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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凰涅天下(GL)-第4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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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大是痛快。

陈与义心中凛然,面上显出怒气,这是在威慑,表示诛杀他们大宋皇帝,易如反掌?

赵构得知后,差点没吐出一口血,“雷动逆贼,竟敢轻朕如斯!”气得怒火攻心,但雷动那番话,终究入了心,一方面对卫希颜嫉恨更深,另一方面又唯恐雷动真个来取他项上脑袋,夜里寝宫均要有七八个侍卫高手守卫才敢合眼,这是后话不说。

就在陈与义出使北廷后不久,南廷派去江西洪州和龙虎山查探的人马先后赶回来了,但带回来的调查结果正如赵构君臣之前所预料般,不是好消息。龙虎县的调查结果显示:卢安长子长和,生子永裕;次子长宁,三子长青。而雷家村的人证实:卢长宁被雷氏收养,易姓名为雷动。雷家村的人还说,卢家的人和雷氏一部分亲族在十年前都迁到城里去了,田地屋业都转给了留在雷家村的族人。

雷家村这些族人,都是雷氏的旁枝。而迁走的,是收养雷动的嫡系一脉。不用说,必是被雷动的人接到北面去了。

赵构发怒,“人都跑光了,地方官是干什么的,眼睛都瞎了,耳朵都聋了?”一股燥戾之气冲他脑门,狠狠地道,“龙虎县令,洪州守臣……一应相关官员都要查办!这些个昏蠹之辈,留着做什么,全部流放到黔州所去!”

丁起等宰执大臣心道,一般地方官只管按田亩收农税,按丁口收免役钱,只要税、钱不差,哪管治下少了几十口人。何况,十年前正值朝廷南渡,各地官府人心不安,雷家村上报几十户分家迁出,这样的事虽然不多见,但此时县里必定没心情深究,睁下眼也就放过去了。真要追究责任,县令州官固然有疏职之过,却还不至于罪大到要流放黔州所。

但皇帝正在气头上,众臣都明智不语。事后追查,那位龙虎县令已在五年前致仕,且一年前病逝,那位知洪州的守令也在四五年前因查出贪污罢职,家产回补贪污款项充了大半,过得窘迫名声也毁,不需得再降罪已足够凄惨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眼下,查证雷动身世的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无论赵构不甘心也好,憋气也好。

世上事就是如此,真相与否,只在于人们信不信,信则真,不信则假。北廷臣民选择了信任新君,不管是因为真的信任,还是利益立场使然,都非南廷抨击能够动摇。即使拿出雷动作假的证据,也会被北廷指斥为捏造、颠倒是非,更何况,南廷还查不出任何作假的证据。

赵构心中更加戒惧,雷动占有名义即位,又有兵权和朝权在握,皇帝位子坐得比他还稳,他更应忧惧的不是北面,毕竟那半壁江山以前名为大宋却不是他的,南面才是他的天下,而要坐稳他的天下,就必须扫除最大的威胁。

在赵构心中,这个最大的威胁是谁,不言而喻。

如果说以前赵构对卫希颜的戒惧是忧惧她的兵权压制皇权,但还不至于担心她会篡位;而今有了雷动篡朝在前,赵构身为皇帝的疑心病空前膨胀起来,对卫希颜的猜忌怀疑已经到了惶然不安的程度,如今再加上名花流的势力,更让他忌惮十分,唯恐某一天早晨醒来,就面临着逼宫的境地。

御卫军都指挥使张宗颜被赵构召见了好几次,询问皇宫防卫事宜,命令张宗颜增加守卫兵力。京卫军都指挥使姚仲友也数次被召到宫中,询问京营训练和京城防卫事宜,赵构还择了一个晴日,御驾赴京营视兵,并从内库中拿出御酒钱帛赐赏,笼络军心。

皇帝这些动作被姚仲友和张宗颜密报到千机阁,又报到五云山,名可秀不由笑了起来,对卫希颜道:“赵官家可是被你吓得惶惶不安了。”

卫希颜翻了下眼皮,“自己吓自己,死了也活该。”雷动这家伙还加了一把火,存心给她拉仇恨值。

名可秀悠然而笑,“应该不出两三日,你的丁忧奏请就要批下来了。”赵构怎么着也不会放过这三年的机会。

果然,两人说这番话的第三日,朝廷批复了卫希颜丁忧的奏章。

奏章上批复:居岳父丧,按礼不需丁忧,然允人臣尽孝义,自请守制可。

这批复的意思是,按照丧制女婿不需要为岳父丁忧,但女婿自请尽孝道,朝廷也会允准。一方面,朝廷承认了卫名婚姻,但另一方面,也维护了“内外之制”,视卫希颜为名重生的女婿而非子媳。

当时因政事堂争吵始终未能通过,最后只能强行议决,丁起当先签押,接着是赵鼎,胡安国坚决不画署,轮到叶梦得时他已经权衡清楚:范宗尹必是要画署的,而有宰相并两位参政画署即可通过,其余参政同意与否都不影响结果,如此他又何必如得罪卫、名二人?章谊和谢如意没有画署,但他俩不是反对,而是弃权。不过,对结局已经没有影响了。

