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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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息虚弱,躺在床上轻轻的唤道:“箫儿——”
燕箫握紧的手颤了颤,深痛的望了一眼凤夙,然后瞪向白玉川,蓦然扬起长剑,伴随着白玉川一声响彻天际的惨叫声,燕箫手中的长剑直接插在了白玉川的大腿处。
那天的燕箫很血腥,杀人的时候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但他快步走到床前,看向凤夙时,眼眸最深处涌现出来的却是怜惜和深痛。
燕箫轻轻抚摸她的脸,将衣服给她拉好,脱下身上的狐裘包在她身上,俯身抱她的时候,听到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此时此刻还不是杀白玉川的时候,暂时留他一条狗命。”
燕箫虽然恨不得杀了白玉川,但却很清楚,白玉川此刻杀不得,虽是奸相,却还有留着的必要,而他又怎么甘心如此便宜了白玉川?
他说过,有生之年,他定让白玉川生不如死。是生不如死,而不是一剑穿心。
白玉川的哀嚎声中,燕箫抱起凤夙,离开了相府。
马车上,他将凤夙放在腿上,紧紧的抱着她,这个一贯冷血无情的男人竟然在害怕,他全身都在颤抖,是愤恨,也是自责和后怕。
他不敢想,他若晚去一会儿,在夫子身上会有怎样的祸事发生,他更不敢想象,若夫子真的出事,他会怎样失去理智,血洗相府都有可能。
他一遍遍的说着:“我来晚了。”
她将他的害怕看在眼里,无力的抬起手抚摸他的发丝,他颤动了一下,然后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处:“学生让你受苦了。”
那天回到东宫已经将近天亮,宫人来回穿梭,看到燕箫毫不避及的抱着凤夙回来,都吓了一跳。
没有理会宫人震惊的神情,燕箫抱着凤夙穿过蜿蜒曲折的庭院,一步步走向晨光乍现的幽幽深宫。
那天,凤夙在自己学生的怀抱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心安,忽然意识到那个十四岁的少年,如今已经长大了,大到足以守护她一方宁静和平安。
她信赖他的怀抱,父皇母后死后,除了绿芜和皇爷爷,燕箫是她第一个愿意去信任的人。
她靠在他肩上,闻着熟悉的白玉兰香气,一缕一缕,浅浅淡淡,虽不浓郁,却久久萦绕在心。
她去洗澡,浴桶里面的水早就冰凉一片,看着手臂上被白玉川钳制的红痕,隐忍多时的怒气,终于瞬间迸发而出,飞身而起的同时,浴桶瞬间被她一掌击的四分五裂。
药效尚未过去,那一掌内力逆转,霎时一口鲜血夺口而出,瘫软在了地上。
房门被人“砰”的一声打开,竟是匆匆奔进来的燕箫。
她洗澡的时候,他因为不放心,一直在外面站着,如今进了温暖的内室,乍冷乍暖之下,气息紊乱间,竟是好一阵咳嗽。
朦朦胧胧间,看到屏风后她躺在地上,心急大乱,正欲上前的时候,绿芜等人已经奔赴到了他身后。
“出去——”燕箫厉喝一声,绿芜等人不敢懈怠,关了门在外面守着。
“夫子——”燕箫取了一件凤夙的外袍,入了屏风,倒也君子,没有看凤夙玉~体,将外袍裹在她身上,将她抱起,放在了床上。
他急着给她找大夫,她却握住了他的手:“别去,此事就此作罢,以后谁都不要再提起。”
他最终没去,那天清晨,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趴在床头睡着了。
她看着他和她纠缠在一起的发丝,眼眸深幽。
白玉川。。。。。。白玉川。。。。。。
帝都,惊现楮墨
过往记忆浮现脑海,凤夙坐在床上,久久失神。爱残璨睵
那一夜,白玉川被燕箫刺伤,无言的默契中,谁都不曾主动提起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燕皇倒是问过白玉川的伤势所为何来,白玉川不知找了什么借口,总之燕皇特许白玉川在家养伤,至此不再过问此事。
后来白玉川伤好,已经是今年初春了。
被燕箫撞到污秽之事,白玉川心知燕箫铁定饶不了他,索性撕破脸面,开始在朝堂上跟燕箫公开叫板,并与燕清欢来往甚秘栀。
白玉川在打什么主意,明眼人一看便知。
燕皇忽然要杀她之前,白玉川频繁来往宫中,不难猜测,处死她的圣旨里,白玉川“功不可没”。
在这样一个深夜里,凤夙注定彻夜难眠谣。
手轻轻落在肩胛处,那里的伤口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着。
若有人看到她伤口结疤现状,只怕会当场惊吓身亡。
当初那么严重的伤势,如今除了淡淡的红痕之外,几乎对于那场暗牢之灾无迹可寻。
如此看来,当鬼未尝不好。
若她能够体验到什么是疼痛的话,凤夙只怕早就死在了暗牢里,正是因为不知道疼痛,所以才能坚忍到现在。
只是,她如今沦落红尘,又是为什么而活呢?
为了龙血而活?还是为了天下决心背水一战?
若生,天下苍生对于她来说,还有那份吸引力存在。可她如今已经是个活死人,厉鬼一个。
有人说:身死,万事俱灭。
如今,她尸身还能在尘世游走,心却不再跳动,岂非是前尘往事俱已消亡吗?
