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涅天下(GL)-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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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先去看看他所说的‘收获甚丰’……”
卫希颜清眸顿时一亮。
这范汝为原是名花流主持福建路事务的堂主,后因南洋海盗猖獗,屡屡打劫海船,官府无力肃清,名重生遂命范汝为组建“海安堂”,为名花流旗下的舶商出海护航。名可秀掌控名花流后,又将海安堂独立出来,作为专门的海上护航镖队进行经营,不仅保护名花流的海船,同时也为其他舶商提供海上护镖业务,到靖康年间时,已发展成为拥有水手镖兵八百余人、战船三十余艘的庞大武装船队。
南廷立朝后,范汝为遵照名可秀的授意,向朝廷申入军籍。
赵构闻知后大喜,需知建立一支水师不比陆军,光是舰船的兴造就是一笔巨额花费,如今有一支现成的武装舰队自愿投效朝廷,既省了朝廷的军费,又消弭掉一个民间武装的隐患,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喜事么!
丁起恭维皇帝“德泽深厚、天下感召而至”,赵构大悦下御笔一挥准了他的奏议,将海安堂收编朝廷,成立广东水师,授范汝为正七品武翼大夫,统制该水师,并授命范汝为在两广和福建路招募水性好的精悍壮丁入伍,扩大水师规模。
卫希颜接掌枢府时,广东水师已扩充兵员到一千五百人、大小战船七十余艘。卫希颜有心创建海军,兵改时将范汝为的广东水师整个编制成立为帝国国防军南洋舰队,并再度进行扩建。
叶梦得对户部财政抠得紧,在国师压力下,苦着脸掏出一百万贯拨入水师,但这一百万贯对海军来说也不过九牛一毛。后来在名可秀的推动下,由名花流旗下的泰昌商会牵头,东南海商联盟进行捐赠,前后共捐出三百万贯的银钱、船舶投入南洋水师。
到得建炎元年十一月,南洋水师已拥有兵员三千人,大小战舰约三百艘,其中千吨级巨舰十艘、七百吨级的大型战舰五十艘,五百吨级的中型战舰一百艘,五百吨以下的小型战舰五十余艘。这样的舰队规模,和大宋的人口和疆域相比,并不算大;与这个时代称雄于苏门答腊、马来半岛、巽他群岛的三佛齐王国相比,也还为次。
但卫希颜此时并不片面追求舰队的规模。
当时南廷初立,国家财政尚不丰裕,百事待兴,无法过多投入海军;况且规模不等于实力,她要的是强,而不是数量!沈元、高宣研制成功『元宣炮』后,她首先装备到南洋水师。这些装载移动火炮的战舰成了范汝为的心肝宝贝,乐得几夜梦中笑醒。
南洋水师装备火炮后,卫希颜给范汝为下了任务,要求他在两个月内彻底肃清广州、明州、泉州等海域的海盗。
南洋海盗因海贸的繁盛而兴起,尤其在福建、广南等近海海域,海船若无武装力量保护,时常被劫掠。范汝为的海安堂收编为广东水师后,就光明正大地挂旗剿匪,几个月内将南洋的海盗剿了个七七八八,但仍有朱聪、潘远福这两股大的海匪藏匿在不知名的深海岛屿上,伺机而动,抢掠商船。每当水师战船出动,海盗便望风遁去,几度出击均无功而返,让范汝为气得跳脚。
但海战不比陆战,海域比陆地更广阔,又更不易侦察;海盗的战船虽然比不上水师的舰体大,却胜在灵活便捷,远远望见水师就扯帆溜之大吉。范汝为的舰队虽然配备了弓箭和小型投石机,却也很难在海上进行远距离追歼。因此,朱聪、潘远福这两股狡猾的海匪就成为范汝为的心头刺,拔之难去。
有了元宣炮后,事情发生了转机。
在密集的炮火下,射程超过七百步远,威力比床子弩的穿透力更强的炮弹足以使任何一艘海盗船都逃天遁地无门!
范汝为兴奋不已,立即从南海水师精选出三百精干军士,由蠡山岛派来的经验炮手教练操炮。经过一个月的集训,终于有成。此时,他的海上剿匪计划早已周密筹谋,只等东风……
建炎二年正月刚过,范汝为便向朝廷发来捷报:全歼潘远福海匪、朱聪率部投降。
更重要的是,南洋水师装备的十艘火炮船在这几场海战中摸熟了火炮操作,造就了未来大宋海军的第一批舰炮手。这几场海战,也检验出了元宣炮存在的不足,均以绝密情报的方式迅速反馈到蠡山岛的火炮研究作坊中,给沈元和高宣等人提供了最宝贵的实战资料,促进了火炮的革新和改进,这是后话不提。
卫希颜在海洋内患解决后,又同时给范汝为下达了两道意义更深远的任务:其一、跨洋护航,护送商船到达阿拉伯的巴格达再返航;其二,舰队巡洋吕宋岛和马刺迦海峡,如有可能,占据当地岛屿……
卫希颜的目的是麻逸和马六甲。
——她曾对泰昌商会反馈回名花流总堂的海外地理风俗情报进行综合分析,确定被宋人称为“麻逸”的岛屿就在菲律宾群岛内,而马刺迦(马六甲)海峡南口的“柴历亭”就是新加坡岛。
按行程计算,护航巴格达的舰队应该还没有这么快返航,这时回泊广州的应该是去麻逸和新加坡的那两支舰队。
她想到这就有些迫不及待,对名可秀道:“我陪你去广州可好?”
