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朝那些事儿-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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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时,清军却因战线过长,粮食兵员接济困难,被迫退回四川保宁(今阆中),作长期休整,大西军终于获得了一个稳定的发展期。
大约在1647年二月初,大西军顺利占领贵州省会贵阳。(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二月十二日,大西军攻克定番州,将逃到这里的贵州布政使曾益等南明官员杀死,使贵州全省完全陷入了无政府状态。
无政府状态,对于孙可望的大西事业来说,是一个绝佳的状态,他们兄弟四人迅速攻城掠地,得寸守寸,得尺守尺,在烽火遍地的神州大地,以贵阳为中心,建立了一个小小的“袖珍之国”。
但贵州这地方太穷了,八山一水一分田,的确是这个地方最生动形象的描绘。
而随着大量大西军的归队,孙可望的手下,已陆续聚集了十几万军人及家属。
于是,在这个小的地域内,温饱成了大西朝目前最大的奢望。
就在孙可望,为大西军下一步向何处去而苦苦思索时,冥冥上苍,把一个阔别多年的“干爷”,送到了军中,为他指明了下一步进军的方向。
这个“干爷”,是一位少数民族人士,云南石屏土司龙在田。
早在谷城“就抚”期间,张献忠就和这位龙土司义气相投,打得火热,并从他那里,获得了大批马匹、武器。后为表达谢意,干脆拜其为干爹。
自然,按辈分排下来,孙可望、李定国自然便尊龙土司为“干爷”。
在这位长辈诲人不倦的“义务教育”中,孙可望知道了“干爷”的家乡——云南,是一块四季如春、江河纵横、人口众多、铜矿广布、物产富有的神奇土地。
在张献忠再度反水后,龙在田土司也受到牵连,被以“通贼”的罪名,调回原籍,面壁思过。
“久别重逢话当年,执杯相劝莫相拦。额头已把光阴记,万语千言不胜谈。”在欢迎龙干爷的宴会上,想起物是人非、漂泊不定的这些年,大家都喟然长叹、不胜感慨!
一番“真情回顾”之后,龙干爷道出了此行的目的,邀请大西军,去他的家乡云南平叛!
接着,他又免费为大家,作了一场“云南目前政治及军事形势”的专题讲座。
作为一个最后纳入大明版图的边疆省份,明智的朱元璋因地制宜,对云南采取了“一国两制、土流结合、高度自治”的行政模式。
他封其义子沐英为西平侯,允许其世代镇守云南,在政冶、经济、军事方面,赋予了其比内地更多的特殊权力。
沐英死后,其子被加封为黯国公,在以后的二百多年里,虽然大明各届皇帝,对内地的“同姓王”采取弱化、分离、撤销的政策,但对云南的异姓黯国公,却一直感情永恒不变,友谊天长地久。
在具体的管理体制上,明朝除在云南设立巡抚、都指挥使、布政司、按察司这些流官,代表中央政府行使权力外,对各地相当于内地州府一级的土司,则承认其现有地位,并允许其世袭罔潜、独立建军、自行收税。
在各方利益都得到满足的情况下,云南维持着精巧的平衡,直到大明北京中央政府被推翻。
1645年9月,早就对现任黯国公沐天波盐税政策不满的武定土司吾必奎,发表了“已无朱皇帝,何有沐国公”的造反宣言,公然发动了针对云南现政府的叛乱。
因沐天波的主要军队,已经调到滇川边境上防范大西军去了,所以,有备而反的吾必奎叛军,便趁虚而入,先后攻下大姚、定远、姚安,全滇震动。
眼见外患未至,却起家贼,抓耳挠腮的沐天波,只得利用家族多年来,手中积攒下来的那点威信和恩德,调集石屏土司龙在田,蒙自土司沙定洲,宁洲土司禄永命手下的少数民族军队,前来帮助平叛。
人多力量大、兵多好群殴,在人数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吾必奎的叛乱,在当月便一举平息。
顺利平叛后的沐天波,分外高兴。为表达谢意,特地多次在昆明的黯国公府,大摆宴席,犒劳这些“劳苦功高”的土司们。
但人头隔肚皮,做事两难知,他的一番好意,却没有换来所有土司的真心回报,在多次进出黯国公府时,沐家富可敌国的财富,引起其中一个土司的垂涎,并最终又引发了另一场更大的叛乱!
这个“见钱眼开”的土司,就是蒙自土司沙定洲,一个有理想有手段的年轻人,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年轻人。
从继承老爹沙源的职位,成为王弄土司的那一天起,这个狂傲不骜的年轻人,就有一个成为全云南土司的伟大梦想。
为达到这个目的,他采取的第一个断然措施,就是——杀妻!
