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谣-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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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心里一阵翻涌,就像打翻了调料瓶子,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十三看着我道,“你到底说了什么?”我闷道,“还能说什么,就说我怕指婚。”
十三点点头,“想来也是如此,既不确定你的心思,又不能在皇阿玛面前妄动,四哥是要伤神了。”我心里一阵迷糊,慢慢开口道,“你明白,可他怎么就不能确定了。”
“那你跟他说明白了吗?”十三笑问,见我一脸惊异又肃容道,“四哥面冷心热,越在意的,倒越没有信心。”我听了心里好象忽然就点了盏明灯,仿佛一下子就明朗了,望着十三便笑了。
十三看着我仍旧是笑,目光温暖而疼爱,未几却又叹息一声,“可你也别忙着高兴,这事儿得看皇阿玛。”我愣了一下,十三注视着前方道,“以你的家世和皇阿玛的恩宠,合该做皇子嫡福晋的,可是四哥……”
他的眼光很忧郁,话也没有说完,但我却懂了。原来我的问题根本不是四阿哥的心思,而是康熙的心思,我苦笑了一下,才乍见光明的心又一点一点沉进黑暗中。
临行前几日,怡宁带着两个丫头,抱着几大包东西来到弄梅小筑。
我惊异地看着她,也没有忽略两个丫头大汗淋漓的样子,呆了半晌才取笑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怡宁红了脸,捏着我的脸颊骂道,“这也是能混说的?堂堂皇室的体面何在?”
“体面是你们爱新觉罗家的事,与我何干?”因屋子里只有几个贴身的丫头,我便放肆地嘟囔了两句。怡宁本就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回道,“咱们且等着瞧,看你到底是不是爱新觉罗家的人。”
心里忽然一片黯淡,我默默叹气,却并不想流露得那么明显,便走到桌前假意观看怡宁带给我的东西。怡宁自然知道我的心思,忽然敛了声,默默地瞅着我。
手指轻轻翻过那一本本的琴谱,她亲自秀的香袋、她喜欢的首饰……心中生出不尽的伤感和愁绪,简直就要落下泪来,可是纵然心里难受却也不愿表现出来,只得笑着掩饰道,“怎么这么多东西,该不是想把这紫禁城都给我带上。”
怡宁的脸色有些苍白,却仍旧微笑道,“能够相知总是缘分,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相聚的机会。”
她说完这句话把目光落在了屋角的古琴上,我知道她又想到了舜安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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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郎骑竹马来 第二十章 归家
每年腊月前后林先生都要出去游历,这是他每年都有的节目,可我总觉得他是为了躲避这段讲究团聚日子。自我小时候先生便一直都是孑然一身,他从来没有说过关于他自己的事情,可是我却隐隐约约地知道,先生一定有一些难以忘怀的经历。
先生游历回来之后听说了我即将出宫的事情,倒是颇为赞成,“你总要回到自己家,承欢膝下是做儿女的本分啊。”他正在绘着一幅地图,眼中绽放出激情来,出宫并不会改变我们师徒相处的方式,所以先生也没有太过在意我短短长长的心思。
“先生,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这次所到之处吗?”我极少质疑先生的话,便把注意力放到桌上那幅墨迹未干的地图上去。图上或山丘叠起或一马平川,看得出是一片极其广袤的土地。先生手里拿着毛笔,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地图,慢慢道,“是啊,这是我大清的西部。”
我心中一动,又看了看桌上的地图,忍不住问,“是准葛尔部吗?就是……被皇上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准葛尔?”先生看了我一眼,微不可见地摇摇头,伸手在地图上指点起来,“这是准葛尔,这是西藏。准葛尔可不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是……”
“只是什么?”先生顿了顿,见我眼巴巴地望着他,不觉有些好笑,声音却低了不少,“只是实力不同罢了,当年倾我大清举国之力对付葛尔丹,你说谁能抗衡?我这次亲赴准葛尔,他们骑兵很是骁勇,民风也质朴彪悍,绝不比我八旗子弟差。况且……看他们政府的行事作风,葛尔丹虽亡,现在的策妄阿拉布坦也算得上是位枭雄。”
我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并没有把那位策妄阿拉布坦放在心上,在我心里康熙才是真正无所不能的英雄。先生的目光仍旧落在地图上,微微叹了口气,“假以时日,准葛尔定能再掀狂澜。”
