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枭-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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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原本想吓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没想到对方竟浑不在意,也不知是真的实诚还是大智若愚。他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突然问:“听说昨天你将安将军的厚礼给退回去了,京中收过安将军厚礼的官吏多不胜 数,将他的礼物退回去的你却是第一人,朕想知道为什么?”
任天翔一愣,没想到自己退礼的事这么快就传到了圣上耳中,看来圣 上的耳目依旧敏捷聪慧,不像外间谣传的那般老迈昏庸。他谨慎道:“微臣位轻年少,虽被圣上认作国舅,却哪敢真当位高权重的安禄山将军是外甥?所以当他以外甥的身份来向微臣送礼,微臣万万不敢收。”
“真是这样?”玄宗皇帝冷冷盯着任天翔,显然不信。任天翔想起玄宗方 才关于欺君的警告,心中一凛,暗道:就赌这一把,胜败生死,听天由命!他 深吸了口气,徐徐道:“微臣将安将军的礼物退回去,是因为不想跟他结 交。”
“为什么?”玄宗奇道,“京中官吏莫不以与安禄山结交为荣,你为何反 而不愿与安将军结交?”任天翔略一迟疑,方正色道:“因为,安禄山外表忠厚,内心奸诈,也许还包藏祸心,微臣是怕受他牵连。”
玄宗一声冷哼:“安禄山包藏祸心?可有证据?”任天翔无奈摇头:“我没有,不过我知道安禄山正借幽州史家大肆敛财,其商队已远达中原乃至长安。他们为了赚钱甚至不惜与商门正面冲突。试想一个忠厚耿直的驻边将领,巳经拥有三府的赋税还不够,还要赚那么多钱干什么?”任天翔虽然没有直指安禄山有谋反之心,但言下之意却是再明白不过。他知道凭自己?了 地位资历,要指控一个镇守边关的大将有谋反之心,弄不好会有杀头的危险。他心中惴惴,不由偷眼打量玄宗,就见他目无表情,缓缓拿起桌上本卷宗翻了翻,突然开口道:“你曾在洛阳梦香楼,与安将军有过一次冲突,你该不会是挟私报复吧?”
任天翔赶紧分辩道:“微臣确实与安将军有过一次冲突,不过那时微臣 并不知他的身份,所以才无意间冒犯。但安将军并没有因此怪罪微臣,所 以微臣也没有因私废公报复他的理由,望圣上明鉴!”
玄宗皇帝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突然轻叹道:“满朝文武,竟只有你 公然退掉安禄山的厚礼,看来这件事,朕只能交给你去办了。”
任天翔连忙道:“圣上但有吩咐,微臣必定竭尽所能,为圣上分忧……不知圣上有何事要微眨去办?”
玄宗收起卷宗,淡淡道:“朕要你与安将军结交,将他的一切情况向朕汇报。”见任天翔不解,玄宗解释道,“有大臣对朕说,安禄山有谋反之心。虽然朕心中不怎么相信,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安禄山几乎手握天下三分 之一的兵马,一旦作乱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朕需要一个心腹假意与安禄山结交,以了解他是否忠心。可惜满朝文武,不是与安禄山有交情,就是对他有成见,让他们去了解安禄山,不是偏袓就是偏见,朕思来想去,就只有 这个与安禄山和满朝文武素无瓜葛的外人,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任天翔笑道:“圣上若对安将军不放心,直接撤了他就是,何必这么麻烦?”玄宗皇帝摇头叹道:“若是别人,撤就撤了,但范阳是控制契丹人的战略要地,安禄山在镇压契丹人的叛乱中对朝廷有大功,而且他手下的兵将 多为胡人、突厥人和契丹人,换个将领未必约束得住。若处置不当引起胡 人或突厥人不满甚至叛乱,那就是得不偿失。再说因猜忌就随意撤换边关 重将,实乃朝廷大忌,朕也不能冒这个险。”
任天翔终于明白了玄宗皇帝的意图,暗忖这事要答应下来,自己就真 成了皇上的心腹,平步青云指日可待。不过安禄山也不是善类,要被他反 咬一 口,弄不好小命不保。毕竞自己跟安禄山比起来可谓微不足道,关键时候玄宗皇帝也许会牺牲自己以笼络安禄山,这其中的凶险与机遇并存。不过人生就是赌博,不下大注怎能赢大钱?想到这他将心一横,俯首拜道:“微臣愿做圣上的耳目,将安禄山的五脏六腑看个明明白白。”
玄宗皇帝微微颔首笑道:“朕不会让你白干,现在御前侍卫副总管的职 位正好空缺,就赏了你吧。有这身份你可以随时进宫见朕,不必经过内侍 传唤。”“谢圣上隆恩!”任天翔大喜过望,不过心中又有些惴惴,不好意思地 道,“只是有一件事臣得对圣上实言相告。微臣虽然出身江湖知名帮会义安 堂,但却没练过什么武,做个带刀侍卫已经有些勉强,要做御前侍卫们的副 总管,微臣只怕不能胜任。”
玄宗哑然笑道:“你有几多斤两你以为朕不知道?要你投机取巧、使点 阴谋诡计还凑合,要让你保护朕的安全岂不是强人所难?可惜朕身边信得 过的人中,舞刀弄剑的高手多不胜数,缺的正是你这种机灵善对之徒。你放 心,朕和皇城的安全不用你这个副总管操心,你就专心替朕去查安禄山,这 事完了朕会另委重任。”
“多谢圣上!”任天翔再次谢恩,然后小心告退。出得玄武门后,他忍不 住乐得手舞足蹈,顾盼自雄,遥望暮色四合的苍穹在心中感慨:一不小心就 做了御前侍卫副总管,看来跟对人、走对路,比什么都重要。
都说衣锦要还乡,任天翔也不能免俗。就在御前侍卫副总管的任命下 来的当天,任天翔带上施东照和几名侍卫,直奔洪胜帮的长安总舵。洪胜 帮自与义安堂联姻后,已然成为长安城最大的帮会,不过见到一干侍卫突 然上门,还是不敢有丝毫怠慢,忙将众人迎进了大堂。
任天翔开门见山,对领路洪胜帮小头目道:“我是来看望我妹妹……还有我妹夫,顺便给他们带了点礼物。我妹夫呢?怎么不出来迎客?”
