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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南明朝那些事儿-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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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的士兵数量,大幅下降。
  虽然满族是个“全男皆兵”的民族,但即便如此,满打满算,总共能作战的士兵,也只有六万。
  入关以来,南征北战、东挡西杀,战死、病死、负伤、致残,几乎成为这一时期普通满族成年男子“殊途同归”的命运。
  而同期满族妇女的生育水平,又未见明显地增长,结果“人为减员”的速度,远远超过自然繁殖的速度。
  在兵员减少的同时,进入各大城市生活的满军,也在大大小小“糖衣炮弹”的攻击下,逐渐脱离了“艰苦战斗、大力杀敌”的本色,变得开始讲究起“生活品位和生活质量来”。
  这两者结合起来,对满军造成的后果就是——士兵少了,士气低了!
  二、可以“统兵打仗、独当一面”的统帅型人才,越来越少。
  清军入关后,生活中的无节制享受、战场上劳心费力的“体能透支”、政治圈里的争斗倾扎,使满军中一个个叱咤风云、骁勇善战的统帅,如阿济格、豪格、多铎、博洛、勒克德浑、满达海、瓦克达等,都英年早逝、未老先亡。
  找到可用之兵,找出可用之将,让大清最终在这场战争中获胜这一重大课题,让“少年天子”顺治,常常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他十分清楚,入关以来,号称“睿智多谋”的多尔衮,在用兵使将上,就曾踯躅俳徊、举棋难定,以致经历了先主用南明降兵降将,次主用满人满帅,后主用辽东汉军汉将的三个不稳定阶段。
  而现在,满军满帅已证明再也“难堪大用”、蒙军又鞭长莫及。那么,可资一用的,就剩下辽东汉军和内地绿营兵了。
  “以汉制汉”,成为顺冶帝的“救急”政策。
  事情在转了一圈后,似乎又回到了起点。
  但“形似”并不等于“神似”,此次顺治版的“以汉制汉”,与多尔衮版的“以汉制汉”,的确有很大的不同。
  首先,“以文制武”的用人思想,贯穿了对绿营兵将使用的整个过程。
  因为金声桓、王得仁、李成栋、姜瓖,这些绿营武将都爱犯“头脑简单、性格冲动”的毛病,这让顺治朝的决策者们,回想起来,心有余悸。
  所以这次再重新使用绿营这帮“武大爷”时,就需要为他们配备一个能“管得住,用得动”的领导。
  而且,这个领导,还要满足以下四个条件:
  1、德高望重;2、老谋深重;3、忠心耿耿;4、是个听话的文官。
  因为人才己被岁月的雨打风吹去,符合这四个条件的人,非常难找!
  顺治帝在众里寻他千百度后,蓦然回首,却发现这人就在朝堂深处。
  这人,就是明末清初儒林界众说纷纭,五百年来褒贬不一,集“汉奸与功臣”于一身的洪承畴。
  高级文官洪承畴同志,早在明崇祯时代,就已经成为督帅蓟辽的方面大员,不但经验丰富,而且现在众多绿营高级将领见了他,都的叫一声“老首长”,以示尊重。
  更为重要的是,已经“失节”做过一回“汉奸”的洪老先生,不可能再不顾老皮老脸,梅开二度,做一名“反汉奸”,因此,他对大清的发展事业,比较忠诚。
  1653年初,顺治帝正式派遣内翰林国史院大学士洪承畴以兼兵部尚书、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的名义,经略湖广(今湖南、湖北)、广西、江西、云南、贵州五省。
  在权力的授予上,顺治帝规定,五省的兵马钱粮全由老先生支配;对参战的提督、总兵以下的武官,老先生有完全的指挥权;另如果文官五品以下、武官副将以下“不听话”,老先生还可先斩后奏。
  对这个“寄予厚望”的任命,“过河汉奸”洪承畴,不敢说半个“不”字。
  为保证圆满、彻底地完成任务,在接到任令的那一天起,他便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招兵选将工作。
  他本着“贵精不贵众”“不分顺与明”的选拔原则,先后从京师、直隶、宣大、陕西、山东、河南等地的降兵降将中,选出一万一千多精兵,和王辅臣、李本深、刘忠、胡茂祯、范绍祖这些“精将”,组成了新的参战军团。
  甚至而连老态龙钟的白广恩,也进入了洪老先生的选拔范围。
  不过,老先生看上这位上马拉不得弓、下马提不动刀的糟老头子,并不是指望他来统兵打仗的。而是要仅仅作一个活生生的“招抚榜样”,带到军前,配合他与南明打心理战的。
  其次,“以恩惠武”的特别政策,渗入了皇家巨大的“感情投资”和“权力转移”。
  辽东汉军的优秀代表——孔有德同志的“为国捐躯”的光辉事迹,让满清统冶者深感惋惜的同时,也倍加欣慰,并下了重用辽人的决心。
  通过总结以往的历史经验,有一条重用辽人的“捷径”可寻,其主要采用用恩惠来笼络住辽人中挑头的“老大”,以“老大”再带动“老二”、“老三”……
  目前,需要笼络的,共有三个“老大”。
  这三个“老大”,大家想来也不陌生,他们分别是平西王吴三桂、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继茂。
  对于吴三桂,清廷统冶者,动员皇室把一个自已特殊的“宝贝”——“建宁公主”,嫁给了吴三桂之子吴应熊,企图用“政治婚姻”这根草绳,把这位平西王,牢牢捆在大清滚滚飞驶的战车上。
  对于耿继茂,满清统治者决定让其移镇广西,这样做,既可以接替定南王孔有德留下的权力空白,又让耿继茂同志看到奋斗的价值和希望,还能解决洪承畴鞭长莫及的弊端。
  耿继茂移镇广西后,满清统冶者便非常“慨慷”地将广东让渡给尚可喜,以让这位王爷为了自已的“富、权、利”,来专心致志来经营好自己的“势力范围”。
  这两项政策,比起多尔衮当年的“给力”政策来,更彻底,更完全地让几位受惠的汉人们“心潮澎湃”,为清廷效力、为自已取利的决心,比之以往,更加强烈!
