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涅天下(GL)-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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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两条黑影自巷外窜入,一人抱起地上毙命于惊天一剑下的黑衣蒙面人,一人挟起重伤昏迷的秦无伤,飞掠窜出巷外,转息间便消失无影。
卫希颜微笑而立,绯色袍子在银月下艳红无双,清啸一声,衣袂凌飞踏空而去。巷墙外尚余有一丝神智的居民,但觉眼前一花,恍惚中一条艳色无双的人影遁入月空而去,不由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月神啊!”
***
新房内,重新拾掇整洁,看不出一丝先前曾发生的激斗痕迹。喜娘、兰馨、绿意醒来惊魂未定,帝姬温言完抚“夜有小贼,已擒获无忧”,便让管事带三人下去休息。
药人雷年由雷御偕两武士带回惊雷堂,雷霜、唐青衣未等得卫希颜进后院,派去外殿的人又回报驸马已经离席,两人顿生疑虑,遂同留新房中,以防不测。
突然,自府宅西面方向约摸半里外倏地窜起一道雪亮亮辉耀天地的刺目白光,紧接着又是一道赤焰焰的刺目红光,便闻一声爆响,震彻夜空。
房内三人不由面色一变,雷霜、唐青衣对视一眼,却未轻易奔出观看,此刻帝姬的安全最重要。
檐廊下,宋之意挥手召来下属,低语一句,那人急急领命向巨响之地掠去。
茂德只觉心脏突然一阵突突急跳,隐隐的心神不安,“外面出什么事了?”说着忍不住向房外走去。
刚走两步,便见一袭绯色喜袍的人影自夜空中凌然划落。
“希颜!”茂德心中不安立时遁去,欢喜扑上前去。
卫希颜翩然入内,向着三人微微一笑,突然身子一晃,一口压制已久的鲜血急喷而出,人已倒了下去。
“希颜!”
作者有话要说:1、公主大婚礼仪参考宋人周密的记载。
2、以大雁为聘:古人认为大雁是忠贞之鸟。诗人元好问的名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其中指的便是大雁。
3、九翚四凤冠:装饰珍珠、九只五彩锦鸡、四只凤凰的凤冠。
4、宋人大婚,在官者不是如电视或戏中着大红喜袍,一般着官服。卫希颜为从四品官,着绯色(朱红)官袍,所以驸马喜袍实为官袍,腰间玉带为皇帝在大婚吉日确定后,召入驸马专赐,帽子略有不同,簪花翅。
5、公主大婚,皇后和太子代皇帝送婚(故皇后可乘九龙轿),王贵妃为茂德养母,故也送行。
6、关于九盏宴会:是宋朝最高的宴会规格。即行酒为九盏,宴会宣布开始之后,先是斟酒。斟酒期间,有一系列的表演节目,口技、奏乐、舞蹈等,花样多多。开始饮酒之后,每饮一盏酒需有一番音乐、舞蹈、杂技的表演。下酒的菜肴,要等到饮第三盏酒时才开始提供。
公主大婚礼仪或许尚有不足完善之处,同学们若有发现可指出。
巧计掩饰
“希颜!”
帝姬堪堪扶住她向下软倒的身子,卫希颜强吸口气,右手按在妹妹肩上支撑,稳住身子,侧头对唐青衣、雷霜道:“我刚刚和秦无伤一战,西边动静太大,估计已惊动皇城司和开封府!”
秦无伤?!唐青衣和雷霜同时震惊对望一眼。
“那厮隐藏了实力!咳咳!青衣,霜霜,我得和茂德歇下……”
唐青衣和雷霜二人知她要演戏,虽有满肚子疑问却也不适合此时提出,微微点头,轻然掠出房去。
茂德扶她坐到榻上,卫希颜抬起衣袖,刚刚那口鲜血被她接在这袖子上,由得妹妹替她除下后,低道:“这官袍不能被人看见,藏在榻上。”
茂德轻轻点头,将官袍藏于被下,又转身为她除去靴子。
卫希颜从怀中掏出一瓷瓶,就着妹妹递来的清水服了两粒疗伤丹丸,提醒道:“汶儿,合卺酒!”帝姬会意,起身将银壶盛满酒的微倾,斟了两盏,却是自己全数饮下,然后将喜房内蜡烛全部吹灭。
茂德去了衣服,放下锦绡帐,仅着贴身亵衣和卫希颜相偎躺下,担忧道:“姐姐,你伤怎么样?”
“没事,轻伤!”卫希颜安慰她道,伸手搂着她,运起天地盈视倾听外面动静。
过得一阵子,隐隐脚步声向这边行来。卫希颜唇角突然邪佞一挑,待脚步声再近些时,身子一翻,趴到汶儿身上。
“姐姐?”
“嘘!别说话!”
……
***
“小的驸马府管事顾瑞参见郓王爷,聂大人!”原帝姬兰熏殿的管事太监躬身上前行礼。
郓王皱眉道:“卫驸马安在?”
“回禀王爷,驸马和帝姬已然歇下。”
“府外这么大动静,卫驸马还能安睡?”郓王挑眉道。
顾瑞躬着身,慢吞吞道:“回王爷,府外动静非府内事,驸马和帝姬今夜洞房花烛,再大的声响估计亦听不到。”
聂昌一袭官服面容峻刻,听得此言却也忍不住心下暗笑,向郓王一拱手道:“王爷,我等还是先行到西面出事地点查看为妥,驸马和帝姬春宵一刻值千金,不便打扰!”