那小头目这才认出任天翔,脸上神情微变,忙道:“帮主回了洛阳,没有在长安。少帮主有事出去了,也没有在。”
“我妹妹呢?她也没在?”任天翔追问,见那小头目神情有异,他一把抓 住对方衣袖,喝道,“快说,我妹妹在哪里?”
那小头目嗫嚅道:“少夫人这两天有恙,正卧床休息,不便见客。”“他妈的我是客吗?我是她哥!”任天翔一把推开那小头目,径直往里就 闯,洪胜帮虽然人多势众,但来的是皇上身边的人,谁也不敢轻易得罪,只得眼睁睁看着任天翔闯了进去。
一路来到任天琪的卧房,任天翔不顾几个丫环的阻拦硬闯进去,就见 任天琪果然卧病在床,见到他进来,先是有几分惊喜,却又赶紧将脸转开。不过任天翔已经看到她脸上的伤痕,急忙上前将她的脸扳过来,就见她脸颊上有几块游青,显然是外伤。“怎么回事?”任天翔忙问。
任天琪强笑道:“没事,是我打猎时不小心坠马,摔伤了。”任天翔对这种拙劣的谎言也懒得点破,强忍怒火平静地道:“你好好养 伤,我去将那匹马宰了给你出气。”说着转身就要离去,任天琪从他眼中看 到了骇人的杀气,赶紧从床上扑下来,拉着他的腿急道:“三哥你……你别乱来……”
任天翔心痛地扶起妹妹,柔声道:“那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 是嫡亲兄妹,有什么事不能告诉三哥?”任天琪迟疑半晌,眼中泪珠滚滚而 下,终于忍不住抽泣道:“是洪邪,他迷上了醉红楼一个新来的妖精,不仅整夜留宿不归,还在外面给她买了房子,当外室给养了起来。我说了他两句,他就……他就……”说到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
“行了,哥知道了。”任天翔柔声劝道,“男人天性好色,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你来告诉三哥,不要跟他正面争吵。”
为妹妹掖好被子,任天翔转身要走,任天琪忙拉住他问:“三哥你要去哪里?”任天翔强笑道:“我去找洪邪谈谈,没事,只是跟他谈谈。别担心,再怎么说他还是你丈夫,只要你没死心,我就不会拿他怎样。”
“别去!”任天琪急忙摇头,“我不是怕你把他怎样,而是怕三哥吃亏。醉红楼是洪胜帮的地盘,你这一去岂不是羊人虎口?”
任天翔心中有些感动,拍拍妹妹的手道:“你放心,我不会跟他冲突。从小到大,你啥时候见过三哥莽撞行事?”见任天翔神情如常,任天琪放下心来。看看天色不早,任天翔这才起身告辞。刚出洪胜帮总舵,任天翔的脸色就变得铁青,他对施东照和众侍卫 道:“诸位哥哥,小弟有一事需要大家帮忙。”
施东照忙问:“老七是不是想收拾洪邪这混蛋?你只要说一声,我们乾 去将那混蛋的屎给打出来。你要怕人手不够,我这就回去叫人。”
任天翔摇头道:“刚才咱们在洪胜帮这一闹,早有人跑去给洪邪通风报信。他要么已经躲了起来,要么就做好了准备,咱们这一去正好上当。”
“有什么好怕?”施东照嚷嚷道,“几个江湖草莽,难道敢跟咱们皇家侍卫动手不成?”
任天翔微微摇头道:“我倒不怕洪胜帮敢跟御前侍卫动手,我只怕洪邪 将几个言官和御史请来。咱们要在醉红楼打架闹事,定会被御史们在圣上面前参上一本。要是圣上怪罪下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施东照小声问:“那兄弟打算怎么办?”
任天翔想了想,对他低声道:“你明天去请大哥和三哥过来喝酒,我有事要他们帮忙。这次一定要将洪邪治得服服帖帖,不然我就不姓任!”
任天翔带人大闹洪胜帮总舵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洪邪的耳中。他也风闻任天翔做了御前侍卫副总管。原以为不过是谣传,没想到竞是真的。如今这小子身份不同,洪邪不敢大意,急忙令人去请相熟的御史和京兆尹,然后又调集洪胜帮的人手埋伏在醉红楼周围。他倒不是想要跟御前侍卫正面冲突,只是想在任天翔闹事时,有足够的人手保护自己。至于醉红楼,御前侍卫们要抢要砸尽管动手好了,有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