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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吸血鬼史诗:犹大之裔-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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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瞅着她身穿扎得很紧的马甲,实际上魂不守舍,她身材姣好也不是第一天了。“哟,圣诞老人离开屋子啰。”我慢慢坐下,驱逐脑中所有的干扰画面,或者至少先摆在一旁,这才开出一条路将精神集中在谭雅身上。“我们没事了吗?”

“才怪,海儿。”她递给我一块写字夹板,上面夹了一张纸条。“制作小组找了一个替代的人。”

我收下书面资料。照片上是个年轻男子,有人给他套上精神病患者穿的约束衣拍照,作为宣传与上节目用。

“疯人。”我大声念出他的格斗名字。“资料上看起来没什么伤害性。”我对谭雅还有自己说。“高一米七三,却只有六十四公斤?对一个男人来说太瘦弱了。”

“在泰拳中属于雏量级,之后他增重肌肉,参加自由搏击。”谭雅头埋在我的战斗服里翻找,衣服清洗过后整齐挂在衣架上。“我听说他是最糟糕的爱咬人的拳手。离他的嘴远一点,他很喜欢扯掉对手耳朵,用牙齿。”她找出一套黑得发亮的橡胶服,询问地看着我。我拒绝。“可是这套很适合啊。疯人只穿白色。”她企图说服我。

我陷入思索中。“在我们协会才参加过三场比赛?”显然这是所有的资讯,真的只有一张纸,几乎乏善可陈。“他服用兴奋剂吗?有没有这方面的线索?”

“没有,他不是季风那种药虫。如果你是指这个的话。”谭雅把刚刚那套放回去,又开始找另一套服装。“据说他过着禁欲生活,还去参加僧侣修行。用痛苦与戒律自我放松,蠢蛋。”她挥挥我的金属衣,“这件呢,海儿?丁当悦耳。”

我再次说不。“他动作一定很快。”我大声说出心里想的事,“所以我需要好行动的衣服。”

我指向一件会露出整个乳沟的黑色皮上衣,上面点缀暗红色符号。“另外给我黑色皮热裤与高筒军靴。”

谭雅啧了一声,眼睛闭上三秒。“简洁利落,但太性感了吧。”她听话找出服装,放在我面前。“如果疯人没有真被搞疯的话,显然是修行过头了。”

我们的小小仪式再度开始。她蹲下帮我穿靴子。我知道她看见女人的脚踝、卑躬屈膝,或是被轻打几下惩罚时,会很兴奋。

如果我是女同志,绝对会毫不犹豫就跟谭雅交往的。她美丽动人、聪颖慧黠、非常善良。但我不是,不再是,不管是什么。谭雅屈身前倾,形状美好的乳房被马甲强调得更丰满,面对这一幕,我用不着的回忆鲜明闪耀。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我给了她一个软钉子。

“我做错什么了吗?”她受到惊吓,想挤出一丝笑容,却隐藏不住失望。这是我第一次想独自准备应战。

“没事。我不……我希望独处一下。”

谭雅优雅地起身,想从我的眼神中探询自己被拒绝的原因。“如果你改变想法,我人就在外面。”

她一关上门,我不禁自问,跟自己还有自己的想法独处,是不是一个好主意?我死盯着疯人的照片,他的神情甚至把我从回忆中拉开。我机械式地换衣服,蹬蹬跳跳套入紧身短裤,穿上贴身小可爱,将脚上的靴子换成军靴。

对手的眼睛与精神错乱者没两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腰袋扣夹拿出匕首。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一阵寒噤。

我把武器塞进靴筒,完全没入。刀有点压迫小腿,必须重新绑鞋带。抽刀时得小心不要割到脚。

配件带来安全感,让我马上平静下来,转眼间,已能毫无障碍地全神贯注于打斗,期待扭断疯人的头。愤怒、狂野需要我给一个出口,否则它们会自己找,届时事情将一发不可收拾。我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

我戴上面具,头后面垂下三条皮带。面具裁成灰色蝴蝶形状,上有图案,鼻梁与嘴裸露在外,脸颊、眼与额头全被遮掩。若是仔细看,图案宛如风格独具的骷髅在微笑。

瞥了镜子最后一眼,武装完备齐全。为安全起见,我全身上油,以免疯人抓住我。“咬耳根”像是年轻人的后现代惯用语,我却不想看见这事发生。

敲门声。“海儿?”谭雅在我应门后走了进来。“时间差不多了,最后一场热身赛已经结束。”她站在门边,帮我撑着门。

我让她效劳,经过时故意挤她,一点油沾上她的黑色皮外套。对我们两个来说,那代表我撵人的举动不是针对她,错不在她。她叹口气,放松地笑了。她释怀了。

“今晚有多少观众?”

“登陆的有四百二十万订户,另外大概有两千个黑客潜入,并透过即时串流转送给朋友。”谭雅抹掉外套上的油,用来滋润下唇。“由此推论,我们约有五千八百万至六千万个观众。当然是国际化的。”

“还不错,对吧?”我跟着谭雅走过通道,听见我的歌曲响起,脸上露出微笑。又回到格斗场了。

“可以这么说。”有人在我们经过时递给谭雅一张记录最新赌注比率的纸条。她瞥了一眼,突然停下脚步,动作突兀,我差点在出口前撞上她。“不可以!”她气得脱口而出。

“什么?”我想看一下纸条,不过她摺了起来。

“没什么重要的。”她抑制怒气,但被我瞪一眼后,还是把纸条递过来。“别胡思乱想,好吗?”

