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王妃之妾本蛇蝎-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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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变了变,忙将脚收进裙子底下,惊慌道:“只不过寻常绣鞋,并没有郡主说的那般精贵呢……”
余辛夷但笑不语,目光从穆雅兰头顶一直到脚打量了一圈,从发里那支价值千两的九宝珠翠钗,到她腕间水头极足的白玉镯,从她脖子上精致的项圈,到她大家亲手制的绣鞋,一件件打量过去。若是温氏死前,穆雅兰断然不敢穿着这样,更不敢如此盛装的到她面前。
余辛夷唇畔扬起一抹浅笑,手中茶杯忽然一洒,一整杯茶水正好洒在穆雅兰簇新的鞋面上,立刻湿了一片,余辛夷立刻站起身道:“看我手笨的,竟把这样一双好鞋泼湿了,白芷,赶紧取丝帕来给母亲擦干净。不过话说来,常走河边哪有不湿鞋的,母亲可得千万小心才是,否则浸坏了这双好鞋,可就不美了。”
穆雅兰面色一僵,似乎被余辛夷话里的意思惊到了,强扯起嘴角笑了笑,连忙道:“不,不用了,我回屋换一双即可。”
望着她慌张离开的背影,余辛夷启唇缓缓道:“母亲,慢些,若是不小心跌进河里,那就再爬不上来了!”
穆雅兰浑身一颤,面色惨白的立即离开海棠苑,直到回到自己院子才发现后背上湿透了一片,一摸,全身凉的!
看着穆雅兰慌忙逃走的模样,白芷可气又可恨的啐了一口道:“该!大夫人暴毙那天,二夫人分明句句都在顶着您,像生怕祸害不到您身上似的,现下又装的这副无辜模样,真让人恶心。”
寒紫抱着剑自屋顶落下,道:“小姐,二夫人昨日一人坐马车去了金玉楼,似乎见了什么极为隐秘之人,属下在金玉楼外等了三个时辰也没抓到那神秘人,需不需要再去探一次?”
“不必了,既然如此隐秘,绝对不会留下半点把柄。派人跟着穆雅兰便是,将她一举一动都报上来。”余辛夷微微眯起眼睛,其实她已经大概猜到与穆雅兰暗中联络的神秘人身份,穆雅兰只是一枚棋子,那人的真正目的不过是为了对付她,这京城之中谁最迫不及待看她死呢?除了温家,便只有一个景北楼!
寒紫领命,立刻飞身去安排人手。余辛夷侧过面,朝着白芷道:“东西都备好了么?”
白芷点点头:“都备好了,马车也在府外候着了,咱们要不要去向老夫人禀报一下?”
余辛夷走出海棠苑,回首望了眼院中花早已凋尽,只余一树树碧叶如盖道:“不必了,昨日已经禀过,去寺庙祈福,老夫人默许了。”
白芷抿了抿唇,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急急的追了上去。上了马车,寒紫守在外头,白芷几次三番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余辛夷看着她那副模样,笑道:“你有什么话,何必遮遮掩掩的?难道咱们还有什么要孤寂的不成?”
白芷终于咬牙,大胆道:“小姐,恕奴婢多嘴,您留在这里实在太委屈自己了。”凭小姐的本事,完全可以自立门户,何必要过这样乌七八糟的日子。
“你错了,我要留,而且必须留。不留在这儿难道给温家动手的机会么?还是让那好父亲从此高枕无忧,过得舒坦?”她相信,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并且在他们眼前晃悠一日,他们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那她何乐而不为?!
白芷浅叹一声,她知晓自己小姐总是口硬心软,其实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老夫人以及六姨娘跟刚出生的子钰少爷。但依然打抱不平道:“可是今天是您的生辰啊!”别家小姐,哪怕是再不受宠的庶出,这个日子论理也要庆贺一番的,可是小姐呢?堂堂余家嫡长女,竟然连个庶女又不如!老爷说什么守孝期未过,家中不能见喜,可二夫人整日穿红带绿的又算什么?不过是借口罢了,老爷那颗心天生是歪的!
余辛夷微微一笑:“那又如何?”她本就是为了报仇而来,什么伤心,什么难过,她全部都在前世尝尽了,这样一件小事就能伤到她,她便不是余辛夷了。有句话说得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可惜她从来不是余惜月那样的人,学不会也不屑于学她的招数。
白芷却觉得,小姐在笑的时候,自己心里忽然那么一酸,酸到骨子里。小姐要有多么失望,才会如此平淡的说出这四个字?
马车在护国寺停下,因白芷早来打点过,有僧人将她们引进殿内,十八尊大佛前余辛夷一步步走向那看似悲天悯人的佛祖,最后站在一个无字牌位前。经过三个月的查询,她才知晓余家祖坟中母亲的墓碑只是个衣冠冢,真正的骨灰竟然藏在这里。
看着这个孤寂了十六年的牌位,余辛夷唇边溢出一丝悲凉的笑意,到底有多大的恨,多大的忌惮,才会让她母亲连安眠都成为奢侈!母亲,若你在天之灵会不会后悔,后悔嫁错了人!
余辛夷一人在佛堂里站了许久,不跪,不坐,只是站着,静静望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没有一丝感情,但白芷却觉得那样的背影,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就在此时,一道罡风突然从身后飞来,白芷立刻脱口大呼,但还没喊出声眼前忽然一黑,已经被人带走。
“谁!”余辛夷立刻警戒的回头,以最快的速度追了出去,指缝中银针滑出,大喊道,“寒紫!”
