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目光-第2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都挂着那种难以掩饰的得意,更让“长江”舰枪炮部门的舰员们心里犯嘀咕。
“喂,你们陆战队今天早上怎么都不吃鸡蛋了?”“长江”舰的炊事班长看到A旅的战士每人都不声不响地避开装鸡蛋的托盘,便故意问一个新兵。
新兵伸伸舌头,没有回答。
“我问你呢,没听到?”炊事班长不满地说。
新兵不敢吭声,赶快躲开,来到士官长李心田身边坐下来。
清晨,“红星五”打下“海马…Ⅱ”,李心田给孙克武当副射手。
那个新兵没回答问题就走开了,搞得炊事班长好没面子,他端起托盘,来到陆战队员们的餐桌前,恶狠狠地往每人的餐盒里放了一个鸡蛋,挑衅说:“没关系的,打了零蛋就不吃鸡蛋了?身体重要哇,以后说我们‘长江’舰亏待了陆战队的兄弟们,我这个炊事班长可担当不起呀。”
陆战队A旅的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憋不住“轰”地笑了起来。
炊事班长感觉有些不对头:“你们打了零蛋,还笑什么笑?”
李心田站起来说:“班长,你没有搞错吧?”
“错什么错?那一枚导弹明明是我们舰上打下来的嘛。”炊事班长嘴很硬。
“你们打下来的?你有什么根据?”
“舰上都广播了,我们政委亲口说的,还不是根据?”
“我和我们孙副参谋长亲自打的,不比你们政委更清楚?”李心田拍着胸脯,毫不示弱。
这时,在餐桌边吃饭的人都站了起来。“长江”舰上的战士们当然相信本舰政委的广播,即使在没有正式公布结果之前,宁愿相信那枚导弹是自己舰上打下来的,也不愿让陆战队A旅这几个兵把成熟的桃子摘走。在他们中间,有几个知道内情的人,对眼前穿海洋迷彩服的陆战队员更是心怀嫉妒。一时间,餐厅里吵吵嚷嚷。因为正是用餐时间,人们的手里都端着盘子拿着碗,吵吵嚷嚷、推推搡搡中,有人的稀饭撒在了别人的衣服上,接着便有人朝穿海洋迷彩服的人身上扔熟鸡蛋。李心田一下子火了,他伸手抓住炊事班长的衣领:“打导弹你们不行,打架你们就更不是对手了,信不信?”
“少废话。”炊事班长对准他一拳打了过去,却被李心用胳膊一挡,架在了空中,然后抓住那只胳膊,朝外一拧,炊事班长一下子瘫倒在地板上:“你连出拳的时机都不懂,步伐也乱,还敢跟我玩?”
几名舰上的战士看炊事班长吃了亏,便朝李心田一拥而上,有的抱脖子,有的扯胳膊,四周还有人起哄助威。被围在中间的陆战队员们背对着背,形成一个圆圈,他们左突右挡,保护着他们的士官长李心田。
炊事班长腾出手,抓起一个不锈钢菜盘朝李心田头上砸过去,被一名眼疾手快的陆战队员伸腿使了个绊子,炊事班长用力过猛,收不住脚,一个跟头栽到餐桌角上,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餐厅里本来空间就小,过道狭窄。人们一动起手来,桌椅板凳乒乒乓乓,锅碗瓢盆叮叮当当,那些稀饭包子、饮料蛋糕,也都乱成了一锅粥。
“政委来了!”突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一场混战立即停了下来。尽管大家装得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餐厅里那一片狼籍难以掩人耳目。
在前面军官餐厅里就餐的“长江”舰政委和A旅导弹营营长陈东、副参谋长孙克武听说有人在大餐厅里打架,便立即赶了过来,进门就对各自的战士一顿臭骂。之后一问原因,原来双方是为那枚打下来的导弹争执不下,互不相让,舰政委更是感到窝火,便大声喝道:“你们枪炮部门全部到后甲板集合,给我跑步去,我不喊停谁也不准停下来。”
餐厅里剩下来穿海洋迷彩服的人,统统溜着墙根站成一排。孙克武背着手,从一个士兵走到另一个士兵的面前,眼睛利刃一般从那一张张脸上划过,好像非要把这几个打架闹事的人生吞活剥了不可。他在李心田跟前停了下来,把这个士官长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开口问道:“打输没有?”
李心田老实了许多,低下头说:“没有。”
“没有算了。打输了我处分你。”孙克武一转身走了。
·4·
第五章
23
于世光在海豹连当兵第五天,还没有真正体会到重新当兵的滋味。
这天清晨,起床号一响,他第一个跳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衣戴帽,打背包,扎武装带,但还是落到了全班的后面。
队列操、越障碍、武装泅渡、擒拿格斗,这些对他来说,无异于健身运动。出一身臭汗,把过剩的体力消耗掉,痛痛快快地洗一个凉水澡,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他在海豹连,虽说没有军衔,但所有的军官和士兵并没有把他当成真正的“列兵”看待。连长魏飞一再交待要对他特殊照顺,指导员时不时地过来问寒问暖。每天出操回来,班值日给他打好了洗脸水,连牙膏都挤到了牙刷上。没吃完饭,就有人等着给他涮碗。衣服刚脱下来,就有新兵抢着帮他洗掉。于世光体会到,老连队对他太客气了,客气得让他受不了。
星期五清晨,是两栖队例行的十公里武装越野时间,于世光憋足了劲想过一把竞争的“瘾”,因为从连、排、班到每一个人。都记成绩,填片。前一天晚上熄灯前,腾四海突然对他说:“老班长,明天早上你班值日吧。”
于世光抬头看了一下墙壁上的班值日表,上面写着班值日是上等兵巴冬,便说:“怎么了,怕我跑不下来,丢了班里的流动红旗?”
