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汉女-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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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一眼看见是我,欢喜起来,从床上下来紧紧抓住我的手:“贞儿,你怎么才来看我。”
朵云笑着给我请安,我和皇后手牵着手一同坐在窗边塌上,笑道:“朵云,你说,你们家王爷是不是这个意思。”
朵云笑道:“奴婢不敢猜测王爷的意思,不过也应该和格格说的差不离吧。”
我又笑了起来,皇后亦笑:“死丫头,还不出去斟茶,只在这里饶舌。”
朵云和阿离走了出去,只留我和皇后在洞房里。
她嘟着嘴道:“这一天,可把我折腾死了,哦,不能说死字是吧,唉,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连我走路都要规定几步到哪,贞儿,你怎么在这里过的这些年啊。”
我怜惜的看着她,道:“等日子久了,你慢慢习惯就好了。”
皇后拉着我的手,美丽的脸上满是笑容:“我真欢喜,从此咱们就一直在一起了,多好啊。”
我的心亦是暖暖的,笑道:“可不仅仅是和我永远在一起哦。”
她蓦然脸红了,伸手欲打我:“几年不见,还是那样不饶人的。”
我打趣道:“你以为我说的是谁,我说的是额娘,你自己想到哪里去了,还只说我。”
到底是荣惠郡主,片刻已恢复了自然,笑道:“我不与你争辩,你学断文识字,只用来欺负我的吗?”
我笑道:“我哪敢,如今您是这后宫的主子,我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敢欺负啊。”
皇后却收敛了闹意,一本正经的道:“贞儿,我问你,你可不要瞒我,皇帝他是不是不想娶我?”
我吓了一跳,道:“姐姐这是听谁说的,让太后知道了,还不重重的治罪。”
皇后道:“满京城的人都在传着这话,太后罚谁去呢?”
我心里不禁叹气,这笔糊涂帐又该如何算起,可当务之急是打消皇后心里的疑虑,不然,这大婚第一日恐怕他们夫妻就会不合,那岂不更糟。
想到这里,我望着皇后的眼睛,正色道:“姐姐切勿相信那些闲话,皇上刚刚亲政,万事都需亲力亲为,这才将大婚之事推迟了,姐姐和皇上的婚事是早已宣告天下的,皇上怎么会糊涂到出尔反尔失信于天下和蒙古呢?”
皇后若有所思,半晌笑道:“不管怎么样,我嫁都嫁来了,那些事情就不去计较了。”
我松了一口气,突然想起年幼时我们俩的悄悄话,遂问道:“今日见到皇上,可觉得他是你的勇士了吗?”
皇后先是笑,后轻声说:“开始看到的时候只觉得比小时候硬朗了些,直到他从御座上下来牵着我的手共受朝贺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身边的这个男人,我的丈夫,是可以让我仰仗的。”
我看着皇后甚至带着一丝甜蜜的语气去说福临的时候,竟有些怔住了,那一刻,她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只是一个因遇见心上人而欢喜的平常女子,脸上绽放出一种异样的光彩,我忽然觉得,这桩婚事并不是那样的勉强,只愿君心似她心。
出了坤宁宫,我问道:”阿离,你瞧见博果儿的福晋了吗?”
:“我刚才问朵云,朵云说咱们来的时候,正巧四位福晋进了东暖阁歇息,我也没有瞧见呢。”
我点头,且回慈宁宫。
第二日一早去给太后请安,福临和皇后已经在了。
皇后今日身穿龙凤喜袍,朝冠后护领垂两条明黄绦子,末端缀着宝石,双耳垂着四颗金龙衔一等东珠,面露喜色,一见我就笑道:“咱们都来了半天了,你才过来。”
我亦笑道:“我早就起了,这不是特意给你们在额娘面前表现的机会吗,对吧,额娘。”说罢,坐在太后身侧。
福临闻言,倒有些不好意思,端起茶钟掩饰,我这才瞧见,他们夫妻的手上各戴了一只双喜字錾金扳指,福临见我盯着扳指笑,更是窘迫,反倒皇后大大方方的。
太后看着皇帝和皇后,很是欢喜,目光中皆是欣慰,对我笑道:“只要他们好便是,在额娘面前表现不表现倒不要紧。”
皇后撒娇道:“姑姑,您也跟着贞儿笑话我。”
苏麽麽笑道:“如今娘娘这称呼也该改改了。”
太后道:“正是呢,等这句额娘竟是等了这些年,偏这丫头只叫姑姑。”
皇后笑道:“额娘既然喜欢听,孩儿从此改了就是。”
我亦笑:“那我岂不是也要改口叫嫂子了吗。”
皇后却道:“该叫我嫂子的多了去了,贞儿还是只叫我姐姐便是,咱们说了是一辈子的姐妹呢。”
我感动于她待我的一片真诚,笑道:“额娘瞧她也不害臊,想听嫂子,再等等博果儿回来让他叫吧。”
我们笑着闲话,福临却始终未置一词。
第一卷:宫闱生涯 第八章
大婚第一日清早,皇帝和皇后陪太后用完早膳,皇帝自去上朝,太后命皇后在她一旁的塌上坐了,又命我在她下首绣凳上坐着,方对着皇后道:“今日是诸妃朝拜皇后的日子,本应在你的坤宁宫受礼,但一来皇帝尚未选秀,后宫有了封号的妃嫔甚少,二来我恐怕你对这些人还不了解,压服不住,因而我已经命她们在殿外等候着,你尽管拿出后宫之主的款儿,只这几个人若都不能让她们敬服,以后后妃多了,麻烦也就大了。”
