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狙击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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挎斗里那名日本军官的军事素养倒是相当好,他“噌”地一下从挎斗里蹿出来,然后一个侧翻,在萧剑扬第二发子弹飞来前的一刹那滚进了那个弹坑。
萧剑扬为自己浪费了一颗子弹而恼火。他迅速转移了射击阵位,接着又顶上第三发子弹。
滚进弹坑里的那名军官,是日军第十一师团二十二旅团的一名联络官,战场经验比较丰富。从枪声判断,他认为这不过是支那军的散兵游勇。但他同时也感觉出,这个支那兵的枪法很不错。于是他掏出腰间的南部十四年式手枪,静静地趴在弹坑里,并不轻易露头。
【南部十四年式手枪——由日本人南部在东京炮兵工厂设计出。到了1925年,日本陆军为了要大量配发手枪到部队,将简化设计后的南部式手枪定型为大正十四年式。
本枪为日军在侵华战中装备的主要手枪。它使用的是日本独有8毫米子弹。南部手枪不但样子怪,威力也小,与中国军队广泛使用的自来得手枪(即驳壳枪)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东西。总的来说,南部式手枪不是很成功的手枪。由于这枪的皮套有个圆形的盖子,所以中国民间俗称其为“王八盒子”。】
萧剑扬瞄了一会儿,发现这名鬼子军官猫在弹坑里连脑袋也不露一下。他估摸了一下距离,心想,这要是再往前摸近些,扔个手榴弹进去就太得劲了!
他的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胸前的手榴弹袋,蓝布做的袋子已是空空如也——他的手榴弹早在昨天的战斗中就打光了。
【当时国民革命军士兵的手榴弹袋是挂在前胸的。一般一左一右,每边各一颗。】
弹坑里的日本军官趴了一阵子,见外面没有动静,心里也吃不准支那兵到底走了没有。
正在这时,“嗖!”,有个东西从头上飞了进来,“啪”地一声落在了弹坑底儿。
日本军官第一个反应就是——手榴弹!!!
他玩命儿地往弹坑外面跃去。
刚只探出了半个身子,他就被一颗不期而至的子弹穿透了脖颈,身子沉重地跌回了弹坑里。
躺在坑底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不知道这名日本军官有没有看清楚,落在自己身边的那颗“手榴弹”,其实不过是个普通的军用水壶。
(十五)
萧剑扬跳起来,飞快地跑过去,利落地拾掇起这两头猎物。
他先摘下开车的鬼子兵身上的军用水壶和挎包。这家伙身背的那把枪好像是“花机关”,以前见别人使过。萧剑扬对它不感兴趣。因为在他看来,这种射程近、准头差,而且极糟蹋子弹的东西,根本不能算是枪。
鬼子皮带上别着两个四十八瓣儿手榴弹,萧剑扬顺手把它们摘了下来。
【“花机关”——德国的柏克门冲锋枪。淞沪会战期间,中日两军都装备了这种枪。
早在1932年的“1。28”淞沪抗战期间,日军驻上海的海军陆战队中就有它的身影。
1937年的“8。13”淞沪会战中,日军在上海市区的巷战中也曾使用过它。】
然后他跳进弹坑,也是先摘下鬼子军官的水壶、挎包。这军官身上还挎着一个牛皮的小包,萧剑扬也把它弄下来了。
那把南部式手枪,萧剑扬没要。他觉着在战场上这玩意儿就像个玩具。
第一章初战淞沪
第一章初战淞沪(11)
鬼子军官胯上的那把东洋战刀,萧剑扬倒很想弄回去作个纪念。可在鬼子的后方孤身行动,带着个这玩意儿实在是不方便。萧剑扬只好把它搁下了,觉着一肚子的遗憾。
“操!俺往后怎么着也要再整一把!”他在心里不甘地说。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萧剑扬迅速离开这个小猎场,消失在棉田的深处。
等跑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萧剑扬歇下来,开始享用自己的战利品。
他先从鬼子的水壶里喝了两口,让水先在嘴里多转了几圈,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咽下去。当年他跟爹为了打紫貂,每次要在山上转悠好几天,由此养成了节约饮水的习惯。
他自己那个空空的军用水壶,就留在弹坑里给那位鬼子军官陪葬了。刚才为了增加水壶的分量以便能扔得更远更准,他飞快地往水壶里塞了几把泥土。
两口水下肚,他接着嚼了小半块儿从鬼子挎包里找出来的压缩饼干。
当年在林子里打猎时,他爹就反复叮嘱过,越是饿得不行的时候,越不能狼吞虎咽地吃东西,那样会吃出岔子来。
剩下的几块儿压缩饼干,他仔细地包好收起来。
从那个开车的日本兵的挎包中,萧剑扬发现了白纸包着的一团东西。打开一看,是一些青黑色的颗粒,好像是用什么果子晒成的干。
他试着往嘴里塞了一颗。赫!酸得倒牙。不过随后嘴里就冒出了很多唾液,嗓子眼儿也觉得润润的。
“成!这玩意儿在伏天倒是个好东西。”萧剑扬把纸团包好,小心地收起来。
【那酸酸的东西是日本人的“梅干”(日语读作umeboshi)。
梅子于公元八世纪日本的奈良时代从中国传入日本。日语中梅子写成“梅”,读作“ume”,这个发音就是从汉语“乌梅”的发音变化而来的。
日本人喜欢把梅果腌制成梅干,酿制成梅酒。尤以大阪以南纪州一带的梅子最出名。】
从鬼子军官的挎包里还翻出了几颗奶糖、两包香烟,烟盒上画着只金黄色的长着翅膀的动物,好像是蝙蝠。
萧剑扬跟他爹一样,不抽烟。
他爹说过,要想做好猎手,就最好不要养成抽烟的习惯。山林里的野家伙,鼻子贼尖贼尖的,你身上只要冒出一星半点的烟味儿,它们就能闻出来。这样哪怕你伪装得再好,它们也不会靠近你的伏猎场。
奶糖萧剑扬咬了半颗,剩下的半颗他用糖纸重新包起来收好。香烟他也收起来了,打算回去给吸烟的弟兄们抽。
一想到弟兄们,萧剑扬的心沉重起来了。整个连一百五十多名弟兄,如今剩下的不知道还有几个?
