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枭-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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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如风示意陆琴苏棋退回殿中,然后令两个义安堂弟子重新关上殿门。谁知殿门刚关上不到一刻,就听门上又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季如风示意这次由苏棋、陆琴二人去开门,由他出手突袭,他知道陆琴、苏棋开门的速度,必定远远超过两个武功平平的义安堂弟子。
陆琴苏棋悄悄打开门闩,待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的瞬间,同时发力将殿门猛地拉开。季如风身形一晃从门缝中扑出门外,但见门外四野寂寥,哪里有半个人影?他立刻感到头皮发麻,浑身突然有种虚脱的感觉。紧随而出的陆琴苏棋也是满脸煞白:莫非这敲门的真是山精鬼怪?
几个人都在放眼四下搜索,以期找出暗藏在门边阴暗处那装神弄鬼的家伙,只有任天翔在打量着两扇厚重的殿门,然后伸出手指在门上摸了摸,凑到鼻端一闻,顿时释然一笑:“原来如此!”
见众人都不解地望着自己,任天翔举起自己的手指:“是鲜血!我在一本杂书上看到过,将鲜血涂抹到门上,附近的蝙蝠闻到血腥味便会被吸引过来。蝙蝠撞到门上会发出‘咚咚’的声响,开门却看不到半个人影,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敲门。”话音刚落,就见季如风一抬手,一只蝙蝠立时从半空中坠落,却是被季如风一枚金钱镖射下。众人一见之下暗舒了口气,正待回屋关门,突听远处传来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义安堂果然有些能耐,这都吓不倒你们。不过如果把鲜血涂抹到这些人身上,不知会有什么效果。”
话音刚落,就见偏殿前的天井周围,突然亮起了惨绿色的灯火,借着暗淡的火光,隐约可见无数黑影倒挂在三清殿的屋檐下,众人凝目一看,立刻认出是方才那些失踪的同伴,姜振山、诸刚等人皆落在其中。就见他们一动不动,似是失去了知觉。在他们周围,有无数黑色的身影在高速飞舞,像是黑影中看不见的精灵。那是一群裙的蝙蝠,数量如此之多,不失发出如老鼠般“吱吱”的叫声,令人牙根发酸,头皮发麻。
“你们是谁?究竟想干什么?”任天翔高声喝问。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们是为那块埋藏在始皇陵中的玉片而来的就行了。”那声音忽左忽右,飘忽不定,让人无法确认位置,“你们的同伴全在这里,如果你想救下他们,就拿那块玉片来换。”
任天翔正在犹豫,季如风一声冷哼:“如果你以为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就能令我们屈服,那就打错算盘了。”
“是吗?那我就试试。”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披五色彩衣,脸上带着五彩鬼面的巫师,从屋檐上落到一名倒挂着的侍卫身旁,抬手就给了他腿上一刀。刀口只有不到半寸深浅,鲜血缓缓从伤口中渗了出来。闻到血腥气的蝙蝠立刻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吱吱”叫着扑向新剖开的伤口。那侍卫立刻发出野兽般的惨叫,拼命挣扎,但却无法挣脱绳索的捆缚,那黑影接着又在他背上、胸腹各划一刀,引来更多的吸血蝙蝠,就见他全身上下被吸血蝙蝠密密麻麻地包裹,惨叫声也渐渐弱了下去。
“住手!”任天翔见那巫师还想依法炮制,割开另一个侍卫的衣衫,他连忙喝道,“你先将我的人放了,我给你那块玉片!”
那巫师一声冷笑:“你当我三岁小孩?先将那块玉片奉上,我们自会放了你的同伴。不然我就将他们一个个都喂了吸血蝙蝠,你也别妄想出身相救,你看看他们的上方。”
任天翔抬眼望去,就见每个倒挂着的同伴上方的屋檐上,都有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彩衣人,就算这些彩衣人武功平常,仅凭季如风、陆琴、苏棋三人,要想救下所有人也是不可能。任天翔权衡片刻,回首对季如风无奈道:“看来,只有暂时将那块玉片给他们,救下姜伯和诸刚他们要紧。不过季叔请放心,不管他们是谁,我迟早会将这块玉片追回。”
季如风想了想,朗声对那巫师道:“阁下空口无凭,要我们如何信你?可否先报上名号?”那戴着鬼面的巫师一声冷笑:“老夫又不想跟你们交朋友,没必要拉什么交情。现如今的形势,你以为还能跟老夫讲条件谈价钱?是你们自己将玉片奉上,还是让老夫先杀了你们的同伴,再费点手脚杀了你们夺回玉片?”
季如风还在犹豫,任天翔已悄声道:“我们今晚已经输大了,输了就要认赔出局,改日再来翻本。要是不想认输一味用强,只会越陷越深,直到输得一干二净,再无翻本机会。”季如风在心中权衡半响,只好拿出怀中那块玉片,遗憾叹息:“苏槐兄弟用命换来的这块玉片,还没在我手中捂热就要拱手让人,实在令季某心有不甘。”
任天翔正色道:“季叔放心,我答应过你,一定会为你拿回这块玉片。”季如风点点头,抬手将包着玉片的包裹扔给了屋檐下那彩衣巫师。对方打开后仔细查看片刻,确认无误后立刻一招手:“我们走!”
