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坏白郎君-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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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千里良驹依然不敌你的轻功,我虽早你数个时辰出发,你却能在我返回之前到达山庄,实在惊人。”黑衣人微笑道,清朗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恶意。
骆昔浪没有回答他的话,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上官蔻心,然后问:
“她为何昏睡不醒?”
“只是寻常的迷药,药效一过,自会醒来,绝无大碍。”黑衣人回答。
骆昔浪看了他一眼,抱着上官蔻心就要离开,黑衣人见状,张开双手将他拦住。
“你这样就要走?”他语带焦虑。“至少进庄里坐一坐,喝杯茶!”
骆昔浪神情冷若冰霜。
““傲哭山庄”这的神圣之地,我这不祥之人还是不要冒犯的好,好意心领了,告辞。”他又举步,黑衣人则坚决不肯放行。
“你不能走,我好不容易才将你带回来——”
“我是来要回她。”骆昔浪看看怀里的人。
“这我知道,但是——”
“我以为青梅镇没人敢动她,所以大意了些,给了你可乘之机,此时她既已安全回到我手中,这件事到此为止,请你让开,莫再挡住我的去路。”
“不行!”黑衣人没有让开,反倒语气激动地向前了一步。“我不能让你走!“傲笑山庄”出了大事情,我们需要你的协助!”
““傲笑山庄”会需要我的协助?”骆昔浪仰头大笑。“你是在说笑吧?只可惜我没有欣赏的兴致。”他绕过黑衣人就要离开,黑衣人情急之下伸手拉住他白色的外袍。
“请你等一等!让我把事情原委告诉你!”
“不需要,“傲笑山庄”发生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骆昔浪回头看他。“放手!”
“不,我不放,绝不能让你就这么离开!”黑衣人嚷着。
“别逼我,我的性情近来是温和了些,但还是没什么耐性。”
“你要动手就请便,我是绝对不曾松手的!”
骆昔浪眯起眼睛,危险的气息霎时涌现。
“哦?那就对不起了。”他冷冷道,一掌击在黑衣人胸前,将他打退了有数尺之远,还由嘴里喷出了大量鲜血。
骆昔浪脸上闪过一抹动摇,但随即又恢复了惯有的冷漠。
“这是你自找的。”他看了黑衣人一眼,抱着上官蔻心决心离开“傲笑山庄”。
骆昔浪走了两步,山庄的大门突然被碰的一声推开,他缓缓转头,看见两个家丁扶着一位妇人走出来。她步履蹦珊,细瘦的手颤抖地伸向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写着深刻的哀伤与后悔。
骆昔浪心一震,表情却丝毫末变,他冰冷的双眼对上老夫人那若有所求的眼睛,半晌后才移开,接着又举步向前,显然并没有打消去意。
妇人见状掉下眼泪,突然推开扶持约两人朝骆昔浪跑去。
“浪儿!浪儿啊!”她心碎地喊,跑了两步,就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娘!”黑衣人焦虑地喊,奋力爬起来冲向妇人。扶起母亲,看着她苍白无意识的脸,黑衣人气愤不已,冲着骆昔浪大声咆哮:
“你难道真这么狠心?娘为了你昏倒了,而你居然不闻不问,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你——你究竟还有没有人性?”
抱着上官蔻心,骆昔浪转过身子。看着黑衣人和他怀里的妇人,半晌之后开口道:
“快抱你娘进去休息吧!”
“她也是你娘!”黑衣人说。
“别说笑了,她怎么会有我这样的儿子?”骆昔浪说着,眼里可一点笑意也没有。
这时候他觉得怀里的人有了动静,低头一看,上官蔻心正皱着眉,然后慢慢地,她的眼睛先眨了眨,终于全张开了。
她盯着骆昔浪瞧,好一会儿之后突然尖叫一声!
“公——公子!我怎么又和你睡在一块儿了?”她抖着声音问。
“我们没有睡在一块儿,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种事的时候。”骆昔浪说着,将她放回地上。“可以站吗?会不会头昏?”
“我很好,为什么这么问?”
“既然你没什么不适,那我们走吧!”他拉着上官蔻心,“再”一次试着离开“傲笑山庄”。
“等一等!”果然不出所料,又被阻止了。“你当真就这么走了?娘还没醒过来啊!”黑衣人大声道,语气里除了愤怒还有哀求。
骆昔浪还末开口,上官蔻心已经以那双灵活的大眼望着他。
“娘?公子的母亲吗?”她讶异地问,甩开他的手朝那妇人走去,还在她身旁蹲了下来。
“她不是我母亲。”骆昔浪冷冷地道。
“胡说!”上官蔻心转头对骆昔浪笑着。“你和你娘长得根本就是一个样子。”她说着忽然皱起眉,“我这么说也许有点失礼,但是——我们是不是应该扶她老人家到屋里去睡比较好呢?”
第七章
骆昔浪的脸有点发青。他终究还是没能离开“傲笑山庄”,想当然耳,这一切全都是拜上官蔻心所赐。
她慈悲心大发,硬要帮着扶人进庄里“睡觉”;不仅如此,还责备他杵在那儿什么也不做,招着手一再催他过来帮忙,根本弄不清楚状况,却完全掌控了大局,若非不想让其它人看笑话,他绝对会把那丫头拎过来好好教训一番,
现在,他坐在大厅里,铁青着脸;隔壁坐着刚刚才被他打出血来的骆义扬,他的弟弟,极少极少碰面的弟弟,也一样铁青着脸,两个人打从进屋之后没说过半句话,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坐在这里做什么?
