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代表-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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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比如差旅费过高,还有就是私设小金库等各单位都有的共性问题。深层次的问题,一次也没反映上来。不是说强伟就认定了河化有深层次的问题,从他在昌平当市长,对镍矿公司的管理中总结出的经验看,这么大一家企业,每年销售收入十个亿,经手的资金更是高达几十个亿,监管稍稍不力,就会有巨大的资金黑洞出现,因此,他一直放心不下。河化走下坡路后,他心里更是捏着一把汗,生怕哪一天就给曝出一个惊天黑幕来。他几次要往河化派审计组,但不是这边干扰,就是那边阻挠,结果一次也没派成。这次河化要跟瑞特合作,项目谈成,河化就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再也不用他这个婆婆操心了,趁此机会,强伟就想把历来的账目彻底审计一番,算是给河阳一个交代。当然了,他心里也盼着账目能干净,能通过审计。毕竟,查出问题来,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受。
可是……
听完张局长的汇报,强伟思考了一会儿,叮嘱道:“这事先不要张扬。你们在小范围内再把问题核实一下,必要时,可以找河化的前任老总问问。我想这么大的两笔资金,他不会啥也不知道。还有,审计的事,暂且不能让外界知道。你们还是按原来的说法,就说是搞资产评估。明白我的意思吗?”
两个人都点了点头。这话强伟已叮嘱了多遍,他们不可能不明白。
送走客人,强伟就再也看不进什么战略规划书了,脑子里昏沉沉一片,心里更是漆黑一团。两个三千万,数额惊人啊!他连抽了几口冷气,脑子里忽就冒出齐默然那张脸来。凭直觉,强伟断定:这两个三千万,都跟齐默然有染。四年前,正是他一手将河化前老总调到了银州,安排在省经贸委任职,那老总离任时,齐默然还再三示意,不让河阳方面搞离任审计。还有,两年前齐默然执意要让周铁山收购河化,是不是也想借这一手,彻底将河化的旧账一笔抹掉呢?
强伟陷入了深思。
3
思思费了不少心思,想劝说秦西岳,跟强伟单独见个面。“老爸,你就请他吃顿饭嘛,钱我出,我跟逸凡作陪。”
“我凭啥要请他吃饭?”秦西岳恶狠狠地说。他再三警告思思,不要再提这话题,可思思偏偏要提,气得他真想臭骂一顿女儿。
思思还是不甘心:“爸,你咋这么顽固啊?人家是书记,你是在他的地盘上工作,别老是端着你那个专家架子放不下。你就主动一次嘛,有啥了不起?”
“他就是皇上也不行!你个鬼丫头,说,是不是又在打鬼主意了?”
“爸!人家是替你着想。你倒好,猪八戒倒打一耙。”
这几天,秦西岳也拐弯抹角问过思思,他暗暗感觉,思思跟欧阳默黔的婚姻,可能出了问题。一定是思思这边出了岔子,她跟强家那小子,大有死灰复燃的迹象。一想这事,秦西岳就紧张,尽管他心里一点也不喜欢欧阳默黔,但婚姻毕竟不是儿戏,由不得孩子们乱来。儿子如也已经那样了,如果思思这边再出问题,他秦西岳这张脸,可就没处放了。
“我可警告你,往后离强家那小子远点!”说完,秦西岳就往外走。隔壁的老吴叫了他几次,说是商量一下上访的事。秦西岳对此事一直持反对态度,认为不能一遇上事就上访,这也上访,那也上访,这社会不乱套了?甭看秦西岳一年到头都在为上访户奔走,可那是他认为值得奔走的,况且那也是些真正需要关怀的人。在上访这件事上,他的原则是,遇事先按正常渠道解决,解决不了,再上访不迟。而且,上访也不能成群结队,不然那就不是上访,而是围攻了。文化大革命那一套,要不得,无政府主义的东西,更要不得。但这些话隔壁老吴听不进去。老吴的想法恰恰跟他相反:“人多力量大。全水车湾的人都坐在政府楼底下,不信他不怕。”
“你想让谁怕啊?你是要解决问题还是制造混乱?坐在政府楼底下问题就解决了?那好,你去坐一个月,要是能把水车湾的问题解决掉,这一个月的工钱,我发给你。”
“我一个人当然不行,要是你秦代表去,就不一样了。怎么样,秦代表,带我们去吧?”
