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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小宇宙-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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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老太忽然说:“允文,让我去看看那间新屋。”

老人脸上渴望的神情毕露。

元之说:“我决定搬过去,大人、小孩,统统住得舒服些。”

庄允文黯然,通货膨胀害了他,几次三番想搬到较为舒适的地方,可是通胀永远跑得比节蓄快,他时常安慰家人,说“屋宽不如心宽”,渐渐也知道不是办法,开始气馁。

老太太又怂恿:“去看看。”

庄允文打量住了二十余年的老家,还是他父亲故世前置的丁点产业……

老太太又说:“你弟弟需要用钱——”

庄允文不得不说:“好,去看看。”

老太太欢天喜地回房去。

那天晚上,庄允文同妻子说;“从未听你提过江香贞这个人。”

“香贞是我好友。我同你不晓得说过多少次,你根本听不进去,日忙夜忙,尽为口奔驰。”

“她患什么病?”

元之叹口气,“英年早逝,你说还会是什么病。”

“可惜,她没有家人吗?”

“有,”元之想起无名氏老先生,“同家人合不来,无缘分。”

“可是这么大的一笔礼。”庄允文喃喃道。

元之已经倦极入睡。

她右手搂着小女儿,母女两人脖子上的痱子粉都没有搓匀,白色一搭搭,有股清香味道,一只旧风扇左摇右摆,陪庄家挨完一个苦夏又一个苦夏,忽然之间,应允文觉得他交了好运。

难怪人们说,黑暗之后就是黎明。

妻子重病,他接着失业,眼看走投无路,一天一天咬着牙关那样过,看着家中老小,心如刀割,只怕生活没有着落,可是忽然之间,一切好转……庄允文也睡着了。

星期一,他们一家齐齐去看新房子。

庄母一进屋,就不想走了。

元之挑一间最大最亮的卧室说:“妈,你住这里。”

小明问母亲:“妈妈,妈妈,我呢?”

庄母说:“开开冷气机。”

应允文无奈,他只希望这层房子由他双手赚来,问心元愧。

老太太笑,“哟,又凉又静又亮,允文,这就是天堂,我不想走了。”

庄允文更觉悲凉。

元之说:“妈,我们明天就搬来。”

庄母问:“谁对我们那么好,看,床铺被褥什么都式式俱备。”

庄允文忽然看向妻子。

元之避开他的目光。

应允文轻轻的说:“谢谢你。”

元之笑笑,“朋友尚且有通财之义,何况我俩是夫妻。”

庄母早已不理鸿福从何而来,一迭声只是说:“好了好了,我也享几年晚福。”

庄允文无地自容。

别家的女人香喷喷冰肌无汗,他的母、妻、女,却无时不刻不一身酸臭,这难道还是卖弄骨气的时候。

元之在屋契上签了字。

王律师说:“孔女士,有一名家务助理下个月会向你报到。”

元之拍着手,“好极了,妈可以陪孙儿去逛花园了。”

庄允文不相信双耳,一夜之间,他变成中等阶层人物,似做梦一样。

夜阑人静,他同老母讨论这个现象。

“妈,你不觉得怪?”

“有什么怪,难道我们家不配走走好运?”

“可是一切都堆一起来。”

“啐,你嫌多还是怎地?”

庄允文沉默一会儿,“兆珍变了。”

“嗯。”

“出院以后,她活泼、独立、有主张,而且,多出一帮朋友来。”

庄母说:“但她是庄家好媳妇。”

“我好像不认识她了。”

“别瞎说。”

庄允文叹口气,搔搔头皮。

“新工作怎么样?”庄母忽然问。

庄允文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找到新工?”

庄母叹口气,“你以为妈是笨人?”

庄允文垂下头,有什么瞒得过老人法眼?

元之在房中听到每一句对白。

身边的小女孩也抬起头,似小心聆听大人说些什么。

元之轻轻问她:“听懂吗?”

幼女不语。

“叫妈妈,你早已学会叫妈妈。”

她不出声,自元之回来以后,她没叫过妈妈。

“你不喜欢我?”

又不是!幼女伸出胖胖手来抚摸元之脸颊。

元之叹气,“我明白了,妈妈原是无可替代的人物。

幼儿伏在她胸前。

元之说:“你将是我的承继人,记住,我的一切,属你所有。”

庄允文进来笑问:“你俩说些什么?”

“我在想,我们一家数口虽然平凡,但是人人相爱,又不知胜过多少人。”

他们顺利搬到新居去。

忽然之间,庄允文多出许多亲友,平时已经不来往的亲戚统统重新发现了他们,纷纷上门叙旧,庄家门楣光鲜,庄允文神清气朗。

元之手段大方,深得人心。

问及她零用何来,她总笑着回答说:“我做股票赚的。”

幼儿已经会走路了,只是不说话。

同元之十分亲近,形影不离,元之走开,她会找她,找不到,会闹情绪。

关元之做孔兆珍,做得成绩斐然。

深夜,元之接到原医生电话。

“原先生,你好。”

“元之,你的情形,我们都知道。”

元之叹口气,“原先生,你真是我的守护天使。”

“元之,没想到你情愿做孔兆珍。”

“一则,我已没有选择,二则,孔兆珍这身分有发挥余地,环境可以改良,最主要的是,他们一家深深相爱,一切好商量。”

“元之,你观察入微。”

“原先生,我们在这世上寄居,最主要是精神愉快吧。”元之笑说。”

“元之,我有一事与你商量。”

元之诧异,“不可以现在说吗?”