腾四海不好意思地说:“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怕你身体吃不消。”
“放心吧,班长,我就是想和大家一起拼一拼。”
腾四海只好说了实话:“在两栖队所有的流动红旗里,就数武装越野十公里这块含金量最高,自从三年前落户到八班,还没有被谁拿走过,再拿两次第一,这面流动红旗就永远留在八班了。”
于世光说:“那我更要为八班的集体荣誉出一份力了。”
腾四海没辙,就说:“那咱们两个轮换着领跑,开始要压住步子,等最后一公里冲刺的时候,我在前,你殿后,保证这个第一不能丢。”
于世光说:“我听你的,班长。”
熄灯号响后,于世光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并不是因为他睡惯了星级宾馆的席梦思,而对连队的硬床板、上下铺不适应了,他是感到了一种压力。十公里武装越野,不仅要拼体力,凭技巧,更要依靠班集体上下一致形成合力,保证没有一个人掉队。
而他毕竟是三十开外的人了,又长期缺乏训练,能不能跑完全程还是个未知数。
床板咯咯吱吱,于世光怕影响其他战士休息,就悄悄地起床来到院子外面,在高高的石崖上坐了下来。海风拂面,海浪细语,不知不觉间,一种深深的思念像潮水一样冲击着于世光的心坎。
其实,走南闯北的于世光还有一个温馨的家,他的太太是一位小学教师,那是一个对家庭、孩子和职业都充满了爱心的女人,这对于一个事业型的男人来说,自然是一把遮雨的伞。
“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必然站着一个伟大的女性。”这句话基本上概括了于世光的家庭背景。当然,外面的世界绚丽多彩,光怪陆离,面对各种各样的诱惑,于世光也有难以自持的时候,但他决不会陷入洪涛之中,而因此把自己精心构筑的家庭和事业的壁垒冲垮。在这个月光如水的春夜里,于世光把一份牵挂和祝福遥寄给了远方的亲人……”
失眠症是会传染的。这天夜里,久久不能入睡的还有腾四海,他已经有一个月投有收到家里的来信了,他的妻子也是一位小学教师,在河北张家口一所乡村小学教民办,还种着三亩责任田,学校常常是半年发不下工资,日子过得很艰难。他每月几百块的薪水如数寄给家里,而妻子都会在收到汇款的当天写一封信来,报一个平安。可是,这本该在月初收到的家信到月中还没有收到,腾四海不禁心里发毛。他看到于世光翻身起床,出了营门,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随后,他起床跟了出去,看到于世光在石崖上坐了好一阵子,才走过去。
“老班长,”腾四海声音很小,怕惊着于世光似的,“海边风大。”
“你也没睡?”于世光站了起来。
“睡不着。”
“还为明天的十公里武装越野担心?”
“咋会?家常便饭了。”腾四海问:“想家了吧?”
“班长,其实我和你一样,在外面习惯了,真要是天天呆在家里,就着急。不过,时问久了,还真有点……”
俩人不声不响地往回走,各自想着心事。
对腾四海来说,这天清晨的十公里武装越野并没有给人留下多少悬念,正如他说的那样,家常便饭。但是,于世光却不这样认为。
全连集合完毕,连长魏飞和李指导员跑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们只有二十四五岁,不仅身体素质好,精力又特别旺盛,搞武装越野一点也看不出累。相比之下,已到了中年的于世光就显得力不从心了,环岛刚跑过一圈,也就是仅有四分之一的路程,他就开始冒虚汗,双腿发颤。从第二圈开始,改由班为单位集体跑,其他班也都瞄上了八班,一心要把八班压在后面,腾四海岂能善罢甘休,他领队左冲右超,一直到第三圈结束时才占到了领先的位置。
于世光开始跟着腾四海跑在前面,他的野战背囊在第二圈经过铜鼓山边上一个被封闭多年的山洞口时,被上等兵巴冬接了过去,他两手空空,仍气喘吁吁。从年龄上讲,腾四海比于世光小不了多少,却步子稳健,轻松自如,他看到于世光脸色发白,就小声对他说:“你要是感觉不行,就中途退出吧。”
于世光摇了摇头,他当然不能退出去,他知道要保住八班第一名的成绩,不仅仅是拼体力,全班战士还必须思想一致,行动一致,就像一个人一样,而他现在正是生活在这样一个集体之中,只要坚持住,往前跑,就没有跑不到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