杀妻后,他以爱江山胜爱美人的政治胸怀,冲破世俗观念的束缚,迎娶了比他大十几岁的阿迷州土司普名的遗孀万氏,成功地将王弄、阿迷州合二为一。
当然,他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新的蒙自土司,实力远在其他土司之上。
当在黔王府中接触到一种更为富有的生活,更具高雅的享受后,他那颗躁动的心更加不安,一个罪恶的计划,开始在他的心中逐渐酝酿、发酵。
为实施这一计划,在叛乱平息,各土司都带着军队返回家乡时,沙定洲却以各种理由,依然带着部队在昆明长期“逗留”。
对于眼皮之下的这支武装力量,胸无城府的沐天波,认为沙定洲乃世代忠良之后,断无二心,因此就疏于防范,听之任之。
但事实证明,在这个世界上,最牢靠的是人心,最不牢靠的还是人心。
1645年的12月1日,蓄谋已久的沙定洲终于行动了,他以告辞为名,亲自率兵攻入黔国公府。
得手后,又分兵占领昆明的各个城门,成功控制全城。
眼见大势已去、江山易主,沐天波在几名“贴身保镖”的护卫下,携带官印、世袭铁券等物品拼死逃出。
在得到龙在田的保护下,沐天波暂时跑到杨畏知镇守的楚雄安顿下来。
但他的母亲陈氏、夫人焦氏却在这次动乱中,悬梁自尽。
并且,他老沐家二百多年来积累下来的巨额财产,瞬间被沙定洲这个土匪抢劫一空。
实施抢劫犯罪后,妄图进一步杀人灭口的沙定洲,又派兵跑到楚雄缉拿沐天波,但被仍效忠沐氏的杨畏知一顿暴打,狼狈而返。
吃了亏的沙定洲,在被迫停止攻打楚雄的同时,一方面发兵西进,扩大势力范围;一方面假借云南巡抚吴兆元、在籍大学士王锡衮的名义,给远在福建的隆武帝上了一道“沐天波无故造反、沙定洲成功平叛”的伪折,妄图得到南明中央政府的追认,成为云南新的统治者。
但隆武帝在局势不明的情况下,力主慎重,他下给云南的批复旨令是:一、扫除沐天波;二、沐天泽继爵。
眼见自己辛苦搬梯子,却帮别人摘桃子的沙定洲,由满怀希望变为满肚失望。
心中无限懊恼的他,转而产生了一个更大胆的设想,在云南自立为王,脱离大明中央政府。
他这样做,自认为是有一定资本的,因为放眼望去,除楚雄外,云南的锦绣江山,已全部归入他的名下。
为打击沙定洲的搞“滇独”不法行为,龙在田这才身负重任,来到大西军中,以自已的特殊身份,劝说这支特殊的军队,即刻入滇、为国平叛、为民造福。
龙在田在做完形势报告后,又向孙可望等人,着重指出进兵云南的好处及可行性。
好处之一就是云南地大物博,那里充足的粮食、丰富的铜矿、广布的盐池,不但足以养活大西十多万的将士及家属,而且还可为财政,提供不竭的动力支持。
好处之二就是云南人口众多、兵源不愁,尤其是少数民族籍的士兵,更是骁勇善战、忠于职守,是个出好男儿、好兵源的好地方。
可行性就是目前云南人民,对沙定洲的“伪政权”并不认可,如果有人带头振臂一呼,必然能得到云南境内各民族的一致响应。
在他摆事实,讲道理的鼓动下,大西军上下通过正式决议——挥师南下,直取云南。
入滇前,为减少进军阻力,在龙在田的建议下,孙可望派出谍战人员潜入云南,利用黔国公的威望,散布虚假情报说,入滇的大西军,是沐天波妻子焦氏的家族武装,专门为屈死的焦氏报仇来了。请云南各界人士,各个地方,届时请自行归顺,切勿为万恶的沙定洲尽忠守节。
这一招,果然十分有效,因为沙定洲在云南的统治,仅是一层浮在水面上的油花,云南各地方的人民,对其是“口服心不服,敢怒不敢反”,现见“焦氏大军”浩荡而来,所经的各县,都纷纷打开大门,热烈欢迎“亲人”入城。
1647年3月25日,大西军占领平彝,打通了进入云南的前哨。28日,攻克交水,29日,进军曲靖,歼灭沙定洲守军五百名。
为迷惑沙定洲,以最小的代价轻取昆明,大西军转而向沙定洲的原籍阿迷州方向移动,并在路上斩获其一千多人。
见老巢有失,顾头不顾腚的沙定洲,立即放弃昆明,全军西返。
在完成牵敌西下后,大西军忽然回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兵不血刃地进入昆明。
鉴于大西军的“真面目”,己被云南人民识破,大西军暂时停止进攻,转入地方政权建设和群众安抚工作。
由一军领导人跃升为一省领导人的孙可望,在政权建设中,采取了“稳老纳新”的政策,在将部分大西军队干部“军转民”,从事地方建设的同时,也大量留用了原明朝的各级官员,使政权变动引起的震荡降到最低点。
在做群众安抚工作时,孙可望等大西人,已敏感地认识到一个不可辩驳的现实,云南人民,对大明这个老政权的认同程度,要远比大西这个新政权要高得多。
而且,各届民众中都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也就是从这一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