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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凰涅天下(GL)-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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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暖水釜其实就是宋代的保温瓶,以玻璃为胆、涂漆水银,宽口鼓腹,瓶口有开启的瓶盖,暖釜外壁有近似直角的弧形铁把手,外形基本和现代的暖水瓶一模一样。

卫希颜初见时颇吃了一惊,方知宋代工匠已有了玻璃的生产,只是透明度不高且易脆,价格还十分昂贵,制作工艺被秘密把握两家玻璃私坊中,未得推广。

她从后世来,自然知道玻璃在军事、工业、建筑等方面有着广泛应用,可不仅仅只是宋人眼中的稀罕奢侈品,遂向名可秀提议掌控。

名花流遂高价投入份子钱进入洛阳梁家玻璃坊,又通过泰昌商会从海外弄了两名阿拉伯玻璃工匠回来,进行技术革新。有大把铜钱砸下去,工匠热情高涨,加上卫希颜的方向建议,不到一年就研制出用锡箔和水银涂在背面的玻璃镜,一上市成为豪富达官疯抢的奢侈品,临安市面已卖到三万贯一镜。

卫希颜就着红木架上的蛋形圆镜擦脸,笑道:“听说高丽和大理使臣正磨着宋之意,希望天朝回赐贡品时,赐予一百面‘宋镜’?”

名可秀在屏风那边笑哼:“一百镜就是一百万贯,尹颐浩和段易长的算盘珠子拨得倒响……这镜子自然要赐,但多了就不奇罕,一镜足矣。”

卫希颜心道:那两面镜子定是早就准备好,制作精美华丽,只等着高丽和大理使臣主动贴上来,乐颠颠捧回去献给国王,到时候王室效应一显,还不被两国富商权贵疯狂追捧?大宋海商贩去的玻璃镜子在高丽国至少可再上翻两倍的价格,可以预期,高丽的金块银块将哗哗涌入宋商手中!

高丽人不喜喝茶,宋商对高丽出口的商品主要是丝和瓷器,但晚唐时越窑工匠大量到高丽,促使了高丽青瓷的发展,以致宋瓷对高丽瓷的出口优势越来越小。当名可秀掌控东南海商后,将高丽的海贸策略从社会上层转移到中下层,由泰昌商会领头,多向高丽输出普通瓷器和陶器,虽然单只价格不高,但胜在量巨。

此举泰昌商会获利甚丰,东南诸多海商立时跟进,无形中将大宋的海外贸易推向了平民阶层,意义极其深远。

此次由宋之意亲手导演的这幕“宋镜”外交,相信定会再度掀起大宋对高丽国上层的奢侈品贸易风潮,将成为大宋出口高丽的又一巨拳!

***

卫希颜正忖度着海外贸易,名可秀忽然笑问一句:“希颜,姐姐说了什么?”

卫希颜惊“咦”一声,“奇了,你怎知阿姊和我一起?”

名可秀噗笑,“我知道不奇怪,不知道才怪了!”

“是极、是极,我妻子是孔明再生!”

卫希颜洗漱完转过屏风,脱鞋上榻,躺下后眨眼道:“你猜猜,阿姊和我说了什么?”

名可秀纤手支颌,“猜中了可有奖赏?”

卫希颜眼珠一转,“你若猜中,就奖你亲我一下;你若猜错,就罚你被我亲一下。”

“噗……无赖!”

名可秀纤指弹上她脑门,忽尔倾身过来,吻在她唇上。旋即抬头,嫣然一笑,“先支奖赏!”

“可秀,你才是耍赖!”

名可秀噗哧一笑,弹指熄了灯烛,竟侧身睡去。

卫希颜哪肯依她,凑过去掐腰,“可秀,快猜,不许耍赖。”

名可秀轻笑,转过身来面对她,“希颜……”她这一声叫得极为柔腻,如春莺啼啭。卫希颜顿时心神一荡,身子都软了,“可秀!”

“希颜,等过了春闱,我们就行婚礼!”

“嗯,好……”卫希颜随声应道,转瞬才意识到妻子在说什么,不由口唇微张,“可秀,你怎知阿姊说的是……”

“傻希颜!”名可秀低笑。

卫希颜无语,忽又扑哧一笑,“可秀,你这般聪明,除了我,还有谁敢娶你!”

名可秀白她一眼,“焉知不是你嫁我?”

“是、是,我嫁你!”

卫希颜对此毫无所谓,伸手就解她衣襟,嘴唇吻上她颈子,“秀,我们今晚先支洞房!”

名可秀忍笑踢她,“瞎说!哪有先支洞房的?”

“你刚才都先支奖赏了……”