他把收好的烟又掏了出来,撕开包装,把每支烟都揉碎,然后扬起手轻轻地洒开来。金黄的烟丝如碎花般飘散开去,静静地落在这片沉默的土地上。
他又打开从那名日本军官身上弄来的牛皮小包,其实是一个图囊,里面有一张军用地图。
萧剑扬还不会识图,看不懂,只看出上面印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圈圈儿,每个圆圈旁边都印有或细或粗的汉字。萧剑扬找到了标着“罗店”字样的圈圈儿,在它旁边画有不少红色、蓝色的箭头。
整张图印得非常清晰、工整,纸质也很不错。
从鬼子军官的包里还搜出来几张纸片,上面写着日文,还有一些数字。其中夹杂的一些汉字萧剑扬是认得的,看起来这些好像是什么命令。
萧剑扬想这些东西对于上峰可能有用,他认真地把地图和文件收好。
吃了东西喝了水,萧剑扬觉得精神头一振。他把从鬼子身上缴来的饼干、文件之类的东西都塞到自己的干粮挎包里,还有那两个四十八瓣儿手榴弹。不到万一的时候他不打算使它们。
接着,他琢磨起怎么给自己换身行头。
长白山上的好猎手,对于伪装是相当讲究的:开春跟春末有不同的伪装,针叶林里跟阔叶林里有不同的伪装,草甸子里跟岩堆子里有不同的伪装,打马鹿跟打熊瞎子有不同的伪装。
萧剑扬身上也继承了这种优良的素养。
前两天刚一上阵地,他就觉着,身上齐整的黄绿色军装,在绿油油的田野里,的确不能算是一种最好的伪装。
可队伍上总讲究个军容,讲究个纪律,发什么就得老老实实地穿什么。
现如今自个儿一个人单干,那就是天高皇帝远喽。
钢盔他早在昨个儿天黑的时候就扔了。那玩意儿不但戴着沉,而且那种规则的外型以及表面的光泽,在野地里实在容易暴露目标。蹲在战壕里的时候用它挡挡弹片什么的还成,可如今要是在“打猎”的时候还顶着它,那只会帮倒忙。
萧剑扬从挂在身子左面的刺刀鞘中拔出刺刀,在附近割了一大堆杂草、茎秆儿、叶蔓什么的。
他先编了个草圈儿,扣在布质的军帽上。为了效果更逼真,他还特意在草圈儿上插了几朵小野花。
军帽上青天白日的帽徽,他也摘下来了,放在衣兜里。
然后他摘下子弹带,解开皮带、绑腿,脱下军衣军裤。
在军装上的几个不同部位,他用刺刀仔仔细细地划出了一条条的口子,接着再把每两条口子的下端割通。很快,一身军服就成了一套由布条组成的蓑衣。
他把割来的植物茎、叶,精心地系在布条上,再经过一番修整,一件说得过去的伪装服就成了。
萧剑扬再把另外一些茎、叶整碎,挤出暗绿色的汁液,再混上泥土,然后把这些灰绿灰绿的糊糊涂在脸上、手上、脖子上。
最后剩下的一些,他涂在了脚上穿的黑布鞋的鞋面上。
【利用植物的茎叶做伪装,把植物的汁液涂在身上,这是中国民间猎手的传统做法。
猎手伪装讲究因地制宜、就地取材,没有一定之规。】
第一章初战淞沪
第一章初战淞沪(12)
方型的干粮挎包上,他也绑上了几条绿色的植物蔓条。
收拾停当,他点查了一下剩下的子弹。原来的二十二发,打了五发,还余下十七发。
他用刺刀在枪托下方靠近背带的核桃木上,认真地划了四道浅浅的刀痕。
“还有十三个!”他在心里念叨着。
为了轻装和便于伪装,他把帆布的子弹带也扔下了。剩下的一些子弹他揣进了衣兜里。
早已成了摆设的手榴弹袋当然也不要了。
他穿起刚弄好的一身行头,然后把一条绑腿用刺刀一截为二,分别扎在两个裤脚管上。接着把另一条绑腿缠裹在中正步枪上。
他又喝了两口水,把两个日军水壶里的水并到一个壶里,把另一个扔了。
萧剑扬挎好水壶、干粮包,刺刀入鞘,枪拎在手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去寻找下一处伏猎场。
(十六)
上午的时候,萧剑扬相中了一处不错的伏猎场。
这是一条不太大的河,自西向东流。两岸各有一条沿河的乡间土路。
河上架着一座木桥。说是桥,其实只有木板搭成的桥面,三尺多宽,没有桥栏,靠几根木桩子撑在河面上。
河的右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