看到谭雅震惊的内容后,我就明白了。有人下注一千万赌我输。赌我输!赌注比率二十一比一,这可是会惊动整个网络。“究竟谁这么大胆,居然赌我输?”

她耸耸肩。“赛后我会去找负责人问问。”口气阴郁。谭雅看着我,调整一下面具。其实完全不需要,她只是想要碰碰我,表达支持。“别认为那触霉头。你会收拾掉疯人。”

“当然。”我握住她的手,在手背印上一吻。让她承受我的情绪并不公平。“我们走吧。”

她眉开眼笑,在前头迈开大步,带我走进格斗场。

我思考着那笔特别投注金。有人投注如此庞大的赌注,而且临时换掉对手,也许是偶然——不过,发生在这圈子?我已有心理准备,疯人应该藏了一些不怀好意的惊喜。如果活动负责人背地里搞鬼,不守规则,下半辈子将不会好过。

和以往一样,大厅座无虚席,大约挤进千名观众。不变的是,观众不外乎水准以下的暴发户、有钱的社会败类与彻底沉沦者,他们唯恐天下不乱,喜欢见血、闻血。那个不知名的拜金名媛也来了,跟着她的老奥兰多·布鲁,这次她穿了一件印上我名字的闪亮衬衫。他们隐没在黑暗中时,我会很开心。

我看向铁丝网,上面挂着前几场打斗留下的毛发与破皮,其他东西散落在格斗场内与四周。我大感惊讶,因为有人稍微修改规则,使用的辅助工具中出现了钻孔机与钉枪。危险性比往常还要高。而且四周就像冰上曲棍赛场,安装了树脂玻璃墙,以防观众受伤。

谭雅跟我一样讶异。“我去打听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怒吼道。“要拒绝这次比斗吗?”

灯光暗淡,只剩格斗场中仍晕着光。我的情色幻影合唱团的歌曲停了,换上卡通歌似的音乐,快速、尖锐刺耳,听起来像快转的儿歌和慌慌张张跳兔子舞的曲子。

一个年轻男人穿着精神病患者的约束衣,衣服没绑住,蹦蹦跳跳进来,过长袖子上的带子像鞭子一样在空中弹飞,甚至轻微作响。他用十分诡异的方式,把自己的武器带进场。

疯人猛力一蹬,一个灵巧前滚翻,跃入场中。他顶个三分头,让我骇然想起二十世纪初期仍存在的疯人院病患。

“敌人来了。”扩音器传来狂热的声音,在大厅回荡。“让我们欢迎新手——疯人!”群众拍手鼓噪,再度让我了解老是赢不见得是好事。失败也能引起好感。

“不用,谭雅。”我从容不迫说。“女神绝不会退缩。不过,比赛完我要去拜访某人。”

我观察对手。如果他在场内表现还可以,对待我也友善,或许就让他把我打出场外。为了我的赌注比率与得到更多喜爱而输——不过,面对赌我落败的一千万,好胜心反而被激起。能让那个人倾家荡产,会让我乐不可支。“来吧,疯人。”我喃喃自语,“我只能说,你的处境很不妙。”

他冷不防动作,顿个两三秒后又开始蹦跳、翻筋斗。亚麻外套轻轻呼啸过我,接着坐下。

只要看一眼疯人的眼睛,我便清楚认出这个对手真的疯了!赭色探照灯打在他身上。他眼神穿透我,落在身后某一点,像个酩酊醉鬼又跳又哧哧笑。

我动动脚,感觉到匕首。疯人这个人不一样,除了疯狂以外,还有别的。

“他能摧毁我们的冠军吗?”主持人问道,嘘声轻轻漫起。随后立即传来格斗开打的讯号。

我慢慢进攻,绕着疯人走,他动也不动坐在地上,像个刚在尿布里大便的小孩。他没留心我,行为完全被动。灯光从他顶上落下,在面部形成许多长长阴影。如果那引起什么感觉,我会说:毛骨悚然。

他的企图非常明显:想刺激我先发动攻势。“不行。”我跟自己说,然后在他面前站定,双手在胸前交盘。我也能等。

震耳哨音响起,塑胶杯穿破黑暗,朝我们掷来,不过弹在树脂玻璃墙上。观众终于按捺不住,要看到首波行动与伤口。该死的马戏团。

“怎么了,疯人?”我问他,“没兴趣吗?”

他垂下眼帘,哼起歌,上半身像个钟摆左右晃动,接着双手撑在地板一跃而上——就像个地板体操选手——整个人倒立。他移动重心,只用单手保持平衡。仍不觉得有必要看着我。

我很确定这是遭遇过的对手中最奇特的表演。可惜观众对这种肢体协调动作不买账,但他至少让我印象深刻。

他弯曲支撑在地的那只手,直到鼻尖碰触污秽的地板,让表演臻至高潮。接着用力一推,像个绷紧的弹簧弹射,再放松身体,抛入空中,而后一个转身——双手蓦地向我攻来!

疯人着实让我吃了一惊。长长的带扣打到我,一个正中额头,在面具上划出一道裂缝,另一条带子从侧飞至,在我脖子上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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