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涅天下(GL)-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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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希颜狐疑道:“司公子和我见过?”
司靖岚捂扇嘻嘻一笑,桃花眼抛去一个暧昧眼波,“桃花居,雷枫。”
卫希颜略一忖思,想起当日在鼎州城外的桃花居初遇雷枫,并与雷震天对阵,当时酒楼尚坐得数人,其中一桌似是坐着一锦衣公子,当时她集中心神应对雷震天,未曾多去注意,此刻想来那人必是这春风公子了,当下淡淡笑道:“原来那日司公子亦在场。”
司靖岚挤挤眼,“卫兄当时大发神威,一掌震退惊雷堂雷震天,嘻嘻!”
卫希颜顿然无语,倏然眼睛一眯,目中射出危险之色,“此流言难道是司公子所传?”
司靖岚笑嘻嘻道:“本公子有此闲心还不如和我的美人们多聊聊,嘻嘻……”笑得片刻,他倏然又眨眨眼拉长语音道,“不过,当时似乎丐帮的麻衣巧丐也在场哦——”
卫希颜被他一个“哦”寒得浑身鸡皮竖起,这春风公子怎生比女子还妖媚?便见司靖岚目光凝向汶儿,摇扇笑眯眯道:“卫兄身边这位小公子好生俊俏,让人望之难以移眼,未知怎么称呼?”
卫希颜见他一双桃花眼从汶儿头颈胸前风情扫过,细长眸子微眯,唇角靡靡含笑,心知这风流公子定是已看出汶儿女子之身,心中顿时不悦此人登徒子式的眼色,身形微侧将妹妹挡住半边,冷冷道:“这位是文公子!”
茂德立时感受到姐姐身上似乎散发出一股异乎寻常的寒气,不由暗忖姐姐莫非是跟这位叫司靖岚的人有仇?
“靖岚兄,这三位是哪家贵介?还不快给我等引见一二!”司靖岚身后的五位年轻公子此刻已围上前来,见卫、名、汶三人貌相气度均是不凡,不由生了结交之心。
“哈哈!这位是秀姑娘、卫公子、文公子!”司靖岚摇扇笑道,并不点破名、卫二人的身份。
“哈哈!难得有缘相遇,不若一起……”其中一人眼色自茂德身上瞟过,目光顿时一亮,笑语力邀,被卫希颜一道冷光扫过,心中一寒,后面的话语便噎了下去。
名可秀悠然一笑,淡淡道:“我等不过随意一转,各位公子雅兴方浓,不便叨扰。”又对司靖岚道,“靖岚若在京中多待时日,不妨与吾一约!”她容光挺秀,与一青年男子相约之语由其淡然道来,让人无法生出分毫轻视之心,纵有一丝调笑之意,亦在这威华内敛的女子面前噤然无声。
“嘻嘻!好!”司靖岚潇洒摇扇,对着身边一干公子哥一扬颌,轻佻道,“各位仁兄,咱们继续方才那道艳谜。”
众公子齐声哄笑,随着他转身前去,一人调侃道:“靖岚,此谜射四位诗人之名姓,可不是猜你家美人的艳名哟,你确信能破了这谜面?哈哈哈!”
“嘻嘻,这有何难!”
司靖岚折扇轻摇,桃花眼波飞荡,“‘佳人佯醉索人扶’,即为假醉欲倒,‘假倒’者‘贾岛’也!‘露出胸前白玉肤’乃形容佳人衣里体肤雪白,‘里白’不正是‘李白’李太白乎?‘走入绣帏寻不见’意指佳人步入罗帐后隐然无踪,所以是‘罗隐’!最后,‘任他风雨满江湖’,波涛翻滚下不是‘潘阆’还有谁?嘻嘻嘻!”
众人愣得一阵,仔细思去,确然如此,不由抚掌连声道妙,“靖岚兄,果是文才出众啊!”
“这谜不知何人所出,恁是精巧妙思!”
“哈哈!靖岚兄旬刻便射覆得解,岂非更是文思奇巧?”
“哈哈哈!不错!看来今夜咱哥几个在这唐家酒店要免费索食了!”
众人笑着簇拥司靖岚而去。
卫希颜望着春风公子背影,皱眉对名可秀道:“这司靖岚倒是有几分才气,可惜为人太过轻浮了些!”
名可秀知她对春风公子方才放肆扫视汶儿的眼神心怀耿耿,浅笑一声道:“希颜,此人出自大宋名将世家之后,看似轻佻,实则内藏机锋,胸怀韬略,实为不可多得之人才!只可惜,曾经满腔热血,徒遭冷雨凄风……”名花流女少主轻声一叹,喟然不语,明眸中隐隐憾色。
卫希颜目光一闪,看来这武林四公子之得名,非是空穴来风!春风公子司靖岚能得与名可秀、唐青衣、秦无伤等齐名,必是有其过人之处。当下收起两分轻看,重新衡量这位以桃花风流闻名的春风公子。
“姐姐,名姐姐,我们还继续往前走吗?”茂德笑问道。
“当然继续看下去!”卫希颜笑道,“我还等着今晚吃免费餐哩!”
茂德与名可秀相视一笑,携手再往下看去。卫希颜对诗词射谜已是彻底放弃,随行在二位才女身侧,专司记下灯号,每走得一时便招手叫来廊子边侍候的小厮,报出灯号、谜底和阁子号,由小厮执笔记下,最后再合总。
待行得某处阁子时,名可秀倏然顿步,凝目那道灯谜片刻,感叹一声,“此人好生志向!”
