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泪传说-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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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淡的烛光下,光滑如锻的绫面如珍珠般波光灵动,此起彼伏,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如果绫是绿色的,那便是翠色欲滴,可即便是白色,也仿若清流浮于绫上,缱绻而出。
“啊,这是……”白星华一把抢过白绫,脸上全是惊异。白绫在手中徐徐展开,好似冰瀑从天而降,垂坠的晶莹兀自在不大的屋内飘散开,全是清凉。
这法宝别人不识,她确是一眼就认得。当年与龙啸风、程啸空、十啸天还有秦陵兄弟同门修炼时,因为她是唯一的女弟子,又是小师妹,所以甚得几位师兄的倾慕。师兄们变着法为讨她欢心,寻遍神州各处带来许多奇珍异宝送她。
而这流云飞瀑,是程啸空当年许诺去雪山巅极寒处取了送她的。谁知道。程啸空一去半年未归,不知死活。待宝物取回时,她已与龙啸风暗结连理,如此贵重的礼物自然是不能收了。
记得当年程啸空被拒时,一怒之下,要毁了这件几乎用性命换回的法宝。怎么现在它会在晴儿手里?难道……他来了?
“晴儿!”白星华拉住女儿的手,难掩面上的欣喜,“这‘流云飞瀑’是谁给你的?是不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
“不!是个男子不错,却是个17、8的少年呐。”女孩皱起眉摇了摇头,“他好像……好像说他叫异羽……”
“异羽?!”蓦地听到爱徒的名字,龙啸风惊诧地也走上前来,眼中明显有些欣喜,“他来这里了?”
“嗯……哦,我想起来了,他问我夜哭岛在哪。估计是去那了!”
听罢,龙啸风脸色瞬间黯淡下来,眉头紧锁,面上全是担忧,道:“那夜哭岛为怨气集结而成,那孩子去那做甚?星华,我们去接他回来!”说着,就欲向门外走去。
“现在?这么晚了……”白星华有些迟疑地看看窗外,繁云密布,除却海面折射出不知何处的一点玄光,再无其他颜色。
“对,现在!”答声已是在屋外,再一看,御剑的身影只是远处一点。
第一百二十六章 魔道
十方沿着狭长的甬道一步一步向前探去,全然不知异羽和林云已与窟中魔物——浪翻天狭路相逢、命悬一线。
空气中翻滚中积压多年的酸腐味,甬道越往深处越发静谧幽长,一眼望去尽头仍在沉重得让人窒息的黑暗中,连两边壁上的明石也仿佛失了耐心,兀自诡异地明灭起来。换做常人早已受不了这鬼域般的压抑,幡然回首了。
而十方其实并未好过多少,亦是强忍着种种不适勉强前行,只是不知为何,随着每一步迈向前,心中便明朗一分,仿佛知道要找的东西就在路的尽头。甚至在甬道的每个岔口几乎不用停留便能寻到下一个方向。
漫漫幽暗中,孤寂的人独自前行,硬朗的脸庞在明石点点幽火的映衬下惨白而泛出鬼魅般的青色,发丝更是被空气中的潮湿浸染紧紧贴伏在颈脖间。听不到任何声响,静谧得只能听到自己深深的鼻息和沉闷的心跳。
究竟是该是怎样的力量才能抵御住这种如潮水覆压而下般的压制感?
十方自己想不清楚,也无暇去想,只觉得心中的急切焦灼成一片燥热,随着每一步踏进,这种渴望更胜一层,步履也越发急促起来,最后竟不能自控地疾跑而出,全然不顾身侧随时可能会突现的危险。
一直往前,不要回头,一直往前就对了……冥冥中似乎有个声音在耳边这样说。
果然,待转过又一个岔口。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起来。先前只可三人同行的甬道,到这里突然宽过三丈,两旁的壁面也一改前段积苔密布的破败,尽是用银石玉片饰面而成,每隔半米便点缀着一簇五彩明石,将整段通道照耀得金碧辉煌。虽不及羽族的蛇蝎洞里奢华,但更有一番超凡、大气之感。让十方之前压抑过久的心境也不禁恬淡起来,表情不觉已痴惘。
“哼,这个懦弱的家伙果然藏在这里!还真当是世外桃源了!”一个声音凭空击中独自在金廊中怅惘的男子。
“谁?!”十方大惊,还未回望却发现自己目之所向已悄然改了方向——金廊尽头那一片炫目得几乎无法直视的辉煌。
这是……
气息一窒,十方难掩胸中莫名的悸动,缩地跃入那片金芒之中。
难以想象狭小的洞窟中竟藏有这样一座宏伟的殿堂。
流水潺潺,水面上铺满各种不常见的花卉草木,形态万千,娇俏异常。而这份俏丽又尽用金色组成,省去凡世里的艳俗,只剩华贵。看多最外围的锦簇,中间如繁星点缀的睡莲则是另一分清新,羞赧的莲蕊静静地半开半闭于舒展的莲叶之上,随着水波起伏微微颔首。看去殿中可落脚之地,便是那一盏盏在水面摇曳的荷盘。
而四周看似有壁面环绕在大厅周围,其实却是九条飞流而下的冰瀑组成,瀑与瀑之间用金色饰带相隔。若不是金光明艳,早就被水流荡起的薄雾掩埋了颜色。
再抬头,犹如仰望苍穹,顶上竟如明空般湛蓝无暇,间或有明星闪耀,折射出满堂的绚烂明丽。而在这样的映衬下,九条飞流自顶上倾泻而下,飞射出的晶莹碰撞、交缠、离散,将整座殿堂浸染得如仙境一般迷幻。
大厅中央或浓或淡的雾气中,最中央的金色莲座上模模糊糊现出一个巍峨的影子,似乎是雕像,但在那抹萦绕不绝的厚薄中看不清晰,不过但看折射出的芳华,该也是用纯金打造的无疑了。
“这里……这里是神明住的地方么?”被那座雕像吸引,十方喃喃着靠过去,眼神自然是痴了。
待小心翼翼地踏上那些金枝玉叶的草木才发现,这又哪里是活物,而是用金丝银缕绣织而成。却不知是出自哪位神人之手,就这样带着灵性活转过。
而再看那壁面,十方更是讶异,原本看来流动奔涌不止的飞瀑又哪里是水流,分明就是借着九块无暇白璧雕琢而成。
是我这些时日征战奔波太过劳累,所以眼拙了么?还是这些本就是神明仗着活物点化而成?