“我会派三号同你讲。”

元之悚然动容,“三号可以离开曼勒研究所?”

一直以来,三号的外形像一架新进的洗衣干衣机。

原氏笑,“我们会替它穿上一层羊皮。”

元之提心吊胆,“是什么事?”

“你见到他便会知道。”

“他将上门来?”元之吃惊。

“是。”

“呃,不会吓着孩子们吧?”

“你放心,元之。”

“是,原先生。”

放下电话,元之发觉小女儿扶着椅子站在不远之处,正看着她。

元之不知是这名幼儿独有强烈的第六灵感,抑或所有小孩均具有这种本领,她仿佛洞悉一切真相,只有她一个人,一直知道关元之并非她的生母。

“来,”元之柔声说,“宝宝来。”

宝宝放开椅子,一步步蹒跚走近,面孔轻轻放在元之的膝头上。

元之温柔地对她说:“还一句话都不会讲呢,爸、妈、奶、水,统统不会,嗯?”

母女二人拥成一堆。

晚上,庄老太对儿子说:“兆珍溺爱孩子,病愈之后,对子女连高声责备都未试过,即使极累极累,一样好脾性。”

庄允文抬起头,“嗯。”

“其实保姆与我都可助她一臂之力,不过她坚持事事亲力亲为。”

应允文说:“她同我说,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回,每一天过去都不会回头,她珍惜与孩子们相聚的每一刻光阴。”

庄母没听懂,半晌说:“她不舍得孩子?”

庄允文笑,“想必是。”

他在新岗位上挥洒自如,信心倍增,已非昨日那个吴下阿蒙了。

元之在另一间房里教大儿功课。

“一只苹果,两只苹果是复数,加一个爱司。”

“我过一个全部加爱司?”

“不可一概而论,各有各不同。”

“有什么不同?”

“你还小,”元之说,“将来自会明白。”还是幼稚园生呢。

庄允文在门缝外无限爱怜地看着他的妻。

元之抬起头来,朝他笑一笑。

他轻轻说:“我不能想象这个家没有你。”

元之轻叹一声。

“你进医院那一次,真正吓坏了我,”庄允文犹有余悸。

“你以为我出不来了?”

庄允文不敢回答,亦不敢回忆。

元之低声说:“其实日子还是一样过去,孩子们终于长大,环境一定会好转。”

“我不许你那样说。”

元之微笑,她已习惯这种平凡温馨的生活,实在不想再生枝节。

她可以想象一年一年过去,很快孩子们都长大了,应允文自岗位退休,大家鬓边添了白发……她打算做孔兆珍做到老。

故此对三号来探访,她有点冷淡。

开启大门时,元之倒是没想到那人会是三号。

门外站着一个妙龄女郎,妆扮入时,找孔兆珍女士。

庄母已习惯媳妇的各式朋友,不以为奇。

元之迎出来,讶异地问:“我们是认识的吗?”

那女郎轻轻说:“元之,我是三号,原医生派我来。”

“呵!”元之震惊,完全看不出是个机械人,这张羊皮披得实在太巧妙了。

庄老太听见惊呼声,探出头来,“什么事?”

“妈,”元之答,“是我的朋友珊豪来探访。”

三号直笑。

隔一会儿,它说:“我好,你看你,现在有妈妈、有孩子,还有丈夫,夫复何求。”

“来,我们出去谈。”

元之把宝宝抱进手推车坐好。

三号意外问:“同宝宝一块儿去?”

“我俩形影不离。”元之笑道。

三号十分意外错愕。

只见元之蹲下喂幼儿喝水,手势熟练,驾轻就熟,放下瓶子,又亲吻幼儿足底。

三号暗觉不妙。

关元之做孔兆珍太久了,情素已生,看样子,打算落地生根。

“你不辛苦?”它忍不住问。

元之对三号说:“无论做谁,没有一个不艰难的,做人就是这样一回事。”

元之是老资格了,她做过各式各样不同的人,她有心得可以发表。

“依我看,孔兆珍是最苦的一个。”

“她表面条件的确较差。”

“可是你做得头头是道。”

元之笑,“出外靠朋友。”

此刻庄家的环境已经大好,元之开一辆小小房车,与三号到郊外喝茶。

在车上,三号忍不住对元之说:“人类的世界真妖异。”

元之奇问:“是吗?说来听听。”

“你细数去,没有一个快乐的人,可是人人恋恋不舍,不住在红尘中打滚。”

“别把我们讲得那么不堪。”

“机械人不说谎。”

元之小心翼翼问:“三号,你为何来访?”

“元之,长话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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