但是没有回应!余辛夷面色一凛,眸中放出一道寒光,怎么回事!寒紫应该一直守在暗处,遇到异常绝不会不出现,还有另外两名暗卫也受命保护她,可是现在却没有任何回应,难不成——出事了!
余辛夷脑中瞬间闪过许多名字,最终仍是咬了咬牙,追上!黑衣人的速度很快,即便余辛夷紧追不放,赶至后山时人影也消失不见。余辛夷站在空无一人的草地上,缓缓闭上眼睛,若真是对她不利的人,那么目标也是她,绝不是白芷,所以白芷暂且不会有事。但是——
正在她思索之际,天空忽然一声巨响,余辛夷立即惊醒的睁开眼睛,然而看到不是危险,而是——
无法去形容,那夜空中突然布满烟火的模样,仿佛一朵朵七彩流彩将整片夜空照亮,花瓣如雨纷纷坠落,似乎触手可及。从荼蘼到落败,只是一瞬的光华,却美得几乎迷住人的眼睛。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在她而后温润而炙热的响起:“辛夷,喜欢吗?”
余辛夷反射性的飞出手中的银针,将来人击退三步,却在看到璀璨烟火下,俊美得如同神祗般的男子,眸子微微闪烁了一瞬,虽然只是一瞬,随即冷下脸孔道:“是你派人绑走了白芷?”
景夙言一身月白长袍上的金线流云浮动了几步,躲掉那几根银针,步子却陡然逆转,脚尖在地上一点,已经跃出将余辛夷抱在怀里,用了巧劲将余辛夷牢牢锁住,却不至于弄疼她。景夙言俯下那颗倾城俊美的头颅,带着一丝无辜道:“怎么能说绑走呢?只不过是想单独见你一面罢了。辛夷,我给你准备的诞辰礼物你喜欢么?”
余辛夷周身被锁住,身子不受控制的倚在他的怀里,她抬头便对上景夙言墨玉般的眸,低头便嗅到他怀中淡淡的清香气味,仿佛应证了那四个字——无处可逃!余辛夷秀眉不悦的皱起,嗤笑道:“就这些么?八殿下,你或许该把这些招数用在别的女子身上,别在这里与我浪费时间!”
而景夙言却无视她的故作冷漠,一手捂住她的眼睛,一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带到河岸边,红唇轻勾,口吻中充满了笃定:“别急,还有别的。”
他的手徐徐放开,余辛夷紧皱的眉却在看到河面时,无意识的舒展开。
水面上漂浮的花瓣是什么?是海棠!现在是夏季,海棠的花期是在春天,现在怎么会有海棠绽放?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若不是,眼前这些又是什么?海棠海棠,无数的海棠!在河水中乘着灯船缓缓飘过,仿佛一条银河。不用美无以形容。而美这一字又何其单薄,根本形容不出。
余辛夷失口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景夙言浅浅开口,头顶的烟火仍然绽放,映衬之下他的眸璀璨得让人失魂:“人说山高百丈,便冷一分,高千丈便相隔一个季节,所以这些海棠我早早的派人移到山上。”
余辛夷几乎是怒斥道:“你在做无用之功!”这疯子!他在发什么疯,发什么疯!
“无用之功么?那我也愿意,只要是为你做的,哪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我都愿意。”景夙言毫不气馁的眨了眨眼睛,忽然手指一动,将余辛夷发里唯一一根簪子取了下来。一头黑色的发丝立刻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划过她晶莹剔透的脸庞,泄在她的肩头,这样的美,杏仁般的瞳孔中闪烁着怒意的火花,却美得那般惊心动魄。
景夙言的呼吸隐隐加重,苦恼的失笑道:“辛夷,别这样看我,否则别怪我把持不住。”她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形同虚设。
怎么可能听不明白这话里眸中暧昧的暗示,余辛夷的脸颊不知是青了还是红了,夜幕中看不清楚,只听到她咬牙使劲吐出一个字:“你!”却被一根白玉般的手指封住了唇,余辛夷诧异之时,竟见景夙言取出一把玉梳子,握住她三千青丝,为她轻柔的梳发,一下一下,从头至尾,仿佛正在进行某种重要而温柔的仪式。
她身前,景夙言忽然捧住她的脸颊,温柔的用鼻子和她亲昵的相互摩挲,轻声道:“我很后悔。”声音缠绵如柳絮缱绻入耳蜗,让人心碎。
余辛夷的心口不知怎的,用力酸涩了一下,听到这道动人的声音继续道:“后悔为何没有早些认识你,那么你及笄之时,我便可以为你梳发,挽簪。好在,今日还不迟,不是么?”
那一刻余辛夷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像被什么东西用力锤了一下心脏,几乎让她窒息。脑中只徘徊着一个念头,该死的!该死的!这个可恶的疯子!
余辛夷恨恨的咬着牙,愤怒的将面前的男子用力推倒在地上,用力按住他的胸口,景夙言似乎惊讶的撑大了眼睛,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余辛夷怒声呵斥道:“闭嘴!”然后抓住他的衣襟,用力的吻了上去,玉梳不知什么时候滑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