卫希颜低笑一声,顺着妻子柔滑颈子吻上她唇,右手已滑入她衣内。

未几,细细喘息声起,纱帐轻漾如漪。

月,圆润如玉盘。

反对之声

建炎二年三月二十五,南廷春闱终于开考。

说“终于”,是因为这场科举从去年仲冬礼部初提起时,朝堂上下就议论不止,或者说叫争议不绝——

原因在于今年这场科考名义上称“春闱”,实际上并非贡举科考的“春闱”,而是制举,又称“特科”。

卫希颜到了宋朝后,方知后人常说的科举其实多是指贡举的进士科。

但进士科只是贡举的一种,另外还有科目试,包括明经科、明法科、《九经》、《三史》、《三传》、学究等诸科,共同组成了贡举。

“秋闱”、“春闱”,其实就是指贡举。

——地方州府主持的州试因在秋季考试,故称为“秋闱”。中举者称为贡士(或举人),冬季时由各州府送上京师参加礼部大考(省试),因次年春季考试,故称为“春闱”。

贡举每三年一次,是朝廷取士的主要途径。但“制举”不一样,它是特科,是朝廷在需要某类特殊人才时,由皇帝临时下诏举办,不定期也无章法,仅是科考的一个补充。

在士子们心目中,自然是进士科出身最为尊贵,历代宰辅多出进士科;其次为明经诸科目。而制科是“杂学”,被儒家归为“奇技淫巧”,优秀士子多半不屑参考。朝廷曾经三度废止制科,北宋一朝合起来取士不超过三十人,和士子们趋之若鹜的进士科相比简直是天与地的差别!

——如果说贡举是士子们眼中通向仕途的金玉大道,那么制举就好比是这条金玉大道旁的一条黄泥径。

但,名可秀却看重这杂学科的“黄泥径”。

她说:“国家缺的不是走金砖大道的经世良才,我们需要的是能走黄泥道的实干人才!”

“这些书生要么吟诗弄月,要么皓首穷经,读得几本书、知得几篇经义便自以为人才。既无门庭之传训,又无实践以佐政,一旦及第为官,不是沦为朝中的清谈碌碌之辈,便是外知州县被胥吏所持……这些人,要之何用!”

“我们不需要经略之才,要用那些有一技之长的专才,诸如农桑、水利、市易、海贸、船舶、矿冶、茶盐、法律、军器、税赋……”

名可秀说话间,纤腕转动运笔如飞,片刻就在枫笺上列出了十余科目。

“擎升,你看看有没补充?”

丁起圆润的脸庞已因政务繁忙累得有些消瘦,但疏眉下的一双细眼却是炯亮有神,更因名可秀的一番话跃动着几分黑黝黝的暗光。

他浸润官场多年,见过许多才子诗赋皆精,谈起经义头头是道,然而对世务的了解却如三岁孩童,一到地方为官,便两眼抹黑,全无所知。

从头拿起政务,由一无所知到熟稔至少得花个一年有半,当终于摸着点门道时,三年的任期又快到了,于是乎忙着打点升迁,又有谁还顾得上为地方百姓干点实事?

为了不出乱子,甚至还有所谓的“政绩”,这些甫上官场的新科进士们多半得靠着熟知政事流程和地方人事的胥吏们扶助,否则或许连升堂都会闹出笑话,失了新官人的体面!

这些胥吏多是在衙门久混成精的老油子,为了利益抱成团,欺上瞒下的活早干得顺手至极,新官们又多是空言大义却不屑于动手实务的儒生,有的文官甚至连地方帐目都不屑一顾,如许琐务岂是官人们干的事?

于是,这些政务便仰仗于属吏执行,久而久之,地方政事自然是被胥吏们暗地把持,而将宴乐歌舞、吟诗填曲方当成为官正务的州县文官们便成了体面的官架子。

——要么睁只眼闭只眼对下面的不法之事当没看见,反正混过三年没有大过失就会升迁;贪一点的官员更是和胥吏们狼狈为奸、同流合污,用银钱支撑奢侈腐糜的生活……大宋官场便是因此虫蛀腐烂下去!

像刘一止这般一去潭州就能震住场的文官,除了勤于政务且品性正直坚毅外,更因已在官场有了五六年的浸淫,熟知程序,又炼就了一双识人辨事的火眼金睛,绝非那些刚出榜的雏鸟进士可比!

是以,丁起极为认同主君所说的:“科考必须变革。”

“朝廷必须清除占位却庸碌的官员,这是一场大换血,抽掉已经腐臭糜烂的脓血,就必须换入新血——这就是人才,我们需要朝气向上的、能做事的人才。”

名可秀取出宋之意的奏疏递给丁起,“这是礼部关于科考和太学的变革意见。科举要开,但科举上来的进士先放到太学去,学习一年后再入各部署司监熟习实务,一年后考绩按专长授予职官差遣……”

丁起对科举也早有想法,将数万字的奏疏细细看完,又在心下琢磨一阵,说道:“宋大人的奏本确为良策,唯施行方面需得谨慎。”

他斟酌着表述的词句,“我大宋朝仿唐制开贡举已历二百余年,由贡举入仕的士子不下万人,台阁显宦多出于进士、明经两科,新科考减少录士人数,又有实习期限和考绩限制,对士子影响极大,需得慢慢铺陈,避免引起激烈反对,动摇朝局稳定。”

名可秀端起茶盏子,抿了一口,笑道:“你这是老成持重之言,为相者当如是。”

她放下茶盏,“所以,贡举先不动,我们从制科开始。”

“制科?您的意思是……”

名可秀明眸闪辉:“先不触动士子的贡举利益,但改革制科,增加应试科目和取士人数,朝野纵有反响,因士子既得利益未被触动,这些反对意见便成不了气候!”

“是!”

丁起可以想见,那有杂学之称的“特科”被大张旗鼓地端上台面,将会引发的一场滔天骇浪,至少他现在就可想象龟山先生杨时白须抖动的怒愤之态。

无由地,心尖一道热烫滚过。

人生若无挑战,岂不寂寞如雪?

年轻的宰相躬身告退,微笑步出正心堂。

阁楼外,恰是红枫如火。

***

建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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