作者有话要说:如有虫子请就地正法。。。
☆、元夜惊变
卫希颜走近看去,只见谜面是:“开如轮,敛如槊,剪纸调胶护新竹,日中荷盖影亭亭,雨中芭蕉声肃肃,晴天则阴阴则晴,晴阴之说诚分明,安得大柄居吾手,去履东西南北之行人。打一物事。”
“开如轮,敛如槊,剪纸调胶护新竹?”卫希颜想了想,回头笑道,“这几句似乎说的是伞。”
茂德点头道:“姐姐猜得不错!这谜底不难,难的是谜面每句均意指谜底,且词句连贯呵成一气,构思实为精巧。”
卫希颜不由一句一句琢磨下去,果是如此,不由笑赞道:“这制谜人亦是有才!”
“更难得是以谜言志!”名可秀目光闪亮,点指后两句轻吟,“安得大柄居吾手,去履东西南北之行人。”吟完语气一顿,翠衫碧袖的女子慨然叹道,“家国天下,志向高远!若得大柄居吾手,定叫东西南北河宴清,辟我江山锦绣行。”
“说得好!”便听一道清喝,挂此灯笼的阁子间倏然门扉大开,一个身量高长,面容如岩石雕刻,峻眉高鼻、轮廓分明的青年大步跨出,炯炯目光看向名可秀,抬手抱拳道:“方才之言可是姑娘道出?”
“正是小女子!未知这位兄台可有见教?”名可秀见他面容深刻,举手抬步英英生风,以她眼力却看出此人非是身怀武技之辈,不由心下暗奇。
那青年顿现欢喜之色,朗声笑道:“在下抚州欧阳澈,字德明,方才姑娘所说之谜即为德明所题。向晚一时意起,便着伙计拿了盏净灯,题谜后换下了阁子外的原盏灯去。今夜文人雅士齐集,未知可得一人解我知音,得闻姑娘一语道破德明心志,一时欣喜若狂,不由跨门而出冒昧相问!万望姑娘莫怪德明唐突!”
名可秀注目他片刻,观他年纪约摸二十七、八岁,目光炯然,意气慷慨,当下生了两分好感,微笑道:“德明兄意怀天下,心忧家国,可秀唯有佩服,怎生怪得唐突!”
欧阳澈闻言目光更是炯炯,肃然道:“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铭鼎金无鸣,何时离人去,绣楼清丝绕,池边放水行。”
名可秀轻然一笑,淡淡吟出一句,随之三人相偕飘然而去,独留欧阳澈在原地凝眉思忖。
“铭鼎金无鸣,铭无金则为‘名’;何时离人去,何字去人则为‘可’;绣楼清丝绕,绣去丝为‘秀’;池边放水行,池边水去则为‘也’,谜底当为‘名、可、秀、也’!”欧阳澈一字一顿念叨,念得两声突然抬头,目光炯炯异彩大盛,“名可秀!竟是名可秀!”
那风骨挺秀、内蕴威华的女子居然是名震大江南北的名花流女少主名可秀?欧阳澈不由惊怔在地,突闻一道淡然浅致的清冽声音传入耳际:“明德兄以后若有紧事,可到马行街的时楼大骨传药铺寻吾。”
欧阳澈一呆下倏然心喜。这名花流少主虽为女子,却风骨凛致,心怀襟广,让人钦慕之余顿生结交之心,想来这时楼大骨传药铺必是名花流在京师的物所,此后有得寻人之处,当可约后会有期!
***
三人回到原来的阁子,卫希颜想起那面容如石刻的青年,不由好奇笑问名可秀,“可秀,那欧阳澈有何出奇之处?你只见得一面,便起了惜才之心?”茂德也笑道,“是啊,名姐姐!连你在京城的留足之地亦告诉他了!”
名可秀微微一笑,时楼大骨传药铺虽是名花流在帝京的一个据点,却只是一个传讯之所,纵是被人知去,亦无伤大碍,倒是对那欧阳澈,她确是动了几分惜才之心,浅笑道:“所谓观之文知其人,虽然仅仅为一道字谜,但自遣词用句中可看出这欧阳澈虽心负志向,却非浮夸虚妄之辈;再观其人,慷慨意气,虽为书生却难得英风浩荡。如此两点,常人得其一已是难得,二者皆俱,纵是才不托其志,亦难得热血,当扶处自当扶之一二。”
卫希颜听她侃侃分析,不由暗赞点头,听得最后却讶然道:“可秀,听你意思,倒似是这欧阳澈将会有大难临头,需得有人扶助方可?”
名可秀微笑摇头,“这欧阳澈是否有难我倒未必能断定,然观此子其行,一时兴起便题笔言志,闻得我一句道明其志便喜形于色,冒然结交,说明此人虽负慷慨意气,却是过于任性行为,遇事恐将挟性而行,梗然不屈,或会由此招祸。”说到这她语气一顿,轻声慨叹道,“国事维艰,多护得一份热血,便可多冀一分希望!”
卫希颜和茂德对望一眼,心生感叹。帝姬钦慕之意溢之言表,美眸熠熠生辉,叹服道:“名姐姐,若这天下人人如你,我大宋何致奸佞横行,民不聊生!今时我方知为何师师那般推崇于你,曾言‘天下女子,吾唯慕名红袖!’”
名可秀看了眼卫希颜,恍然明白为何当日代希颜向李师师报讯时,这青楼第一美女缘何对她那般热切,先前还道因希颜之故,此时方知竟是对自家钦往已久,不由摇头笑道:“师师姑娘过于谬赞可秀了!”
话音方落,突闻楼下传来阵阵斥喝,人声喧闹,隐有刀兵之声。三人惊讶相望,不由齐齐起身走到窗前,自窗口望去,但见一队队军士持刀带戈将唐家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