老吴这人就这德性。本来这水车湾,就没他的份,当年若不是文化大革命,他老吴能住进来?不光他,水车湾三分之一的人,都住不进来。这水车湾,原是梅姨父亲的产业啊。解放后一连串运动,将原本非常完整的水车湾瓜分得七零八碎,梅家花园也是毁的毁,分的分,再也看不到昔日花园的繁盛景象了。“文革”的到来,更是一场灾难,将水车湾还有梅家花园弄得鸡犬不宁。梅姨母女被赶出梅家花园,在水车湾边上的瓜棚里度日,老吴他们这才趁势抢占进来,成了水车湾的主人。“文革”结束,梅姨带着可欣,四处奔走,后来总算是在梅家花园的角落里讨回一块容身之地。秦西岳娶了可欣,做了女婿,心里也想着把梅家花园给讨回来,谁知这时梅姨的生活又发生了可怕的变化。曾在“文革”中弃她们母女而去、“文革”后落魄之极的丈夫,因无处栖身,又回到了梅姨身边,但他对梅姨的折磨和欺骗始终没有改变。梅姨终于无法忍受,开始向佛门靠近,企图在佛光里找寻安慰。梅姨的变化让秦西岳渐渐丧失了讨回梅家花园的兴头,他守着这爿小院子,一心一意地经营着自己的日子。
现在老吴反倒要以主人身份替水车湾维权了,这多少令秦西岳心存不快。秦西岳心里,压根儿就不想维这个权。自打梅姨皈依佛门,离开水车湾,居住到佛家净地桃花山,这水车湾就成了一片伤痛,让秦西岳守也不是,走也不是。如果有人真把它拆了,他反倒觉得心里干净。
秦西岳走了几步,又掉头回来,他把一件重要的事给忘了。明天是重阳节,他要带思思去桃花山,探望她姥姥。这事得先跟思思讲清楚,免得明早她又要找借口不去。
思思心里,姥姥的影子已经很淡很淡。她们这一代人,能记住父母就已经很不错了。秦西岳这么想着,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车树声的声音:“老秦,有好事。”
秦西岳回过身,看见车树声打车上跳下来,笑容满面,看上去真像是有好事。
“啥事?”他问。
“汪老要来了。”
“啥时候?”一听汪老要来,秦西岳顿时变得非常激动。
“具体还没定呢,我也是刚刚从毛副院长那儿听来的消息。这不,一听说就急着赶来告诉你了。”
“你看你这人,还没定的事,跑来跟我说什么?”秦西岳的激动劲儿立马没了,口气也一下子冷了下来。
车树声讪讪道:“来是肯定要来的,不是这个月,就是下个月。毛副院长已经让所里及早作准备了。”
“让你作你就作好了,找我干什么?”秦西岳的脾气真是坏透了,能在瞬间给你来个180度大转弯。车树声知道他心里怎么想——老头子是急着想见汪老哩,他已经好些年没见汪老了。“快进屋,进屋再细说。”他一边打开院门,一边笑着对秦西岳说。
“你看你这人,我的家,你倒像个主人似的。”秦西岳嘴上怨着车树声,人却抢先迈进了院门。
两个人来到客厅。秦西岳要唤思思倒茶,车树声说不必了,就几句话,说完还得回去。
“那你说吧。”秦西岳的声音懒洋洋的。
“强伟在省城,打电话让我请你,说一起吃顿饭,顺便聊聊流域的事。”
“吃饭?”秦西岳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惊讶。强伟要请他吃饭,这倒是个新鲜事。
“真的是他让你请我?”过了一会儿,他不放心地问。
“看你,又怀疑了是不?”车树声笑着说。
“还不得怪你?你这人说话从来没个底,比如刚才那话,明明说汪老来了,我一问,又说没来。老是这样子,让人咋信你的话?”
车树声没跟他争,接着道:“强伟很真诚的,他好像又遇上啥难题了。”
“他能遇上啥难题?就算遇上了,跟我们又有啥关系?”秦西岳还在计较上次的事。上次他让车树声去见强伟,想把他对九墩滩还有整个沙漠地区下一步的发展构想谈出来,也好让他这边有个参照。没想到,车树声在河阳整整候了两天,最终仍是未能见到强伟的面。
“他这个臭架子也摆得太大了!市委书记是不是人见的?不让人见,他这个市委书记是给谁当的?”当时一听说车树声受到的冷遇,秦西岳就极为不满地说。
“这次人家把架子放下来了,你不会依样画葫芦对他摆架子吧?”车树声怕他拒绝,笑着问。
“我哪来的架子?摆架子的是他强伟!”
“这么说,你答应去了?”
“去!为啥不去?”秦西岳今天答应得倒是很痛快。
“那咱这就走?”
“走!”
两人刚出院门,思思就追了上来:“爸,你要去哪儿?”
“所里有事,我去开个会。”秦西岳说完,就拉车树声快快往车前走。车树声打趣道:“你也学会说谎了?都骗到宝贝女儿头上了。”
“鬼丫头天天催我请强伟吃顿饭,我一直没答应。要是让她知道我们是去吃强伟的饭,还了得?”
“好啊,让你请你不肯,别人一请,你就去了。”车树声故意逗他。
“你看你这人,庸俗了不?人家不是很忙嘛,没事乱打扰人家做什么?”秦西岳认真地说。
车树声打开车门:“上车吧,现在你总算承认他真是很忙了。”
强伟等在云天大酒楼里。这是一家老字号酒店,强伟喜欢这儿的气氛还有饭菜的味道。他在省城请客,几乎都是定在这里。
强伟是到省城后才想起要请秦西岳和车树声吃顿饭的。他本来急着要见余书红,河阳出了那么大的事,他真是坐立不安,他想跟余书红商量一下,要不要去趟北京,当面向高波书记作一次汇报?余书红阻止了他:“事情还没查实,你找高波书记汇报什么?捕风捉影的事,高波书记会听?再说,高波书记的身体很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