四周惨绿色的灯笼应声熄灭,太真观(估计印错了,前面是玉真观,这儿成太真观了)又恢复了原有的幽暗。季如风急忙令义安堂弟子点起火绒,就见那些身着彩衣,戴着鬼面的家伙已不知去向,屋檐下只留下一排倒挂着的人影,众人急忙上前将他们一个个放下来,除了那个被吸血蝙蝠吸尽鲜血的侍卫,其他人只是昏迷,并无性命之忧。
季如风与陆琴,苏琪将他们一个个就醒,一问之下才知道,姜振山、褚刚等人都是被对方药物所迷,根本没机会与他们正面动手。幸好对方要以他们为质换取玉片,才没伤他们性命。此时天色渐明,任天翔令陆琴,苏棋清点人手,才发觉有两名侍卫已遭不幸。一个是被对面咒语迷乱心智,被同伴误杀,另一个则是喂了吸血蝙蝠,死得惨不忍睹。
这次任天翔带来的侍卫虽然不多,但都是他十分信任的心腹。原本以为只是来盗个墓,哪想到会出这种意外,早知如此他宁可一个不带。见几个幸存者神情黯然,他忙上前叮嘱道:“今晚的事大伙儿要一并上报,就说咱们再追捕突力和其同伙的过程中,遭遇了对方的埋伏,经兄弟们英勇奋战,终于击溃了敌人的包围,不过有两名兄弟因公殉职。”他顿了顿,续道,“回去后我会为大家请赏,除了朝廷的抚恤和赏赐,我会另外给遭遇不幸的兄弟每家一万贯,给受伤的兄弟每人两千贯,所有参与行动的兄弟每人一千贯,算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
“这怎么行?”几个侍卫急忙道,“给副总管办事,咱们怎么能要钱?”
任天翔抬手打断了众人的推辞,正色道:“我心意已决,大家不必要客气。回去以后任何人不得再提今晚发生的事,不然就不再是我任天翔的兄弟。”
几个侍卫纷纷答应。任天翔安抚完手下,这才回头问褚刚等人:“玉真观的人找到了吗?他们是不是也遭了毒手?”褚刚庆幸道:“他们只是被人迷倒,全部被关在后殿,没什么大碍。现在季如风已将他们救醒,谁知他们一问三不知,连如何被人迷倒都不知道。”
任天翔听了暗自咂舌,虽然玉真观并非以武功见长,但观中弟子也多少都会点武功。谁知全观上下被人MI倒而不自知,由此可见昨晚那帮来历不明的家伙,使毒药MI药是何等的厉害。
看看再问不出什么,任天翔只得带着众人先回长安。想几天前众人兴冲冲而来,没想到一夜之间便输得一干二净,心情自然都十分郁闷。尤其这次还死了两个兄弟,无论如何得向上禀报,没法全部隐瞒。
任天翔给几个侍卫分发了银子,然后派人将死难者尸体给家属送去。作为顶头上司,他亲自除了两名侍卫的葬礼,然后又亲自写奏折,向圣上讲明同僚遇难经过,一连忙乱了数天,才稍稍从颓丧中解脱出来。
褚刚见他郁郁寡欢,便选些好消息告诉他道:“对了,小泽从洛阳送来最新的消息,说公子将陶玉减产九成,价格提高十倍后,生意反而火了。好些富豪之家都已陶玉作为款待贵宾的器皿,一些普通人家也不惜下血本来买陶玉,将之作为传给后人的传家之宝。我就不明白,这些人难道看不出陶玉根本不值那么多钱?他们是不是都疯了?”
褚刚见他郁郁寡欢,便选些好消息告诉他道:“对了,小泽从洛阳送来最新的消息,说公子将陶玉减产九成,价格提高十倍后,生意反而火了。好些富豪之家都已陶玉作为款待贵宾的器皿,一些普通人家也不惜下血本来买陶玉,将之作为传给后人的传家之宝。我就不明白,这些人难道看不出陶玉根本不值那么多钱?他们是不是都疯了?”
任天翔似是早已预料,根本不觉惊奇。见褚刚十分疑惑,他笑着解释道:“据《吕氏商经》记载,人类社会的财富有种如吸铁石般的属性,就是不由自主地趋近和集中,表现出来就是财富最终会流向少数人,越有钱的人,对财富的吸引力就越大,就像是一块大的吸铁石,总是会将它周围的小吸铁石都吸引到它身上来一样。这就造成了少数人越来越富,而大部分人越来越穷的现象。”
褚刚疑惑地挠挠头:“好像是这样,但这跟咱们的生意有什么关系?”
任天翔悠然笑道:“这个关系可就大了。明白了钱是中在向少数人手中集中,你就该知道,我们可以将赚钱的目标放到这少数人身上,对这少数富甲天下的人来说,商品的价值不仅在于使用,而且还代表着一种虚荣和身份,钱对他们来说早已不是什么问题。他们为了将自己和普通人区别开来,不惜多花十倍百倍的钱来炫耀。从大到府邸田庄,小到珠宝首饰,他们总是要处处显得与众不同,就是在饮食衣衫鞋袜这些地方,他们也愿意多花十倍百倍的价钱。他们最关注的事商品的价钱,而不是品质。”
诸刚若有所悟,微微颔首道:“所以公子就故意将陶玉定一个高高在上的价钱,以吸引他们的目光?”
任天翔笑道:“陶玉一直是最好的瓷器,这个概念在人们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