  打破僵局的时机,似乎已经来临!
  天才规划
  就在满清统治者处心积虑,试图打破僵局的时候,有一位特殊社会知名人士,也在试图依靠自已的智慧,凝聚各方面的反清力量,创造出一个扭转乾坤、光复山河的奇迹来。
  这一特殊社会知名人士,就是东林党前任党魁、原南明礼部尚书、南京“和平运动”的总策划人——钱谦益。
  弘光朝灰飞烟灭后,满清统冶者对钱谦益同志顺应历史潮流,不做“螳臂当车”蠢事的模范行为,大加赞许,“积极邀请”其北上京城,参加大清的“建国大业”。
  在北京,钱谦益受到大清“名义统治者”顺治帝、实际统治者多尔衮的亲切接见。随后便被任命为新政府礼部侍郎管秘书院事,兼《明史》馆副总裁。
  但与此同时,钱谦益开始领略一种“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生活滋味。
  一方面,是朝堂上已降清的陈名夏、龚鼎孳等“汉奸前辈”,纷纷把他引为知已,对他犹如蜜蜂逐鲜花、众星拱北斗般狂捧不已,让他感到仿佛昨日辉煌重现。
  另一方面,是民间中对他这位“东林巨擘”的临难失节的行为,耿耿于怀,冷嘲热讽其为“两朝领袖”,当时就“东林遗党”成员,用诗发表人物评论,盛赞“钱公出处好胸襟,山斗才名天下闻。国破从新朝北阙,官高依旧老东林。”
  作为一个“性情文人”,钱谦益内心敏感而脆弱,这种双重生活的挤压,使他痛苦,让他反思!
  而时势的发展,又带给他以巨大的震撼!
  自“得意忘形”的多尔衮颁布剃发令后,汉族人民大规模的反抗斗争,便一发不可停止了。
  “冬江水冷鸭先知”,作为一名新政府的高官,钱谦益拥有更快捷、更广泛的“资信渠道”,依靠这些“渠道”,他知道了直隶的圈地投充、江阴的拼死抗争、嘉定的血流成河……
  夜深人静的时候,每每想到这些情景,他就如冷剑穿胸,难眠难息!
  原以为靠上爱新觉罗这棵大树,民众便可以保护,文化便可以保全,但血泪斑驳的现实,让他的一片痴心,眨眼之间,变为妄想!
  就这样“与狼共舞、身心两疲”地煎熬了一年多,他终于托病返乡。
  刚刚被鲜血浸染过的江南大地,安而不定,各种地下复明势力在此汇集、酝酿。
  息影居家的钱谦益,能随遇而安,了此一生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作为政界、学界的“双料名人”,他将与这个特殊的时代同呼吸、共命运。
  1647年,受淄川谢陛案牵累,他被捕并锒铛北上,关入刑部大牢。其妾柳如是扶病随行,上书陈情,誓愿代死或从死。
  1648年4月,刚刚获得“保释出牢”的他,又因黄毓祺案,二度入牢。后经柳如是全力奔走营救,请托斡旋,终得复出牢狱。
  两次坐牢的经历,反而让他看淡了生死!
  两次坐牢的经历,反而让社会对他重新定位!
  在1649年他从苏州返回常熟,移居红豆山庄后,己过花甲之年的钱谦益,便实际成为西南和东南海上反清复明势力重要的“联络人”。
  在红豆山庄,钱谦益盖起了一座楼,并亲自题写匾额——绛云楼。
  之所以要在楼名中带一个“绛”字,是因为这个字与赤、丹、朱三字同意,这一个小小的汉字,寄托着钱老先生表面著书自娱,实则赤血丹心、不忘朱明的志气与理想。
  为了实现这样的志气与理想,他每天孜孜不倦收集情报、分析整合。
  经过对各类情报精密筛选和精确筹划,钱谦益认为目前可寄予希望的抗清力量,共有四支,按势力大小依次排序为:第一支:西南的孙可望、李定国;第二支:福建的郑成功;第三支:夔东大顺军余部;第四支:舟山的鲁王。
  在这四支力量中,第一、第三支以“陆军”闻名;第二、第四支以“海军”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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