十方摇摇头自嘲了句,向中央的雕塑走去。
待走近,又仔细端详了番,这回该是没看错了,这是尊纯金打造的佛像。不过与寻常庙堂里不同的是,这尊金佛是左脚立于莲花座上,而右腿却是盘于左膝盖处。而左手胸前稽首,右手莲花手印又是不错,而为何右手手印偏偏往下。
这又请的是哪尊神明?
看去,这尊佛天庭开阔、耳垂过肩,和一般佛龛上供奉的无异,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虽说形态有点怪异,可天列36位,地列72位,姿态必然万千,自己本就没那份虔诚来悉心列数,又管的了这许多。到底是哪里不对呢?十方蹙了蹙眉,又仔细观察了许久。忽然猛一击掌。
对了,是眼神!
不似菩萨那般悲悯众生,不似凶神那番怒目淫邪,而是一片迷离,近乎痴惘的迷离。像个寻不到去路,又无法回头的孩子,点点无助,点点悲愁。
难道佛也是会迷惑的么?十方不能自控地伸出手去,仿佛想要触碰这沾染了凡人气息的神之灵魂。可就在触及之刻,心中忽然一股热浪翻涌,交织着莫名的恨意,任凭本是轻探的手指在佛体上重重划过。
“啊?!”几乎是在触碰的同时惊醒、缩手。可污秽一旦沾染便再也去不掉了,即便是神。黑沉而晦涩的痕迹在周遭的金色弥漫中显得那么明显,那么深刻。十方吃惊地看着甲缝挟藏的金粉,碎碎点点,很快便在空气中消融不见。
“哼!还算有点自知,知道不配用纯金来打造。呵呵,驽钝的铁胎再贴上金粉也不过一摊废铁,毫无用处!!哈哈……”陌生而狂妄的声音在风中狂笑不已。
这……这是刚才带着自己来到这里的声音。茫然中的男人赫然惊起。
“你是谁?”静谧而纯净的圣堂里,突现这样阴毒的声音就是最大的威胁。剑已握在手,因为恐惧而凝结的剑气在刃上闪出耀眼的冷芒。可周围除了来去缥缈的风有些许停留,哪里还有半点人影。
“呵,杀气很重嘛,看来我没挑错,你果然和我一样冥顽不化。”
声音继续在耳边萦绕,十方只觉得心烦意乱,直觉地向身侧劈去,冷冷的剑气直逼得水雾向两边退去。
可还是看不到任何踪迹。
“不要白费力气了,我在你的身体里,嘿嘿……”声音狞笑着,全是诡异。
“你……”十方蓦地一窒,停了动作,“你是狐嬉?”
“狐嬉?你说那个妖族巫师么?他配得上和我并存么?哈哈,太好笑了,我只是利用他,利用他对力量的渴望,利用他妖族的禀赋和机缘……利用而已,哈哈哈……”声音低沉而起,音调却因为得意不断上扬,放浪成近乎尖啸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啊?你……”短暂的时间,来不及惊诧或悲哀,十方木然楞在那里。
“其实你该感谢我,是我吸收了他的力量给予你,所以……”声音突然激起,带着不能遏制的狂躁与冲动,直逼得十方也周身沸腾起来,脑中莫名的欲动蠢蠢而出。
“所以你可以说是最接近我的力量,最接近的神的人!来吧,斩下这神像的头颅,唤醒我的力量,这……也是你所想要的……去吧!”
随着声音命令般的呼喝,十方只觉得心中的欲念喷薄而出,脑中已无他想,任凭内心深处的躁动驱使着身体。
一跃而起!
那个闪耀着黑金异芒的身体和手中的剑融成一团火焰。
如同带着神无上怨怒的天火,自苍穹而降,向着空旷中那一尊无助的小佛砸将下去。
凌空一劈刺!
该是十二分的力道,该是天诛的绝杀。
在接触的一刹那,十方突然惊醒,可是,锋芒既出,无处回头。诛神只怕是要遭天谴的吧。
绝望边际的男子惨惨笑起,准备迎接力量相撞带来的反噬,无处遁逃的神罚。
可是,他想错了。
只是轻轻一触,看似屹立天地的神像就这么溃散下去,又消融在空气中,连崩塌的痕迹都不留下。
原来……
神的内心也是如此不堪一击的么?
就在神像崩塌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