁思过,希望能改过自新给父皇您看。儿臣更知晓自己此生与皇位无缘,唯有以八皇弟马首是瞻。只是儿臣只要活在这世上一日,便是大鎏的子民,更是父皇您的儿子!儿臣愿以我血换我大鎏太平!百姓安泰!即便战死沙场,也是景家儿孙的荣耀,求父皇成全!”

听完这番话,景夙言立马冷冷一笑,景北楼啊景北楼,你还真是应了那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总会在关键时刻出来闹腾。皇帝明明已经彻底对他充满戒心,将他排除在宫门之外,此刻他却丝毫不避讳的将皇位一事拿出来谈论,如此不藏不掖反倒给人一种光明磊落的假象,似乎真的对皇位放弃了奢望。

而刚才有意无意的那句——儿臣更知晓自己此生与皇位无缘,唯有以八皇弟马首是瞻,更是居心叵测!明知道父皇最忌惮的就是有人打皇位的主意,却把他拉出来晾到父皇面前,什么马首是瞻,分明在直讽他心系皇位,意图夺权!三两句就让父皇对他充满戒心!

景北楼,你还真是厚颜无耻,有时机便抓住时机背后栽赃,没有时机便创造时机当众陷害!

果不其然,皇帝听了这话,立刻多心的向景夙言眯起眼睛,看了看。

景夙言心底冷笑,面如冰霜,当即跨出三步大声道:“父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是即刻贸然发兵,恐怕并不能抵御什么,而犬戎人不是傻子,肯定利用这点对我军进行伺机绞杀,反而会造成大批不必要的死伤。儿臣恳请父皇,给儿臣三日,不,两日时间立刻筹备第一批粮草,点兵出发!同时,命西北一路所有郡县开仓借粮,再向西南、东北两地发出出兵令,到时候三方夹击,定能将叛军斩杀在蓝岭山外!”

景夙言的话立刻得到众位官员赞同附和,的确,行兵最忌讳粮草不齐,贸然发兵等同于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到时候,外忧未除又增内患,鎏国才是真正的落入水深火热。

景北楼却当即毫不客气的对上景夙言墨玉般的眸,道:“开国库筹备粮草两日就能完备么?我看未必吧!值此危急时刻,别说两日,一个时辰,一炷香的时间都关系到胜败,更关系到数十万、上百万百姓的生死!就怕到时候八皇弟的粮草还没准备好,犬戎人的铁蹄早已踏过蓝岭山,淌过泾渭河,直逼京城而来!若是现在不即可发兵平乱,难道要等着重蹈十二年前徐家覆辙么?到时候,八皇弟你负不负得起这个责任!”

徐三思一案一直是皇帝心底一根刺,十二年前那场西北动乱差点动摇国本,扇了文帝一个重重的耳光,而现在十二年后西北再次告急,让皇帝直接回想到当年那场腥风血雨!

在皇帝肃然的面孔里,景北楼又补充一句道:“八皇弟,你可是千金之躯,岂有让你冒险的道理?更何况你可是即将大婚之人,忙着迎娶娇妻要紧,出征之事还是交由我来吧!就算为国战死,也是我一生的荣耀!”

立即有一名官员跳出来,大声斥责景北楼道:“四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在陛下面前怎能如此口出狂言!”那人是御史台一名小官员。

这人话音刚落,在场立即激起千尺浪,纷纷看向景夙言的脸色,大声道:“陛下,四殿下违抗您的旨意擅自出府,不思悔改还对八皇子言行无状!”

“四殿下根本不是为万民着想,而是令万千将士白白送死,其心不正!”

“纨绔狡诈,品行不端,怎堪得上统帅之职,陛下三思……”

一时之间,无数真真假假的控诉纷至沓来。没有人让他们这么做,但是良禽择木而栖,整个朝堂文武百官谁不知道,三皇子被撤了职,四皇子被削爵并处以面壁思过,五皇子已经是废人,刚诞下的小皇子尚不足周岁,整个景姓王朝只有八皇子景夙言一人,最有将来登帝的可能。讨好未来储君,本就理所应当,唯恐被人占了鳌头,落于人后。

然而得到满朝文武支持袒护,景夙言非但没有高兴,反而面容愈加冷凝。原本端坐的皇后更是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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