这会儿,南洋水师返航的官方军报应该还在广南的路上,即使有“天下通”的快递系统,枢府接到军报也是两三天后的事,自然比千机阁的信鸽传讯慢——卫希颜这时若离开京城便不能以视察南洋水师的返航舰队为借口,否则就引人生疑了;但她要去,自然也找得出合适理由。
名可秀却微微摇头,“希颜,等你和我回来再审贡士案,临安府怕是要闹翻了。”
卫希颜嘻嘻一笑,“可秀,是你说的要让那些举子在牢中同舟共济,如此就让他们在大牢里多呆几天,正好沟通培养感情。”
名可秀睇她一眼,“万事过犹不及,关久了也会关出毛病。”
“我去见见范汝为就回来,顶多一两天,误不了事。”
名可秀轻叹一声,身子倾近她,柔道:“你昨夜到现在奔波了一宿,再这样不停歇的远途来回,我担心你累着。”
卫希颜握住她手,眸色清柔,“和你一起,怎会累!”
“又说讨好话了!”名可秀心头一软,含笑嗔她一眼,“一会儿就动身,你还不去见栖云?”
“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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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晨日比起春阳多了几抹跳动的暖意,洋洋洒洒照在阁窗前凝眸静立的女子罗衫上,却似乎被那份安静凝沉下去,沉静寂然。
卫希颜的脚步不由停下,她抬眼凝望着阁楼上那女子——沉静如一朵暗夜里的水莲花。
她和她的目光相遇,静静对视。
“希颜!”
片刻,何栖云打破静默,对着楼下那清容无双的女子莞尔一笑。
初夏的晨光在她面庞上跳跃。那一刻,娴静安然的眉间似有春风拂过,漾生出丝丝暖意。
“栖云!”
卫希颜心中一动,就在那瞬间突然做了个决定。
“栖云,做我的掌书记可好?”她语声清柔,如湖风掠过水面,又如石子投入平静心湖,激起何栖云心头道道涟漪。
卫希颜在那一刻并不知道,这个决定将对何栖云产生怎样的影响。
她此时唯有一念:这样的女子,安可囿于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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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广南的海鳅船上,卫希颜有些郁郁不喜。
“希颜?”
她眼眉一蹙,露出愀心的表情,“可秀,我的心变软了!”
似乎,管了越来越多的闲事!
名可秀扑哧一笑,明眸波光涟涟看了她好一阵子,忽然倾唇过去吻住她。
“希颜,这样的你……很好!”
月下吹笛的卫希颜曾经让她心悸——仿佛一道清风就能飘走、无法抓住!
希颜,你这样,很好!
她深深吻下。
这样的你,才是我的卫希颜!
作者有话要说: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可怜的种瑜~~~~~~~~~
宝山而回
名可秀出行广州乘坐的是高宣为她特制的快船,船形如鳅,两头尖梭,航行不单只靠风帆,在船的底层两边更各装有四轮轮浆,由十六名武技堂的弟子昼夜不停地轮班踏转,帆速加上轮速,迅快如水上飞梭。
因此在四月十九日深夜,名可秀和卫希颜乘坐的海鳅船就到了广州。
船到北江口时并未直入州城,而是缓缓驶近一艘早已停候在江岸边的楼船。
那船长约七八丈、双层高,是艘中型大小的楼船,在南方江河中很常见,并不显眼,但船头悬挂的幡旗在月光下映出上面斗大的“泰”字,却显示出船主身份的不凡。
楼船停泊处并非港口,而是相对偏僻的江岸,时值子夜,四围一片寂静。楼船两侧的灯笼燃亮了大半,上面却很安静,似乎没什么人,只有在高悬的幡旗下方立着一人,穿着一身缎面的宝蓝长袍,年纪已经不小,眼神却透着光亮。
两船相距还有十几丈时,三名铁卫当先腾空掠上船头,向幡旗下的老者微微点头,身形在楼船里移动,锐利目光四下扫视,约摸盏茶功夫后方分别掠回船头,为首的铁寅向海鳅船作了个“安全”的手势。
鳅船这才迅速靠近。又有三名铁卫掠上楼船,和先头上船的三铁卫会合,两人一组分别占据船头向里的东、南、西三向,以防突发不测。
“宗主,现在可登船了。”铁子转身向舱内道,语声平板无绪。
名可秀眨了眨眼,向卫希颜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卫希颜扑哧一笑拉起她,“这就是大人物出行的排场,你就忍忍吧。”若非铁卫在安全护卫上如此谨慎对待,她可不放心让名可秀单独出行。
“你们当我纸糊的么?”名可秀怎会不知她心里想的什么,笑吟吟在她手心掐了一下。
“你自然不是纸糊的……”卫希颜翘了翘唇,搂住她腰俯耳昵语,“你是我的明珠,金贵无比!”
“花言巧语!”名可秀笑得玉容生辉,一巴掌拍开她。
两人走出中舱,飘然登上楼船,铁子等六名铁卫紧跟其后。
“属下李允恭迎宗主!”
立在船头幡旗下的老者立即踏前行礼。
这位东南海商第一姓的李家家主前一月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