赵楷却挑眉笑道:“本王不信,这么大动静卫驸马还有心思去度春宵!”抬步便向新房方向走去。
顾瑞拦阻不得,只得随行跟上。聂昌微皱眉头,挥挥袖子慢步前行。
约离得新人房外丈余远,隐隐听得里面传出喘息声,间或夹杂女子的柔媚娇吟,床榻轻响的摇颤……
顾瑞突然快行数步,挡在郓王之前,躬身道:“新人正在安歇,明晨一早将有宫中嬷嬷前来关询新人是否安好,不便相扰,还请王爷止步!”神情忠厚的太监口中说着劝阻的话,神情语调却是恭谨无比,让人生不得脾气。
开封府尹听到娇吟声起,已然后退数尺之外,赵楷却伫足听了片刻,里间娇吟喘息声似更激烈,显见榻上之事正行到紧要之处,郓王想起茂德帝姬的绝美华姿,唇角意会一笑,转身离去。
顾瑞暗松口气。
新房内,卫希颜凝神听得三人离去,方才翻身下来,前世看得诸多情。色片,演场春戏绰绰有余。
茂德被她方才自演的那场云雨羞得颜容发窘,事过后又觉好笑,噗哧闷笑一声,忽然想起卫希颜的伤势,不由关心道:“姐姐,你的伤怎样了?”
卫希颜轻抚她肩,安慰道:“汶儿,别担心,我行气一周天就可伤愈。今夜折腾一晚,也累着你了。”说着轻轻一抱她,笑道,“姐姐说过要让你幸福安乐一生!汶儿,今夜便是你的自由之始,从此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束缚得你!”
茂德心中感动,默默靠她一阵,突然眼睛一润,哽咽道:“娘亲若知,定是十分欢喜!”
卫希颜想起唐碧颜也不由心中黯然,缓缓拍抚她背,轻言低语安慰一阵,茂德确有几分累了,不多时,便偎在她身边睡去。
卫希颜轻轻起身,盘膝坐于榻上,凤凰真气运转,缓缓修复受伤的肺腑。
***
名可秀凝立于巷墙之上,观望数十丈外开封府和皇城司吆喝忙碌,倒塌的陈袄巷此际一片烛火通明,她站的角度恰在一处突起的檐角之后,可看清远方情形,却不虞被远方人员发现。
“少主!”宋之意出现在她身边,轻声道,“安无痕着朱袍在陈袄巷附近夜行,开封府和皇城司正追着他。”
名可秀微微点头,安无痕又称“踏雪无痕”,若论轻身功夫在京师堂口不下于宋之意,由他去迷惑官府应为恰当。
她凝思了片刻,淡淡道:“传言可散布妥了?”
宋之意微笑,“十年前闻名于江湖的焰刀神郎殷阙墟与惊阙剑林昆阗相遇于京城,巷前激斗,两败俱伤。”
名可秀眸光一闪,忍不住轻笑,“之意,此道传言甚妙!”
十年前焰刀神郎殷阙墟与惊阙剑林昆阗齐名于江湖,焰刀神郎殷阙墟一袭朱袍,俊朗风流,林昆阗却是黑衣黑裤经年不改,两人一刀一剑,火焰刀刀气如血,惊阙剑剑芒如雪,并称为北刀南剑,瑜亮难分,但殷阙墟对林昆阗的『惊阙剑』名号耿耿于怀,强行要林改却,林昆阗自是不肯,两人相谈不合,大打出手,最后两败俱伤,遂每年约斗一次,五年来年年不辍,却始终未分得胜负。
大约五年前,这两人却突然消失了,江湖中再也未闻得二人消息。传言说两人在最后一战中同归于尽;又有传言说两人握手言好,共同隐遁世外探求武学天道;也有传言说两人各觅隐地苦练武功,每年秘密约斗一次,但约斗在哪谁也不知晓……一时间各种揣测传言纷纷扬扬,但过得两年便被江湖的大小波浪给掩盖无息。
当年江湖中曾将林昆阗的惊阙剑与云家的绝世剑法相较,林昆阗却自甘下风,道是云家一剑可惊天,他之一剑唯得惊阙尔,惊阙剑遂由此得名;但无论林昆阗如何自谦,他的惊阙剑,确乎被江湖中评为仅次于云家之剑。林惊阙之剑,正可掩饰卫希颜的惊天剑气。
宋之意以这两人的相斗为传言散布,确实巧妙,极是堪合当时的拼斗场景。
名可秀赞许道:“之意费了心思!”
写意风流的温雅男子微微欠身,“之意但得尽力而已。”
名可秀凝望远处,忽然轻叹一声,“听说死了一个兄弟!”
“少主勿需担忧,已派人向家属送了抚恤,够得其家人丰衣足食一世!”
翠衫碧袖的女子静默一阵,幽然一叹,“之意,我因私损公了!”
宋之意面容突然一肃,拱手道:“打击蔡、梁奸党,甚合名花流利益,少主怎算因私损公!”顿了顿他又道,“况且梁师成意图行刺公主并嫁祸名花流,少主命我等破了此贼奸计,免遭奸人构陷,实乃宗派之幸,决断英明,之意佩服!”
名可秀嗤声一笑,这个宋之意,就算她说月亮是方的,大概也会温文尔雅地表明我等眼中所见圆月原是虚妄,但经他一说,心情倒也舒朗两分。
无法抑制地想起卫希颜,名可秀心中一痛,不知她伤得如何?
“少主一夜奔波,还请早些歇着,此地由之意看着便可!”宋之意察颜体恤道。
名可秀微微一笑,转身掠入夜色中。
宋之意见她掠去的方向为驸马府,不由低叹一声,少主,你心向高远,但愿莫要为情所困!
***
卫希颜盘膝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