目光望向合欢殿,她是不可能看到合欢殿的。
此时此刻,占据她身体的人,究竟是谁?那副缺少了眼睛,恐怖骇人的面孔,还有厉鬼心向往之吗?
果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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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夕颜殿抱琴来到云阁,说是太子妃有请。
在东宫,说直白一点,白芷是正妻,她是小妾,如今正妻派人传召,凤夙纵使再不愿,也要卖白芷三分薄面。
夕颜殿,她是去定了。
正殿之内,白芷穿着一袭锦缎长袍,款式雅致,衬得肤色洁白如雪。
见凤夙跟着抱琴入内,唇角扬起一抹笑容,美丽却不张扬,分寸拿捏的很好。
凤夙不能否认的是,白芷双眸漆黑,那般深不见底,倒颇有其父之风,一样的城府极深,一样的两面三刀。
挥退抱琴,殿中只有两人独处,白芷站在窗前,眉目微挑,淡声开口:“云妃妹妹请坐。”
凤夙掩下长睫:“宫中历来有规矩,臣妾岂敢在娘娘面前造次?”
东宫正主此刻没有安坐,凤夙若当面落座,倒还真是乱了规矩。
白芷红唇微勾,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凤夙,落座的同时,无言伸手示意凤夙坐下。
“几天前,家父寿筵,妹妹在相府受苦了,回来后我一直想寻机会云阁看看妹妹,但却不得空,还望妹妹莫怪。”
“多谢娘娘关心,殿下玩笑之言,臣妾并未放在心上。”凤夙话语谦恭。
“虽是玩笑,但难免过了头,引起满朝文武哄堂大笑,一个个都在看妹妹的笑话,姐姐这心里还真是不好受。”白芷说着,竟满面愧疚,低眸间,眼角竟有濡湿之意,抽出绣帕,擦了擦眼角“泪水”。
凤夙不确定白芷有没有真哭,毕竟距离有些远,再加上擦眼泪动作迷人,着实堪比美景一幅。
凤夙在想,白芷戏演的这么精湛,她是不是也要有所表示?
哭是不可能的,唯有笑了,笑分很多种,如今最适合的似乎只有苦笑了。
“像臣妾这等残颜之貌,承蒙殿下不弃,入主东宫,不求和殿下朝夕相伴,唯愿逢年过节能够念及臣妾片刻安好,如此便心满意足了。”这话,应该够哀怨了吧?
白芷眼神没有之前那么尖锐了,表情晦暗难测,温声笑道:“妹妹莫说丧气话,殿下又岂会以貌取人?那天父亲大寿,殿下贪杯才会有所失言,妹妹莫要放在心上才好。”
“多谢娘娘开导,臣妾有自知之明。”说着,凤夙适时低眸,颤动的睫毛,倒像是为了将泪水逼回去。
白芷见了,叹声道:“殿下这几日可有去云阁找过你?”
虽是关心,却透着试探。
“臣妾已有多日不曾见过殿下了。”凤夙自发隐藏昨夜燕箫忽然来云阁造访,现在这个场合说出来纯粹是没事找事。
“是么……”白芷若有所思,笑了笑:“殿下最近大概比较忙,我们这些做臣妾的,若不能解君忧,最起码不能给殿下增添麻烦。”
“娘娘说的是。”
白芷倒是话里有话,暗喻凤夙不要有事没事缠着燕箫,这话说起来还真是好笑。
枉费白芷一片深情,燕箫此刻一心长在合欢殿,眼里又岂会有他人存在。
凤夙抬起平静无波的黑眸,目光深沉如海,若是白芷知道合欢殿里还有一个顾红妆,只怕她会当场花容失色吧?
凤夙迷离的脸庞隐隐浮上一层朦胧的冷意,燕国的天现如今不用她插手,仅仅一个死而复生的“顾红妆”,也该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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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帝都。
夜色漆黑,触目尽是浓重的墨色。
楮墨散发坐在庭院中,丝毫不觉寒气逼人。
樱花瓣飘扬而下,落在他眼前的瞬间,他蓦然伸手虚空一抓,修长的手指间瞬间便出现了一个竹筒。
一条暗影出现在他身后,恭敬静默,并不吭声。
打开竹塞,里面塞着一封书信。
信封上只有寥寥几个字:燕皇亲启。
东宫来的信,写信人——凤夙。
楮墨拿着信,右手轻轻敲着轮椅扶手,神情瞬间变得异常冷峻而幽邃,亦寒亦炙的黑眸凛绝如野。
“皇上,相府最近来了不少吴国人,看情形白玉川和吴国有意结盟起兵造反。”暗卫龙泽沉声开口道。
“东宫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楮墨眸子犹如一潭深渊,波涛暗涌,深不可测。“她想见你一面。”龙泽没说那个她是谁,想来对其身份十分忌讳。
“……不见。”楮墨回答的很决绝。
龙泽一时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皇上有心事?”
楮墨忽然笑了,“从何时起,你竟开始学会揣测朕的心事了?”平淡的话语,却隐含肃杀。
龙泽一惊,蓦然下跪:“属下不敢。”
楮墨心狠手辣,天下皆知,若想进入楚宫,接近楮墨,成为他的暗卫死士,必须踩着无数尸骨和鲜血方能存活,并走到最后。
他们杀人不眨眼,只要楮墨下达命令,他们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哪怕需要付出他们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他们保