而丁忧事件的落幕对丧礼之争来说并不是结局,当柴周代宋的事件平息后,当初由卫希颜和苏澹挑起的丧礼之争又在报上论战起来,最终在建炎十一年的夏季,朝廷议立《丧服法》,在原制上做了几项改变,其中:对母亲的服制改为不管父在、父不在,一律改为斩衰三年,与父丧完全一致;已嫁之女为父母的服制由齐衰不杖期一年改为斩衰三年,与子和未嫁女一致。北周二年时,因人口繁衍之需朝廷鼓励女子再嫁,将丧服中的“妻为夫斩衰三年”改为妻为夫齐衰杖期一年,与夫为妻的丧服一致。之后不久南廷受北周影响,或者说刺激,也将这一条改变。从明面上看只是丧服制度的一些改变,但内里却涉及了“父系母系有别”“男女有别”“女子三从”这些宗法制度,虽然还不至于动摇男尊女卑的思想体系,但已经撬开了一道门缝,随着新时代的发展、思想的变化,这道门缝必将越来越大,直至某一天大门轰然打开……这是后话。

卫希颜的丁忧奏章批复让很多朝官有种松口气的感觉,一起悬着也很让人难受啊,而各种议论也颇多,有赞丁相公果决的,也有说政事堂“审时度势”——这是带有讽刺的意味了,意思是迎合皇帝心意,又不得罪卫希颜,也有赞扬始终胡安国的,说他能“固持礼道,诚为君子”。

“胡安国这是做态吧?”卫希颜猜疑道,以胡安国对她的忌惮而言,应该巴不得她丁忧三年,反对得这么激烈,不是做秀,难道还真是固守他的礼道?

名可秀分析胡安国的心理,“胡安国看得清楚,皇帝下了决心,而政事堂中有丁起、赵鼎、范宗尹一相二参,足以定乾坤,他同意或者反对,都不会改变结果,既然如此,倒不如反对到底,坚持他的道德礼法,不仅能落个好名声,而且在程学一派中的威信也更上一层。反之,若是大局不定,估计胡安国就要在维护礼法和政治利益的抉择中矛盾了。”

卫希颜啧了一声,“只不知,赵官家能不能理解他的苦衷。”皇帝的心意已经那么明白了,胡安国还坚持唱对台戏,没准儿会生嫌隙哦。

以赵构越来越大的脾气、越来越小的心眼观之,十有八。九会生芥蒂。

不过这与她有什么关系呢,卫希颜很有闲情地喝着茶,日复一日过着祭墓、练茶、读书,时而下棋的日子。

这日她下棋落败,被名可秀罚以赋诗,憋闷半天写出来一首,名可秀观之大乐,说品其诗如花舅舅品茶——百味不通。卫希颜无语,那你还品?名可秀就笑,说,看你憋诗的样子很乐。卫希颜更加无语,为了防止日后输棋都要写诗的苦难日子再现,她便道,以写随笔代替写诗,每输一局就写一篇随笔文章。

名可秀很是惊噫,写随笔、杂记是文人的喜好,她素来知道卫希颜是个不爱动笔的。

“入乡随俗嘛。”卫希颜笑道,只要不随俗作诗作词就好。

她见名可秀挑眉不信,便又笑着道:“看你每日读书,批复政事商务,还要写文章,书论著,我就觉得汗颜啊,也要动动笔才好。”她寻思着将她记得的一些自然知识和科普知识用随笔的形式写出来,这些内容不成系统,很多是零碎的,有些她也没办法推理论证,更没那个能力写出专著,用随笔写出来比较合适。

随笔就是笔记,这个时代的文人都有创作笔记的爱好,他们喜欢将身边的人和事,以及听说的传闻逸事,见识的风俗民情、天文地理等,加以记录,最后编纂成册,其内容广泛驳杂,有的写历史琐闻,有的记人物言谈,有的录趣闻轶事,有的写草木虫鱼,有的记载朝章典制、政闻事件,更多的笔记形式是各项的集合,称为杂记。卫希颜在名可秀的书房里,读过不少的杂记,长了不少见闻。

她喜欢读的《世说新语》就是记载魏晋人物的笔记,很多名人逸事都是从《世说新语》而来;还有南北朝颜之推的《颜氏家训》,唐代刘肃的《大唐新语》、段成式的《酉阳杂俎》,五代孙光宪的《北梦琐言》,都是有名的笔记;宋太宗时代编纂的《太平广记》是汇编五百卷的杂记大书,沈括的《梦溪笔谈》则是百科类全书,还有杨亿的《谈苑》、欧阳修的《归田录》、司马光的《涑水记闻》、王辟之的《渑水燕谈录》、王谠的《唐语林》、张耒的《明道杂志》都是当时人们喜欢阅读和谈论的笔记。因为笔记雅俗共存,能长见识,又增加谈资,士人们都热衷阅读和评论笔记,尤其名人的笔记传播起来很快。卫希颜便想着若将那些还记得的自然和科普知识用笔记的方式传播,必会有助于理学派的“格物致知”的传扬。

虽然她对于学派之事并不热衷,而且做学问也不是她的擅长,但她见名可秀为天下为世道殚思极虑,她感佩之余又心疼,便觉得自己应该再多做一些事。

名可秀看了卫希颜一眼,素指拨弄着白瓷罐里的黑白子,神色沉吟着,这些年她专注于经学论著和报刊文章,倒是忽略了笔记这一块。她抬眸看了会爱人,轻轻笑起来,“希颜如此上进,为妻岂能扫兴,如此便改成每日手谈一局如何。”

卫希颜顿时苦了脸。

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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