皇后是聪慧之人,明白太后此举是在给自己压阵,忙道:“额娘为儿想的如此周到,儿一切都听额娘的。”
太后点头,道:“传吧。”
殿外司礼太监高声叫道:“太后传召诸妃晋见了。”
只听得一阵珠翠相撞的响声,福临已经有了封号的四个嫔妃们按班走了进来,行着大礼,口称:“臣妾给太后,皇后娘娘请安。”
苏麽麽道:“起。”
站起身后,又朝着皇后的方向跪了下来,道:“臣妾们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皇后含威带笑道:“都起来吧。”
陈嫔如今在四个妃嫔中封号最尊,其他三位皆是贵人,尽管挺着已经八个月的肚子,却也不能免了今日的朝拜,她在宫女的搀扶下轻轻越众而出,对皇后微微一福,脸上仍是谦卑的笑着,道:“臣妾咸福宫汉军旗陈氏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凤目从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扫了一眼,似有些哀怨,笑道:“我不知道妹妹行动不便,生受妹妹的礼了。”
陈嫔忙道:“臣妾不敢,此时无法好好侍奉娘娘,臣妾深以为憾,若行礼都不能,那臣妾可是百死难赎了。”
皇后淡淡一笑,道:“来日方长,妹妹不必心急。”
说罢,陈嫔站在一旁,一个身穿淡蓝宫装的女子福身道:“臣妾启祥宫镶白旗巴氏给皇后娘娘请安。”
巴氏一度深得圣宠,甚至还生下了福临的皇长子,被封为贵人,可惜,孩子只活的两岁上便没了。
皇后叫了她起身,随即长春宫的乌苏氏和那拉氏一一请安。
小宫女奉了茶了,皇后端了一钟在手,只管细细的吹着杯沿上的茶叶沫子,她四人站在地上,满心忐忒。我和太后相视一笑。
半晌,皇后才把茶放下,缓缓温言道:”我进宫原比各位妹妹晚,年纪又轻,宫中的事物,规矩亦不是很清楚,以后的日子里,若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要各位妹妹多加提点才是。”诸妃连声道:“臣妾们不敢。”
皇后话锋一转,正色道:“宫中的事物,规矩我虽不是很清楚,但一件事,我却是很清楚的。”说着,目光在四人身上流转,直看着四人露出不安的神情,才道:“宫里是一个有规矩的地方,上下有序,尊卑有别,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咱们姐妹既然一同侍奉皇上,就要同心同德,不得徒生是非口角,若有人耍心思,不安分,我只有请太后动家法了。”
这一番话说的极是流畅,合情合理,软硬得当,我向太后看去,太后亦是一脸的欣慰。
四人均是一凛,道:“臣妾们不敢。”
皇后又笑道:“苏麽麽,给陈嫔赐坐。”
陈嫔一脸的诚惶诚恐,直道:“娘娘这不是折煞臣妾了吗,在太后,娘娘,和各位姐姐面前,哪有臣妾坐的道理。”
皇后收敛了笑意,扬眉道:“本想着你怀胎辛苦,如此,陈嫔的意思是我此举不妥了?”
陈嫔慌乱的答道:“娘娘恕罪,臣妾绝没有这个意思。”
皇后道:“既如此,就坐吧,你身怀六甲,特殊点对待也是应当应分的。”
陈嫔无奈,在其他三人嫉妒的目光中不安的坐下了。
我在心中轻轻叹息,她以后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本就是众人的眼中钉,如今更是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之上。
此后,宫中颇安静了一些时日,只是皇帝和皇后仍如小时候那般,三天吵了两天又好了,太后很是忧心。两月后,陈嫔诞下一位格格,极是玉雪可爱,福临很欢喜,赐名为淑慧,甚至降旨为她大摆百日宴,赏赐陈嫔许多珍宝古玩,一下朝就去咸福宫逗弄小格格,皇后满心的怒火在太后的温言抚慰下也只得按捺下去。
秋日的阳光格外的灿烂,一早睁开眼睛,被子上,床上,房间里都洒满了浅黄的光线,淡淡的暖意,丝毫不张扬,颇有些润物细无声的感觉。深深的吸口气,空气中隐约还有晚桂的香气,丝丝缕缕的缠绕不绝。天凉好个秋,不过少了些什么似的,到底还是有些冷清的,终不若春日里百花争艳,蝴蝶飞舞的繁闹。只是此刻蝴蝶儿怕是踏上归途,千山万水回家去了。它知道冬风是多么的残忍和冷酷,冬天,是个和亲人一起守侯温暖的季节。
这日,是淑慧格格百日宴的正日子,福临本欲大宴王公命妇,太后以没有此例为名驳了下去,只说是家宴即可。福临心中不乐,却也无可奈何,命自皇后以下所有妃嫔诸人都要参加。
吴良辅到坤宁宫传福临话的时候,我正陪了皇后倚在南窗下对棋,皇后听了,也不叫起,只问道:“皇上此刻在哪里?”
吴良辅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答道:“回娘娘,皇上在咸福宫。”
我有些担心的看着皇后,只见她银牙咬着下唇,手里紧紧捏着一颗白子,面无表情,突然,她猛然站起身来,端起水晶棋盘,用力将棋子摔在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