天杀的!他要离开这里,现在就要离开!
骆昔浪手握拳想站起来,坐在隔壁的骆义杨却先他一步站起来了。
“你坐一会儿,我去把这身黑衣服换下,顺便服点伤药。”他苦笑着指指胸口,暗示他那掌打得还真不轻。
“只用了两成力,死不了的。”
“多谢大哥手下留情。”
骆昔浪看了他一眼。
“我说过了,是你自找的。”
“我没有怪大哥的意思,大哥肯踏进“傲笑山庄”,我就算再挨你几掌也值得。”
“话可别说得太满。”骆昔浪又看了看他。“不是要吃药吗?还不去?”
骆义扬点点头走开了,骆昔浪又回到咒骂上官蔻心的情绪中。这家伙究竟还想在里头待多久啊?他可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上官蔻心打了个喷嚏,躺在床上的骆夫人跟着就睁开了眼睛。
“啊!对不起,吵醒您了!”
上官蔻心说着,想扶骆夫人在床上半坐起来,骆夫人只见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在房里,惊慌得直想躲;上官蔻心忙跟她解释自己是个女孩子,骆夫人这才抚着胸口露出虚弱的微笑。
“是女孩子吗?为什么装扮成男孩子呢?”骆夫人问。
就这样,上官蔻心说起故事来了,而且说得非常详细,一说就说了好长一大串,等到终于让骆夫人了解了她的事,她又开始管起别人的事来了。
“为什么公子说您不是他的母亲呢?”什么也不知道的上官蔻心问得还真直接。
骆夫人闻言,原本还略有笑容的脸随即又笼上哀戚。
“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他会这么说我一点都不意外。”骆夫人擦拭着眼泪说,而上官蔻心也察觉了事情并不单纯,待夫人平静些后开口道:
“可以说给我听吗?我希望能帮忙。”
骆夫人看了她良久,最后点点头。
“这件事我想是谁也帮不上忙的,不过既然你是浪儿喜欢的女人……”
上官蔻心红着脸拼命摇头。
“不是!不是啦!公子从没说过他喜欢我,夫人不要误会了。”
“猜也能猜出个七、八分了,以浪儿那样的个性,不喜欢你又怎么会如此纵容你?”骆夫人说着握住她的手。“你呢?你对浪儿又是什么感觉?”
“我啊?”上官蔻心羞怯地低下头。“我当然喜欢公子,但是公子那么好,长得又高又好看,功夫更了不起,而我只是个小孤女,既不会读也不会写,女孩子该会的我更是一点都不懂。”她说着忧心叹息。
“所以了,就算我喜欢公子又如何?他很快就会受不了我的愚蠢,事实上他现在就有点受不了了。”
骆夫人眼里闪着感动的泪光。
“如果当初我也能怎么着想,现在我们就会是一对普通的幸福母子。”
“夫人?”上官蔻心不解。
骆夫人又是轻叹,缓缓开始了她的叙述。
“他出生时也是个平凡的小孩子,黑色的头发,黄色的皮肤,聪明又活泼,一切都很正常。直到他六岁那一年,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他头发眉毛全白了,人也忽然间成熟了许多,像个小大人。”
上官蔻心听得目瞪口呆,骆夫人则顺了顺气继续说:
“我和老爷访遍名医,没有人能解释发生在浪儿身上的异变是怎么一回事。这么一年一年过去,我和老爷终于放弃为他找大夫,所幸他除了外貌的改变,其余并没有什么不同。”
“公子的银色长发和眉毛很好看啊!既特殊又有威严,一看就知道是他。”上官蔻心笑着说。
骆夫人哀愁地一笑。
“我这做娘的真是太失败了,不仅不能真心接纳这与众不同的孩子,居然还——”她在擦拭眼泪后说:“是这样的,那一年不知道为什么,附近天灾人祸不断,祝融肆虐,还有不少人染上莫名其妙的病过世。刚开始大家只觉得有些恐慌,后来也不知道从哪儿流传开来的,说浪儿是妖魔转世,如果继续将他留在家里,还会有大小的灾祸相继而来。”
“哪里会有这种事?太荒谬了!”
“当时这事闹得很大,还有大群镇民到庄里来抗议。”
“所以夫人就将公子送走了?”
骆夫人叹息。
“老爷和我非常为难,“傲笑山庄”在江湖上名声响亮,对于众人发出的声音不能装作没听见,而且一直无法解释浪儿何以会外貌一夕丕变,浪儿是妖魔转世的谣言也就越传越烈。老爷和我当然想替浪儿说话,但随着周围还是有不幸的事情发生,老爷和我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小了。”
“天灾人祸就是天灾人祸,怎么能全推到公子头上呢?”上官蔻心替骆昔浪抱不平。
“人一旦恐惧到了极点,就会极尽所能找理由来让自己心安。”
“公子真是可怜!”上官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