很快到了出宫的日子。
早晨起来心里颇有些沉重,早朝过后怀着复杂的心情到乾清宫去向康熙辞行。康熙正靠在榻上看奏折,炕桌上的热气袅袅的奶茶散发着阵阵香味,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榻上,一屋子的安静祥和。
我认认真真地磕头行了大礼,康熙从奏折中抬起头来,神色自然是和蔼慈祥的,“说起来你比朕的女儿都要亲呢,这么些年就数你招朕喜欢。”康熙的语气颇为唏嘘,我乖巧地应了,心中却有几分腹诽,若是真疼我还不如把我直接送到四阿哥府上,省得我整日心神不宁的。
康熙不是神,对我这小小的腹诽也是毫无所知,语气中流露出淡淡的不舍,道,“朕赏了你一些东西,马车已经备好了,早些回去吧,该走的总是要走的。”我微微红着眼眶再次磕头行礼,慢慢退了出去。
上马车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宫殿,太阳正好,蓝天下红的墙黄的瓦,衬着刚刚发出新叶的树木,一派灿烂明媚,却忽然生出许多惆怅,惊觉心里那份不舍。
我扬起嘴角讥诮地笑了一下,人说来总是最奇怪的东西。我从小读了许多书,听先生讲了太多名山大川,一直梦想着能够有一天可以走出这座紫禁城,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今天真要离开时却又不舍了。
叹了口气转身坐进了马车,放下帘子就车轮就滚动起来,侧身靠着马车小碎印花的内壁,微微闭了眼,出了宫还有事情等着我去努力。
马车的速度渐渐快了起来,我透过帘子的缝隙往外看去,街上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听雪和望月的表情都很雀跃,我这才想到,进宫这么些年我好歹还能见到家人,她们却是真正的一入侯门深似海呢。想到这里心里竟微微舒爽了些,不管怎么说,自由毕竟是件好事。
过了一阵子,马车渐渐慢下来。我掀开窗帘往外看,已经一条铺着青石板的大街,两边都是高墙深宅,来往行人却不多,应是快到了。才想着马车转了个弯就看见两扇敞开的朱漆大门,门口齐刷刷站着些人,我只认识为首的两人,便是这些年偶才相见的阿玛和额娘。
待到马车停稳,听雪和望月扶着我慢慢下了马车。才抬起头来,众人已经围上前来,我正要福身行礼,额娘一把握住我的手,眼睛就湿了,“花楹,花楹,我的孩子。”额娘的手很暖,却有些颤巍巍的,满脸满眼都是疼爱怜惜,再看身旁的阿玛虽负手而立,倒也是差不多的唏嘘的神情,心头登时便暖了过来。
到晚上的家宴时,我已见过了阿玛的两房侍妾,无奈我家香火单薄,除了我和我哥之外,就只大姨娘有一个女儿,却在一年前病逝。两位姨娘没的母凭子贵,倒也谦和温顺,凡事以我额娘为尊,我盖以姨娘相称。
晚上回到自己的院子。这是个精致幽静的小院子,院门上方有匾书作“梅香竹韵”。走进院子就见院内郁郁葱葱地种着竹子,角落里樱花正绽放着,像雪一样堆在枝头,让人看着就喜欢,漫步在小径里,倒有几分弄梅小筑的味道。阿玛知道我爱花,早些年就特意让人分品种花期栽在院子里,精心照料着,如今看根枝就知已是极好了。
屋子里我平日里用的东西都是一应俱全,连摆设都看得出是精心挑选过的,好似这屋子里一直住着为小姐,并不曾空过十几年似的。我心里一阵感慨,开始担心我从宫里搬来的那几车东西该往哪里放才好。
额娘一直小心翼翼地拉着我的手,好像握着什么稀世珍宝,“孩子,你看看这屋子,有什么东西不可心的咱们马上换。这屋里的东西是我和你两个姨娘亲自指着下人们打理的,也不知道你习不习惯。”额娘絮絮叨叨地说着,我握紧了她的手笑道,“额娘怎么像是在接驾哪,莫非回来的不是您闺女儿?”
额娘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颊,疼惜地望着我道,“都是当年阿玛和额娘不好,不然咱们母女也不至于分开这么些年,宫里虽好却总是寄人篱下的,打小就没娘在身边,我想想就觉得心疼。”额娘说着就红了眼睛,拿着帕子抹眼泪。我的心里也酸了几分,却还是笑吟吟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额娘,您就别勾着我一起掉眼泪了。”
额娘这才又笑了起来,脸上是很满足的神色,“对,对,起先我听说你哥哥要去东北,心里真是发虚啊。我生了你们两个,竟没一个在跟前了?还好你回来了……”我想起哥哥心中也是一片温暖,这些年过年过节总能收到哥哥从宫外托人带进来的东西,虽然极少见面,可是兄妹间的情分却并不少的。
“哥哥几年才能回来?”我问额娘,额娘微微摇了摇头,神色倒是愉快的,“谁知道呢?你阿玛说时日不会短,这也是你哥哥的机会,那边升迁比在京里快得多。”我微微蹙了眉,升迁快就是机会了?阿玛额娘这样想倒是让我微微有些吃惊,不管怎么说,我并不觉得文采出众的哥哥投身军中是最恰当的选择。
额娘不知道我的心思,有些愉快地继续跟我拉着家常,“自从你哥哥的调令下来,上门的媒人一下子多了许多,咱们要给你哥哥挑个最好的。”“最好的?都是那几家的姑娘?”我有些好奇,不知额娘口中这个最好是什么意思。
额娘想了想,扳着指头告诉我,“有都察院施世纶的侄女儿、周培公的侄孙女儿,四川总督席尔达家的闺女儿……有几个已经参加过选秀了,咱们最属意的是张英大人家的孩子,就是不知道人家什么想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